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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单身狗之舅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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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世事从无十全十美,凤二爷觉着四魌界是典型代表。
从树根到树冠,每一户的家里都有地雷和炸弹,一个不落下。
诗意天城的放着老大不当全部跑到苦境咚咚锵锵,慈光之塔一群战五渣全靠脑虫苟延残喘,杀戮碎岛男尊女卑偏偏出了个女王,火宅佛狱……
火宅佛狱的幺蛾子正堵在药王谷门口询问凤二爷约不约。
凤二爷忙着给玉辞心接生,看门的萝莉小徒弟代替他回了俩字儿:不约!
幺蛾子表示那真是太遗憾了,顺便决定就近与前来围炉的碎岛大军、预备浑水摸鱼的各路大佬、闻讯驰援的中原正道们谈谈人生。另一边,素还真护着义弟无衣师尹免遭碎岛众将生吞活剥,中原正道与集境兵马剑拔弩张。
一时之间,清净多年的药王谷门口鸡飞狗跳好不热闹,堪比当初枭皇论战。
半山亭中,忽有泠然琴音,声声雅韵沁润心脾,众人闻之皆停止动作,抬眼望去。
黄衫女子端坐其中,祭天双姬分立两侧,万军之前风雷不动。
秦假仙看清亭子里坐着的人,已然傻掉,只剩一张闻名四海的利口机械地一张一合,却吐不出半个字。
至于素贤人……
素贤人在无衣师尹诧异的目光中捂着胸口倒退三步,浑身抖得跟帕金森似的。
魔王子环顾四周骤变的气氛,暗搓搓摸了摸下巴,突然兴味十足,冲着半山亭道:“亭中的美人,是来观赏众人拙劣的表演,或是预备亲自登台?”
“魔王子言重了。小女子人轻言微,还望体谅。”
“体谅,非常体谅。但体谅是要相互,你要体谅吾之无聊,无人可解。”
“魔王子若要消遣,小女子却有一建议。佛门尤擅冥思洞悉世事万物之无穷有穷,料想其中必有高人可为阁下开宗明卷。”
——高手!
无衣师尹浑身寒毛直立,此女非凡也!竟只一个照面便看穿了魔王子之根本!
素还真痴痴遥望亭中人。如此聪颖绝伦、洞明练达——是她!真的是她!
“哦?”魔王子玩着自己的头发,闻言沉思片刻:“吾一向爱护妇孺,今日就接受你别有用心的诚恳建议吧。赤睛~~”
目送幺蛾子离开,黄衫女子方才轻笑,转向余者:“贵客临门,不巧家翁要事缠身。先前失礼之处,在此告罪了。”
棘岛玄觉虽无法视物,却已有极其糟糕的预感;什岛广诛不改莽夫做派,盛气凌人大声叫嚣:“贱女!速速交出亵渎碎岛王权的贱女玉辞心!”
话音方落,素还真的脸色就不好了,棘岛玄觉顿时觉出一股森然杀气,暗自心惊。
碎岛大军入苦境,实是迫不得已之举——凤静夜协助戢武王出逃之时不知动了什么手脚,令王树殿陷入术法封印中,王树渐显枯萎之象,众长老持续施法数日也无能阻止,满朝动荡。
玉辞心身份暴露已令碎岛王权旁落,王树殿受制于什岛广诛,若是王树也……他不敢想象碎岛会怎样!
无奈之下只好进兵,欲迫使凤静夜和玉辞心解除王树危机。
可是什岛广诛……竟在苦境如此嚣张,虽不明缘由,但显然已经触怒了苦境第一人!
棘岛玄觉甚是心塞,正欲开口挽回一点好感度,半山亭中那黄衫女子不疾不徐再次开了口:“什岛将军休急,戢武王确实就在谷中,家翁正为她接生,一时半刻恐怕不便现身。”
碎岛大军集体傻|逼三秒钟。
棘岛玄觉脸色丕变:“这……?!”
什岛广诛:“哼!一派胡言!碎岛贱女怎会怀孕生子?!”
“嗯?”黄衫女子面露讶异,以不大不小的音量自言自语道:“据叔父所言,不是碎岛男子不能生育吗……咳。”黄衫女子掩下面上尴尬,恢复气定神闲:“关于此事,需请教家翁。但戢武王确实怀胎不假,且是双胎。此乃剑之初骨血,凤氏不可置之不顾。”
……前半句是神马!!!几个意思啊啊啊啊啊!
碎岛大军中稍微有点根基的差不多都听见了,鉴于凤静夜的医道造诣与在四魌界的名气,现场陷入短暂迷思之中。
正此时,药王谷中光华大盛,响亮的婴儿啼哭声惊动众人。
棘岛玄觉开始微微颤抖。
谷中一道人影化光而出,挥退了黄衫女子,用一双清冷的眼睛扫视谷口众人:“玉辞心顺利诞下一对男婴。有劳中原各位朋友此番护持,接下来交吾即可。”
素还真目光追逐着已经消失的一角黄衫,做了好大一番心理建设,总算停止了浑身帕金森式筛糠颤抖,鼓起勇气问:“请问……谷主欲如何处置与碎岛和师尹诸多误会?”
“误会?”凤静夜挑了挑眉:“吾与师尹之间并无误会,吾从来都知晓他不是好东西,他对吾也从来只有利用。不过他身为剑之初亲舅,若要探望,亦可入谷,吾不阻拦。”
在祭天双姬杀气腾腾的注视下,无衣师尹硬着头皮温文尔雅婉拒:“戢武王对吾怨念已深,她刚生产,吾亦不愿再多加刺激。”
凤静夜懒得理他,转而对棘岛玄觉道:“至于碎岛,想必是为王树。若你们信得过吾,最好是让王树就此封印。否则……碎岛不存!”
“嗯——!”什岛广诛暴怒:“岂会信你!你本就是碎岛重犯!”
凤静夜无视他,依然对着棘岛玄觉说:“吾只说一遍,听好了。王树树根与碎岛水源相通,王树中含有使男子绝育的成分,经年累代,目前碎岛男子已无法生育。至于碎岛女子……她们很正常,非常正常,不正常的是碎岛男人。”
轰!
一记惊天霹雳,正打在碎岛众人头上。
仿佛是为了证明凤静夜的说辞,符应女扶着戢武王款款而出,旁侧慕少艾与朱痕一人抱着一个奶娃娃。
什岛广诛凸起一对眼珠子看了看玉辞心,又盯着符应女的肚子:“你、你你……!”
符应女抚着自己隆起的腹部,屈膝行礼:“兄长。事实正如凤先生所说,为证明先生的推测,吾亲自实验,现已有孕。”
棘岛玄觉已惊厥至木然:“你……”
符应女认真地强调道:“这是实验。碎岛女子,可以有孕。”
朱痕与慕少艾各自抱着奶娃视线交互,眉来眼去。
朱痕:这姑娘彪悍。
慕少艾:呼呼,这就是医者的奉献精神啊。
朱痕:碎岛女兵不是一直躲在药王谷么?她借的谁的种啊?药王谷似乎……
慕少艾:哎呀呀,老人家是清白的。
朱痕:你似乎在暗指你师尊不清白呢。
慕少艾:医道有术,人工胚胎懂么懂么?
朱痕:到底谁的种?
慕少艾:你猜?
“事情便是如此。”凤静夜目光冷得像刀子一样剜了慕少艾一眼,全然不顾已近崩溃的棘岛玄觉:“若让王树停止生机,那么百年之后或者还有转机……但碎岛女子已追随戢武王离开,她们死活不愿再回碎岛,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胡说……胡说……”
碎岛诸将受到会心一击,皆是难以置信。
凤静夜眼中忽然透出恶质的笑意:“也不必太绝望,雅狄王不是曾让慈光之塔的女子怀孕么?”
无衣师尹顿时冷汗横生!!!
“凤静夜……你!”
什岛广诛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所说是真?!”
凤静夜转头与无衣师尹面对面:“即鹿是怎么死的?”
碎岛诸将忽然身形骤移,数柄利刃架在了凤静夜脖子上。
无衣师尹握紧拳头,指甲陷入肉里。
失去信仰和希望的碎岛男子,会怎样面对无法生育的事实?又将对慈光之塔做出什么疯狂举动?
凤静夜冷厉的目光锁定了他:“即鹿是怎么死的?!”
过了很久,久到凤静夜颈间已被利刃割出细小伤口,沁出鲜血。
无衣师尹艰难地张开口,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慢性……中毒。”
“下毒之人?”
谷风吹动着无衣师尹紫色锦袍,仍是温文尔雅,无双国士之姿:“……是吾。”
凤静夜眨眨眼睛,扬袖震退碎岛众人:“毁王树、净水源,五十年后或可改良碎岛男子体质。至于需要配制的药物……槐生淇奥,棘岛玄觉,你们自行决断。”
剑之初目光黯淡,默默转过身。
殢无伤已忍不住现身人前,雪中谜烟消云散,冷怒却直抵终末之境的极致。
无衣师尹呆呆站在人群中,只觉天地之间自己已孓然一身,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喉头涌起一股腥甜,他听见撒儿惊惶的呼喊,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素还真上前为他把脉,隔着人群有些焦急地唤道:“凤谷主……”
凤静夜冷淡道:“听说过神醉梦迷吗?”
素还真:“……”
凤静夜:“听说过就对了。”
素还真默默脑补了一下无衣师尹变成白痴的场面……无法直视。
朱痕再次与慕少艾眉来眼去:神醉梦迷?
慕少艾:师尊出手,难说,难说哟。
许久之后,紫袍文士站在一架轮椅面前,笑得温文尔雅。
“枫柚先生。”
楔子正在晒太阳,虽然残废了,对这个声音倒是不陌生,十分吃惊:“你是……”
紫袍文士:“吾名无衣,是先生的书迷。请问……先生能否给吾签个名?”
瞎了眼的楔子看不到紫袍文士涨红的脸。
无衣心中万般纠结。
歹势,越织女为什么会喜欢看枫柚主人的书呢,瞧着不像是那么八卦的妹子啊。
尾随的素还真更加纠结。
多了一个同样痴迷黄衫女子的义弟,总觉得不寂寞了。
——即便药王谷的萝莉弟子称呼他和无衣师尹为“痴汉二人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