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同人]终·泷雪》曦兮澄兮

1、第一章：中毒

　　做了一场绵长的梦之后，小樱突然看到黑暗之中突然浮出了一道微弱的白光，如同一道割裂的口子豁然扩大。然后白光涌进，吞没了所有的黑暗。她的眼睑才微微地打开，光线耀得她几乎流泪。突然，她闻到了浓郁的荷尔蒙气味，仿佛空气浸在冰冷的药水里；于是坐了起来，就看到了四周简洁的布置。有风淅淅地吹入房子，窗边耸拉着的白色窗幔微微飘荡。
　　小樱从床上下来，走到了窗边。
　　外面的景色好像是陌生的领域，很长的一段时间她就痴痴地看着。像是在确认着自己。
　　拉开窗幔，于是温暖的光线照射在小樱的脸上，冰冷的，麻木的，就如同刚才的梦境。
　　梦里，她见到了一张熟悉又久违的脸。那张如同被严霜雕刻过的脸上有掩藏不住的桀骜和张狂。宇智波·佐助。她看着佐助漫不经心地走近，在彼此间距离不到寸尺的地方停住脚步。站在他的面前，她的内心突然像被烧空的焦木，全身被一阵一阵迅速蔓延开来的恐惧覆盖；她看着佐助缓缓地拔出插在腰间的长剑，看着他的瞳仁闪过寒冷的温度。然后定格般的记忆如同象征性的镜头，一幕一幕地叠涌而过……
　　门突然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
　　“小樱！？”
　　鸣人刚刚走近，就愣愣地站住了，一脸惊讶。小樱朝他转过脸，微微地歪头，甜甜地笑。鸣人仿佛被这个如同水化荡漾开来的笑容摄去了魂魄，身子只是呆呆地立着。小樱轻轻地叫唤了一声失神的人，眼睛的焦距又游移到窗外阳光灿烂的景色。
　　“厄……”鸣人试图舒缓安静得近乎沉寂的气氛，“小樱，你……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刚刚。”
　　“厄……你昏迷有好几天了。”
　　“几天？”
　　小樱倚在窗边，突然感觉力气一点一滴地流失，疲倦如同缓慢覆盖上来的阴影啃噬着意志。
　　鸣人看到小樱摇摇欲坠的身子，慌忙地走过去扶住她。
　　“纲手婆婆说你中毒了，要注意休息。”
　　“中毒？”
　　小樱头有微微的痛楚。
　　“嗯。从砂忍村回到木叶的时候，你在村口就昏倒过去了。是凯老师把你送到医院的，我们都很担心。多亏纲手婆婆及时赶到，我记得她说你体内积聚了三天的毒素，已经蔓延了全身。然后她说你大概会昏迷几天，好让身体恢复。”
　　小樱听着，昏迷前的记忆突然间清晰地展开来。与晓惨烈的激战，铺天盖地的傀儡，怒吼着卷起沙尘的风，千钧一发的封印，扭转乾坤的转生术，凝固的声音，弥漫的死寂。最后自然而然浮现出来的是那俊美而邪气的面容，火红的头发如同秋日里生长得最红而炽烈的枫叶。
　　“我去找纲手婆婆来。”
　　鸣人开门出去。
　　纲手来到的时候，小樱的脸已被消隐了所有光彩,她朝纲手安然地微笑，但纲手敏锐地发现残留在她身上的毒素已经在某个时刻里迅速扩散开来，那种毒素有迷乱心智的作用，它将人世间最美好的回忆和最残酷的现实交织成一个简单得纯粹的梦境。在梦境里每个人都甘心沉沦，而醉心于虚幻的梦境的人会丧失对现实的依赖，灵魂渐渐地脱离对现实的思考，单纯地徘徊在海市蜃楼般的仙境中，而依然存在于现实的肉身，则逐渐流失七情六欲。于是生命变成了单纯的工具，只是为灵魂提供一个能够行走于尘世的躯体。
　　但是，这个躯体可以随时随地地消亡。
　　这种毒素是砂忍村研发的。忍界大战期间，砂忍村伤亡惨重，急剧下降的忍者数量让村子里的最高决策层陷入了危机，为了抑制这种情况恶化，决策层提出了研制如同傀儡一样能够无视□□伤痛和死亡的武器。但是，最初实验就让所有参与研发的人震惊和恐惧。实验只进行了一半，就发现了作为武器的基本元素之一的毒素要比预想中要危险得多，它扩散得如同瘟疫一样迅速，而且很难控制，只消一瞬间，便把一整个实验室的人全部感染。那些人突然之间丧失了所有情感和心智，他们先在实验室里自相残杀，突破了警戒线后又朝自己的家奔去，将一个个亲人砍杀于刀下，他们又聚集在街道上，演变成一场血淋淋的动乱。在那个夜晚，月亮被血染红，风变得前所未有的动荡，沙尘凄惶地挥洒起来，搅碎了所有惊慌恐惧悚骨绝望的呐喊，平息了动乱后，濒临分崩离析的砂忍村宣告退出忍界大战，而那种危险毒素也随之封引，从此销声匿迹。
　　纲手对那场动乱略有所闻。她从未见识过那种骇人听闻的毒，只是察觉到小樱身上的毒素无法完全根治，因为总有一小部分顽强地寄生在身体最细微最难捕捉的地方。纲手怀疑是那种可怕的毒素作祟却手足无措，只能每每在毒素突然迅速扩散的刹那将其抑制下去，然后逐渐清除。而小樱如同被梦魇几生几世地纠缠，沉积在深处的记忆统统被挖掘出来，如同被盗窃的古墓，尘封了千年万年的秘密统统被曝光。得意洋洋的光线刺穿坚硬的外壳，在凝聚坚强毅力的脸上烙印下深深的字眼。在冗长的梦境里，她的耳边经久不散地围绕着“佐助佐助佐助佐助佐助……”的名字。
　　纲手对小樱一字一句地阐述病情，小樱却心不在焉地听着，神色淡漠，仿佛只是习惯性地听着助手叙述一张无关重要的病案。最后纲手也对自己的罗嗦感到了厌烦，于是一针见血地说：“我们发现你之所以会中毒，是因为你携带回村的那件物品。分析得出，那个东西是高浓度毒素凝聚而成的，你要告诉我，那到底是什么，你从哪里得到的？”
　　“我……”
　　小樱竭力追忆，记忆在一瞬间变得交错紊乱，如同错乱穿插的文章，支离破碎又无从考证。她想强行把错综的片段连贯起来，但每次都被另一些无关重要的片段打乱。她要想起从砂忍村到木叶村的路上所发生的事情，与蝎战斗的画面就会插科打诨；要想起千代交代给她的遗言，蝎嘴角上扬的诡异而轻蔑的冷笑就会占据画面。如此反反复复地挣扎，她的头已经疼痛不已，所有思绪纠结成复杂的结子，越想越紧。
　　终于，小樱唤起了某些模糊的片段。
　　一个名字让纲手不寒而栗，一刹那，身上似乎流着一种令人惶恐不安的暗毒。她对小樱重复一遍。
　　“赤砂之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