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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每况愈下 ...

  •   “说起来昨晚你救我性命的事,我还没来得及好好谢谢你。”被郁子珩赶出来的苏桥蹲在院子里鼓捣着地上生的火。
      冯宇威正一边吞口水一边戳烤熟的野鸡,左右看了看,见没其他人,指着自己问道:“我救你?”
      苏桥点头,“对啊,多谢了!”
      冯宇威茫然地眨着眼睛,“什么时候的事?”
      “不是你站在酒楼上边,看到那毛头小子要砍我的时候,往他手腕上来了一下么?”苏桥拍了下他肩膀,“好兄弟,我欠你个人情,以后你有事情用到我尽管开口,只要我做得到,绝对给你办得妥妥当当的,就算让我帮你说个媳妇都不成问题!”

      “……”冯宇威道,“我是到那酒楼上边过,但你说什么我真不知道。”
      苏桥脸上流露出意外的神色,随即又变成了然,道:“看来你们寻教也是有几个好人的,救人性命不图回报,是条汉子!”
      冯宇威:“……”这话算是说不清楚了。
      正扶着阙祤往这边走的郁子珩听到他二人说话,只是笑笑,却没有点破的意思。
      阙祤侧头看了看他。
      郁子珩点了点头,低声道:“他不方便露面,只得在暗中相助。”

      “阙兄出来了?”顾文晖拿了碗筷走过来,见到他二人,问候道,“伤势如何了?”
      阙祤道:“老毛病了,不妨事。”
      苏桥蹦跳着过来,拍拍手上的灰,“我说郁子珩,你也真是的,阙大哥不舒服,你就把粥给他拿到屋里去啊,怎么还让他出来了?”
      “是我自己想出来,”阙祤在院子里用几块石头垒起的桌边坐下,“躺得骨头都酸了,不舒坦。”
      马夫端着一小锅冒着热气的粥放在一边,给他盛出了一碗拿过来,一句也不多说。
      阙祤看了看他,心想这位应该也是个话多的,倒是知道克制。他对马夫点了点头,道了声谢。

      冯宇威拎着烤好的野鸡和兔子过来,烫得呼呼吹气,把肉撕成了块,感叹道:“要是有酒就好了。”
      郁子珩帮阙祤搅着粥,问道:“馋了?”
      “这里的主人家呢?”阙祤道,“不如问问他有没有酒,我们出钱买一些也就是了。”
      苏桥已经抓过一只兔腿开始啃,“这家樵夫大哥是个老实人,不喝酒的。他把房子借给我们住两日,自己又到附近山上砍柴去了,媳妇则带着孩子到娘家暂住,不在这里的。”
      “想喝酒,我这里倒是有。”郁子珩把吹好的粥推回到阙祤面前,回身对马夫扬了扬下颌。

      马夫领命,到停放在院子一角的马车里取过了一个酒囊。
      郁子珩接过来,“这是那日叫他把马车停到客栈后院前嘱咐他的,想不到还能给我们路上解解馋。”
      阙祤想了想,“是酸梅酿?”
      “你不能喝。”郁子珩打开酒囊,给除了阙祤之外的人每人都分了小半碗,正好分光了一袋酒,“只有这么些,别嫌少。”

      梅子的香气一下子溢了满院,伴着醇厚的酒香,端地是诱人无比。
      阙祤砸吧了两下嘴,眼巴巴地看着郁子珩端起的酒碗。
      郁子珩:“……”
      “阙大哥,你有伤在身,不宜饮酒。”苏桥劝道。
      阙祤收回视线,索然无味地用勺子搅着粥,就是不往嘴里送。
      “真这么想喝?”郁子珩又把酒碗放下,拿筷子点了一点酒,送到他嘴边,“只能这样。”
      阙祤想也不想就咬住了筷子,舌头在筷子尖上打着转,半天也不肯松口,生怕浪费了一点滋味一样。

      郁子珩还是第一次见他这副模样,觉得挺可爱,同时又有点嫉妒那根被他含住不放的筷子。适才亲吻时的触感似乎还没退去,郁子珩舔了下嘴唇,喝没入口酒脸上就多了几分意犹未尽。
      阙祤又舔了半天,确认了筷子上一点酒味都没了,这才张嘴放开,吸了下鼻子,低头继续搅粥。
      “好喝?”郁子珩问。
      “好喝。”阙祤答。
      “酒都喝了,你还不喝粥?”
      “酒都喝了,你还让我怎么喝粥?”
      “……”

      郁子珩拿他没办法,接过他手里的勺子,倾了酒碗倒了半勺酒在勺子里,而后将那点酒均匀地洒到了他的粥碗里,拌了两下,又把勺子还给他,“这下可以喝粥了吧?”
      阙祤很配合地喝起了粥,都不用就着小菜了。
      苏桥冲郁子珩竖起大拇指,“聪明。”
      “我答应过要请喝酸梅酿的,”郁子珩举起酒碗,“总不能食言。”

      又在此处歇了一日,没见有人追来,众人才稍稍放了心,准备离开。
      顾文晖和苏桥要回琼华门,约定若郁子珩有心再去会会那地下暗道的主人,或是那人想要向寻教或琼华门发难,两个门派一定一体同心,共对大敌。

      送他们走时,阙祤听到苏桥还在小声嘀咕,说这次不能给大师兄贺寿了,也不知他要怎么埋怨两个师弟;又听顾文晖安慰他说,没准大师兄一直就嫌他闹人,这次没见他来反而更开心呢。然后看到苏桥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句话不是在夸自己,愤恨地追着顾文晖跑出老远,恨不能和他拔剑对砍。
      有那么一点羡慕。
      郁子珩拉着他上了马车,道:“等你好了,我日日陪你过招。”
      有没有那一天还不好说,阙祤靠着车壁坐下来,道:“你不是每日午前练内功,午后练外家招式么?我看着你练也一样。”
      “嗯,只要你想看,什么时候都行。”

      郁子珩让冯宇威跟着一起回总坛,短期内不必再去刺探消息。一行四人捡偏僻的小路往寻教总坛去,车上带的东西不够吃了便打些野味,水不够喝了便寻河水溪流,只是不过城池。
      阙祤只能吃些干粮,这个带得倒是挺足,只是他胃口一日差过一日,几天合起来,也没有那几人一顿吃得多。
      带出来的药只剩下郁子珩一直贴身收着的那个蓝色花纹瓷瓶,是为了帮阙祤镇痛的,可也不知是药用得多了已经不能对他体内的毒产生作用了,还是受了内伤的影响,那药竟不能完全压制他毒发时的痛了。

      还好并不像第一次毒发时那么难以忍耐,可毒发必要惹得他内伤复发,两下一起,便折腾得他一日比一日虚弱,人憔悴得风一吹便要飘走了一般。
      本来关于那个地下暗道,郁子珩还有很多问题没有想明白,也想说出来和阙祤一起商量,但看他这样子,什么紧要的事也都得暂时抛到脑后了,每日便只是为他着急。
      回到总坛后,郁子珩送了阙祤回听雨阁,立刻叫来了庞志浩,问他这段时间可还有药送来。
      庞志浩忙把拿到的药给了他,还来不及问候他二人一句,就又被郁子珩打发走了。

      郁子珩拿着药上楼,对正在解衣的阙祤道:“长宁宫那边还有药送来,你不用太担心。”
      “我不担心。”至少还没有面前的这人担心。阙祤并没对这药抱什么希望,他相信陈叔的医术,如果陈叔的药不好用,那这药多半也不会有什么效果。他将外衫搭在一边,找了套干净的衣服,又要下楼,“你才回来,林长老和两位护法一定想见你,去看看吧。”
      “你要沐浴?”郁子珩看他脸色不佳,道,“不如先睡一阵吧,一路颠簸,你一直休息不好。”
      阙祤摇摇头,“这一路都没机会沐浴,再不让我洗,我大概要被自己熏晕了。”
      郁子珩凑过来,“那我也不好一身汗臭地去见他们,一起?”

      让郁子珩意外的是,阙祤居然没说出拒绝的话,看来那天的一吻之后,确实有什么不一样了。他的态度不再似从前那样坚如磐石刀枪不入,看来一点一点地软化还是比较有效的,虽然他到现在也没有明确地应下过两人之间的事,可又有什么不同了?
      “我这里可没有你的衣服。”阙祤往楼下走,道。
      郁子珩跟在那身边,手试探着环住他的腰,见他没躲开,动作才变得大胆了些,“今晚之前该有的都会有。”
      阙祤:“……”

      身体泡在温热的水里,阙祤放松地喟叹出声。
      隔着伸手便能触碰到彼此的距离,郁子珩坐在另一个浴桶里,不满地抱怨道:“为什么不能让他们拿那个大的进来,我们两个坐一起?”
      阙祤闭上眼睛,语调平淡却认真,“子珩,这事还是别闹得人尽皆知好么?特别是林长老那边,我现在真地没有力气再应对这些了。”他心里明白,或许自己拒绝郁子珩才是对他更好,如果自己活不长,他总不致太伤心,可……舍不得。那个人的靠近,如今竟让自己推不开,愈发贪恋他给的温暖,才更害怕再次变回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郁子珩皱眉看着他,声音压抑地道:“阙祤,你是不是还打算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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