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蟹满膏肥》小米哼哼

73、第1073章：小约会

　　因为救援及时，张福义和丁兰都很快恢复了意识。张福义醒来的第一眼看到大夫的时候，急切的想要询问妻子的状况。得到一切平安，这才松了口气。从破坏者手中救下的硬盘，则还原了整个犯罪过程。不仅仅是放火的，还有偷窃的。只是让当地派出所为难的是，那个小个子男子一口咬定，就是看着他们家出事不在家，进去偷东西。砸机箱是担心怕收废品的不要。

　　面对这样的无赖，派出所的警|察也是没得办法。人家一口咬定，我就是入室盗窃。你看着弄吧！更让人咬牙切齿的是，防火的也不是他。而是另一个人，不管有没有团伙状态。就只能按照入室盗窃罪先关起来。至于其他，要看后面案子的进展。

　　于洪华一直陪着张老太太在医院，老人煤气中毒严重，是否能醒过来并不清楚。庞娟的父亲想要回来，却被于洪华劝住了。她说现在老太太由警|察保护，而目前整个现场调查结果还没有出来，不确定对方会不会在庞先生进入吉县后动手。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少女虐杀案的后续了，这俨然是一场团伙|性|质的。她坐在ICU外面的椅子上，整个人都绷紧了神经。

　　庞娟被父亲带着前往盐城市公|安局的事情，就像一个开关。张老太太的情况稳定的时候，鉴定科也对足迹模型提供了法律依据。而郭保国却没有利用录像中的证据抓人。他甚至让派出所的人直接宣布那个小个子男人就是入室盗窃。只是给他定了一个极高的价格，三万元。

　　小个子男人姓张，叫张超。是附近张家屯的人。家中兄弟三个，姐妹两个，两个哥哥都在外面打工。两个姐姐嫁人多年，因为家中老人重男轻女的关系已经多年不同这边联系了，这一次因为家中老人的关系才全家出现在派出所。听说是三万元的价格，要至少在监狱里待十年，整个张家人都炸了锅。他们怎么都想不到，自家小弟不过是偷了个东西未遂，怎么会就要十年？

　　“一个破电脑，怎么就值这个价格？”张超的大哥显然不认同这个定价。实际上除了沉默的两个姐姐，张家人都不认为应该是这个价格。而被下达命令的民警则拿出鉴定书：“市里开的鉴定书，人家一个硬盘六千多。让你们儿子砸了个稀碎，日后都没法使用。还有，这个显卡！一万多，也是坏的！还有这个主板、这个风扇……人家电脑机箱十分高级，就一个箱子三千多。你说怎么不值钱？要我说，当时要是好好地抱着也就没这个事儿了。现在好了吧！你说他没事砸什么？”

　　小警|察将鉴定书的复印件拍在那里：“我们也没办法，现在吉县属于盐城市。不规宿迁管了，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这事情我们也说了不算！你们自己考虑一下，好好跟他说说承认错误，认真一些。到时候法庭上说不定量刑还少一些。”

　　张家人看着那鉴定书，上面盐城市司法鉴定中心的印章明晃晃的扣在上面。附带的照片都是彩印的，好好地电脑机箱被砸的稀巴烂。面对警|察他们也有些无奈。两个老人热切恳求，也无济于事。小警|察说的也对，他们现在换了上级|政||府|。从宿迁变成了盐城，原本有的关系现在也连不上。这事情是上面直接管的，他们就是过个手看个人。等人家受害人醒了，这小子还得去盐城看守所待着等待审判。

　　张超见到自家大哥，听到可能要蹲十年牢的时候整个人都慌了。他怎么都想不到，不就是一个破电脑吗！砸了就砸了，大不了赔钱怎么还到坐牢了？

　　他想不通，却又不敢说什么。砸电脑这事情，是有人给他钱让他做的。也说了，如果他说出去，下一个出事的就是他家。他家现在就剩下老爹老娘的……想到这里。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张宇看着自家小弟，也是为难。他左右询问，为啥要去偷东西。可小弟就是说看对方不顺眼，想要进去打砸一下。这让他能怎么办？

　　这边张家人满面愁容，那边一直住在ICU的张福义和丁兰夫妻俩则转入证人保护状态。对外的消息则是昏迷不醒，就是于洪华一直守着的张老太太，也是多次进入急救的消息。一周的时间，整个吉县都进入了严查死守的状态。对外的消息都是从外面来的潜逃犯进入了吉县范围。可仔细一想，就会觉得奇怪。这潜逃犯……干什么要杀张福义两口子呢？

　　有人故意放火这事情，根本遮掩不住。毕竟当时那么多人看到了。

　　原本只有二百多个警|察部署的吉县，这一次不仅仅检修了所有的监控摄像头，同时又对学校、商铺、公路等公共场所增加了摄像头数量和一些死角、废弃工厂房屋等监控。并且在各个学校宣传个人保护和相关法律法规。一时间人心惶惶。

　　转眼间已经过去了一周，郭保国和于洪华都顶着很大的压力。社会舆论方面的，也将事情引导向了意想不到的局面。有些人已经开始在网络上捋顺紧张状态的过程，甚至已经开始朝丁晴的死亡上去。虽然|政||府|这边已经进行了信息管控，但还是有漏网之鱼在散步各种信息。

　　高宇拿着鉴定科复原出来的图片找到郭保国，他此时眼睛通红，看得出这一阵子都睡的不是很好。

　　“出来了，确定身份了吗？”郭保国拿过照片，那是一个蹲在房顶的少年。他当时有些惊讶，没想到张福义装监控的时候，竟然还在大棚顶上装了。照片是通过数据采集和还原出来的，监控的清晰度有点问题。不过这不影响他们的技术科成员。

　　“吉县高中六班的韩康时。”高宇将照片下面的另一张照片抽出来给郭保国：“不过他只有十七岁！”

　　“上学早？”郭保国打开电脑，用秘钥打开户籍系统，很快查到了男孩儿的身份信息。让他脑子一闪的是，男孩儿的父亲是吉县唯一火葬场的老板。母亲是早年人口买卖，解救后就走了。独自和父亲生活。

　　看到这里，他点了点桌子：“你红姐什么时候回来？”

　　“说是十一点之前回来，老太太的状态好了不少。说是有望今天醒过来。”

　　“等她回来再说。这是她的案子，她说了算！”

　　这边刑侦大队忙着案子的进展，谢雨却打开电脑开始安装那个名为酷我家的软件，准备折腾他们的房子。李毅给的数据很全面，从墙体的厚度到平面图都有。他仔细研究了一下，发现软件很好用之后，就尝试着折腾起来。

　　六点多，因为开会而晚点下班的裴青打电话给他：“吃饭了没有？”

　　“啊？”谢雨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时间已经到了六点多。他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膀，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弄出来的一层装修：“我都忘了，这个点儿了啊！不好意思，你们先吃吧！”

　　“我五点多给阿姨电话说要回去晚，晚上跟你在外面吃了。她说和你姐去看电影。”裴青呵呵笑着。他看这个时间对方还没有给自己电话，就一定在单位忙着呢。没想到是这个事情，他打开车门系上安全带换成耳机：“晚上我定了公园那边的船菜，要不要去？”

　　“你来接我，我收拾一下！”

　　船菜就是船上吃的，一边泛湖欣赏夜景一边品尝美味。这里虽然不是西湖，但是江南人家的生活还是有的。裴青包了一艘小的乌篷船，三五个菜要了一壶好茶。谢雨瘫在沙发上向后仰头就能够透过窗户看到外面的景色：“前一阵子那个案子基本完成了。所以我看没什么事儿，就弄弄吧！结果没想到，这么晚了。”

　　“我当时弄了一个通宵，谁让是自己的房子呢！”裴青给他倒了茶递过去，整个人也跟着依偎过去。他舔了一下谢雨耳垂：“船菜！”

　　谢雨捏着茶杯扫了一眼外面架船的船夫，挑眉看着他：“你确定？”

　　“嗯……”裴青眼神一转笑嘻嘻的挪到对面：“还是不要了！”

　　“怎么不要了？”

　　“害羞呀！”说完，裴青自己哈哈笑了起来。他夹了虾递到谢雨嘴边看他咬住，扯下另一半塞进自己嘴里。他们有好几天没有约会了，尤其是只有两个人的时候。

　　谢雨也知道此时调情不是时间，他拿起筷子开始填肚子。为了不让太过于沉寂于暧昧的气息中。他开口说案子。

　　听到整个案件发现过程，裴青筷子在碟子里点了点：“小孩子有的时候比成年人，要无法理解善恶。”

　　“都是青少年，难道不知道这是犯罪吗？”

　　“恰恰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才……”裴青想了想，捏起一个奶黄包靠着沙发撕下小块咬在嘴里：“知道犯罪，和内心有负罪感是两件事情。青春期的发育不仅仅是身体激素方面的，还有大脑方面的。”他点了点自己的额头：“在这里面，有一个东西叫做杏仁核。你知道吧！”

　　“解剖学上了解过。”

　　“六七年前，欧美的一项针对反社会人格的研究确定。反社会人格的人，必然会杏仁核比较小。因为小，所以缺乏恐惧感。他们对于危险、或者说未知的事情，因为没有恐惧在加持控制，反而肆意和泛滥。而青春期，恰恰是杏仁核发育的一个主要过程。”裴青慢条斯理的吃着小包子，他似乎很喜欢这味道。一口一口的，竟然一边说一边吃了两个。

　　谢雨看他吃的开心，自己也捏起一个撕着吃。他想着曾经学过的课程点点头：“可这东西当时的调查结果是，没有先天参考价值。也就是说，并不能作为判定为反社会人格的基础。”

　　“但是……”裴青沉吟一声扭头看着谢雨：“青春期的时候，激素发展的一些因素，还有外在环境以及成长环境，都会对人格产生影响。尤其是对于死亡的恐惧产生影响。”他一只手比划着：“我曾经在中东待过，那里的小孩子常年见惯了炮火和死亡。但是他们依然分成了两个极端发展，一个极端，是不畏惧甚至因为好奇而最终选择参与；另一个则是恐惧、瑟缩……最终成为被驱赶、掠夺的难民。而这两个极端的发展，同家庭成员所表现出来的态度，在青春期也就是九岁到十四岁这段时间内，影响十分深远。”

　　他盛了碗牛肉羹，捏着小碗吸溜着吃了半碗这才继续，谢雨不着急，他们可以慢慢吃。

　　“前者的家庭，十分勇敢。他们敢于火中取栗。甚至有家庭成员在直面炮火和死亡的时候，教导孩子如何去抗争。如何去拿起武器。他们的孩子在日后，对于死亡、伤害等反应就同那些被捂住耳朵、遮住眼睛，被父母搂在怀里的孩子来说，更容易生存。而一些所谓的国际组织，在针对这些孩子进行检查的时候，普遍的发现前者的杏仁核都略微偏小。倒不是说小的跟反社会人格类似，只是不够……那么大！而与之相反，后者的孩子则略微大一些。虽然不至于大到某种程度，但一丝一毫的不同，都能展示出孩子在青春期后期以及后面的人生中，面对风险、危机的态度。”

　　“所以，环境铸造人生！”谢雨盛了碗牛肉羹端起来跟他碰了一下，也是一口下去满是无奈。

　　“是啊！”裴青拿起筷子，手腕略抖了一下。谢雨看着他：“怎么了？”

　　裴青抬眼看着他，抿紧唇想了想：“我说我的杏仁核特别小，你会不会觉得……”

　　“你犯罪了吗？”

　　“嗯……国内肯定没有！”他对此十分斩钉截铁。

　　“那与我何关？”谢雨摊手：“我又不是国际警|察！”说完这个，他身手握住裴青的手：“那么……你被通缉了吗？”

　　“我答应小姑姑，永远不将那一面用在和平的生活中。”

　　“所以咯！”谢雨笑着抬手捏了他脸颊一把：“来……反社会的，给我拿副手套！我说怎么是蒜香的啊！”

　　他说的是摆在一边，用热腾腾的锅子温着的小龙虾。裴青拿了手套递给他，自己也戴上一副：“你想晚上跟被子蹭吗？”

　　“当然不！”

　　“所以我没点麻辣的！”

　　“可是我能吃啊！”

　　“嗯……”裴青捏着一只小龙虾抬头看着他，然后抿唇一笑：“回家你可以吃我！作为……补偿！”

　　“这还能算补偿？”

　　“为什么不能？”

　　“我是你老公，这是我的权利！”谢雨一脸你怎么可以这样的表情。

　　“问题是……”吃掉虾头里面的黄，裴青吸了吸手指，抬眼透过镜片看着他：“菊花是我的，怎么用我说了算！”

　　“难道不是我的吗？”谢雨被他逗笑了。他自己都觉得这黏糊糊的话说着，格外黏嘴。但心情却超级好。

　　“哎？”裴青揪出虾肉一脸无辜的看着他：“你喊喊他，你看它回应你不！”

　　“你放屁吗？哈哈……”谢雨直接被他逗笑了。裴青自己也笑的抿唇不语，但肩膀的抖动还是看得出他自己也被逗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