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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戍边古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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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古城渐觉萧瑟之气,戍边之地古来如此。这座城池之间身披甲胄的士兵来回巡逻,南方初定,戍边将军不敢掉以轻心。
往来商贩络绎不绝,给萧瑟古城增添不少人气。靠近城门的茶肆中,坐着几个人高马大的商贩,战况初定,老迈的店家有了谈资,与初到边境的商贩说起战乱吐沫横飞,年轻士兵们听到店家赞誉之词,顿时觉得看守城门也没那么辛苦了。
这边城,有一个哀婉的名字——离都。
古来边境之地,无时无刻不在上演着边城浪子的儿女情长,大约也是离都这个寓意着分别的离别之都,这里总是上演着伤别。
王朝已经更迭几次,离都几经沧桑轮转,不变的还是发生在这里的故事。
“孽障,你敢踏出家门一步,就不再是我祝怀的女儿。”
英雄总有迟暮之时,如今的他只有守着茶铺子,有老妻,有女儿,日子过得倒也安稳。
战争初定,蛮民虽未归化,但也取得一时和平,大周与各族通商,有着丰富经验的戍边将军预测,此次安稳至少有三十年。
“爹,不是已经停战了吗?麦丹他有夏人的血脉,为什么我们就不可以?”小麦肤色的姑娘有着边关姑娘的爽朗,倔强的小脸上满是不服,只是被镇住,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茶肆客人盯着姑娘身边的小伙子,小伙子面红耳热,一个劲承诺会对小祝姑娘好。
这叫祝怀的茶肆老板,曾是一位戍边将军,与小伙所在部落大镜部落作战,导致腿部受伤残疾,一到雨天就腿疼,对部落边民一向没有好感。
多年风霜雨露,脸上布满时间的痕迹,尽管身上伤痕累累,仍旧老当益壮,手里拿着一根棒子,看得出他忍得多辛苦才没有一棒子给叫麦丹的小子锤下去。
祝怀对麦丹的话不为所动,死死瞪着女儿。戍边战士也不会对部落边民有好感,眼神不善的盯着麦丹,要不是大周和各个部落停战通商,要是战争时期,麦丹大摇大摆出现离都,定然死无全尸给人碎尸万段。
分分合合,打打停停,在边关的人们祖祖辈辈就习惯了,也早就适应了这种模式。
祝怀凶神恶煞,对老妻劝导不为所动,瞪着女儿道:“离都那么多优秀儿郎,你就看上这个混账,老子当年和大镜部落作战的时候,可没有人手下留情。”
“爹——”小祝姑娘蹬着脚,眼睛红红的气怒不已。
“我大镜部落又怎么了?我大镜就没有好孩子?麦丹是得到天神祝福的勇士,看上你女儿是你福气。”一行身穿白色服饰的大镜人走进茶肆,一见便知是大镜人。
身上左挂一块白布右挂一块白布,腰上缠了长布条,打了个奇怪的圆形图腾结垂到脚踝,头上绕了一圈白布垂到脑后,无论男女都是一样。
大镜部落的语调仿佛在吟咏一般,语言对于第一次来到离都的商贩来说格外怪异,若是说的慢一点,或许能够听懂,这个人说的并不慢,估计只有祖祖辈辈生活在离都的人能懂这奇怪的腔调。
“我认得你,你就是无忧身边的那个人,你叫东丹甘,是镜部落巫师,我许多儿郎就是死在你手中。”祝怀冷冷盯着对方为首的人。
“那又如何?别忘了,现在已经停战,除非你想再次开战?”东丹甘阴着脸皮笑肉不笑,在大周人眼中格外碍眼。
无忧,大镜祭司,相当于大周钦天监一样的存在,地位却比国师高许多。
大镜部落男子一般不留胡须,若有胡须必然是银白,东丹甘脸上褶皱,下巴干净,并没有胡须。
镜部落少年在东丹甘示意下,气势汹汹的站到麦丹身后,与祝怀对峙。
守城士兵眼见情况不对,守城统领眼神示意按捺不住的少年过去撑腰,自己悄悄的溜了。
真要出了什么事,不过是年轻气盛的少年少不更事,统领?统领不在,少年们违背军纪,两板子下去不就完了。
小祝看看两方,心中顿觉悲凉,眼泪布满脸上,转身跑回茶肆后院。
“小祝——”
“一边去。”一个满面凶蛮的青年逮住麦丹,扯住麦丹腰缠给丢到后面去。
两边气势汹汹,一触即发,能来边境的商贩就不是怕事的,只是逐步远离战场,紧张的盯着,只要一个引子,两方就能拼的你死我活。
“江山书卷如画展,阅尽千山梦不回;九霄琼楼长生颜,不及京都牡丹颜。倾城色,白骨泪,素手挽剑韶华尽;乱世行,神仙悲,弹指飞灰千年没——”
幽怨哀婉的歌声由远及近,怀抱琵琶的女子在众人千呼万唤中出现在眼前,巨兽香车,巨汉抽打蛮兽,与坐在车中隐隐绰绰的女子形成鲜明对比。帘飘起,容颜半侧,见到的人都呆了神色,可见女子之美。
女子所唱乃是一曲仙凡之恋,人们或许对千年前的故事只是听听就罢了,而这场仙凡之恋,却是发生在二十年前的离都。
当年这场仙凡之恋声势浩大,闹得沸沸扬扬,最后无疾而终,离都人都知道。戍边战士神色奇怪,已经从歌声中听出这个仙凡故事。说是仙凡之恋,不过就是身份不相配带来的离愁别绪。
这样的故事,世人美化,给不完美的结局一个有缺陷的祝福。
祝怀神色一变,只是盯着这辆兽车,所有人都一样好奇的盯着这个奇异的组合,他的表现和其他人一样。
边境各族汇聚,奇事甚多,除了奇事本身令人好奇之外,大家接受度挺高,也是不敢小觑。
“将军,这是哪族的?没见过啊!”
戍边战士和镜部落局势缓转,守城的去守城,镜部落的零零散散的坐在其他茶肆,这个女子也算做了件好事。
暗中观察事态的青年将军松了口气,剑眉星目,气势轩昂,令许多少女芳心暗许的青年将军和两个士兵出现在茶楼,祝怀回过神,给这一桌战士添几杯粗茶。
祝怀听到战士的话,这青年将军淡淡答了声不知道,他接话道:“别去招惹,不是凡人。”
问话的战士眼睛一亮,昂起脖子,势要看个清楚。丛煜紧紧蹙着额头,心中隐隐担忧。
祝怀看着丛煜道:“丛煜啊,你年纪也不小了,可看上哪家的姑娘,祝叔给你去说。”
丛煜顿时从忧虑中回神,微有些头疼:“祝叔,我现在还没这想法。”
“唉,要不是丫头不听话,我倒想把丫头给你,算了算了,你什么时候看上哪家姑娘给祝叔说,祝叔给你去提。”祝怀这时和年轻人说话,与对待麦丹的态度相比,那叫一个“慈眉善目”,伸着脖子听歌看美女的战士浑身抖了抖,惊恐万状的看着祝怀。
“还有你金诚。”祝英好笑的给了这个战士一个爆栗,金诚龇牙咧嘴顺杆爬,立马就说让祝怀把小祝许给他,祝怀登时一怒,没给个好脸色。
金诚舔着脸皮,穿着甲胄在茶肆忙上忙下讨好祝怀。祝怀不客气,使唤的格外顺手。
另一个战士忍不住起身:“叔,我来。”
原来这个长相秀气的沉默战士,是祝怀的侄子,叫祝沉香,自幼没了父母,和叔叔一家住,进了军营,回家的时间少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