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甲+ABO]劣化》Reach

19、意识混乱

　　阿尔列看到那三个黑色小点生死不明的消失在视线里，不知为何喘了口气。
　　他一直带着一帮正常驾驶员打仗，来了这三个说实话他心理压力挺大的。但是那位驾驶员那么出色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有他开路的话那两台机甲应该也不至于那么快就没命。
　　正是开始打仗，作战已经过去了将近四十分钟，那两人的时间极限恐怕也快到了，不在那之前打出缺口让他们返回的话恐怕要出危险。
　　看来，一切还算是蛮顺利的吧。

　　……
　　【大哥……大哥我错了。】
　　金发的少年惨白着脸跪坐在地上，前方的男人背对着他站着，一声不吭。
　　空旷的房间里只有老式钟表走过的声音，“滴答、滴答”的，一下一下的打在他的心里。
　　……
　　就像是被投向深海一样，扎兰迪感觉后脑突然有一股巨大的拉力，将他扯进一个不能呼吸的密闭的液体舱之中。
　　他尖叫着，感觉因为嘶吼而疼痛的喉咙的振动，却听不清自己的声音。
　　“啊……你这家伙……你要干什么……”
　　【不可以开枪。不可以伤害他。】
　　“胡说什么啊！你在说什么啊！”
　　通讯只是单向的，声音一开始就没有传到对面去。
　　对面的人颇有耐心，一声不吭，似乎在静静的等待。
　　【他是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啊啊啊啊啊！！！！！】
　　少年的声音猛地延长，扩大，重复的音调，语气就如同经文或者魔咒一般不停的在脑海中闪现。
　　扎兰迪的大脑开始错乱。
　　哥哥？
　　哥哥……哥哥是什么？
　　漫天的黄沙，被渣的粉碎的房屋，被温度撕裂的人的皮肤，混合着烧焦的肌肉血丝的背部，成山成堆的尸体。
　　偌大的庭院，泛着冰冷光泽的金属，一遍一遍的摸着手中操作手柄的细白的双手，黑暗的丛林和巨大的加农炮吼叫的声音。
　　罗泽维因，开始和扎兰迪，拼命的抢夺起意识和存在感。
　　……
　　巴列亚诺眼前的巨大机甲开始了剧烈抖动，枪口下坠，猛地开枪——
　　“啊！”
　　一股推力猛地自肩膀处传来，连带着整个身子都被狠狠地压在座椅之中。长达二十米的金属枪管冒着电流的火花，枪口因为承受不住过高的温度而被烧的通红，几乎要融化。
　　散热口猛地打开，白色的烟雾从排气处飘出。
　　“轰隆隆隆隆——”
　　被直击的正是居民区的一幢房子，强大的力量直接贯入地表，引起一串剧烈的爆炸。灼热的气流和爆炸引起的空气收缩，使得那地方变成了一个直径几乎有三百米的深坑。

　　即使不去看，扎兰迪也能感觉到一瞬间就死去了上百人。冷汗从他的额头冒了出来，他神情恍惚的靠在座椅上，剧烈的喘息着。
　　“扎兰迪，血压升高，激素分泌超越正常值——警告，警告，驾驶员状态不良，请决定是否进行药物注射。”小机器人的双眼一闪一闪，发出幽幽的蓝光。
　　体内，好像有人在撕扯一般。好像那个陌生的少年抓着他的喉咙，挣扎，咒骂，尖叫。
　　罗泽维因有两个哥哥，长兄是名为巴列亚诺的帝国军人。
　　扎兰迪也有兄长，亲哥哥有一个，还有哥哥的一群伙伴，但是为了保护他，都被炸死了。
　　脑海里还在不断回放入校时，吃饭时，和政治课时帝国洗脑教育的内容。所有人都声音洪亮的大胜喊着宣誓，如同机器人一样被着教科书上的内容。
　　还有从入学起就不停要求背诵的军规。
　　【我背叛了国家，背叛了哥哥！我要以死谢罪啊！】
　　【已死谢罪啊！】
　　【去死！】
　　【你快去死！】
　　【弯腰，自裁的刀在座椅下方的暗格里。】
　　【拿出刀吧，对着心脏狠狠地……】
　　【去死吧！】
　　……
　　魔性的声音一直不停的回响，好像有人在耳边说着，但又好像是自己凭空臆想出来的东西。
　　“……咳……”
　　扎兰迪伸手，狠狠的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他呼吸变得急促，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莫名恐惧将他包围了。心里一直有人说让他自杀，让他去死，那强大的意识和意志力就如同魔咒一样，正在一步一步的粉碎他的控制力。
　　……不能这样！不能这么容易就去死啊……！
　　扎兰迪勉强控制自己将瞄准镜收回，然后将座椅弹回到正常位置，驾驶HKC降落在一条残存的舰桥之上。
　　中央的控制室因为被粒子束擦过而破裂，里面的人直接面对着外面。
　　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那里，面无表情。

　　“哟，少年，你还好吗？”
　　一张俊美的脸出现在屏幕之上，扎兰迪浑身抖了一下，神情复杂的看着眼前那张熟悉的脸。
　　艾尔方斯靠坐在椅子上，一脸的惬意。
　　“……干嘛？”
　　他开口，嗓音干涩，那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仍然围绕着自己，连同说话的力气都一并抽走。
　　艾尔方斯冲他露出一个莫测的笑容。
　　“罗泽维因，你和你的哥哥见面了吧？”

　　艾尔方斯看见屏幕里的少年面色惨白，双眼透着莫名其妙和一丝隐忍。他看起来十分痛苦，似乎在忍耐着什么，眼神有些闪烁。
　　“哥哥？谁？”
　　对面的少年开口，他金色的发丝被汗水浸湿，碧绿的眸子闪着湿润的水光，瘦削的身子被包裹在机师服之中，显得越发楚楚可怜。
　　这可怜孩子，这让人想抱到怀里狠狠地揉捏疼爱啊。
　　艾尔方斯轻嗤了一声，说道：“啊，看来是真的忘了呢。不过你做的不错，朱比留斯之环已经开始崩坏了。”
　　“啊……”
　　巨大的光束，强大的后座力，崩坏的铁环，还有耳边若有若无的尖叫，哭喊。
　　如梦似幻。
　　“但是，他们也派人来这边偷袭了。托你的福，大部分兵力都留在了基地，所以没什么事。”艾尔方斯耸了耸肩，看起来十分轻松的样子，“交给你个任务，三十分钟后，如果M11和M10不能成功脱离返舰，就破坏他们。”
　　“是……”扎兰迪的声音还有些虚浮，艾尔方斯努力观察者他的表情，发现似乎没有什么大事。
　　但是，是遇到什么了吗？

　　关闭与扎兰迪的通讯，艾尔方斯打开了阿尔列的通讯器。
　　“回来吧，比特巴罗中尉。顺便去找找你那可爱的小少尉后辈到底死没死。”
　　眼前的屏幕，原本亮着的22台机体名字组成的名单上，仍然亮着的只有四盏灯。有一台机体，是名为诺特·里苏的尉官的HKV，已经失去联系，驾驶员不明所踪。
　　果然……
　　预期之中的结果，但是，还是让他很心疼啊。
　　已经可以算作18个驾驶员都阵亡了。
　　不过朱比留斯已经开始崩坏了……
　　但是，里昂要塞能攻下来吗？
　　“上校……M01，M11和M10怎么办？”阿尔列犹豫了起来，“恐怕现在……只剩他们了……”
　　突然，一声爆炸传来，亮着的代表M11的灯也熄灭了。
　　“这只不过是边境的一个要塞，你不要太担心。回来，重整队伍，对方剩下两个大型要塞正在持续派兵……很危险。”
　　“那不管扎兰迪·古斯通了吗？”阿尔列叫道。
　　“啊，他啊。他会没事的，相信我。”艾尔方斯露出一个诡秘的微笑，“他可是王牌啊。”

作者有话说

　　_(:зゝ∠)_感觉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