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陪嫁丫鬟》千芳魏紫

4、晋江独发！

　　冬天的有些萧条的院子里，十来个小丫鬟双举着木盆站在寒风中。那木盆里装着水，也不知道在寒风中站了多久，个个都手脚哆嗦。明明已经举不下去却硬是咬牙举着，没人敢放下来。

　　在丫鬟们的期待中李妈妈终于发话了。

　　“行了，今天就到了。”

　　丫鬟们纷纷迅速放下木盆向李妈妈道谢。

　　“多谢李妈妈。”

　　“这规矩礼仪该教的我都教完了，最迟明后两日是你们就该去侍候二姑娘了，丑话我可说在前头，你们当谁若敢坠了我李妈妈的名头，不守规矩不守礼，那就等着挨伤板子吧。主子们虽仁慈，但这府里死个守规矩的奴才也是常有的。”

　　李妈妈一番厉言让原本听到不用再学规矩刚松了口气的丫鬟们又战战兢兢起来。

　　“奴婢们不敢。”

　　“哼，这话可要一直记得才好。”

　　“奴婢们谨记。”

　　丫鬟们蹲了好半天礼李妈妈也没叫起，就在这会突然有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

　　“哟，这是做什么？李妈妈这规矩还没学完吗？二姑娘那可等人侍候呢。”

　　“翡翠姑娘怎么过来？”

　　翡翠是二姑娘身边的得用的丫鬟，便是李妈妈态度也不恭敬几分。翡翠来过两回，小丫鬟都见过。见翡翠来又听她说二姑娘要用人，纷纷心思活动起来。

　　“姑娘等着人用，这不吩咐我过来瞧瞧规矩学好了没？”

　　“翡翠姑娘来得巧了，这会刚刚学完。姑娘怎么这么急着要人，可是又……”

　　“李妈妈怎么那么多问题，姑娘说要便要哪容得咱们置疑。”

　　“是，是。不知二姑娘是要全部带走还是？”

　　“带那么多去去做甚么，她们也不规矩管，姑娘指了名儿叫我要人，你把人叫出来跟我便是。”

　　“不知姑娘要哪个？”

　　下面的丫鬟个个悄悄看翡翠，眼中希冀。

　　“不是个叫绣儿的丫鬟吗？叫她出来跟我走吧。”

　　绣儿听到自己的名字，不由在惊，随后又喜。二姑娘叫人来要她，这么说她的去侍候二姑娘这事是定了。

　　先行李妈妈说过她们虽是二姑娘选的，但却不一定是去侍候二姑娘，这让绣儿等人心里忐忑不字。她们虽才府时间不长，但也听到了不少信息，知道这府里主子身份地位尊贵不同，侍候的奴才的身份地位随主子身份变化。就像现在二姑娘身边的大丫鬟敢在李妈妈面前摆谱，三姑娘和四姑娘的丫鬟见了李妈妈还得行礼。这就是差别。

　　相比起来，她们自然是更愿意去侍候二姑娘。

　　听到李妈妈叫绣儿赶紧出列。

　　“见过翡翠姑娘，李妈妈。”

　　“你就是绣儿。”

　　“回翡翠姑娘，奴婢就是绣儿。”

　　翡翠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绣儿：“就这枯草似的也不知道姑娘怎么就看中你了。”

　　想到自己以后要带这么个丑丫鬟翡翠心里不爽。

　　“行了，赶紧收拾收拾跟我走吧。”

　　“是。”

　　绣儿赶紧退下。说是收拾她真的没什么可以收拾的，唯一属于她的东西便是那玉佩，她一直随身带着，绣儿将府里发的两件棉布衣裙裹起来带走。

　　绣儿正要出去另外几个丫鬟也回来过，绣儿等人现在住的是和在李牙婆那差不多的通铺，只不过这儿干净些，被子也温和。

　　“哟，这是不是绣儿，不，不，咱们叫绣儿姑娘了。”

　　“可不是，人家现在可是二姑娘的人了，可不像咱们这些没主的，咱们得敬着才行，不然二姑娘知道了……”

　　先发难的是四个十来岁的大丫鬟中的两个，一个叫二丫，一个叫春妞；另外两个叫柳儿和青芽。二丫和春妞心思浅，嫉妒心强。原先大家都一样，现在绣儿突然先被挑走，两人心里自然是不服。学规矩的时候她们可半点也不比别人差，偏偏这个丑丫头先被人选中。

　　二丫和春妞对绣儿发难，其他人虽没说话却是袖手旁观。

　　“我也只不过是小丫鬟，可比不得两位姐姐，两人姐姐将来至少也是二等丫鬟，妹妹我哪敢受姐姐们敬。听说二姑娘要挑两个二等丫鬟，想来很快就会跟姐姐们见面了，翡翠姑娘还在等妹妹，妹妹在二姑娘那等着姐姐们。”

　　绣儿可不是软柿任人捏，更何况大家都一样。

　　若是两人先招惹她，她也不会挑拨。

　　果然青芽和柳儿听绣儿的话，两人目光闪了闪。不过绣儿没看，她已经出去了。

　　“翡翠姑娘。”

　　“以后叫翡翠姐姐，跟上，走吧。”

　　“是，翡翠姐姐。”

　　绣儿抱着小包袱小心翼翼紧紧的跟着翡翠，这是她自半个月前入府后第一/次走出这院子。来的那日忐忑匆忙根本没注意周围，只记得走了得比较偏。

　　这会绣儿边走边余光看，发现这边还真是非常偏僻，而且还有些荒，根本不像富贵侯府，果然是下人住的地方。

　　走了两刻钟绕了两道月亮门之后突然眼前红梅映雪，再走便是花团锦簇，一派富贵气息袭来。

　　“仔细跟紧了，不要乱看。”

　　一路上翡翠都没有和绣儿说话，直到经过这花团锦簇的院子翡翠突然出声提醒，绣儿赶紧打起精神紧跟着翡翠不敢再乱看。

　　又绕过了两个院子一个大花园，走了曲廊，就在绣儿快要被绕晕时终于走到了一个雅致华丽的院子。院子很大，至于少是她之前住的下人房那边院子的四五倍。翡翠领着绣儿走到一门口，门上挂着厚厚的门帘，织门帘的竟是华丽的蜀锦。

　　这时门帘突然被掀起，一个下穿着芽红色小袄下穿碧青色裙子的俏丽丫鬟走出来。绣儿一眼就认出了那丫鬟，正是二姑娘身边的大丫鬟鸳鸯。

　　“哟，翡翠回来了，姑娘正问你了，赶紧进去吧。”

　　“鸳鸯姐姐这是要出去？”

　　“姑娘想吃我做的梅花糕，我呀去给姑娘做些来。”

　　翡翠错身让鸳鸯先走，这才让鸳鸯看到翡翠身后跟着绣儿。

　　“这丫鬟可是姑娘要的那个会编络子的小丫鬟。”

　　“可不正是她，也不知道她编的络子比我的好哪里，这么让姑娘惦着不忘。”

　　翡翠嘟嚷两句，绣儿在后面没听清楚。

　　“既然能让姑娘看上想来自是有她的本事。”

　　“一个村姑能有什么本事。”

　　不是她看不起村姑，乡下丫头能会什么。就是她这手手艺还是进了府后跟绣娘们辛辛苦苦学好几年才被姑娘看中你。

　　“不说了，我先去做梅花糕了，你赶紧进去吧。”

　　“行，你先去吧我这就进去。”

　　鸳鸯走过绣儿赶紧行礼避让。

　　“你，就在外面等着，我先进去报姑娘，等叫你再进来。”

　　“是翡翠姐姐。”

　　绣儿乖巧的站在门口，厚厚的门帘将屋里屋外隔成两个世界，外面是寒风刺骨，刚刚翡翠掀起门帘时溢出来的热气却十分温和，可知屋里必定是极温和的。

　　好在绣儿没站多久翡翠就出来叫她进去。

　　“进来吧。”

　　跟着翡翠绕过了华丽的喜鹊报春屏风，就见一个十一二岁的气质端庄容颜妍丽的姑娘正坐在矮榻，榻上铺皮裘毯子，那姑娘盘着腿坐，腿上放着花纹彩色华贵的的手炉。她穿着嫩黄色绣金桔的交领袄裙衣，衣裙绣无一不精致华丽，那白玉似的凝脂腕上各带着羊白脂玉镯子，右手上还带着镂空雕纹的金镯子，足足有成人拇指面那么宽，金镯子上还镶着红碧两色宝石。双耳带镶东珠明月铛，头上带着与明月铛配套的镶珠金玉簪钗。整个人看起来是富贵华丽，虽然年纪小些，但却完全没有压不住珠满身珠宝，好似她天生就该是个富贵人。

　　这身打扮可是比那日选婢时更加华丽，珠宝光闪了绣儿的眼，倒是让她愣了一小会。此时翡翠不喜她，见她慢了便开口呵斥。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给姑娘行礼。”

　　“奴婢绣儿给姑娘请安。”

　　绣将下赶紧跪下行礼。

　　跪下给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行礼绣儿并没有半点难为情。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人在屋橼下不得不低头。如今她只是人家花钱买来的丫鬟，身份卑微，跪主子那是理所当然。

　　过了约摸半刻钟那姑娘才叫她起来，绣儿知道这是下马威，电视里看来。主子为了震慑下人常如此。

　　“起来吧，平日里了不用行这么大的礼。”

　　“谢谢姑娘。”

　　“你过来，坐那。”

　　让绣儿坐到她对面。

　　“你会编什么络子，都编出来给我看看。”

　　二姑娘将绣篮子推到绣儿，绣儿这才发现篮子里是一堆编络子用彩线。

　　“是，姑娘。”

　　绣儿也不多话，挑了彩线，十指不停绞织，不一会一个梅花结就编好了。

　　“好了，赶紧给我瞧瞧。”

　　“姑娘，这个是梅花结。”

　　绣儿双手捧上。

　　“这个新鲜，就是小了些，你还会什么样的赶紧编出来。”

　　“是姑娘。”

　　“姑娘，这个是盘长结，这个是万字结……这个如意结……”

　　半个时辰里绣儿不停的编络子，各式各样的结络就摆桌了桌子。

　　“还有别的吗？”

　　“还有，不过彩线没了。”

　　“彩线没了我叫人送来，以后你就在我院子里侍候着吧，让翡翠带你。”

　　翡翠赶紧上前：“是姑娘，只是姑娘绣儿算几等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