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人长久》良度

9、战书

　　我感觉到袁默的手顺顺着我的小腹滑倒了我牛仔裤的扣子上，正欲解开，我突然一下回过神来。
　　“不，袁默，不要，不要。。。”我一把推开袁默，翻身下床，袁默一脸难以置信的望着我：“乔木，为什么，为什么不可以？”
　　我紧紧的咬着下唇，慌乱的扣好衣扣，裹上大衣逃亡似的离开袁默家。
　　夜风呼呼的往我衣服里灌，我冷得有点发抖。
　　我想起初夜过后，次日清晨，见到裴以安的时候，我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向裴以安说早安，一边吃早饭一边以一副事不关己的口吻告诉他何卉离开的事情。我等着裴以安问我何卉什么时候离开，然后我就告诉他后半夜何卉才离开。可是裴以安却没有再问什么。
　　由于何卉的离开，我们也取消了接下来的滑雪计划，提前回了乔宅。
　　我做错了事，于是像个贼似的生怕自己的坏事曝光。马陆知道后难以置信的盯着我：“乔木！你□□了裴以安！”
　　“别胡说”我脸红着慌忙用手去捂马陆的嘴。
　　回乔宅没几天后，裴以安就回了学校。在我惆怅裴以安毕业后回乔氏工作抬头不见低头见要怎么应对的时候，乔南海告诉我，裴以安出国留学了。
　　之后两年多，我都没有见过裴以安，他也不曾给我打过电话，只是在我十八岁生日的时候从英国寄来一串红玛瑙手链，以及在我考上南大的时候，寄给我一个镶着碎钻的桃花形状的发卡。
　　我想，裴以安是真的不知道那天晚上的人是我吧，听说何卉也去了英国，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皆大欢喜。而对于我而言，除了没有得到他的心以外，我并没有为自己那晚的举动有任何后悔，我爱他，真真切切的拥有过他，既然他有了自己的幸福，原谅我心胸不够宽广没办法祝福他，但终究，他是我爱的人，我希望他能幸福。
　　后来我和马陆都上了南大，我读人力资源管理，她念法律，大二的时候我在一群愣小子中间一眼就看到了袁默，他就静静的坐在那里，安静且干净，他没有裴以安长得好看，却举手投足间像极了裴以安的气质，我辗转反侧了一夜，第二天醒来穿上我最漂亮的一身衣服，站在袁默的宿舍楼下，对他展开了攻势，继而拿下了他。
　　这次，是我近两年来第一次见到裴以安，他就靠在车边，穿着深蓝色的休闲西装等着我，时光如白马过隙，年少轻狂时奋不顾身的疯狂一幕幕的浮现在我眼前，许久未见，他多了些许成熟的魅力，他的出现依旧能够扰乱我的心绪。
　　裴以安离开的这些年，关于他的消息，我基本都是通过网络、报刊杂志等获悉的，我看到他西装革履衣着头发都精致的出席各种会议和活动，硕士归国的他，早已成为乔南海最得力的干将，也是国内商圈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我总是寻找着他的信息，这让我养成了每日买报纸的习惯。我也早已习惯于每天睁开眼打开手机先刷财经版。
　　只是我没想到，几天后，乔南海来到了学校。
　　乔南海的车停在我校门口，我远远的看见乔南海在车里向我挥手，我走过去侧身进车。
　　“你和那个叫袁默的男孩子，我不同意，你还是早点分手吧，免得日久更是伤心。”乔南海并没有什么寒暄，直入主题。
　　“为什么？！是不是裴以安告诉你的？！”我愤怒的尖叫。
　　“不关以安的事，他只是告诉我你恋爱了，而他要出差，没有时间去查那个男孩子是否靠谱，所以找到我。”乔南海没有看我，只是盯着前方说。
　　“所以呢？”我恼怒的问。
　　“袁默家境太差，跟我们家悬殊太大，以后不能保证给你一个衣食无忧的家，你必须跟他分手。”乔南海用命令的口吻跟我说。
　　“如果我不呢？”我反问到。
　　“那你可以试试看。老赵，打开车门，让小小姐下去。”乔南海没有给我继续讨价还价的机会。
　　赵伯打开我所在一侧的车门，有点为难的说：“小小姐，你要不然。。先下车？”
　　我没说什么，直接下了车，我不想让赵伯为难。
　　乔南海的“试试看”随后我真真切切的领教了，他停掉了我所有的信用卡、会员卡、储值卡，只定期给我饭卡里打伙食费，可饭卡有什么用啊，除了在食堂吃饭，什么都做不了。马陆看我一脸郁闷的样子，很为难的说：“乔小小姐，你不要怪我不仗义，我也没办法帮你，乔伯伯跟我爸也说过了，我爸说如果我接济你，就也停了我所有卡，乔木，我们来日方长，只要我不停卡，带着你吃吃喝喝还是没问题的，否则的话，咱俩真要逼上梁山了啊。”
　　我非常理解马陆的为难，她那大律师老爸比乔南海还铁腕。别说停了她的卡了，收了她的房子和车子都是分分钟的事，如果那样的话，我俩可怎么活啊。
　　我锐减的生活费导致没办法再像之前那样常带着袁默吃喝玩乐以及给他家买东西了，这后果最直接的表现在每次空手去他家时，袁默他妈对我的冷嘲热讽：“这还真是达到目的就收手啊，还真以为成了我家默默的女朋友就一劳永逸了么？”
　　我对袁默他妈这种典型小市民功利的嘴脸深恶痛绝，在回到宿舍卧床不吃不喝沉思三天后，做出了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决定——我要和乔家断绝关系。
　　我写了一封信寄给乔南海，向他下了战书，以爱之名声称要自食其力维护爱情。之后，便投身到深不见底的找兼职中。
　　没有人知道我为什么下这样的战书，他们都以为我爱疯了袁默，爱到不能自已爱到覆水难收，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彻头彻尾的胆小鬼，我怕回到乔家，裴以安已经回乔氏了，以后难免常常遇见，我怕我自己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想要把他从别人身边夺过来，我又怕夺不过来的话我们连普通的兄妹也做不了。是的，我对自己就是这么没信心，在裴以安面前，我像是浑身上下充满毛病的野丫头，顶着乔家小小姐的身份，却真正只是个野丫头，而裴以安，是真正的王子，从小到大，他都是最耀眼的那一个，是我触也触不到星辰。
　　而我再也没有见过比袁默跟你感觉更像的男人，裴以安，既然我注定无法触到你，那不如找个与你相似的人，也胜过漫漫人生双眼空空的绝望等待。
　　裴以安，你看，我就这样一个极度需要爱与被爱的人，又极度软弱，我没有让你爱上我的信心，也没有为你一直等待下去的勇敢，我怕你厌恶我，又怕自己等待下去的话什么也等不到而孤独一生。
　　裴以安，这样的我，连我自己都不爱，又如何奢望你来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