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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

  •   狭小的金鱼店内光线昏暗,代齐航逆着光只看到岳阳端若无事地伫在他面前,陌生得如同他只是偶然进门来的顾客,他懵了半天才不清不楚地回了一句,“不是。”

      岳阳用那你干什么的眼神望着代齐航,代齐航的视线却越过他落在店中间那个硕大的鱼缸上,里面静静地趴着一只半掌大的乌龟,惬意悠闲地晒着背壳。岳阳忽地往他视线的方向一挡,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温柔开口。

      “这是我对象,他不爱说话!”

      代齐航觉得随便哪个人说一只乌龟是他对象他一定能笑上半个月,可此刻他的胸口却有种被紧紧捂住的痛,再看挡在面前的人,清爽的短发,大冷天的只穿了件薄外套,比之前瘦了不少,对着他一脸清冷丝毫不像只是开了一个并不好笑的玩笑。

      “怎么样啊!岳小楼,你媳妇呢?快叫他出来见见老同学啊!”

      邵东来停好车从后面冲上来,不要命地直接往岳阳的刀口上撞,他说着还挤进屋里趴到鱼缸边上去捉那只懒洋洋的乌龟,结果被岳阳揪了回来,远远甩开。

      “你离我家小航远点!”
      “别呀,他也肯定想见见老同学的,对吧!”

      邵东来说着把头转向乌龟,一副那真是个人似的语气,可惜没有人回答他。岳阳这才把视线定在代齐航身上,认真地打量了一遍,像是在认真地回忆却始终什么也没想起来。

      “你真的不记得了?代齐航,这是代齐航!”

      邵东来特意地强调代齐航的名字,可岳阳只是挠了挠头一副想不起来的模样说:“名字有点耳熟。”
      耳熟你大爷!邵东来真想直接上去抽岳阳一顿,实际要不是代齐航挡着他,他的手已经朝岳阳的老虎屁股拍上去了。

      “你拉我干嘛!”

      代齐航无视邵东来怔怔地瞪着岳阳,此刻他说不自己是什么心情,好像长久的枷锁终于解脱了,又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掉落了,他连呼吸都已经忘了似的。

      “毕业这么多年能遇到也不容易,要不要到后面坐坐?我挺久没见过以前的同学了。”岳阳突然说,还特意看了代齐航一眼。

      代齐航忙不迭地往退了一步,像是被什么恐怖的东西惊吓住,回头赏了邵东来一脚,急忙地回了一句,“我还有事,今天就算了!”

      代齐航冲出金鱼店,如同跑田径800米一样争分夺秒,仿佛这样能为他狂跳的心脏找一个解释的理由,可是怎么也止不住岳阳忘了他这一句在他脑中回响,这明明是他一直期盼的结局,可是他为什么这么难受?他捂着胸口在路过停下来,大口地喘着气,蓦然地回过头对着那条早甩得不见踪影的小巷。

      回去之后代齐航感冒了,躺在床上睡了一天,整晚都梦到他又站在那间没有招牌的小金鱼店门前,里面没有人,只有那只乌龟。他鬼使神差地走过把乌龟拿起来,突如其来一只手刹时搭在他肩上。

      “不许碰,这是我老婆!”

      他惊吓地一松手,乌龟掉了下去,他回头只看到岳阳惊恐的一张脸推开他接住了那只乌龟,等他再看回去时,岳阳正满眼温柔地抱着柯玲。

      代齐航猛地坐起来,瞠目欲裂,对这个莫名其妙的梦他更加的莫名其妙,他猛地咳了一阵才下床倒了一杯水喝下去,然后回到床上再也睡不着。

      隔天,代齐航和几个大学同学约在医学院附近吃饭,吃过之后他绕着学校瞎转,不知不觉又转到了岳阳的金鱼店前。

      店门依然地静静地开着,里面也依然的冷清,代齐航站在门口往里望去,没有看到岳阳,蓦地就想起他做的梦,目光就忍不住往那只乌龟投去,却下意识没敢走近。

      “代医生!”

      岳阳的身影和声音一起出现在代齐航背后,带着惊喜的笑容,代齐航猛地回过头有些错手不及。

      “你怎么知道我是医生?”
      “邵东来说的,我昨晚回家翻了翻毕业相册,没有翻到你。”
      “我们,不是一个年级的。”

      代齐航觉得给岳阳解释这个问题有点奇怪,又有点新鲜,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又走到了这里,可眼前的岳阳像是他记忆里重影,让他不自觉地就走了过来。

      “难怪没有。”岳阳显得若无其事,“代医生怎么在这里?要买金鱼吗?”
      代齐航忙解释,“我只是和同学约在这附近,然后路过就进来看看了。”
      “不如我送你两条金鱼吧?”
      “不用了,我不会养。”
      “只要记得经常换水,偶尔投点饲料就行了,很简单!而且金鱼也叫风水鱼,只要摆对位置,姻缘事业都顺风顺水。”
      “呵呵!你还信这个?”代齐航笑起来,觉得实在是新鲜。
      “不信,但就和信仰一样,会给人心理安慰。”

      代齐航下意识地盯着岳阳打量起来,他终于有些相信岳阳是真的傻了。如果是以前岳阳能说出心理安慰这个词来?他从来都只会去争取,争取不到的抢也无所谓。

      “老板,我昨天买回去的鱼今天就死了,你年纪轻轻做生意不能昧着良心,欺负我老太婆眼睛不好!”

      底气十足的骂声突兀地打断了两人,代齐航回过头就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气冲冲地拎了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几条死鱼,一下扔在岳阳面前。

      “老人家,这鱼怎么了?” 岳阳蹲下把袋子捡起来,老太太没好气地回,“死了,你看不到啊!还说什么外国品种,我看是病秧子还差不多!哼!你结婚了吗?小心以后生不出孩子。”

      断子绝孙被老太太委婉地骂出来,代齐航偏着脑袋瞟向岳阳,还想着看岳阳怎么发挥他的暴发户气质,却岳阳仔细地看了看袋子里的鱼,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起来。

      “老人家,所有的鱼都是健康的,你是不是水没有沉淀过,或者喂了什么东西?”
      “我怎么可能喂什么东西!反正我一起床看就发现死了,才一天不到,这不是病鱼是什么!”

      老太太开始蛮不讲理,岳阳竟一时愣住反驳不出话来。代齐航在一旁眼睛瞠得眼珠都掉出来,他严肃地审视起岳阳,没看出任何不对地方,他面前的完全就是一个不善言词的青涩青年,和他认识的岳阳判若两人。

      “我说,老人家,你这鱼是不是怀孕了?要是一尸多命,怎么也不能只陪你几条鱼就算了吧!”

      代齐航声情并茂地凑上去戳了戳鼓鼓的鱼肚子,老太太像是找了同盟立即附和起来。

      “那可不!这真是作孽,年纪轻轻的,懂不懂做生意,就知——”
      “不对啊!这鱼,好像是吃多了!”

      老太太的话才说了一半,代齐航又打她断换了一个说法,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两年轻人是一伙的,满脸的折子都红起来透着愤怒。

      “我说怎么现在的年轻人这么不懂尊老爱幼?别以为我老太婆听不出来!什么吃多了!我看你才是吃多了!”
      “那不是吃多了,大概是喝水撑死的,老人家,你给鱼缸装那么多水干什么?”

      岳阳认真地笑起来,“代医生,没水怎么养鱼,再说鱼怎么可能被水撑死,你别开玩笑了!”他那若无其事的笑脸给了代齐航深深一击,接着还春风和煦地对老太太说:“老人家我再给你几条,这回千万不要再喂多了!”

      代齐航又一次惊得下巴快掉到地上,觉得岳阳是真的傻了,像是完全听不出他的嘲讽,还真的重新装了几条鱼免费给了老太太,败家地做起了亏本生意。

      老太太满意地离开后,代齐航不可思议地盯着岳阳问:“你没吃药吧?”
      “怎么?”
      “她明显就是自己把鱼撑死了来赖你的!”
      “几条鱼而已。”
      “你不是破产了吗?”

      岳阳愣了半秒后突然朗声笑起来,“那些留着也没什么用,只要有小航在就足够了。”他说话的时候看着代齐航的眼睛,代齐航不禁心间一抖却见岳阳回头俯身对着缸里那只乌龟,满是深情地说,“小航,你说是不是?”

      代齐航蓦然地往后挪了两步,岳阳看着那只乌龟时的神情让他感到害怕,那真不像只是在看一只喜爱的宠物,而是真的面对着他的爱人,眼神专注地就如从前看着他一样。他不是在意岳阳拿这样的眼神再去看别人,可是那不该是一只乌龟。有一瞬间他希望岳阳像以前那样冲上来掐他的脖子,心里拧起一股难言的疼,慌忙地告别了岳阳。
      回去的一路他怎么也无法平复心里的情绪,脑子里开了一场审议大会,最终还是辗转找到了岳阳住院时的医生,得到了岳阳的病历。从头看下来一句话总结,就是岳阳因为严重的精神创作导致了选择性失忆和重度妄想症。再往细节上说,是岳阳将自己忘记的部分从身边找了一件关联事物作为替代而产生的移情效应。

      真是可笑!代齐航松开病历仰头靠躺在医院的公椅上,他捂着眼睛笑起来,笑到后来湿了双眼,又带起心脏一阵尖细的抽疼。他想岳阳就是他的魔障,他们都已经这样了他仍然不能做到无动于衷。

      “人都是有感情的,就算路边死了一只野猫也不可能无动于衷,何况是对一个人。”

      代齐航猛地坐起来,以为这突然冒出来的话是对他说的,却见旁边一个老妇人对着一个抠气的年轻人正苦口婆心地劝说。
      做人何必非要那么明白,如果有病能比没病过得更快乐,又何必执着于没病?
      这是岳阳的心理医生对代齐航说的,代齐航突然觉得很有道理,实际上心理疾病都是人们自己定义的,能让自己生活得更轻松的方式怎么能称之为‘病’?这本来就是一条悖论。

      代齐航如此地在心里研究了一晚上的哲学,隔天他母亲出门走亲戚,他懒床懒到了中午才起来,不想刚下楼就看到了他想去见的人。

      岳阳扶着自行车,手里抱着一个足球大的鱼缸,里面安静地趴着一只乌龟,岳阳远远地对他挥了挥手。

      “诶,代医生!真巧,你家在这里吗?”岳阳显得比代齐航还要惊讶,“昨天你突然就走了,我还没有好好谢你呢!”
      代齐航收起眼中的疑惑,“谢我什么?”
      “谢你昨天帮我啊,要不我请你吃饭?”
      “你是故意找理由请我吃饭吗?我不过帮你得罪顾客而已!”
      “不要这么说,好意来源于心里,不是说了什么话嘛!这个道理我本来懂的,可是后来忘了,现在才想起来。”

      岳阳收不起的笑就像一朵向阳花一样覆满了阳光,代齐航感觉他已经不认识面前的人了,可是又觉得无比熟悉,他曾经无数次在心理描摹如果他们之间没有发生那么多的事,岳阳最终会长成的模样大概就是眼前这种。

      “你怎么来这儿了?”
      “送鱼,昨天一个医学院的教授昨天买了几条鱼,让我今天给他送过来,没想到还遇到你了!我们还挺有缘分的!”

      代齐航心里不禁扬起一阵冷笑,他们之间大概从来没有存在过缘分这两个字,岳阳却毫不在意地继续说:“既然这么有缘分,代医生一定赏脸吃个饭。这个时间往外走的要么是家里没人做饭,要么赶着去吃饭,代医生是哪种?”
      “哪种都不是。”
      “难不成是去买菜?你可不像会做饭的人啊!”
      “怎么就不像了!”代齐航虽然确实不怎么会,可被岳阳说他就是觉得不满。
      “医生的手多宝贵啊,要是伤了怎么办!”
      “我连心脏都能切,还切不好菜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岳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代齐航竟看出了一丝腼腆,心里的恶劣因子又冒出来,故意上纲上线。

      “那么好看的手用来切菜多可惜!”

      岳阳说得煞有介事,代齐航蓦地一窘,下意识地把手往袖子里收了收,全然没料到岳阳会突然说出这样一句来。

      “我——”
      “小航!你别闹!”

      代齐航到嘴边的叹词被岳阳兀地打断,岳阳一脸紧张地盯着怀里的鱼缸,代齐航看到里面的乌龟翻了个筋斗,岳阳却如临大敌。

      “岳阳——”
      “不好意思,代医生,下回再请你吃饭,我家小航闹脾气了,昨晚他的气还没消呢!”

      岳阳满眼宠溺抱着他的‘小航’急匆匆地骑上自行车头也不回地走了,代齐航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傻逼一样,他狠狠地抹了一把脸,连马路边都没走到又乖乖地怂了回去。

      算了吧,谁都有自己的人生,岳阳就算一直这么‘傻’下去也与他不相干了,他们之间的一切都在那天结束了。代齐航告诫自己,瘫软在沙发上,想着假期结束就回去,就像他不过是回家一趟偶遇了一个不太熟的同学一样,别过之后就相忘于天涯。

      然而现实再一次偏离了代齐航的剧本,接下来连续几天都在楼下碰到岳阳,有时一天还不只碰见一次,不是来送鱼就是送完鱼回去,或者和某个老头讨论养鱼的好处,次数多了岳阳就把他当成了某个认识不久却谈得来的朋友,总能拉着他聊半天。

      “岳老板生意还真好,大过年还这么忙。”代齐航又一次碰上岳阳,他都快岳阳在他家楼下蹲点了,这确实才像是岳阳的行为。然而岳阳风轻云淡地扫了他一眼,认真地安抚着他的宝贝乌龟,半晌才回过头对他说,“上回医学院的教授介绍了他的邻居,我就顺便多卖了几家,小生意而已,还要养家,不多赚点怎么行。”

      岳阳就像一个起早贪黑为家庭奔波却甘之如饴的普通男人一样,代齐航认真地盯着岳阳,想从他满足幸福的表情中找出一丝破绽,却总一无所获。而他心里慢慢地生出了一丝不甘,竟然不甘的是什么他也说不清楚,却不断在心里滋长。

      “代医生今天家里又没人做饭了?上次实在不好意思,今天怎么也让我补回来!”岳阳说着肚子还叫了两声,代齐航不由自主地笑起来,冷不防地就应了一声,“好。”

      岳阳显得很高兴,像是请到了什么大人物吃饭一样,“我知道金邻街有家店,不过有点远,代医生介意吗?要不我们打车。”

      岳阳指着他的自行车,诚肯得像是代齐航拒绝了就是不给面子一样。代齐航想了想过年也不好打车,于是咬咬牙坐上了后座。岳阳把鱼缸小心地放进篮筐里,满脸笑意地踩着那辆老旧的自行车穿街过巷,代齐航仿佛觉得时间倒回去了十年,他们还在年少轻狂的岁月,未来还有无数的可能。

      岳阳说的那家店是当年经常和代齐航去的一家烧肉店,那时全城仅此一家,生意异常火爆,不过后来同类的店开得越来越多,五花八门的噱头这家就显得平淡无奇了,终于变得冷清起来。
      但对于当年经常流连的年轻人,还是有着不可替代的回忆的。

      岳阳站在店门口说:“总觉得很怀念啊!”
      “怀念什么?”
      “很久之前我和小航经常来,他最喜欢的就是这家烤肉了!后来我们吵架他就不跟我来了!”

      岳阳哈哈地笑起来,突然意识到什么忙转头安抚他怀里鱼缸里的乌龟,“好了,我不说,以前都是我的错!别生气了!”

      代齐航动了下唇终究还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岳阳抱着鱼缸时的温柔仿佛世界再也没有了别人,专注得那才是他的世界一般。他突然觉得岳阳很可怜,又觉得自己可笑,而岳阳又若无其事地转身对他说:“代医生应该也来过吧?”
      “来过,和朋友一起。”

      过年期间店里也很冷清,服务员像是故意地一样将他们领到了当年他们最常坐的位置,代齐航坐下来时有种时空错乱的恍然。
      岳阳小心地鱼缸放在旁边的坐位上,先是挑着肉切成小粒的喂给鱼缸里的乌龟,大概是喂够了才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仿佛有谁要跟他抢似的。

      “你慢点,谁跟你抢了?”代齐航脱口而出,岳阳抬头看了他一眼说,“小航嫌我矮呀!”

      代齐航脑子里的回忆因为岳阳这一眼像火山爆发一样喷涌出来,岳阳在高二的时候身高才跟竹子一样狂长猛窜,在那之前他一直嫌弃岳阳又瘦又矮。

      “其实你很像一个我认识的人。”代齐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说,但一出口就收不住,“那时上学都没什么钱,他总能想方设法赚到钱带我来,吃到后来好几年我都没再吃过烤肉,后来很久之后我才知道每次都来这家店只是因为我无意说了一句想天天吃烧肉而已。”

      岳阳停下来,一言不发地盯着代齐航,像一个称职的听众,用眼神问他‘然后呢’。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他把我忘了,不过也许这样才是最好的结果,起码他挺开心的。”
      “那你呢?你开心吗?”
      代齐航被问住了,他开心吗?反正没有不开心,“人生总有不开心的事,总不能因为一个人不活了吧。”

      “那,你还爱他吗?”

      陷在回忆里,代齐航没有注意到岳阳表情里的小心翼翼,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脱口而出,“或许人总是要经历过分分合合才能懂得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只怪当初太年轻,太自我,不懂体谅别人,把别人的好当成理所当然,直到现在才发现原来最舍不下对方的是自己,我却从来没有对他说过这句话!”

      啪!

      代齐航被盘子落地的声音惊回了神,目光重新找回焦距岳阳已经跨到他面前,一手将他困在了椅子里,一手搂着他的脖子说:“你现在说也一样!”

      对上岳阳的视线,代齐航半天才反应过来,可是却已经无路可退,岳阳嘴角的笑意,眼神中的炽热,全都提醒着他岳阳还是那个岳阳,他心中掩藏的情绪最终在一番沉默之中暴发。

      “岳阳!你他妈的真是会演!奥斯卡的小金人都罩不住你了!你怎么不冲出地球!”
      岳阳毫不在意代齐航的怒火,笑意不差减地回:“不然,你怎么肯把心里话说出来。”

      “说你大爷!跟你的龟孙子恩爱去,放开老子,我他妈——”

      代齐航的话被猛地地堵在了嘴里,脑子里嗡嗡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他顾不上在什么地方,周围有多少人,仿佛全世界都被塞满了棉花,任何一个落脚点都让他不踏实,直到岳阳把他固定在怀里才找到了真实感,由浅而深的吻抽光了他所有的思绪。

      就这样吧!即然有病比没病更能开心,他何必执着于没病呢?他明明早跟岳阳一样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何必再企图让自己痊愈。

      代齐航终于放弃挣扎,扣着岳阳的脑袋回吻上去,低声倾诉那句迟了十年的对白。

      “岳阳,我爱你!”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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