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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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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佛说是经已,长老须菩提……”我躲在小木屋的窗外,看着里面的杨玉臣手拿佛经,不停的读诵着,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昨夜被他听见了我和玄真老人的话,本以为他会质问我,可是我们对看了好久好久,他也没有说一句话,我就更不知该如何开口了。直到最后也是他一言不发、默然离去,才解了我的窘境。可事情拖到现在,总该想个法子解决啊!
我在心里已经第一千次的问自己该怎么办,可问题依然无解。
“善知识,菩提自性,本来清静,但用此心,直了成佛……”
天哪!再念下去的话,我一定会先他而成佛。
受不了他的佛经轰炸,我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可是杨玉臣依然鼻观眼、眼观心,理都不理我,好像闯进来的只是一只小苍蝇。他这种漠然的态度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让我受的打击不小。可我心里却一点都不怪她,因为从头到尾错的都是我,他只是被我伤了心,却不知该如何修复的大傻瓜。
看他躲在佛经后,逃避的意图明显的叫人想要假装没看见都难,我的罪恶感在瞬间暴涨到几乎将我淹没。
现在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是多余,我只能静坐在他的身边,懵懵懂懂地听他念经。
坐在椅子上,闲闲没事干得我,眼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他的身上。他的眼睛很美,只是我平时都不会去注意,忽略他的长相,只记得他的正字招牌——大胡子。真想看看他剃掉胡子的模样,不知道会美成什么样子。
不经意又瞄了一眼他那健壮过头的体格,我讪讪的打消了这个念头。一张堪称美丽的脸蛋配上一副熊的体格,那只能说是一个悲剧,为了避免出人命,我还是不要看得好。
有些遗憾的哀悼几分钟后,抬起头,继续盯着他看。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勿使惹尘埃”?我苦笑,“你后悔沾染上我这个尘埃了吗?”
终于,他放下了佛经,看向我,眼里有太多的挣扎。
他的心里很矛盾,我看得出来,但我又何尝不是呢?如果我对他没有感情,大可以头也不回的选择离去抛下他一个人,就像对魏博忠那小子一样。可我做不到,我对杨玉臣不仅有感情,还很深,深到几乎影响了我想要回家的意念。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你又不是真正的出家人,我们朝夕相处了两年多,你怎么可能做到无情。别再想一些不可能的事来困扰自己了,你是嫌麻烦不够多吗?”我不能让他就此消沉,他必须要接受现实。
“……,给我点时间,我现在很乱,已经不能正常思考了。”他用近乎于哀求的口吻说着,“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强忍住流泪的冲动,我点点头,转身离开了木屋。
我也应该冷静得想一想。
“丫头,你想好了吗?”玄真老人对我关爱有佳,什么问题都要问我。可是事关我终生幸福的大事,怎么可能那么快就考虑好。
也许是我的表情告诉了他我的想法,玄真只是微笑,没再追问。
不过片刻清静,他又开口:“丫头别不吭声,陪我这个老人聊一聊吧。”
我怎能拒绝一位慈爱老者的要求,只有点头说是。
“您想说什么?”我木然的问他。
“你想听什么?”他反问我。
我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说了句:“随便。”
“这怎么能随便哪,聊天也算是一门重要的学问,不能随便。”他意正严词的否决了我的提议。
无奈,没想到如此仙风道骨的老人实际上是个让人头疼的老顽童,不能随便应付他,只好谈些正经事。
“我的好爷爷,您就告诉我那个镯子和那条什么什么龙的事吧。”这些的确是我应该知道的。
玄真满意扶着胡须,想来我问的问题正中他的下怀,让他可以发表演说。
“传说龙母育有五子,每子都拥有无边法力。长子神幽幻龙,性情刚毅,是守护神龙;次子紫灵天龙,温和无害,是执掌生命源泉的神龙;三子清虚明龙,阴晴不定,像个女人,掌管七情六欲;四子玄隐赤龙,这家伙的脾气可是暴躁的很,动不动就发火,专司破坏;么子就是真升化龙,他很调皮,喜欢四处乱窜,可时间河偏偏由他主管。这五条神龙互相制约,维持世间平衡,只是偶尔会出一点小乱子。”说到这里,他停下瞄了我一眼,意指我就是那个“小乱子”。
“至于那个镯子,它是真升华龙的‘信物’——墨涿。神龙不能以自身的形态出现在人间,只能借用他们的‘信物’来藏身,这个墨涿也可以说是他的‘寄主’吧。”
“可你说那条龙现在在我身上又是怎么回事?”
“这你也应该问他,除了他自己,谁也不会知道它为何离开墨涿,寄住在你身上。至于怎么把他叫出来,我可要好好想一想。”
“那那些人又为什么要抢墨涿呢?”我忍住成为“寄主”的诡异感觉,追问道。
“世人愚昧,误以为墨涿里藏有的秘密是一份富可敌国的宝藏,为此江湖上还掀起了不小的风浪,如果把真相告知世人,又有几个人会信呢?”玄真的话里透着深深的无奈。
“既然如此,这个墨涿就跟我走吧,这样天下就无人找得到了。”我就不信那个幽冥门的人有本事追去现代。
“我不同意!”一声坚决地反对插了进来,我诧异望了过去,是杨玉臣。
他迈着大步走了过来,将我搂进怀里,大声宣告着:“我决不让你离开我!”
我和玄真同时楞住。
当我陶醉在他的宣言里的时候,玄真大笑了起来,“好徒弟,有气魄,你在这里继续努力,为师先走一步。”话音刚落他就消失不见了,真不愧是杨玉臣的师父,轻功好得让人妒。
留在原地的我被杨玉臣钳制在怀里,想走也走不了。
“你已经想好了?”
“想好了。”他回答的坚定。
“可我还没理出个头绪呢!你单方面的决定恐怕行不通。”我对他的决定其实是喜在心头,可现实不会那么仁慈,也许最后我们的结局还是分开。
“不管你的决定如何,我都不会改变。”他将我搂得更紧,几乎让我窒息。“我是个死心眼的人,一旦认定就决不更改,如果你不能为我留下,那么就让我跟你走。”
天,我何其有幸遇见了这样一个男人,我现在有种想要牺牲自己的一切来换取他的幸福的冲动。
我伸出双手搂着他的颈项,“臣,我希望你明白,在我心里你很重要,可是我还有其他重要的人在等着我。他们不知道我是生是死,我不想让他们担忧、痛苦。我必须让他们知道我过得很好。”第一次开口唤他臣,说的不是甜言爱语、海誓山盟,而是即将要接受的残酷现实。“只有把真升华龙叫出来我才有可能见到他们,可我们谁都不能保证叫出神龙后我还能留在这里。也许我们连再见都来不及说就要永别了。”
“我说了我可以跟你走,这里的一切我都可以放下,你放心,景天和师父会体谅我们的,到时候……”
“你还不明白吗!”我大声地吼了出来,伸手将他推开,从地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冲他喊道:“你这个大笨蛋,如果真有那么简单我何必苦恼。我住的地方如果可以轻易地说去就去,我用得着这么痛苦吗!也许我把一切都往坏处想,可总比抱有希望再失望要好。我劝你看开点吧,不要把任何事情都想得那么天真,你认定了我不代表我也是如此。”深吸一口气,我吐出了最最伤人的一句话,“你是不是小时候当千金小姐当习惯了,到现在也本性难改,净讲一些不负责任的孩子话。”
我成功的伤了他,而且很重。
“我、我……”他的声音有些哽咽,眼里的绝望比上一次还要深。
我咬紧牙关,攥紧拳头,感觉有什么东西压在心头。“以前我无依无靠,没什么生存技能,才回赖在你身边,现在,我不需要你了。”
说完,我连再看他一眼的勇气也没有,慌慌张张的跑掉了。我怕只要再多呆一秒、再多看他一眼,心里的意念就会崩坏。
是的,我决定了离开。在亲情和爱情中我选择了亲情,而且不打算后悔,只希望他可以忘了我或者讨厌我,然后开始新的生活,找寻新的幸福。
我们,本来就不该相遇的。
晚饭期间,一室的空气异常沉重,每个人都是沉默不语。
我拨动着碗里的米饭,却一口都没有吃,心里担心着杨玉臣。
自从早上那段对话,就没再见到他了,现在都这么晚了,也不知他在干什么。
“丫头,你再拨下去,饭也不用吃了。”玄真开口打破了沉闷的气氛。
“真是的,还以为你们俩个会有进展,哪想到……”
“爷爷。”我低声警告,成功的止住了他的抱怨。
“不过庄主也真是的,这么晚了也不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吧?”
我用力放下了碗筷,站了起来,“我去找他。”
虽然他不是小孩子,可有的时候他比小孩子还要脆弱。我今早的话伤他很重,也不知他承不承受得住。
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让我加快了脚步。
“大哥,你在哪,回答我啊!”山里四处都响起了回音,可就是没人回答。
“庄主,您在哪,快出来啊!”陶景天也出来找他。
“大熊,听到就回一声,你想让师父为你担心吗?”魏博忠做事不落人后,也跟了出来。
我心急如焚,开始后悔自己伤人的话语。
老天保佑,只要他没事,要我怎样都可以。
不知过了多久,夜色越来越浓,就连月亮也被乌云遮住,没了光线的山路更加不好走。我的视力本来就很差,现在又漆黑一片,简直是雪上加霜。
夜晚的深山是危险的,那些嗜血的动物在此时开始蠢蠢欲动。我该害怕的躲回小木屋才对,可是再害怕也比不过担心杨玉臣的心情。除非找到他,否则我决不回去。
随手捡来一根树枝,方便探路。可惜成效不大,我依然走得跌跌撞撞。忽然,我一脚踩了个空,从一个小斜坡上滑了下去。剧烈的磨擦让我浑身疼痛不堪,好不容易停住了下滑的趋势,可是我却疼得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身体的疼痛、对黑暗的恐惧、找不到杨玉臣的心焦,各种情绪一起冲上心头,让我控制不住的痛哭失声。
“臣,你在哪,你出来好不好。”我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哭得如此惊天动地,可是太多的情绪积压在胸口,我急于找寻发泄的管道,显然“哭”是最好的办法。
就在我哭得投入,哭得忘我的时候,一双健壮的手臂从我身后伸了出来,微微一圈就使我落入了来人的怀抱。
“别哭,我来了,你不用怕。”那温柔的语调,熟悉的声音,让我紧绷的情绪一下子放松。
回过身,摸上来人的脸,那象征的大胡子扎疼了我的手,却滚烫了我的心。
再一次放开喉咙,大声哭泣。只是这一次,是喜极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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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现在开学,更新会比较慢,但我会坚持到底,决不放弃!(模仿抗日英雄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