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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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驼背老人，今天你死定了！”人群之中，群侠忽出声音。
随即有人附和：“是啊是啊！”
“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杀啊杀啊！”
………
听着此起彼伏的声音，看着围住自己的天地双部成员，忽然，露出诡异的微笑：“是吗？”
说着，忽然最外层传来“啊”的惨叫，众人看过去，竟是有人从山上跌下来，众人一惊，而后，西剑流军师，赤羽信之介，带着西剑流忍者来到。
天地双部立感不妙，收缩防线。
“军师来的好及时。”驼背老人老神在在。
“老人通知，吾又怎能落于其后？”赤羽信之介从容淡定。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天地双部收缩防线虽快，却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到这个地步。然而众人依然沉稳，看向总教和总门。
云十方等人也颇为意外，计划好的瓮中捉鳖却出现意外，变成被别人围堵，这中间必然是出了叛徒，会是谁？
“你们是不是很纳闷这一局，究竟是谁出卖了你们？”驼背老人似是看透了他们的疑惑，懒懒的，带着看透一切的、高高在上的、得意的声音，为他们揭开疑惑：“当然是我的好杀手，无啊！”
“不可能！”
“菁菁女侠不会出卖我们！”
天地双部的成员们愤怒地否认。
他们曾和那位爽朗的女子一起喝酒，一起聊天，一起大笑，她是史艳文的女儿啊！怎么可能出卖天地双部？
“哈哈哈哈！史菁菁或许不会，但无又不是史菁菁。”驼背老人得意的开口：“你们天地双部防卫实在太过严密，我也只好花点心思了。你们会用无来钓出我，难道我就不会用史菁菁钓出你们吗？”
而无在驼背老人得意的大笑后，气息又恢复无一般的沉静，寡言。
到这一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雪山银燕愤怒的看着无：“你……你竟然敢……”
而无，连一个眼神都不曾给他。
俏如来心情震惊，后退了两步，不可置信的看着无，引动气血翻涌，不由口吐鲜血。
雪山银燕见状，扶住俏如来，俏如来颤抖着抬头，看着无宛如死水一般的眼神，那沉静的气质，想起的，却是小妹临走时，那神采飞扬的自信模样，最开始的初见，那飞向天空的宛如展翼之鹰。
一个人的演技，要到了什么程度，才能够变成另外意外一个人？
他不信，他不信那不是！
血脉的流传，来自心底的不可名状的温暖，难道一切，不过是演技吗？
演技真的可以做到不带任何计谋的温暖吗？
“从一开始，一切不过计谋罢了，来人，杀！”
驼背老人已经欣赏够了天地双部的愤怒与俏如来等人的绝望，直接挥手下杀令。
而那边，赤羽信之介后来居上，因此并未注意到萧无名，他的注意力更多在云十方身上，然而等开战以后，萧无名的出手吸引了赤羽信之介，尽管分开很久，然而并肩作战的情谊，那曾一起战斗过的背影，即使那么远，赤羽信之介的目光依然被紧紧吸引。
“是你么？总司？”赤羽信之介默默在心底问着，想去相信却又不敢相信。
相信消失已久的同伴忽然出现带来的惊喜，却又不敢相信，或者不想去相信那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敌对的立场。
“所有人随我后撤，天部注意两侧，地部注意后面！”云十方当机立断，带着天地双部突围，而雪山银燕扶着俏如来也意图随着后撤，萧无名带着地部后撤。
然而无身形飘忽，很快出现在俏如来的身边，阻挡两人离开。
“菁菁！”俏如来呼唤着，却只得到少女的沉默。
“大哥，她不是菁菁！”雪山银燕愤怒的否认，手中剑出手，拦下无。
但是银燕和无根基差的太远，面对无银燕几乎毫无还手的余地。
“银燕，你先去帮助云十方撤退，俏如来我带他出去。”
萧无名抵挡下无的攻击，开口对银燕开口。
俏如来本就是身体刚好，毒素尚未尽去，刚刚心情激荡之下又口吐鲜血，毒素差点爆发。
“可是……”银燕踌躇。
“现在最重要的是撤退。”
“是！”
银燕转身离开。萧无名扶着俏如来，看着无。
不该在此时分心，但是萧无名还是感觉到了来自远方的，好友的注视。
太熟悉了，熟悉到他看过来，萧无名就知道是谁。
无法回应，不能回头。
因为回头便意味着交手。无法出手，所以，不能回头。
无无意与萧无名动手，但是俏如来在他身侧。
每一次的袭击，都会被萧无名挡下，萧无名将俏如来护在身后，手指凝聚剑气，划向无。
有雪山银燕带头突围，大大减轻了云十方等人的压力，但是对方也十分有组织，一时陷入僵持。
若继续这样僵持，双部被灭不过早晚的事情。
这一点，俏如来知道，云十方知道，萧无名知道，驼背老人知道，赤羽信之介也知道。
但是知道若无法突围，也是没用的。
要制造机会。
不能让他们逃出！
双方共同思考着，观察着局势。
看着师尊挡在自己身前对抗无，看着银燕和云十方前辈带着群侠突围，俏如来握紧手中的佛珠。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只能在师尊的保护下？到底有什么，是自己可以做的？
而在不知不觉之中，萧无名带着无慢慢的……远离战圈。
看着被阻前路的天地双部，萧无名知道自己不能再等待下去了。回头看向无，手中剑气开始凝聚。
无见状，手中同时开始续力。
显然，打算一招分出胜负。
“剑一·破！”
“绝式·天谴！”
双方同时发出大招，然而令人意外的是，这两招却并未相撞。
巨大的剑气瞬间冲击毫无防备的防线……
同样强烈的刀气直冲毫无防备的俏如来……
这样的意外连无也多少有些意外，愣了一下，才看过去。
而萧无名同样意外，他本以做好受伤的准备。
西剑流和阎王门的人瞬间被剑气砍的四分五裂，让原本稳固的防线被撕出一条口子。
萧无名虽然在俏如来身侧，却并非被攻击的主要目标，也只是轻轻蹭了一下。倒是俏如来，毫无防备之下直面攻击。
“轰！”
“碰！”
“啊啊啊啊阿！”
“总教小……啊！”
防线撕开伴随着众人的惨叫。
俏如来身前，一个天部成员同样四分五裂。
萧无名终究还是反应慢了，来不及接下无针对俏如来的攻击，是俏如来身边的天部成员，代替俏如来接下这一攻击，在强大的内力下，四分五裂。
“刘铭壮士！”俏如来看着四分五裂的天部侠士，发出了一声悲鸣。
防线被撕开缺口，云十方大喜过望，连忙指挥群侠离开。
而俏如来没死，无淡定的向前准备解决却又被萧无名阻挡。
就在此时，驼背老人看向这面，手抬起：“射！”
“师尊小心！”
看似解决俏如来，然而这一次，无的目标却是萧无名。俏如来在旁看得真切，却是提醒的晚了。
“噗！”
“俏如来！”
“大哥！”雪山银燕转头，看见惊心动魄的一幕，顿时大吼。
只见几十之箭射过来，萧无名后退的即时，内力砍断了大部分的箭支，却没来得及拉住扑向无的俏如来。
箭雨停下，俏如来的背后带着数只深入身体的箭。
而他的怀抱里，无抬头看着他，一只匕首，却插在了俏如来的胸口。
温热的血溅满了身上，少女微微睁大眼，疑惑的看着抱着自己的白衣僧侣。神情茫然而无辜。
“你，为什么救我？我是在杀你啊！”
“因为你是我妹妹啊！”白衣的僧侣不顾背后的疼痛，只是温柔的看着少女。
“妹、妹。”
“对，你是我妹妹，你是史菁菁，是俏如来的妹妹。”
不曾感受过的情绪在心底增长，少女怔怔的看着疼痛，满脸汗滴却依然努力对自己微笑的人。
头一次，感受到被血液溅到的地方很烫。烫的宛如烙印。
“但那……只是谎言。”她不是史菁菁，一切，不过取信俏如来。
“不是，不是谎言。我知道，你是菁菁。”摸着怀抱中少女的脸庞，俏如来的手冰冷而颤抖，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是十分温暖：“对不起，大哥，来得晚了。”
说完，俏如来的手，垂下，眼睛，闭上了。
无怔怔的看着俏如来倒在自己怀里，脑中，一片空白。
第一次，有人……挡在她身前。
但是她……不是史菁菁啊！
这个人，为什么要为了所谓虚无这么傻呢？
面无表情的脸上，眼泪顺淌而下。无，无知无觉的抱着俏如来，宛如化石。
原本想带走俏如来的总司在看见无的神情，叹息一声，转身离开。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看到总司要离开，驼背老人毫不客气的第二波箭雨射下，只为拦阻萧无名回去。
而赤羽信之介，同样派出忍者上前拦住萧无名。
防线出现缺口，纵然赤羽信之介和驼背老人及时调动，已经于事无补。这一战，终究未能歼灭天地双部。
不能再让为首的俏如来和萧无名逃走！
“总司大人！你，为什么？”西剑流的忍者认出了宫本总司，一脸被打击的不可置信。
“唉！”总司叹口气，却是下不去杀手：“让开吧！你们不是我的对手。”
“对不起大人，我们接到的命令就是不能让您过去！”
了解西剑流的忍者，正因了解，更不能不做。
萧无名，或者说宫本总司，黯然叹口气，天地双部还需要他善后，自己，不能圄于这里！
“你……”雪山银燕愤怒的看着驼背老人：“你为了杀害大哥，竟然连自己的手下也不放过？”
“哈，我的手下？”驼背老人听见这话，神情诡异的看着雪山银燕：“你真以为她是我的手下？”
“你说什么？”雪山银燕心中忽然有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你以为天下间真有这么巧合，她和史菁菁正巧长得八分像？你以为会有那么巧合，我会让她去刺杀俏如来？”驼背老人忽然放声大笑：“哈，我这么做，当然有足够的把握，因为她就是史菁菁啊！如假包换的史菁菁！”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瞬间震惊不已。赤羽信之介也愣住了，他一直探寻不到的，驼背老人的王牌，竟然是史菁菁！
雪山银燕顿时傻了，那个，那个，竟然真是他的妹妹？竟然真的是……菁菁？
“不错，她的确是和刘萱姑隐退了，但是在几年前，史艳文和藏镜人决战后消失，刘萱姑因为担心史艳文而让史菁菁出来找寻史艳文，而我一直有盯着史菁菁，自然，落单的她到了我的手中。”驼背老人笑的得意。
“我抓了史菁菁，然后这些年我一直不停的洗去了她的记忆，训练她，注入虚假的信息，她以为她是我从小培养的杀手，然后一直忠心于我，哈哈哈！”
“让她接近你们，我所教她的话全部都是真的，但是她由于什么都不记得，所以她以为那是假的，但却不晓得，那就是事实！”
听着驼背老人的话，地部众群侠已经震惊到没有话说了。
“你、你竟然……”雪山银燕向前踏了一步，身体由于愤怒而颤抖，手中银枪直指驼背老人。
“哈，生气了吗？”驼背老人嘲笑着看着雪山银燕。
“天下第一杀手？哈，真正的天下第一杀手早就死了！只不过没有人知道，我就拿史菁菁替代他一直到现在。她一直很听话，很听话的为我杀人，看着史艳文的女儿为我杀人，看着她听从我的命令，那感觉真是太好了。”驼背老人半得意半怀念的开口：“每一次，看着她提着中原群侠的人头回来，我都在想，要是你们知道她就是史菁菁，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哈，史艳文的女儿怎么了？我就是要你们史家身败名裂！”
驼背老人得意的哈哈大笑：“现如今，看着你们兄妹自相残杀，对我而言这就是最大的乐趣！”
雪山银燕的手颤抖之中，更是用力的握紧了手中的枪。
“到了现在，就算俏如来再怎么命大，也是必死无疑。至于史菁菁，哈，只要再一次洗掉她的记忆，她还是我手中得意的杀手。而我现在只要在这里杀了你，史家就不存在了。”驼背老人得意的开口。
“你这种人，不能原谅啊啊啊啊啊！”雪山银燕愤怒之下，更是如战神附体，手中的枪，更是猛烈的挥舞起来。
战斗的战场，耳鸣喧嚣，然而不知为何，那段话却仿佛穿过时间空间，到达她的耳朵里，清晰的仿佛在耳边。
原来，他真的是我大哥，而我，是史菁菁吗？原来，我不是一个人吗？
无抱着失去意识的俏如来，脑中一片空白，只是呆呆的望着天空。而天空之上，很多块石头从岩壁上炸裂，正在缓缓的将无的周围填埋。
听见那些话，无下意识的，抱紧了俏如来。
这是……她的……大哥。
感觉……好温暖……
但是大哥为什么不说话？
无忽然间反应过来，忙忙的看着俏如来。
俏如来的呼吸，在一点点的微弱。
涌出的血液，让身体一点点的冰冷。
大哥伤得很重，她要救大哥！
无忽然睁大眼，想起大哥还中着毒，赶紧掏出随身的药瓶，将其中三样的药瓶其中的药粉倒出来混在一起给俏如来服下。
随后内力直运，加速解药的运行，看大哥呼吸平稳，无背起大哥，而周围崩裂的山石缓缓将两人埋住，而这却完全拦不住无。
轻巧的跳跃宛如猫儿，一块块落下的大石完全拦不住无。而拦住她的，早已在她的刀下变成两半。
而当她跳出来，就发现外面就是萧无名被被阎王门还有西剑流团团包围。虽然萧无名有意冲出，但是拦不住天地双部，所有兵力集中在此，纵然萧无名不若常人，一时也被困在原地。
“嗯？”注意到动静，萧无名抬头，看见的就是天空中飞过的一条人影，阳光下，那条人影划过，宛如鹰击长空。
带着说不出的凌厉与傲然，宛如雏鹰展翅翱翔天空。惊鸿一瞬，宛如画卷。
虽翱翔于天空，却是看见下方被包围的人影。
手指微动，手中几瓶药粉一扬而下，落在人群之中。
这是她唯一可能帮他的。
踩着飞上来砍自己的人，脚上借力，再一次翱翔天空。
“拦下她。”驼背老人开口。
箭雨再一次落下，少女在空中怡然不惧，而神奇的是所有的箭矢在她身侧竟仿佛撞中什么凭空落下。
“嗯？”
看见射出去的箭完全没取得任何效果，赤羽信之介也不由一愣，人在半空中是很难借力并且反击的，因为没有点可以借力，然而少女躲的从容，应对更是强势，她到底是用什么方法躲过了箭只？
看着明明失去了最得意的手下，驼背老人却是丝毫不急，他到底在打算什么？
破绽太多，更是无法找一个合理的解释。
战场虽大，但是众多人却是一个也拦不住无，只能任由无背着俏如来越过众人，在空中越飞越远。
什么意思啊？哪有人用轻功却连落地也不用，在空中就可以换气，径直一直前飞的？这不符合常理啊！这种人你到底是要怎样追啊摔！
大哥伤得很重，需要医生，需要很好的医生。
脚步丝毫不乱的在空中飞奔，无思索着那些闻名天下的医生。
千雪孤鸣是苗疆贵族，不能考虑，神蛊温皇身处神蛊峰离这里太远，目前离这里最近的，是……冥医。
感受着身后人更加虚弱的呼吸，无脚步不断，却在瞬间，提升的更快，宛如一阵风刮过。
她要杀的人，没人可以躲过，要救的人，阎王也要不走！
于是，正在和默苍离说话然后被气的差点七窍生烟的冥医愤愤的正准备抛弃这个天天待在那里擦镜子的默苍离准备出去，就看见天空落下一条人影站在他面前。
来人看着他：“冥医，救他。”
说着，将背上的人放到冥医面前。
“嗯，我看看。”那人被放下的一瞬间，冥医就已经从其呼吸感觉到来人状态之差。检查过后更是心惊，这个人之前中过剧毒，虽然毒素已解，然而五脏六腑已被毒素侵蚀，十分衰弱，更别提插入背后的几只箭，还有胸口一刀，虽然没插中心脏，但是太贴近了，而且这里似乎原来就受过伤，这一次，伤得更重，这还医什么医？冥医几乎想咆哮，直接准备棺材都比较快。
“你直接准备棺材都比医好他快。”冥医忍不住开口。
虽然如此说着，冥医手下却是毫不客气的下针救人。
“织命针！”
几根针同时扎下，一股真气从俏如来身上倾泻过了一会儿，俏如来吐出一大口黑血，而后终于平静的晕倒了，这一次，呼吸变的十分平稳，不若之前气若游丝。
冥医又检查了一下，拔出了匕首和箭只，又是上药又是包扎，总算救回了俏如来。
看着俏如来回复平安，无神态几乎毫无变化，只是握紧的拳头松了松。
看着病人病情稳定，冥医这才擦了擦汗，对无开口：“虽然我把他病情稳定下来了，但是他之前中过毒，虽然解掉了，但是五脏六腑受创不轻，这是药方。记得一天三顿不能落，还要多吃一些补气养血的食物，另外他中了好几箭，心脏附近又受了两次伤，估计没半年估计很难康复，如果不想留下气虚哮喘的后遗症，注意这段时间不能动武，也禁止吹风。”
无点头表示明白。
仔细的叮嘱过后，冥医拿出随身携带的小算盘开始噼里啪啦的算账：“我看看，药费加治疗费，还有刚刚我给他服用了万应丹，总共一万两。”
说完，伸手到无面前，摆了一下。
他冥医，可不是那些连药资都不要的笨蛋大夫。
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无很淡定的开口：“我没钱。”
“哈？没钱看什么大夫？”冥医仿佛不信的后退两步：“你这种人一看就是武林人士，怎么可能没钱？哦，我明白了，你没有那么多是吧？没关系，我可以给你分期。”
无仍是摇头：“我没钱。”
她本就没什么积蓄，即使有在背叛老人以后那些钱也已经没了。而大哥……她想大概天地双部也没什么钱。
“我已经算你很便宜了，能够救他的人可不多，还是说你要耍赖？”说到后面，冥医整个愤怒的看着无。
敢欠账，那就别怪他。
“我没钱，但是我可以替你杀人。我的市价目前是五千两，我替你杀两个人，作为报酬。”无很认真的计算。
“靠，你糊弄我啊！”冥医更愤怒了，看她一整个跟看白痴一样的：“你把我当白痴还是当我不知道现在杀手都是什么价码？五千两！还珠楼最高端的杀手都没这么高的价码！再说我一个大夫要杀人做什么？去去去，给钱！”冥医无语的摆手，明显不接受这个条件。况且看少女文文静静的，一双眼睛清澈见底，这种人怎么可能杀人？
“你会需要，每个人都会有想杀的人，无论是一时愤怒还是层层考量，而我可以帮你解决，只要在我能做到的范围内，都可以。”无还是很认真的说着。
“你……”
“什么人都可以吗？”
冥医正准备说什么，然而忽然，一个好听的低沉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
“是，只要我做得到。”无转过头，看着树下的绿色人影，开口。
“杏花，答应她。”
“都说不要叫我名字！你这只墨仔苍离！”冥医，名为杏花君的冥医整个人都跳起来了。
“好了，既然那只苍离开口，我就答应了。不过你总该留下什么东西好联系你吧？”杏花君犹豫了一下，既然苍离让他答应，那他还是应下来好了。
“我出来的匆忙，没带什么联系的工具。”无想了想，从怀中拿出一小包药粉，递给杏花：“这是凰。如果你哪天想找我，就找水把药粉化开，然后用火烤，到时我就会知道。”
说完，无蹲下似是想把俏如来扶起来背走，却是跪下以后再也站不起来。
冥医皱皱眉，不耐的看着她：“你要是还想以后动武现在就好好休息！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把自己的身体搞成这个样子的。”
无没有说话，然而神情轻松沉静，完全不像是身体不能动弹的人。
“我的身体我知道，多谢冥医关心。”无清亮的眼神像是最美的碧潭，清澈见底照见人心。
“啊好了好了，我帮你看一下。”冥医无语的叹口气，走过去，早在少女来的时候，他就发现少女气息几乎近于无，这不是内息悠长的结果，这是耗力过头的结果。
而冥医帮病人医治的时候，少女几乎动都不动的站着，虽然神情平静，但是冥医作为大夫敏锐的可以察觉少女的整个状态都不对，而双腿更是由内而外渗血。虽然血液不多，但是这并不是什么好现象。
无柔顺的任由冥医出手。
刚一出手，冥医整个人顿时又一惊，少女看上去完好，然而内里……
这尼玛还能站着和他说话真是够神奇的！
赶紧让少女坐下，一面絮絮叨叨：“哎呦我的老天，你这是想陪他直说！伤得这么重居然一声也不吭，你腿是不想要了吗？”
内力耗损到透支，还用过刺激身体机能的药，五脏六腑虽然没事，但是肺腑和心脏都有不同程度的影响。双腿这是干什么了？肌肉僵硬，膝盖磨损，筋脉都要断了？至于渗血！废话，血管都快要爆开了。
“我没钱。”
冥医顿时噎了一下，随即恼怒：“没钱就不看？吭？你可还欠着我两个人的人命，你死了我就不就亏本了？”
“我没钱。”
“好啦好啦，你给我打半个月的工，就当你药资了！”冥医顿时无语问长天，今天他到底有多衰？刚被墨仔苍离气到吐血，现在又要被一个不知名的少女气到想吐血。
“好。”
“对了，你叫什么？连名字都没有，我怎么称呼你？”
“菁菁。”少女仰起头看着冥医，眼睛亮晶晶的带着光彩，宛如最美的琉璃珠。面上虽然无表情，然而微挑的唇角，发亮的眼睛，看不出却能感觉到的开心与欢喜，虽然淡薄的宛如透明：“我叫史菁菁。”
她也是有名字和家人的！
很痛。
无静静的看着冥医在自己的腿前忙来忙去，又是用药又是扎针又是推拿，没一样不是痛的，但是没办法，她强行将半天的路程缩成短短半个时辰，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内力耗尽就刺激潜能，双腿筋脉拉伤，肌肉因长期奔跑而僵硬固化，血脉更是几乎破裂，为了更快，刺激体能的药她又吃得太多，而那些药都有很强的副作用，现如今开始反噬，开始出现各种后遗症，头晕，恶心，五脏六腑痛的如万蚁噬心，双手僵硬的连抬起这么简单的动作她都做不到。至少一个月内，不要说走路，大概起床都很困难。
很痛，全身都痛，从里到外，从头到脚的让她都分不清哪里更痛，哪里轻些，痛的她几乎想撕毁自己。
但是这样的痛，却无法掩盖她内心的快乐。
该怎么形容那种美好的感觉呢？
仿佛全身都没有重量一般轻飘飘的，又好像万斤大石般厚重，心底像揣着块糖一般甜，又像装着一个永远温暖的暖炉般熨烫。
好想大声叫出来她也是有家人的，好想告诉他们她不是孤儿。她有哥哥，也有爹娘。
然而习惯沉默不语的孩子，只是在脑中幸福的转圈圈，享受着这种拥有独自秘密的快乐。
考虑到少女伤势太过沉重，与其慢慢治可能以后还要留下病根，他毫不客气的使用了猛药，尽管她还是要躺很久，但是之后却不会留下后患。
如此猛药自然不会轻松，冥医已经做好从头到脚的安慰了然而少女一声不吭。若不是少女脸上身上因为疼痛冒出来的汗滴和不自觉紧绷的身体，他还以为她没感觉哩！
“痛就叫出来，这里两个男人不会介意的。”
少女摇摇头。
“你这样忍着，反而会更痛，叫出来会不那么痛，我知道你们这些江湖人喜欢逞强，但是我正在做的治疗我知道，叫出来没人会笑话你的……”
冥医絮絮叨叨的，一边精准的治疗，一边劝慰着或者说开导着无。
“啊，啊，痛。轻点。”
半响，少女开口，毫无起伏的平板声音。
冥医觉得额头冒出了一个十字:“就你这种口气哪是痛？你玩我啊！”
“是你说叫出来。”无神色无辜的看着他。
“拜托哦，痛是这种口气吗？”
冥医没好气的回答。
“那要什么口气？”
无虚心求教。
“……你没看过痛的要死的人大叫吗？”
“叫声可以看吗？”
“好好，是我用错词，你没听过痛的要死的人大叫吗？那是把痛喊出来，声音你没听过，难道你都没叫过吗？”
无沉默。她或许曾经叫过，但是这种叫声会引来更多的杀手追杀她，她就为了能够休息而不得压抑自己的叫声，时间久了，她已经不记得如何去用叫声来发泄痛楚。
“嗯，嗯，啊，啊，痛，轻点，别碰，疼。”
冥医感觉脑门上的十字越发大了。
“我是说痛的话叫出来，你也确实做到了，这一次的叫声比上一次好很多。”冥医狠狠的系上一个结，抬头压抑怒火的看着神色无辜的无:“但是……你能告诉我为什么用男女行房的声音吗？”
他是说痛的话不要忍着，这一次是好了很多，但是那呻吟的声音怎么看都是像男女行房的轻哝软语，和因为痛而产生的叫声差了十万八千里好不好？
无有点无措:“可是，我觉得都差不多……”
“哪里像？”
“声音高低起伏很像啊！”
“声音高低起伏？重点是这个吗？”冥医不可思议的看着她：“重点是内中的情感啊！”
“情感？”无沉默了一下：“可是虽然痛，但是我内心很快乐，那种痛苦，我可以忍耐。”
“都说太痛的话叫出来没关系，没人会笑你，女孩子是该多恣意一点。”
“那我还要不要叫？”
“算了，你要是痛的难受，不叫也没关系，我给你根木条咬着。”冥医继续快速的包扎：“和你说话真是会被气死，居然跟那只墨仔苍离一样的嘴巴毒，不过真不知道你是怎么长大的，这种常识都没有……”
“我有常识。”
“有常识这种事情还不知道……”
“只是习惯了忍耐而已。就像冥医大夫习惯在认为我会很痛的时候转移我的注意力让我不那么痛一样。”无如同星光一样灿亮的双眸看着冥医。里面，是无言的感谢。
赤羽信之介沉默的站在西剑流总部大厅。
是你吧？总司。
为什么，你要站在西剑流的对立面？消失的这些年，你都去了哪里？
想起了四人的过去，赤羽信之介平静的心湖也有些躁动。
但是他马上就收拾心情，开始思考驼背老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破绽太多了，驼背老人。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良久，赤羽信之介如此喃喃道。
而罗生门内，这一次的出击，让他失去自己最得意的属下，但是驼背老人却似乎并不难过。
“哈哈，一切尽在掌握之中。”驼背老人笑着，阴鸷的目光看着虚无中的远处。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