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太岁异世录》亥巳

73、变故

　　过了大约有一盏茶的时间，昨日请的来的知交故友们便陆陆续续的来了。我见时辰差不多了，便与原石将大木轻轻的挪进棺内。
　　“阿姆，我要阿姆，我要阿姆！”小木情绪突然爆发，抱着大木不肯松手。
　　“小木，小木，到林叔叔这来。”干瘦猴掰开他的手，压制他不停挥舞的手脚，将他抱到怀里。
　　“砰砰砰”，盖上棺材盖子，寸长的大钉被锤进棺内，从此，这个世界在无大木，我的生活中再无他身影。
　　音容笑貌除却脑海里的记忆，了然无痕。
　　剩下的便没什么可赘述的了，如行尸走肉般跟在棺后，麻木无觉。
　　四邻壮丁抬棺送往青山上，山腰的一片平坦处便是为我预留的坟地。没错，这里是我的坟地，大木将被埋进墓穴内，待我百年后挖出合棺。
　　‘生未同衾，死同穴，大木，我们来世再见’，我搂着哭的撕心裂肺的小木，木木的站在一旁，看着他们挖开再埋上，无碑无墓，只有一个小小的坟包，新鲜湿润的土壤散发着泥土特有的腥气，显示着此地迎来了新的客人。
　　原来我又哭了，这具身体的泪腺怎么如此发达？眼泪无法抑制，一粒一粒的掉下来。
　　“唉，越哥儿，你节哀啊。”老村长拍拍我，叹口气，带着人离开了坟地。
　　我们并不能在此久待，还有高锦的后事也要办。
　　去高锦家，道阻且长，唯有脚下赶路声，便是沉静一片。
　　“村长，不好了，高锦他、他的头不见了！”我们一行人刚踏进他家的胡同，就见院里面慌慌张张的跑出来一个人，张口说出的话令人震惊。
　　村长和周把总听后加快脚步，几乎是跑着到了院子里。
　　临时搭建的床板上赫然躺着无头的尸体，倘若不是因为衣物未换、有条断腿，实不敢断定这就是高锦！
　　“弟兄们，这屋里屋外给我仔细的搜！”周把总暴怒，这个小匪徒居然真敢跑回来将高锦的脑袋割了去！
　　他带着几个衙役将整条胡同翻了个底朝天，毫无所获！
　　“小兔崽子！王八羔子！敢做，有种别跑！”他暴跳如雷，在院子里咆哮。
　　只可惜，院子从昨日晚上就没人把守，若要割个死人头轻而易举，此时只怕是已逃之夭夭了，更何况，那匪徒肯冒险回来拿头，又怎么会留在附近让我们发现呢！
　　这无论是对镇上来的衙役，还是高庙村，都是赤裸裸的打脸！
　　奈何天热，尸体放不得，老村长只好咬牙让村民们帮忙将尸体挪进棺材里，抬到青山上埋了。本来给他刻好的墓碑也不立了，只等着找回头颅合成全尸在立。
　　衙役们似乎终于发现，这个孩子般的小匪徒，的确是艺高人胆大！紧忙联系附近村子严加防护，一旦发现立即上报。
　　村子里的氛围一下子更紧张了，对于聚在一起吃住更是无人异议。镇上来的衙役们也都睁大了眼睛，一天十二个时辰巡逻，半个月下来毫无所获。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只说当天为高锦送葬完，虽说人人心中惊恐，但是该干的活却一点不敢落下。再有半个月就要麦收了，村子里的人都忙着收拾家中的镰刀、整理粮仓，而我，当务之急是去镇上送鱼，以及将隔板收回来。
　　今日正巧，干瘦猴也来了，我着实有些拿不准主意，要不要拜托他帮我将鱼送给刘掌柜。我倒不怕他将我卖了，只是不想横生枝节，尤其是如今匪徒之事尚未平息，我着实不敢再惹出事来。
　　思来想去，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家中遭了这样的事情，干瘦猴也十分知情的安慰几句，携幼子告辞了。
　　我望望头顶的太阳，尚未到午时，干脆牙一咬，吩咐大木套好牛车，带上小木到村口等我。
　　我掂着鱼桶，七拐八拐的穿胡同到河边，因时间紧迫，来不及下鱼食，只得多撒几次网，打上来一桶鱼，赶到村口与他们汇合。
　　因为不想与干瘦猴碰上，只得吩咐原石换条远路，多花点时间赶路了。
　　“小木，你要记住了，做生意一定要信守诺言，爹爹和那飘香居的刘掌柜约好每两日送一次鱼，只要咱们能做到，就一定要坚持送过去！”
　　“我知道了，爹爹。”我怜惜他刚刚失去亲人却还要跟着我谋生活，在烈日下赶路，纵然是撑着伞，也热的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小木，这次去镇上咱们好好逛逛，你想买什么？松子糖还是发糕？”
　　他沉默的摇头。也许我们都需要时间来平复伤痛。
　　牛蹄踏踏，黄尘漫漫，旅途寂寥。
　　我们在最热的时辰赶路，才勉强午时末赶到镇上，人疲马乏，待到飘香居，
　　才终于享到了半刻清凉。
　　“高公子，你怎么此时才来？已然误了时辰！”小二见了我，十分气恼，对我讲：“飘香居的老客们都是冲着鱼脍来的，今日中午居然无鱼可做，若不是我们刘掌柜做主每桌多赠两个菜，险些得罪了他们！”
　　“高老弟，你这是唱的哪一出戏？平日里送鱼向来准时，缘何今日误了时辰？”我还未开口分辨，就见刘掌柜从內间走出来，口内唤着老弟，神情十分不悦。
　　我只好冲着他躬身长做揖，道：“刘兄，实在是对不住了，今日家中遭了事，未能早早出门才误了时辰。我知道给飘香居带来了不便，今日这些鱼白送与贵店，望能饶恕一二。”
　　“唉，老弟啊，你也别怪老哥我说话难听，实在是老客们向来爱吃鱼脍，几乎是每桌必点。今日你却迟迟不来送鱼，让我如何对客人们交代？这不是砸自己的牌子吗？”
　　我见他缓了神色，便放下心来，对他再做一揖：“今日之事全怪我，让老哥哥为难了！贵店今日给客人们添的菜钱由我来出，必不叫您破费？”
　　“嗨，老弟这样讲可就外套了。老哥哥我今日也是被客人们给拿住叨叨了一晌，心里不忿才忍不住与你说上几句，你也莫要往心里去。这菜是我做主添的，哪能让你填补？”

作者有话说

　　亲爱的书友们：作为一个裸更的我，由于明后两天都要忙着走亲戚，所以可能会断更，待大年初一，一定会多更两张补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