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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镜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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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那人离我越来越近了,我捏紧了手上的匕首。随着那人走得越来越近的时候,我看见他藏在身后的手慢慢地举起来了,手上赫然有一把手豅枪!
他扬起手,我心里就是一凉,下意识地往旁边一闪。然后我就听见一声巨响,有什么灼热的东西从耳边飞过,重重地装在的我身后的青铜上。
这人就不能友好一点吗?好歹也和老子长得一模一样!我“操”了一声,关了手电拔腿就往后跑。又听见身后砰砰几声枪响,不过都没落在我身上。我心里放松了些,看来他在黑暗里看不见我。我索性躲在了一根较粗的青铜枝桠后。那人开了几枪之后,估计是意识到我已经躲起来了,便没有再扣动扳机。周围忽然安静得有些诡异,偌大的空间只剩下那人的脚步声再回荡,但很快脚步声也消失了。
我尽量地把自己的呼吸压低,开始细细回忆刚才的片段。那人的确和我长得一模一样,但是他是怎么进来的?难道闷油瓶背着我也给了他鬼玺?还是这里边还有别的路径?但是这些可能性都微乎其微。我继续回忆刚才的片段,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脚步声突然间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炸起,我透过黑暗中还仅存的微弱光芒,分明看见了他拿着□□手是左手!这本来不算什么稀奇的事,左撇子虽少,但还是有。但是他既然要模仿我,目的无非就是通过冒充我获得一些信息,或者还有其他目的。但不论是什么目的,要模仿必须要全套的,因为我身边的人都知道我不是左撇子,像他这样就很有可能被人拆穿,我心说你他妈的cosplay的技术也太低了,因为我身边的人,不论是二叔还是伙计都不是马虎的人。
那他的目的是什么?难道只是为了扮演成我的样子然后杀了我吗?神经病才会这么做。我一边思考着,一边一点点拉开背包的拉链,伸手进去握住了手枪。因为我听到那家伙的脚步越来越近了。
那家伙的脚步在我的身后停下来了,我看见有手电光不停地扫在我面前的青铜枝桠上。那人不停地变换着角度,眼看就要扫到我身上了。我一把抽出手枪,飞快地绕出了那根枝丫撞向他,他的手一松,手枪透过错落的青铜树枝掉下了黑暗里,我一扬手,把枪对着那人的脑门。
那人被我用枪指着,眼里有些错愕。我举着枪,细细地端详着他,真的和我一模一样,甚至从感觉上还要比张海客还要神似几分。我禁不住有些讶异,这人就像是另一个我。我不禁扫向了他的后背,他的身后也有一个背包,淹没在黑暗中看不清样式和颜色。但是他的服饰和我一模一样,就连手上的手表也和我的一样。
难道我一直被监视着?这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为什么他偏偏用左手?要知道,如果这样,不论其他方面有多细致,这些都会毁于一旦。我心里的疑惑逐渐蔓延开,那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除非他只是我的一个镜像,不然从理智来说不可能这么做!
镜像?想到这里我就是一个激灵,手上握着枪的力道也松了三分,正被那人逮住了机会。他飞起一脚踢飞了我的手枪,接着就过来扼住了我的咽喉。他的手劲不小,我觉得我的脸多半已经有些发紫了。我尽力抬起眼和他对视,对上了他眼神的那一刻,我觉得我的惊讶多于了恐惧:他的眼里,分明隐藏着几分不忍!
要知道,模仿别人是个苦差事,大多从小就练就一副铁石心肠。在他们的人生中,几乎没有情感,更别说同情自己的敌人了。我觉得我的目光逐渐模糊,意识也逐渐涣散。
我觉得我的生命随着胸腔里的空气一点点流逝。我觉得我真他妈冤,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个掐死我的是谁。我心想难道这个吴邪是我自己无意识臆想出来的?如果是这样,干脆来个禁婆用头发绞死他算了。
忽然我觉得我手上的力道松了些,心想妈的终于得救了。一睁眼就看见那个假吴邪一脸的错愕,绞住他双臂的是几股黑漆漆的头发。他也有些惊慌,不过没有乱阵脚。我就看见他从裤兜里掏出了打火机,打燃了就往那些头发上烧。
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掏腰包,果然摸到了一个长方形的物件。我已经知道那是什么了,我忽然想起我开始的想法:难道这人只是我的镜像,但是这怎么可能呢?我忽然想起了来到青铜树之前的那面镜子,难道他是从那面镜子里复制出来的?
我飞快地思考着,那人也在费力地挣扎。他点燃了火折子,朝那只禁婆扔了过去。禁婆连忙向后逃窜,一张惨白的脸上尽是怨毒,接着整个身体就没入了黑暗。那人喘着气也回过了头,他的手里还有几张未燃尽的火折子,他一扬手,那些火折子就纷纷坠下了不见底的深渊。
“你到底是谁?”我手里边捏着匕首,向前走了几步。我看清了,他的背包也是和我的一个款式,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他没有答话,只是看了我一眼,嘴唇动了动,好像要说什么似的。但是他什么也没说,倒退着往后走了几步,然后背过身,像是要继续往上爬。
“你是我的镜像是吧?就是那面青铜树前那面古镜。”
他一下子停住了所有动作,回过头,那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上的表情我至今记得。浸透在浓重悲哀下的情感,包含了太多太多。他刚准备回过头,脸色却一变。我顺着他目光看去,他脚底的青铜枝丫已经断掉了。他想要伸手去抓头顶上的枝丫,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落了下去,接着听见了金属穿过躯干的声音。我连忙跑过去看,然而手电筒扫过的地方空空如也。我觉得我已经不在惊讶了。
我叹了口气,靠坐在树干上,掏出了一根烟。牌子是黄鹤楼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喜欢这个牌子,可能是因为当年我递给闷油瓶的那根烟就是黄鹤楼吧。我慢慢地抽完了烟,直起身,继续往上爬。
前方的路很黑暗,我的心里却多了些安宁。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得到闷油瓶离我不远了。我的手掌覆盖在冰冷的金属上,已经有些麻木了,但是我觉得我已经感觉不到劳累了。我将目光投向了身后的黑暗,觉得心里有些莫名的情绪就要涨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