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言》苏*六

24、二十四 涅槃重生

　　她孤独伫立在城楼上，一袭黑衣早已遍布灰尘，向来素净的脸上也沾上了血污，只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远方，神色是隐忍自持：“起风了。”
　　沈潼回来，正好赶上江沐言最重要的一场戏，国破之后，曾经矜贵的长公主拒绝投降，从城楼上一跃而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导演喊了“cut”，江沐言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莎莎和子超出去买宵夜还未回来，沈潼在阴影之中看着她，她那么单薄，甚至在微微发抖，却就那么立在那儿。工作人员忙碌着忽视了她，她动也未动，一双眼还直愣愣地往远看。
　　沈潼心中一紧，忙走上去将大衣披在她身上，伸手把她耳边凌乱的发丝抚顺：“言言。”
　　江沐言的眼神从极远处收回，她有些漫不经心地看看天色，对上沈潼关切的目光：“你看，天要亮了。”
　　沈潼随她的手往天上看，浓重的黑已经变成墨蓝，星子难觅，弯月静静倚在天边，苍穹的尽头，已经泛出一抹亮色。
　　他便笑笑：“是啊，天快亮了。”
　　“潼潼。”江沐言语气温柔。
　　“嗯，我在。”
　　“潼潼。”
　　“我在。”
　　“潼潼。”
　　沈潼握住她的手：“我在，一直都在，永远不会离开。”
　　江沐言扬着头：“我想起来金凌凌是谁了，当年她父亲同江家有合作，后来江家换了厂商，她曾去求过父亲。”
　　“我在家门口见过几次，我帮不上忙，后来她就消失了。”
　　“我突然晕倒是因为低血糖，我没关系的。”
　　“我不会像长公主一样，玉石俱焚。”
　　“生活还有希望，许许多多的希望，不是吗？”
　　江沐言双眸闪闪发光，笑了。此时的她像是废墟之中突然绽放的花朵，狼藉中迸发出惊心动魄的美，让人忍不住想竭力摧毁，却又愿意穷尽一切去呵护。
　　沈潼终于明白，那些晦暗的往事并没有打倒她，那些所谓李杰森金凌凌，她不会放在心上；而她曾经的家庭她的父母和姐姐，那以为能将她拖垮的悲惨遭遇，终究也过去了。
　　他内心波涛汹涌，却只是紧了紧江沐言的衣裳：“这样大的风，我们回去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