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崩塌陷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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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瞪大了眼睛，眼眶酸涩，大脑一片空白。
……
……
说完话的扎兰迪呼了口气，然后关掉了通讯，转而打开了布鲁吉特的频道。
“喂，我这样就可以了吗？”
画面里的男人点了点头：“没错，就这么说，上校特别交代的。”说着，他还低头确认文档上的内容。
……总感觉好奇怪，但是他没有拿到中子炮的权限密码啊……
这么说有什么目的吗……？
画面上的男人熟悉又陌生，又好像和脑袋里的不太一样。大概是光线昏暗的缘故，他强迫自己“看不清”对方的脸。
一看见他的脸，脑子就“嗡嗡”叫起来。
真是想到罗泽维因在赫兰帝国遭受的待遇，他就开始反胃。
幸好剩下的，只是按照指示静静的等待。
巴列亚诺感到脊背发寒，他僵硬的站在原地，一只手尴尬的搭在屏幕上。
【我是柯基联邦军……】
不停的重复。
【大哥……对不起。】
不停的重复。
好乱。
敌方指挥官强制性的占用频道挤掉了那台KIGA的视频通讯，画面里，那个男人得意的笑容越发明显。
……
心底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一瞬间涌来的有关自己最小的弟弟有可能活着的喜悦和对方已经完全叛变的事情形成了双重的冲击，将他的“预知”，“预判”炸的粉碎。
他是赫兰帝国年轻的准将，和自己的父亲一样，在很年轻的年纪就成为了帝国军队的掌控者之一。
他们的家族历史悠久，但是人丁并不旺盛，与其说是一个家族，更像是一个组织，一个结社，一个特殊的存在。
无论皇室如何更替，他们一直履行自己的职责。他们地位的稳固，就连历代皇帝都要给上几分薄面。
翁克家族是唯一被允许拥有私人研究中心的大贵族，而且这个私人研究中心得到整个帝国的财力、物力和人力支持。
赫兰帝国历代拥有最优秀基因的精英必定会有一部分出自翁克家族，而在天才辈出的翁克家族里，到了他这一代，他年纪最小的弟弟，则成为了翁克家族历代族人之中的天才。
天才中的天才。
为了严格的控制他，让他一辈子毫无差错的为帝国鞠躬尽瘁，他受到的爱国教育永远是最多的。同时，他们还有意识的培养他对人的孤僻感和恐惧感，让他纯粹只对科研技术有兴趣，企图通过这种方式让这个少年永远依赖家族和帝国。
所以，他才会罔顾自己的性命，宁可自杀也不想办法活下去。一旦想到自己要背叛，就会崩溃，精神防线极度脆弱。
现在，报应来了。
“兄长……好吧，这么说，好像有些失礼了，”艾尔方斯看到屏幕对面的男人变得铁青的脸，内心的喜悦和苦涩同时涌了上来，“来吧，衡量一下。边境要塞，和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哪个重要？”
说着，他压低声音，几乎一字一字的，用诱惑的语气开口。
“……一个被打的破烂的朱比留斯环形山内的军事设施，和疼爱了十、六年的亲、生、弟、弟……”
……哪个分量更重一些？
男人的瞳孔猛地收缩了。
“住嘴！！！”
“咣”——！！
一声巨响，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艾尔方斯就浑身冷汗的看到对面的男人徒手抓着破烂的指挥室的凳子，直接砸碎了用高能粒子和高出力激光才能损毁的控制中心的一块面板。
他一瞬间变得不能开口，那种非人的愤怒和悲痛似乎通过屏幕传到他的脑海里。他知道，巨大的挣扎快要将这个年轻的将军撕裂，因为他现在正在企图破坏他脑海中被灌输了，延续了千年的铁一般的法则。
只是，亲手，一步一步的破坏他的坚持，摧毁他的信念，让艾尔方斯又一种近乎要达到高-潮的，令人战栗的快感。
【毁灭】——他必须坚持。
还不够——还要继续——
“啊，忘记说了，天才马上就要变笨了，好像……啧啧……”
他揉着脑袋，装出苦恼的表情。
“虽然是有点不忍心，不过就这么让他无差别攻击，或者自杀式袭击，来个同归于尽什么的，好像我也没什么损失——嗯——大概就是……这样吧，嗯……”
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男人的表情。
关于胜利在握这件事，他的把握越来越大。
“够了！”
巴列亚诺终于难以忍受的开口，后退了几步，原离了控制台。
以为他就这样妥协，乃至被骗吗？
可是，区区一个里昂要塞……
不，这是他们关于这颗星球归属权的最重要也是最大的军事基地，直接放弃这颗星球，对未来的形势和军民支持都会有影响……没错……
但是……
那是……
……罗泽。
……
……
但，或许是假的……呢？
他还记得自己曾经这么对父亲讲过。他说：【国家利益永远高于个人性命，这种事我坚持到死，都不会改变。】
并且，他也是这么教育罗泽维因的。
那孩子虽然有些怕他，但是他对帝国的终成不容置疑。
所以……
不是他，没错。那只是长得相似的一个少年……
不仅和他长得相似，而且驾驶技术和天才的脑袋也一样相似。说不定是他的克隆品，或者是被整了容的高资质的少年。
什么都有可能。
但无论怎样，都不会令他方寸大乱。
不能乱，不能妥协。刚才的他实在是太失态了，居然做出如此明显的反应，岂不是立刻就让人拿到了把柄？
“我的部下，有一天就在这颗星球的边境战场上，捡到了一个濒死的士兵。我费了点力气把他救回来，发现他失去记忆了。”艾尔方斯才不管他内心的挣扎，继续火上浇油，“我也在想是不是他装出来的，不过……经过多方测试，应该是真的。”
“……”
“劣化啊，真是可怜啊。不过刚开始没多久，所以……”顿了顿，艾尔方斯再次眯起眼睛，笑的十分阴险，“所以变成BETA之前，应该还是挺有利用价值的呢。”
而且，真的很好用啊。那种优秀的天才，用起来真是……不是一般的舒服。
就算随时放弃，毁掉都不会让人心疼。
艾尔方斯知道对方产生了犹豫。
如果他不犹豫，那就说明罗泽维因的家人实在没有资格做他家人。他其实打算如果对方真是这么反应，他就放弃攻下里昂要塞，让罗泽维因全力逃出去。
就算是被那帮老家伙说也无所谓了，他其实是舍不得他的。
真是让人心疼的孩子，长得那么漂亮，脑袋那么聪明，看起来那么可怜，他怎么忍心让他就这么死了？
但是以他的立场来讲，产生这种心理一是不太正常，二是容易让对方抓住把柄。
不能为他所用或者利用价值马上终结的优秀士兵作为弃子其实并不可惜……他应该这么想，才对。
只有强迫自己这么想，才不会露出破绽……
“选择权在你手上，准将阁下。”干扰对方企图单方面联络扎兰迪的通讯网络，并对布鲁吉特交代，务必不能让扎兰迪接受敌方通讯。
他其实是有些怀疑的，如果扎兰迪被影响的太深，好处想是自己跑出驾驶舱和家人团聚了，坏处想就直接自杀了。
谁知道赫兰帝国那帮洗脑高手会胡说八道些什么东西……！
“如果你不相信的话……这可是当时的场景，监视录像，从他被我们发现到被就回，加入联邦军，24小时不间断的哦。”随意的调出几个画面，艾尔方斯满意的看到对面的男人脸色越来越难看。
一个坚持了一百多年的巨型要塞，和一个珍贵的少年。
哪个重要呢？
好了，现在开始了……自己说服自己的过程。
巴列亚诺苦笑。
他爱他的弟弟，扎兰迪。
如果他真的就这么杀了他，他会损失多少……他身为军人冷静的判断和理智，难道真的比不上身为人本身所拥有的东西吗？
若索加图知道他的长兄杀了他的弟弟，恐怕家族的分裂会彻底变得不可收拾。皇帝陛下早就对此有所行为，帝国的旧秩序本就开始崩坏……
一切的考量，进行的如此漫长和持久，但是他知道，也感到十分沉重。
因为内心的天平一开始就是倾斜的。
他被这个男人捏住了软肋和逆鳞，这一次输的惨不忍睹。
……
他本来已经做好了坦然接受失败的准备，但是观念和信仰的破碎，还是由自己所达成这个事实，已经远远的超出了他对“失败”的定义。
这个男人……
没错，这个正逼着他作出决定的可恶的，令人愤怒到极点的该死的男人，坎德拉……
他，简直卑鄙无耻，不可饶恕。
让人忍无可忍！
“艾尔方斯·坤特·坎德拉。”男人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仿佛来自深渊的憎恨，“你会为你今天的一切行为付出代价。”
“我以赫兰帝国的荣耀起誓！”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崩塌陷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