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三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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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月，我好想你。”
赤峰炎翼许久未曾见到自己所爱，心中激动难以言喻。他笑得灿烂，在涂山无月的脸上忍不住，又落下几个吻。
涂山无月已经木了。
她生平极少有如此尴尬时刻，但此刻绝对是其中之一。
她忍不住继续瞄了瞄不远处的史艳文，史艳文大约是明白两人之间的关系，但又怕打扰，在微微打量少年过后，此刻微微侧头，将气息收敛，把存在感降到了最低。
赤峰炎翼也像是完全没看见史艳文，直接抱着她，像是许久未曾见心爱之人，激动心情难以自抑。
如果不知道赤峰炎翼的真实身份，这幕虽然尴尬，却也还好。
但是正因为涂山无月知道赤峰炎翼的真实身份，心情尴尬已经快要挖出一个帝女精国了。
史菁菁啊！！你卖闹啊！！！
她预想的场景是史菁菁进来，自己就和史艳文介绍，这是史菁菁，他都已经做好父女相认的心理准备，阵法都准备拿出来以防隔墙有耳，结果！结果史菁菁你在搞什么！！！
你父亲在啊！！你当着他的面做这种事真的好吗！！！！
将来史艳文要是知道你的身份回想起这个画面，还能看吗！！！！！！
而且你这么做，我将来如何面对史艳文啊啊啊啊！！！
然而心中如何咆哮，涂山无月仍然面上如常，只有身体微微僵硬证明她心中压力，轻笑：“真是难得，许久不见了~”
“嗯，是啊，阿月，这些时日，你可有想我？”
深情款款的目光，让涂山无月心中荒谬更上一层楼，此刻，已经连笑都难维持，她忍不住示意了一下不远处的史艳文：“想，当然想啊……你怎么才来啊！”
史艳文和俏如来都在这里多久了！！你的消息落后的已经不是半个沉沦海，是整个沉沦海了吧！！！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来晚了。”赤峰炎翼赶忙又亲了亲涂山无月，声音柔和温软，却满怀歉意的解释：“我回去之后，师父讲我心念太杂，无法专注于武功，颇为生气，我就闭关潜心修炼，直到不久前，师父命我前来找你。我便紧赶慢赶，只是为了尽快见到你。”
公子开明断了我的消息渠道，我也知道不久前才知道，已经是尽快过来了。
果然是小明！
见过史菁菁的武力，即便是公子开明，也不会喜欢这么大的变数。涂山无月知道无没死，但是由于避嫌，她并未去问无被小明支去了哪里。
之后听说修罗国度换了帝尊，是个人族，那时她就知道事情不对了。可是毕竟与她无关，虽然好奇，但是那时她还挺有闲心想着小明自作孽，大概要不可活了。
结果等了许久，也没听说小明被挨揍，涂山无月有点扼腕。后来想想史菁菁的个性，揍公子开明这件事，她估计不会做。没听说，估摸着可能是回中原了。
结果后来就是自魔世之中，遇见了重伤濒死的史艳文和俏如来。
她极为诧异，旁敲侧击的打听了一下，才发现俏如来和史艳文还在打听她的下落！
那时她就知道，这中间一定出了什么事。
“哼！”涂山无月傲娇的哼了一下，把僵硬的身体直接靠在赤峰炎翼身上，借着身形，好奇的看着赤峰炎翼：“哈，她找我？她能有什么事找我？”
快说，你有什么打算。
“啊，是这个，师傅让我给你的信。”
都在信里面。
说着，赤峰炎翼自怀中拿出信封，递给涂山无月。
涂山无月挑眉，又瞄了一眼史艳文。
史艳文依然一副沉默样子，并未扭头。
不愧是史君子！作风真端正！
她又悄咪咪的看了一眼赤峰炎翼，满是怀疑：喂，你该不会就是知道你父亲这个样子，才这么明目张胆。就这么欺负你父亲好吗？
赤峰炎翼眨巴了两下眼睛，神情无辜。
涂山无月不得不承认，她没读懂赤峰炎翼啥意思。
难道是说，没有？还是我就是啊！啊啊啊啊！！好好奇啊！！！
等一会儿独处的！
两人看似交流半天，然而时间不过一瞬，涂山无月打开信封，上面是史菁菁的笔记，话语干脆利落，言简意赅。
多谢你救治父亲和大哥，此情，无铭记在心，若有需要，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不愧是无呢！写的真舒服。
“好了，我知道了。”
她神色自如的收下了信。从赤峰炎翼的怀里退出来，看向史艳文：“史君子，抱歉了。”
“无妨，是我打扰了。”史艳文看着赤峰炎翼，从未见过的魔族……
“抱歉，是我见到阿月太激动了，忽略了先生。”随着涂山无月看过去，赤峰炎翼看见史艳文，他微微一笑，彬彬有礼，躬身道歉。
“无妨。”
这一面，史艳文才看清了赤峰炎翼，白发，红衣，面容俊秀，身上有着魔世特有的魔气，初见便让人心生好感，在魔世这些时日，这般少年人，亦是头见。只是……这一丝丝的敌意……
“在下赤峰炎翼，是阿月的情人，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在下史艳文。”
史艳文在魔世这许多时日，多少了解到魔世不同于人世的贞操观。对此虽有些奇怪，倒也能接受。
“啊，见过史君子。”
赤峰炎翼笑的好看，话语却不并不是如此：“敢问史君子和阿月的关系是？”
“看来小明那里的亏倒是没白吃。”
涂山无月“噗嗤”一声，引来赤峰炎翼幽怨的眼神：“阿月……”
“史君子和小明一样，只是朋友呢！”涂山无月摸了摸赤峰炎翼的小脸蛋，对着史艳文开口：“他第一次见小明，以为是我的情人，闹了个大笑话，被小明欺负的不轻……”
“阿月……这般黑历史，就忘掉他吧。”赤峰炎翼赶紧抱着涂山无月，神态亲昵，脸上满是小可怜的样子，看得史艳文多少有些不自在。
除了年少，爱情于史艳文，早已经是经过风雨的隽永。这般少年的热恋与爱慕，倒是他许久未曾见过了，一时有些诧异，也多少感受到了一些多余……
这时他也明白了刚刚那一丝丝的敌意是为何。不由感叹这少年。
若是精忠仗义存孝能有这般该有多好……
“那你就不要总是乱吃醋啊。”涂山无月此刻已经冷静下来，拿出了当时在公子开明面前的淡定与自然，甚至还觉得有有些好玩了起来。仗着只有自己知道两个人的身份，涂山无月多少有些想做点坏事。
“可是史君子长得这般，却是阿月的心头好啊，我当然担心阿月有了他，就不看我了。”
可怜兮兮的小少年看得涂山无月心头爽快，恶劣忍不住冒了出来：“哈，史君子的确是我心头好呢！那……要不我就和史君子在一起吧。”
“阿月！”
“无月姑娘，莫开玩笑。”
“哈。”涂山无月一笑，看着史艳文：“抱歉。”
随后看着赤峰炎翼：“史君子是我的病人，仅此而已，天下好男人虽多，我却也不是谁都喜欢的，你啊，对自己有点信心啊。”
“阿月……可是你不是对西经前辈……”
“我是喜欢他这般的成熟男人，但是对有夫之妇可没什么兴趣，你提防他，倒不如提防一下他儿子呢，俏如来可是长得不亚于你，性格温柔又体贴，论智亦不输小明。还有，我对西经前辈，那是仰慕，又不是爱慕，差一个字，意思可是完全不同的。”
“真的、真的吗？”赤峰炎翼眨巴着小眼睛：“那、那俏如来……”
“你够了喂！”涂山无月忍不住青筋拍了一下赤峰炎翼的脑袋：“人家俏如来，已经有主了。”
“哦。”
放下心头大石，赤峰炎翼松口气，看得在场两人都有点忍俊不禁。
正经恋爱脑。
“好了，闲话少提，让史君子看了不少笑话了。”
说着，涂山无月回头去看史艳文：“炎翼没什么坏心眼，就是总爱吃醋，不过，我就是喜欢他这一点。”
“只是这次，辛苦史君子了。”
“无妨。”史艳文摇头，此刻倒是明白自己为何被留下，感情涂山无月就是想拿他来激赤峰炎翼的。
小情侣想逗弄对方的，他之气度，加上涂山无月救过他，这点小事，着实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不过炎翼，你对史君子，可要礼貌点呢！”涂山无月闲闲的开口。
“？？？”
“你师父，可是史君子的女儿哦。”
“诶？”
“？？？？”
涂山无月一句话，惊起两人反应。
“我师父的……呃……父、父亲？诶！诶诶？？诶诶诶！！！！”
“菁菁？他是菁菁的徒弟？”
两人相互看着对方，神情全是震惊。
涂山无月玩味的看着这一幕，心中十分满足。
啊，要是能揭皮下的真实身份，就更好了，但是很显然，无并不愿意，那……这种程度，似乎也很有趣诶！看热闹，谁嫌事儿大呢！
“对呀，你师父，就是史菁菁啊！他是史艳文，是你师父的父亲，如假包换。”
“炎翼是菁菁的徒弟，虽然……嗯，但如果你要问史菁菁在哪里，或许炎翼可以告诉你呢。”
涂山无月继续火上浇油，直接把问题推给了赤峰炎翼。
史菁菁，你要怎么回答呢？
“菁菁，菁菁她在何处？炎翼公子，可否告知于我？”
史艳文猝不及防得知无的下落，心中激动难以言喻。看着还在震惊到无话的赤峰炎翼，不由迈了一步上前询问。
“诶？师父吗？其、其实我也不太知道。”
赤峰炎翼一下子接收到了一个很大的刺激，神情还是一副尚未反应过来的样子，说话磕磕巴巴，但是还是下意识的回答了。
“师父的行踪一向诡谲。呃，现在在哪里，我也不太清楚，可、可能是回中原了？”
“可是她不是刚把信给你吗？你不知道她的下落？”
涂山无月挑眉，装作好奇的询问，然而内心早就笑翻了。
啊，可恶，如果俏如来也在，这画面一定更好笑。
“啊，是这样的”
赤峰炎翼刚要说话，就听见了门响，众人看过去，竟然是魔伶和俏如来。
好家伙！！自己的嘴是练了什么术法吗！居然说曹操曹操就到！
涂山无月感觉这辈子的好运气都在这里了。她眨巴了一下眼睛，努力控制表情，却还是忍不住瞄了一眼赤峰炎翼与俏如来的表情。
俏如来是一副“好像打扰到了什么有些歉意”的表情。
赤峰炎翼面容……倒是看不出来什么。
但是……涂山无月想着如果是史菁菁的脸，大概是失神了吧……
忽然这么一想，涂山无月又有点后悔，对无来讲，自己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呢？
“爹亲，无月姑娘。”
“无月，史君子。这位是？”
“精忠。有菁菁的消息了！”
史艳文上前一步，叫着俏如来。
“什么？”
长久的担忧，在此刻，俏如来无法控制的激动，几乎下意识，就把目光对准了赤峰炎翼。
“你就是俏、如来？”
赤峰炎翼看过去，神情平静，语气不明，然而在场之人，除了涂山无月，几乎没人发现，此刻的赤峰炎翼，语气与无一模一样。
“是，你有菁菁的消息？”
如果说俏如来，最愧对的是小空，最担忧的，莫过于无。
到了魔世，与父亲在魔世挣扎求存，直到在帝女精国安顿下来，俏如来无时无刻无法不想起无。
无带着小空在魔世时，是不是也……
越是回想，越是亏欠。
妹妹临走时的那一个吻，俏如来无法忘记。
那时的无，又在想什么？
局势如此，小空……是他和父亲的错。那无呢……
与帝鬼的一战，最后那一眼，映入眼帘的，是平安的小空。他被小空扔入魔世，他无怨尤。是他和父亲对不起小空，自然，小空无论对他做什么，俏如来都接受。
可是无，无论是中原，还是魔世，都毫无音讯，只一点点，一点点，听到过她的风声。
而如今小空继位，无又在哪里？
而如今，终于有了无的下落。
他如何不激动？
“师父她……”赤峰炎翼垂眸，像是犹豫，半晌，才抬头开口：“我不知道师父此刻下落，一年前，我与师父相遇，她教授我武功，除此之外，并未有太多了解，师父少言寡语，极少提起自己的事情。不久之前，师父接到帝尊传召，前往中原，回来便让我送信给阿月，然后，她就又离开了。”
“这样……吗？”
俏如来沉默。
“之前，菁菁在哪里，我在魔世，一直未曾打听到她的下落。”
“师父一直在沉沦海，一人独居，只听命于公子开明。”
“策君……”
俏如来沉默，难怪，提到无，策君总是顾左右而言他。
“无事，既然知道史菁菁还活着，总会遇见的。”
魔伶看着俏如来，神色不忍，忍不住上前安慰。
“嗯。我知道。”
他知道……小妹的能耐，他都知道……
赤峰炎翼没有在说话，半晌，才犹豫的开口：“或许，师父未必离开。”
俏如来忽的抬头。
“师父虽然嘴上不说，却最是重情，我想，她让我送信，可能早已尾随我而来，说不定，在暗中，已经见过你们了。”
赤峰炎翼小心翼翼的安慰着。
“多、谢……”
“你为什么？”
关上了门，只剩两个人，涂山无月问着眼前的无。明明都已经这么近了，甚至感情都铺垫到位了，为什么，为什么还要遮掩，直接去摊牌不好吗？
无看着窗外，良久没有说话。
“见了面又如何？徒增烦恼罢了。”
“多谢你未曾泄露我的身份，不然，这个身份就只能放弃了。”
“我是看你完全不打算泄露，才没说的，但是我很好奇，为什么，我以为这个身份，已经不准备再用了。”
毕竟帝鬼那事情已经过去，赤峰炎翼，不需要再出场了。
“以前或许是不太需要，但以后……”无沉默：“或许需要。”
但无论需不需要，无都习惯给自己多留一手的准备。
“嗯，我知道了。”涂山无月点头。以后如果是经常出现，那……就不能像之前一般隐藏了。
“但我还是好奇，为什么？”
“认了又能怎么样？大哥与父亲，注定是要与二哥为敌的，一旦相认，我是帮还是不帮？哪一个，都是为难，大哥很清楚，父亲也清楚，一旦我出现，他们无论请不请求，对我都是折磨，到最后，亦是为难。这样，不如不见。”
“他最后请求我不要让我知道，他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便是明白。”
赤峰炎翼沉默的看着外面，安静如同雕像。脑中，是俏如来对他说的话——
“炎翼壮士，俏如来有个请求……”
“啊，请说。”
“若菁菁问起，请不要说出我已经知道她的身份的事情。这场见面，就当做不存在吧。”
“啊？为什么？”
“菁菁有她的难处，她的心思俏如来明白。所以恳请炎翼壮士，回去后，若她问起我们，说声安好便可。”
“可是……这样，好么？”
“俏如来伤害了许多人的心，能少一点，便少一点吧。”
大哥……
涂山无月看着安静的赤峰炎翼，又想起了俏如来和史艳文，忍不住叹口气：“你们一家，真是麻烦。”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真的不管么？”
“不管。”
“我不会帮助大哥和父亲，也不会帮二哥。未来如何，全看天意。”
历经这么多事，她现在已经不再相信天命。
“大哥和父亲也都不是小孩子了，并不需要我实时照看。二哥也已经有所抉择，他要做的，也是自己去争取。若将来，大哥和父亲，回到了中原，那……”
她沉默了一下，闭上眼：“也是无可办法的事情。”
大哥和父亲，二哥，她能做的，便是两不相帮，他们能走到什么地步，端看自己了。
若将来，大哥和二哥，战场相逢，她所能做的，就是不让他们任何一个人死。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三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