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随想随写》素雪尘

6、浦原队长

　　“君临者啊！血肉的面具，万象振翅高飞，冠以人类之名者！真理与节制，仅以爪牙立于不知罪的梦壁上！”言灵至此，我把掌心对准练习用的靶心，“破道之三十三！——苍火坠！”
　　然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怎么会？没反应？怎么会这样呢？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你的力量，还不够呢……变的更强吧。」忽然而至的声音不知从何而来，悠远而飘渺。
　　“你是谁？”
　　我不信邪地扫视四周一圈，发现周围确实没有其他魂灵，我心中的疑惑更甚：我莫不是出现幻听了？

　　「不够呢…你的力量。」听不真切的声音又再强调一遍。
　　“你究竟是谁？”到底是哪来的声音？！

　　「不够呢，呵呵呵呵……远远不够呢~」声音越发阴阳怪气。
　　“你奶奶的！到底有完没完！！？有本事出来和我单挑啊！”

　　「……」那声音终于没了回应。
　　“……”
　　我顿时一阵郁闷：好气啊，有本事开嘲讽，怎么没种出来和我比划比划，什么鬼玩意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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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挥刀，为了力量；挥刀，为了变的更强；如此，日复一日，就是我如今的日常。

　　在80区时，食物可以作为战斗的好借口。
　　而实际上，我渴望的却不是食物，而是战斗——为了看到那触动我心弦的血莲绽开，为了证明我的存在，为了打倒更强对手……总之，胜利能让我变得愉悦。
　　可那样的我明显是离经叛道的，是不正常的，是需要改邪归正的……如果我想加入护庭十三番队的话。
　　但我现在要为了什么而追求力量呢？
　　我不知道。
　　我很迷茫，所以我只能如机巧人偶一般挥动我的手与脚，不知时日。

　　“哎呀，真是个努力的新人呢。”身后突然传来了戏谑的话语。
　　“是谁？！”我立马转身将刀尖指向发声者。

　　只见，那是个灵压丝毫不外露的青年男子，其身上白色的羽织飘飘，手举长袖半掩住肯定在促狭而笑的嘴，少见的浅黄头发虽有些凌乱掩眼，却盖不住那人眼中隐约而露的锋芒——那是双成事在胸的眼睛。
　　更重要的是，那是队长级的衣服。

　　我不由自主地把手中的刀握得更紧，却不知道自己此刻内里是警觉戒备的情绪多些，还是想要与之一战的欲望更强盛。

　　“你那么努力是想变强？”男子说话的语调终于正经了许多，“那你又为什么要变强？”
　　“与你无关。”事实是我自己也不知道，然而我并不想告知眼前那明显想探八卦的高位死神，以免暴露我内里可笑且懦弱的迷茫，以至于露了怯，又丢了脸。

　　“这样吗？那我就不打扰了。”那人闻言，竟然利落到干脆地转身准备离去了。
　　“请稍等。”我下意识地叫出口。

　　那人停住脚步，却并没有回过身来。
　　我思绪急转，旋即才语气迟疑地说道：“我、我用不出中等级别的鬼道，我想弥补自己的不足。”

　　那人这转过脸，双手闲散地交握，以好看的侧脸对着我：
　　说着，刚要迈步的他似是记起了什么，蓦地用右手握拳一敲左手心道：“对了，初次见面，我是十二番队的队长，浦原喜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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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咏唱咒文毫无反应吗？”浦原队长似乎在深思着什么地握着下巴。
　　“是。”
　　我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注意全被周围的环境吸引了去——

　　果然，静灵廷的队长都很有个性啊，看这个乱似垃圾场的实验室，这些保存着的肢体的瓶瓶罐罐，这个…貌似是浦原队长女儿的豆丁小妹的副队……

　　“哟，新来的实验品，你好，我是十二番队的副队长猿柿日世里，多指教啊。”有着标志性雀斑的女孩儿，态度不知道该说是嚣张，还是根本没把我当一回事，反正看起来就很不好惹。
　　“猿柿副队长您太客气了，之后还请您多多关照。”都说医师及科学家之类的相关人员都不能得罪，要不然他们日后怎么修理你的都不知道，所以我决定一切都与人为善的好。

　　“啊，那个，赤鞠小姐，你能先睡到那张试验床上吗？”浦原队长脸带抱歉和不好意思地抬手指示我道。
　　我瞅着中间那个类似垃圾窝的东西，纠结一会，终是认命般睡了上去，然后被猿柿副队长把周围的部分“垃圾”粘在我的手臂与额头上，期间，浦原队长笑得那叫一个灿烂……等等，我怎么突然想起那天在白打练习台上、那个同样笑得银牙灿烂的四枫院队长？
　　可没等我疑惑完，双眼就被他们迅速用头罩蒙上了。

　　“那么，我先抽取赤鞠小姐你的一点灵力实验一下吧~”
　　“……”啊？抽取我的灵力？这是什么操作？难道我真的沦落成实验动物了？

　　“请放心，没有任何副作用的。”
　　浦原队长用一点都不让人放心的话来宽慰我一句，然而他这语调玩味极了，我怎么听都有点顺耳。
　　可我人都躺上去了，也只能认命地随他捣腾一番，毕竟这里确确实实是十二番队的队舍，总不至于出人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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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痛啊。」
　　我现在已经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无力地感受着身体里的灵力缓缓往手臂的导管输送出去。
　　神特么没有任何负作用？让他骗鬼去吧！——不对，我现在就是鬼啊。嗯……
　　浦原喜助那个王八…哦不，浦原队长果然和四枫院队长是一丘…也不对，浦原队长和四枫院队长果然是一个类型的队长啊！！！
　　艹！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已经感觉不到手臂上四散的灵力，意识恍若沉入一片死寂的黑暗之中。

　　「愚蠢。」恍惚中，我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你是谁？」

　　「……」
　　「你有何目的？」

　　「……」
　　「回答我！」

　　「你为何存在我的脑海里？你是谁？！有何目的！？」
　　「吾无回答汝的义务。」

　　「义务？」
　　等一下，为什么这声音好像和以前幻听到的不一样？我的意识里存在着别的两个精神个体？我人格分裂啦？

　　「吾为…汝之…，以后必会相见。」
　　「慢着！给我说清楚了！」

　　「你只不过是只棋子。」
　　「有本事你再说一次！」

　　「……」
　　「喂！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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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浦原喜助”视角：

　　夜一说今年有个很有趣的一年生，我很好奇。
　　呵，有趣的一年生吗？正好我身边缺个实验材料。

　　第一次看见那孩子时，她正在月下练剑，剑式充满了疑惑和凌乱，偏又透出某种坚定。这看着像是她在为什么而烦恼和疑惑？
　　嗯……姑且试探试探她——

　　“哎呀，真是个努力的新人呢。”
　　回应我的是女孩戒备十足的质问及刀尖相向。

　　“你那么努力是想变强？”见她瞳孔微颤，我心下了然：“那你又为什么要变强？”
　　“与你无关。”不明显的震惊过后，女孩脸上是更为明显的警戒。

　　“这样吗？那我就不打扰了。”既然她不想说，那便算了，以后肯定还会有机会知道的。
　　可我刚转完身作势要离开，身后就传来她那清冷却急躁的声音——
　　“请稍等。”

　　我驻足不前，但耐住性子没有立即回头。
　　女孩见我如此，终是先一步妥协坦言道：“我、我用不出中等级别的鬼道，我想弥补自己的不足。”

　　我终是回头斜睨着她的眼睛，如她所愿地出言相邀：“想知道你用不出鬼道的原因，那就跟我来吧。”
　　说完，正想直接把她带去我的研究所里，忽然记起我虽然知道这女孩是谁，这孩子却是不认识我的，为免她把我当成什么怪蜀黍，便连忙补上一句：“对了，初次见面，我是十二番队的队长，浦原喜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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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是个很有趣的人。」见她的灵力缓缓存进灵罐，她竟连半句疑问都没有地一声不吭，我不禁由衷地在心里感叹，「意志如此坚定不移，她是真的信得过我，还是不想向我示弱呢？」
　　“嘟嘟——！”脑电波扫描仪器突然之间出现激烈的波浪。

　　“秃子！”日世里难得慌乱地在我身旁出言警示。
　　“每个人总会有些自己的小秘密的，没人例外。”我感概着一手摸了摸日世里的头以示宽慰，一手关掉脑电波扫描仪，并下达指示：“日世里，终止灵力抽取。”

　　“少指挥我，秃子！”日世里嘴上不饶人，手脚却匆忙而利落地行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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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之，先开始分析吧。”
　　“这小鬼就不用管了吗？”

　　“不用担心，她会没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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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再次睁开眼睛时，我还是在那个实验室里。

　　“哎呀~赤鞠小姐，醒了吗？”耳边依然是那戏谑的声音。
　　我不想理那个明知故问的浦原喜助，挣扎着想起来，感觉身体竟无比的沉重。

　　“别乱动，你的身体现在还很虚弱。”浦原难得好心地提醒我一句。
　　“查出我不能用鬼道的原因了吗？”我只得认命地躺了回去。

　　浦原没有即时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顾左右而言他道：“赤鞠小姐，你应该知道尸魂界其实是一个由灵子组成的世界吧？”
　　我觉得浦原简直是在说废话：“当然知道，这可是灵术学院的初级课程。”

　　“灵子的结合，可以构成实体的街道、小石子、甚至是我们日常所需要的食物。”浦原停顿了一下，“再比如说，死神的力量。”
　　“所以呢？”

　　“死神的四大基础技能，你理应都接触过了吧？赤鞠小姐。”浦原依旧答非所问。
　　“当然，斩术、步法、白打、鬼道，除了最后一样，其它的我都学得挺好的。”

　　“人有不同，魂有所异，死神们各自擅长区域自然也会不尽相同。理所当然地，身为死神力量化身的斩魄刀，更是千差万别。”不慌不忙地讲述缘由的浦原，丝毫不受我迫切影响地按自己的节奏自说自话道。
　　见他如此，我只得遵循他的步调道：“始解和卍解，他怕我急于求成，铃木班导只向我透露过一点。”

　　“你那班导不过是在杞人忧天而已，他那样的庸人是理解不了天才的进步速度的。”
　　“难道说……？”猜想到什么的我暗喜不已，“我的浅打已拥有刀魂，并晋级成斩魄刀啦？”

　　“你先别急啊。”浦原一脸玩味地吊着我的胃口：“你要知道始解的斩魄刀，形状、能力上都会有很大的变化，而它的特性，与持刀者是有着很大关联的。大体上来说，果敢单纯的人，斩魄刀多是没有特殊能力的攻击系加力量型；而心思深沉复杂的人，斩魄刀则多是些能力各异的鬼道系，个别能力更是复杂得一言难尽，更别提那些两样都有的复合系。——赤鞠小姐，你觉得自己属于哪一种？”
　　“……”

　　见我一脸纠结地开始自省，浦原脸上的调笑意味更明显了：“我想你应该知道，要想自己手中的浅打变成真正的斩魄刀，是需要悟性和共鸣来给它注入刀魂的，之后才是更进一步的刀禅。但由于你的天赋异禀，你的刀和魂似乎都不走寻常路……”
　　浦原欲言又止。

　　“你的意思是说…我现在就已经拥有斩魄刀和刀魂了？”
　　也就是说，我日常里时不时会听到的那些声音，是我的刀魂发出来的？

　　“是的。而且那是比较特殊的刀魂，和你的同步率还远远不够，与其说它是你的刀魂，不如说它是还不属于你的外来力量，所以它的正体和能力我都难以探查清楚。”

　　“那接下来我要怎么做，才能把那个刀魂彻底收复成我的力量？”
　　“多与它进行力量上的共鸣和思想上的交流——就是我之前所说的刀禅，然后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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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受教完毕，我诚心诚意、毕恭毕敬地躬身朝浦原队长道谢道。
　　但对方不怎么受用地摆了摆手：“你要真想表达谢意，以后多来我们番队协助试验吧~”

　　“……”原谅我敬谢不敏，这个恶劣的队长啊…想起昨天自己生命受到威胁的经历，我面容抑制不住地一抽。
　　“你记住——”浦原忽又严肃起来，“真正疑问还得靠你自己的‘心’来解决。”

　　尽心尽力，这就是恶劣面具下真正的浦原队长。

　　“感谢提点。”我再一鞠躬。
　　“那么~再会了。”已然不复正经的浦原队长一脸吊儿郎当。

　　“再会。”真的很谢谢您，浦原队长。
　　我不再停留地转身离去，因为我得赶回灵术学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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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个有趣的灵魂，明明拥有那样的力量，性格却很好的样子……”浦原喜助不知从哪拿了把扇子掩住自己禁不住坏笑的嘴，可他眼里的笑意却暴露无遗——
　　“以后还得请你多多指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