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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挟持 ...


  •   经历这么一件事,我心里忿忿的,却苦于无人可述,气得踹了大门几脚,可痛的还是自己,于是更加难受了,心想要是继之在这儿就好了,他一定不会任我这么被欺负,任我一个人费尽心思去对付那么多人。

      想到继之,我又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给我找的房子是在哪里?回去就要搬出去住了,一起混了这么长时间,还很是念念不舍呢!

      我闷闷的走回房,路上遇到姊姊,她见我垂头丧气的,便叫住我,问道:“兄弟这是怎么了?”

      我正愁没人倾述心里憋得难受,便将事情给姊姊讲了一遍,我姊姊听罢,忿忿道:“呸,兄弟你出门在外不清楚,而我是在家的,这个窦子佩,我最是清楚,你没看到他那个样子吗,就是抽鸦片烟造的,你走之后他就染了烟瘾,书也不读了,学也不进了,还闹出要取一个婊子进门当正妻的丑事!”

      怪不得看子佩满脸病容,我还以为他大病初愈,原来却是鸦片烟惹的鬼!听到他要去一个婊子做正妻的事,我很是惊讶,道:“有这种事情?”

      我姊姊说可不是,“他们就在我们隔壁住着,想瞒着人是不可能的,他家吵架的时候声音太大,让我们家春兰听见了,悄悄来告诉我呢。”

      我在家的时候就听说他有个风尘里的相好,想必他娶的就是那个了,便对我姊姊说:“虽是风尘里的女子,可取了亲应该也安顿下来才是,怎么子佩会弄得这般落魄?”

      姊姊寻了个石椅坐下,幽幽道:“你是个读书的,岂不闻修身齐家的道理,这窦四郎连身都没修好,怎么能齐家呢,况且他的那个老婆,也是个有烟瘾的,窦四郎就是让她领上道的!这两口子整日不务正业,坐吃山空,偏偏那老婆又是个爱享受的,这样子,就算家里有金山银山也禁不住挥霍的!”

      原来窦子佩的家境也算殷实,他家中田产比我家还要多许多,想不到染了烟瘾,却连这些家产也要败光了。想到以前鲜衣怒马结伴出游的光景,我不胜唏嘘,那个诗才横溢的年轻人,竟已经开始从记忆里模糊了。

      我姐姐见我低着头叹息,又道:“好兄弟,你也不要太惆怅了,这样的朋友,是少一个好一个的,连陶靖节都说‘息交绝游’呢,可见这朋友不在多,在的是那份知心知己,可世上这样的人何处寻去,若外头都是窦子佩之流,那我倒愿意‘息交绝游’的。”

      我不由笑道:“姊姊这一席话,竟是要我闭门谢客的道理。”

      姊姊道:“我哪里是让你闭门谢客,我只是想告诉你,若这世上实在找不到知心人,那也就不必找了,泛泛之交虽也算得上友,却不是益友。”

      “我省得的,”我笑嘻嘻地对姊姊道:“这么说来我与窦子佩也就是泛泛之交了,我以前还拿他当知己呢。”

      “以前是他无事要来求你,如今他来求你,你却不合他意,他自然恼羞成怒,露出原本面目来。”

      我撑着脑袋想了想,道:“以姐姐所说,窦子佩以前不曾露出真面目,是因为他无求于我,而如今有求于我,全是因为他讨了个风尘女子做老婆,败光了家产的缘故,这么一想,好像错的不是他,而是他那个老婆,可见人说美色误人,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姊姊瞪着我,嗔怪道:“说你这脑袋弯弯绕绕的,怎么就绕不到好地方去呢!那女子虽不好,可男也难逃其究,若不是男的意志不坚,贪恋美色,又怎么会被这美色所诱?这哪里能怪谁又怪谁呢,只能说是什么人进什么门,都是注定的。”

      说罢姊姊站起来,道:“我也不同你讲了,我还要去收拾东西呢。”

      我这才想起来交代这个事情,忙道:“请姊姊快些收拾,我明日去看看船期,等吴伯衡帮我把田产房子之事经办好,咱们就能走了的。”

      我姊姊应着去了,我想着继之特意写信让吴伯衡过来关照我,我怎么也该写封回信表达谢意才是,于是便回书房伏案写信顺便说了一下归期,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过几天就可以启程了。写完了叫来春兰,让他帮我拿到信局去立刻寄出去。

      次日吴伯衡再来,我跟他商量起田产的事情,他道:“我正是来说这个事情的,我帮你打听了一下,左右有两家想买,只是出的价钱太低,胡乱卖出去不划算。我想了想,不如这样,你依原价卖给我们,也不必过户,等你回来,若是要,也依旧原价赎回去就是了,你看怎么样?”

      我想了想,既然低价买了不划算,还不如买给吴家,于是便对伯衡说:“这使得,劳你费心了。”

      伯衡笑道:“这谈不上什么费心的,只是你那房子,又该怎么办呢?”

      “自然也是买掉的。”我道。

      “这又是何必呢,”伯衡道:“房子留着,租出去还可以收些房租的,你若嫌麻烦,我也可以帮你照管着,收了钱,帮你汇过去就是,横竖继之的田产房宅也是我在打理,这点没什么的。”

      我感激的笑笑,却还是摇摇头,“我若将房子留下来,我那族里的人肯定会来争住,到时候房租拿不到不说,还弄得乌烟瘴气,还是买了干净。”

      伯衡见我执意要买,也只有依了我,到了下午就请了两个人来估价,一通弄下来,我这祖宅也卖出去了。

      行李家私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我抽空去打听船期,喜得三日之后就有船的消息,我回来一说,大家都很高兴。

      接下来就是安心等开船的那一天了,其间借轩领着一帮族里的人来家里闹,被我给挡了回去,反正我还是那句话,若是合情合理的钱,我二话不说就给,可要是想坑我,那就想也不要想了。所以借轩尽管来势汹汹,终是无功而返。

      这天吴伯衡突然差人来请我,到了他家里,客堂却空无一人,我一个人百无聊赖的等了半天,吴伯衡才姗姗来迟。

      “咦?你怎么在这里?”

      看到我他很是惊讶,好像我不应该出现在他家客堂里一般,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是你叫人让我来的吗?”

      吴伯衡更是吃惊,道:“哪里有这种事情?”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说这难道是有人拿我开玩笑吗?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突然,我想到了什么,胡乱对伯衡拱拱手就往外跑。

      怪不得我还奇怪伯衡请我做什么,原来人家根本没请我,我这是让人下了套,中了人家的调虎离山了!

      我用差不多此生最快的速度回到家中,只见大门中开,堂屋里桌子板凳散乱地摆着,地上还有打破了的瓷器碎片。我母亲最爱整洁干净,若是平时这种景象绝对不会在我家里出现,可此时这副样子,只能证明一样,我母亲一定是被他们带走了!

      果然,我冲到里屋叫了几声,皆是听不到回应,姊姊和婶娘的房里皆是找不到人,小丫头春兰也不知踪影。

      一定是那帮族人干的,他们从我身上讹不到钱,居然想以我母亲等人威胁我,当真是岂有此理!我此时目眦欲裂,恨不得立马杀到借轩家里要人,可我单枪匹马,若是硬来肯定斗不过他们,可难道真的要给钱吗?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静静的站在残破的中堂里想了想,我决定先去找吴伯衡。

      伯衡见我去而复返,忙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伯衡叹道:“你这些族人真是丧心病狂,为了钱居然挟持妇孺!”

      我道:“如今不是评判他们的时候,我此来是要跟你借几个人使使的。”

      伯衡闻言看我,道:“你要硬抢?这么一来,你不就跟族里彻底决裂了吗?”

      我冷笑道:“有这样的族人,我早就想决裂了。”

      “也罢,”伯衡叹了口气,道:“你要多少人手?”

      “越多越好,最好是身强体壮的那种,”我冷冷道:“各自拿上家伙什,锄头也好棍子也好,能使的都拿上。”

      伯衡被我的架势吓到,忙道:“你这是要做什么?要去打架还是去要人?”

      我哼了一声,“若是要不到人,那就只有打了,请你帮我吩咐下去,出了什么事情,由我慕贤一人担着!”

      说罢也不管伯衡什么表情,自己先出门找了一根手臂粗的木棍在手里捏着,等了一会儿,伯衡果然召了一批人出来。大概有三四十人,应该是他家的护院赁户,手里有拿锄头的有拿铁锹的,阵势很大,我很满意。

      伯衡应该是跟他们说过此去的目的了,大家都是斗志昂扬的,让我觉得自己就像当年大泽乡的陈涉吴广,心里除了救回亲人的想法之外,还有一股压抑不住的想破坏一切的暴虐戾气。

      到了借轩门口,一个高壮汉子要去敲门,我拦住他,嘴角扯出个冷冽笑容,道:“让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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