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花叹之仙山奇缘》楠山人

2、第一章 邻家顽童（2）

　　百姓们皆以看热闹的人居多，此时正在卖艺人的周围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看，这几个泼皮又来欺负人了。”有人说就有人应，听到他这么说，边上就有人辩道：“不是，要我说啊，定是那群外地不懂规矩，占了乔三的地方，你没听见他们的话吗？”身边又有人说：“你什么眼睛，刚才是我亲眼看到的，那几个外地人先来的，乔三他们几个才是后来的，来了就蛮不讲理的非要撵人家走。”随着众人的议论声中，林豹一行人走了过来。
　　围观众人看后，皆知这下有好戏看了。满清波城里的人都知道，这林豹的性格刚正不阿，好打抱不平，且武功了得。看林豹带人走近，围观众人纷纷让出一条路来，而且不断的低声说着乔三的不是。
　　这闹事的乔三本是清波城内有名的混混，习得三拳两脚，就在这街上横行霸道。没钱的时候四处讹诈，有钱的时候就吃喝嫖赌，听说最近还拐卖上了妇女，百姓们皆是又恨又怕。
　　原来今日乔三也来游湖，见有一伙外地人来此打把势卖艺，一时间竟能赚上几两碎银，不免起了歪心。于是纠结了几伙恶霸，一起来欺负欺负这伙人，心想也该在这清波城中立立规矩了，不然这些人都该忘了我乔三是谁了。
　　争论声中林豹看着那伙外地人，三个男人领着一个小女孩，那女孩看样子仅有十岁大小，三个男人中的一位老者看来已经年过六旬了，身穿素布蓝袍，那衣袍洗了又洗、补了又补，已然是褪了颜色，那女孩躲在这老者身后，眼中已经含着害怕的泪水了。
　　老者身边的一个壮汉，四十岁左右的年纪，上身披褡裢，下身穿素腰紧腿裤，四肢筋骨凸起，太阳穴青筋直蹦，手拎短棍，站在二人身前，看起来这三人应该是祖孙三代。
　　另一名男子在言谈中林豹听得出是那老者的徒弟，比那壮汉年纪少轻，卖艺的时候负责提锣收钱，此时见有恶人来扰，也拎起来卖艺的长枪，站在了一旁。
　　林豹见这几个男人们虽穿着简朴，可那小女孩却头戴红绳，一身干净利落的打扮，可见这几人对女孩的疼爱有加，此时见这小女孩稚嫩的脸蛋已经被泪水打湿，只觉看得教人心疼。
　　那卖艺的老者辩解了半天，如今已是哭腔，对着乔三说道：“我古休走南闯北，靠卖艺为生三十多年了，只图个和气生财，可咱们什么事总要说个理吧。”
　　乔三自小泼皮，听得此言笑道：“讲理？嘿，不打听打听我三爷在这清波城里是怎么混的，过的都是刀尖上舔血的勾当，就凭你们几个花拳绣腿也想在这捞食？爷我还没死呢！”说着就要上前去打人。
　　那老者名叫古休，站在身旁的壮汉手提齐眉短棍一直护在几人身旁，看乔三上前要动手，用力一推，将乔三推开，接着抢前一步，抡起棍子就要打乔三。
　　身后的古休却将其一把拦住，使了个眼色，那壮汉见后便不敢上前，但只觉余怒未消，便呵道：“真是没有王法了，我们在这一早晨，你们来，叫我们走，我们走就是了，可你非要我们掏租地的钱，若是少一点也就权当打发过路的小鬼了，但你一要就是十两纹银，我们干一个月都赚不出来，你们真是要把人往死里逼吗？”
　　乔三被那壮汉一推，正倒在了身后同伙的怀中，稳住后暗自咬牙，心想：“要不展示一下，这伙人也不知道我乔三的厉害。”想罢，便推开了身后的几人，凭空的在地上连着翻了几个后空翻。
　　乔三带来的同伙们见后皆是拍手叫好，岂不料这乔三昨晚喝酒直至天亮，当翻到第三个跟头的时候就已是头晕眼花，一口气没提住，头朝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围观的众人见后皆是一惊，全都向后退后一步，想那平日里的乔三也是有两下子的，今天练得这是什么功夫，如此霸道。
　　而恶霸们一直依仗乔三为龙头老大，见此形势，也皆不敢动手，互相观瞧之下，都知道还是静观其变为好。
　　那壮汉又对众人说道：“我一家老小靠着这卖艺赚点散碎银子糊口，要是平常恶霸我也就忍了，今天碰到这个泼皮，我定要给这清波城里头平平路！”古休却暗使眼色，示意这大汉不要生事。
　　乔三从地上挣扎的爬了起来，脖子犹如断裂，歪着头、咬着牙、忍着疼痛，心里也知道这下是丢人丢大了。围观众人看到乔三满脸土灰，一条大口子在脑门上渗出鲜血，咬着牙喘着粗气，全都想笑却不敢笑，掩着嘴纷纷议论起来。
　　乔三本来小的时候也正式拜师学过些武艺的，但师傅看他人品不高，竟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就不再教他了。后来又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如果说真要打架，即使街上随便一个力巴都能把他打的半死，可他就凭借着一股不要脸的泼皮劲把人唬住了。
　　这些泼皮平日里做的就是些坑蒙拐骗的勾当，不靠拳脚全靠嘴也能把人说死，等把人吓到心虚腿软的时候来再来动手，这人的底气一虚，纵使你有百般武艺也发挥不得，只能干等着挨打，这也是街上的泼皮一贯的手段。
　　可乔三见识也是颇广，看得出这几个卖艺的也是走南闯北见过世面的，恐怕不是想唬就唬得了的，左思右想却也拿不出个好主意，一时间乔三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揉着脖子瞪着对面的几个人。
　　听那壮汉说要给这清波城中平平路，乔三暗骂晦气，晃晃悠悠的定了定神，却已也压不住这心中的无名之火。眼中充满了血丝，抹了抹脸上的泥土和血迹，咬着牙说道：“给这城里平平路？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几斤几两。今天给爷我摔成这样，你说怎么办？”
　　身边的恶霸一听，齐声附和道：“赔钱！赔钱！不赔钱就别想走！”
　　卖艺的古休一直不想惹上是非，便陪礼道：“几位好汉别动怒，要赔钱的话就说个数，老朽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大家也都能免伤了和气呀。”
　　乔三气急败坏，将身边的同伙一把推开，对古休喝道：“呸，赔钱？你想的美，今天你赚这点钱本来就都是爷的，拿那爷的钱陪给爷，你真当我摔傻了？告诉你，要想把这事了解，看见没有。”说着乔三把身边的一个同伙的腿踢开，对古休几人点指说道：“看见没有，你们这几个人从我和我这些兄弟们的□□底下钻过去，不然的话我他妈把你们几个打成肉饼！”
　　卖艺的壮汉没等这恶霸乔三说完，就已经气的脑门发烫。口中大喝一声，飞起了右腿，一脚踢在了那正扎着马步的恶霸的下身，接着又用手中的棍子打倒了几人。手中不停，嘴里的牙也已经咬得咯咯做响，从牙缝里挤道：“你们几个恶霸真是要把人往绝路上逼啊，今天我要是不打出来你们几个的牛黄狗宝，我就不叫古人王！”
　　古休的徒弟一直拿着长枪站在一旁，此时见古人王动起手来，便也要拿着手中的长枪去扎那些恶霸，却被那古休急忙的拉住。
　　古休瞪了他一眼后，便对乔三等人哀求道：“几位，几位，别动手，别动手。”人群中谩骂、呻吟、哀怨的声音已经乱作一团，那还有人去理会古休，而那卖艺的小女孩此时已经被吓得哭了起来，却用手捂着脸，怕让人看见。
　　站在人群中的林豹已是看了半天，见这几个卖艺人看起来好像并不惧怕乔三，只是及不情愿沾惹是非，只觉有趣，便在人群中默不作声，继续看着这两伙人。
　　双方不断的推搡着，而围观的群众恨极了这伙恶霸，此时看见人多混乱，便冷不防的对恶霸们拳打脚踢。人群中只听得恶霸们不停的喊着：“他妈的，谁打的我？”“嘿，孙子！别让我抓着!”

　　“住手！”紧接着就是一阵的剧咳，随着众人的喧哗声渐渐的平息，只见那乔三捂着胸口站在人群中，因为刚才的喊话用力太重，此时还在不断的咳嗦。
　　乔三试着咳嗦轻了点，便长出一口气，可眼中却已经充满了红丝，看着刚才被打倒在地的几个兄弟还在地上打着滚，便对古人王几人破口大骂了起来：“这是苞米面碰上苞米，今天我他妈是找到茬子他爹了！都说我乔三泼皮，今儿我是看见了不开眼的啦！”说着乔三看了看左右的几个弟兄，众恶霸递眼色示意说：“你要是打，我们就一拥而上。”
　　乔三在城中作恶多年，已经是靠名声就能收钱的了，好久没打架了，也不知道真要是动了手，自己有没有胜算，心中不由得敲起了乱鼓。但转念一想，今天不把这伙人收拾了，日后还怎么在这清波城中立腕。
　　乔三主意已定，便喝道：“好小子，给你脸你不要脸，腚眼子上拔火罐，看你是要嘬屎（作死），今天也让你知道知道在这清波城中谁说的算！兄弟们！给我上！”
　　双方刚要动手，只听得人群之中有人大呵一声道：“乔三！住手！”此声声如银铃撞铜钟，众人皆是一惊。
　　两伙人转头一看，只见一名彪形大汉屹立在人群之中，头戴鹦哥绿扎紧，身穿麒麟金纹青袍，鸟翅环双扣锦鳞玉带，带挂金钉枣翠玉牌，往脸上看去，狮鼻阔口，青面朱雀眉，铜铃双眼生得一身的霸气。
　　外地卖艺的几人自然不认识此人，乔三却知道此人正是那城中金刀镖局的总镖头“麒麟刀”林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