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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升职 ...


  •   将继之扶到房间里暂且歇下,我也趁机休息了一会儿。好在他酒品还算好,喝醉了也不烦人,给他脱靴扶他上床就乖乖地睡了。

      这一歇就歇到了下午,外头突然吵吵嚷嚷起来,我正在桌边打盹,被这声音惊醒了过来。

      继之一翻身也醒了过来,揉着脑袋问我外头怎么这么吵,我看他差不多清醒了,就开门去看出了什么事情,顺便让丫鬟打水来洗脸。

      等我们洗脸换了衣服,就有个家人来报说:“藩台府上的人来了。”

      继之便出去会他,我问是什么事情,那家人只说不知道。

      过了一会儿继之回来,我忙问是什么事情。继之道:“没什么,方伯升任安徽巡抚,方才电报到了,特意给我一个信。”

      “怎么特意给你一个信?”

      继之笑道:“忘了跟你说了,藩台与先君交好,算是个父执。”说着让人取衣帽来,就要换了去衙门里道喜。

      我有点担忧地看着他,“一定要现在去吗?”

      “没事,这点酒早醒了。”继之边套衣服,便伸手摸了下我脑袋。

      我对他笑了笑,等他走了,我便到上房去招呼了一会儿。过了不久,继之回来了,大家说起藩台升官的事情,都很欢喜。

      此时众人酒足饭饱,都卸了衣冠看戏,撤下宴席,桌子上只摆了瓜子果碟。

      正热闹着,忽听见外头一连声叫报喜,继之正要让人去打听,一个人就跑进来,给继之请了个安,道:“给吴老爷报喜了。”

      继之道:“报什么喜?”

      那人道:“恭喜吴老爷,署理江都县,已经挂了牌了!”

      原来藩台此番升官,因着跟继之家的交情,便趁着今日老太太整寿的机会,给继之署了这个缺,故意今日挂牌,可能也有要逗老人家开心的意思。

      果然,消息传到上房,老太提很高兴,传话出来点戏,点了一出《连升三级》。

      众人纷纷给继之道喜,继之也挺高兴的,都一一回了礼。

      到了晚上,点起灯烛,大家热闹到三鼓才散。

      忙了一天,大家议论着要早些安歇,姊姊服侍几位老太太各自安寝,我也有些乏累,告了乏便回房,却让一个人跟在我后头。

      不用想也知道这人是谁,我没说什么,到了房里,关上门,我转身,只见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大哥深夜不去睡觉,跟着我做什么?”

      继之抱着手靠着桌子,“你还没恭喜我呢。”

      方才这么多人围着他我没机会给他道喜,没想到现在还记着。

      我拱拱手,笑道:“恭喜大哥升官了。”

      继之挑着眉毛,“就这样?”

      “......不然呢?”

      继之不说话,直接指指自己的脸,我的脸瞬间就红了,把他往外推,“大哥不要闹了,今日小弟太累了,就不送了。”

      说完关上了门,继之在门外笑了一声,道:“也罢,今日就先这样,你好好休息,马上有得忙了。”

      继之说得不错,马上有得忙了。

      继之署了缺,不久就要上任,前任藩台又要到安徽去上任,继之忙前忙后帮着张罗,公馆里的事情是一点也顾不上。办寿之后要收拾打扫,光整理这些就用了三天时间。这三天继之里继之送过中丞,就要到江都上任,打点行李又忙活了一天。

      我问继之要不要把家眷都搬过去,继之说不用,“横竖轮船往来方便得很,家眷就留在此处。”

      我想也是这个道理,于是打点好行李,一行就往扬州去了。

      到了江都县衙门,自然又是另外一番景象,继之除了我,就只带了个文述农过来,好在有了他,我此行也还不算寂寞。

      新官上任,烦事琐事就有一大堆,我帮不上什么忙,整日就拖着述农到城里闲逛,到处访访名胜,逛逛名园。

      我逛名胜有个毛病,明明心心念念要去的地方,去了发现不怎么样,就大失所望嚷着要走。如此几次,述农就懒得奉陪了,我没奈何,只好自己瞎晃悠。

      杜牧的诗里有一句“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这让我一直很向往这个地方,来到扬州,我自然要去看看。

      起早从衙门出来,一路问一路走,约莫正午就到了二十四桥,然而此情此景却让我有些失望。我想象的二十四桥就算没有二十四座桥,最起码也得有一座啊,但此刻我站在一条大街上,一旁买饼的大爷对我说:“这就是二十四桥嘛!”

      没想到啊没想到,二十四桥居然是一条街的名字,是古人欺我还是我走错路了?我也搞不明白。

      我又一次失去了游玩的兴致,回到衙门里消磨了两天。述农如今被派做账房,也开始慢慢的忙了起来,好像整个衙门里游手好闲的就只有我一个人而已,每天揣着手进进出出的我有些不好意思,生怕别人说什么,只好窝在书房里看看闲书。

      有过了几天,我还在被窝里睡觉,就有人突然来敲我窗子。我睡眼惺忪地推开窗,只见继之朝我笑了笑,在外头招招手,“出来,咱们玩儿去。”

      “去哪里?”外头吹进来的风夹杂着些许凉意,我打了个哈欠,人也清醒了。

      “带你到容园逛逛。”继之说着走进来,看我搓着手臂,又说:“多穿点儿,外头下雨呢。”

      我这才往窗外一看,可不是,院子里湿漉漉的,雨不大,毛毛雨,看来下了挺长时间了。

      “下雨了还逛什么园子。”不知道继之怎么想的,我有些不想出门。

      继之看了我一会儿,歪着脑袋问我:“怎么?这段时间没陪你,生气了?”

      “......”

      我怕我忍不住想瞪他,只好转身穿衣服。

      继之不依不饶地凑上来,把头搭在我肩膀上,朝我耳朵里吹气,“怎么?让我说中了?”

      我被他弄得发痒,抬手想推开他却被他抓住握在手里。

      “思齐想必无聊了吧,这雨天游园别有一番趣味呀。”

      我抽不出手来,只好瞪他,“那叫上述农一起,大家一起热闹。”

      继之脸色一沉,道:“叫他做什么!你们这些天还玩不够么!”

      我这人有些奇怪,要是你对我来软的,我一定会乖乖听话,要是来硬的,我就忍不住要跟你作对。

      我道:“那就不出门了,我这些日子已经逛够了。”

      继之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会儿,就在我以为他要发火的时候,放开了紧握着我的手。

      这是生气了吗?

      我正要开口,他忽然一把搂过来,冷冰冰的手从我里衣里伸进来,贴在我腰侧,贴着就算了,他还摸来摸去的,专挑我的痒痒肉下手。

      我除了刚开始的一声惊呼以外就被他作怪的手弄得受不了,我最怕别人碰我后腰那里,一碰就痒得不得了。偏偏继之就是故意跟我作对,我怕哪里他就专摸哪里。我扭来扭去就是躲不开他那双手的骚扰,只好往后一直退,继之坚持不懈地捉弄我,我退无可退,被他牢牢压到床铺里动弹不得。

      “这下出不出门?嗯?”

      继之压在我身上,故意凑到我耳朵边讲话,手还不紧不慢地在我腰上磨蹭,本来他的手冰得要死,现在都被暖热了。

      我咬牙摇摇头,就是不想让他得逞,他低低笑了两声,手更加故意往我最怕痒的地方去,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发现了我这些致命弱点,我已经没办法思考,我痒得受不了,笑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我没办法只好求饶,“停,停!大哥......大哥快停手!”

      我伸手拽住继之的衣服,气喘吁吁地求饶:“大哥饶了我吧,我这就穿衣服......”

      继之的手终于不动了,却还是贴在我后背,我能感觉到自己身上出了一层薄汗,只盼他能赶紧放开我好去擦一擦。

      我气还没喘匀,继之还压在我身上,手还在我衣服里,我推了他一下,没推开。

      正想抬头说话,就被他捏住下巴抬起来。

      他的一只手还没拿出来,我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脸就压了下来。

      我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感受到他的嘴巴在我脸颊上碰了一下,如同那天我对他做的,然后又碰了一下,又一下。

      我觉得痒,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他的嘴唇就附了上来,压在了我的嘴巴上,我忍不住轻轻颤抖,他在我身后的手安抚地拍了拍我后背,我整个人还是僵硬得很,简直一动都不敢动。

      继之无奈地叹了口气,在我下唇上轻轻咬了一口,翻身起来然后拉我起来,“起来吧,我们出去逛逛。”

      我这下乖乖地穿上衣服,跟在他后头出门。

      我们一人撑了一把伞,本来他打算撑一把的,但两个男子的体型不小,他说怕我着凉,就各人撑各人的,虽然离了不远的距离,但在没人的拐角,他就会伸手来勾一下我小指头,我对他这种小孩子一般的行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容园在阙口街流芳巷内,据说是个姓张的盐商的产业,所有扬州花园里,算这一个最好。我们一路逛过去,除了亭台楼阁以外,单是厅堂,就有三十八处之多,处处装潢不同,真是大家手笔。

      逛完雨还未停,我们撑着伞慢慢走回去,亭台雨榭慢慢被抛在身后,路上静悄悄的只有我跟继之两个。

      我突然长长地叹了口气,继之歪过来看我,问:“怎么了?”

      我道:“久闻扬州盐商阔绰,今日一见,看来果真如此!”

      继之淡淡一笑,“怎么?思齐羡慕这些?”

      “倒也不是羡慕,”我踢了一下脚下的石子,对继之嘿嘿一笑,“就是觉得这些人有钱,却用在这么些去处,若是捐出来支持一下国事,多少尽些匹夫之责,那就好了。”

      我摇摇头,兀自苦笑,继之听了默默无语,我们并肩走了一刻,他突然收了伞,我哎了一声刚想问他干嘛,他就一下钻到我伞底下来。

      “大哥怎么不自己撑了?”

      继之一手搂着我肩膀,一手将伞接过去,“我想靠你近点儿,这儿没多少人,不用怕。”

      我看他眉头深锁,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只好随他去了。

      到了衙门里,他把我送到房门口,我正要推门,继之突然道:“思齐,不管怎样,我们始终要在一块儿的。”

      “嗯?”我愣了一下才醒悟过来,他居然因为我那一句话耿耿于怀。

      看他这么认真坚定地看着我,我的心底也软得不行。我点点头,“我知道的,我跟你一样。”

      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莫过于与喜欢的人心意想通了,继之眨眨眼,上前两步抱住我,我也抱住他,突然就很庆幸我能想通了,他这么好的人,若是错过了,那我上哪儿能找第二个。

      细雨如丝,我们的头发上衣服上全是亮晶晶的雨滴,但没人去管它,我们都不想在此刻放开彼此。

      不管外面的世界怎么样,哪怕国破家亡,只要在一起,就没有什么可以害怕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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