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陪嫁丫鬟》千芳魏紫

36、晋江独发！

　　上差后绣儿一直和翠香在一起做绣活，虽然她们两是新来的，但分下来的绣活是一点也不少，上头又催得急，两人是不得歇息片。绣儿做着绣活却有些心不在焉，她心里惦着柳氏给她的契书。因为回来得急又怕被人发现所以路上她都没看过。回来后一直和翠香在一起，更是没有机会拿出来看看。不看一下确认一下她心里总是不放心，想了想绣儿加快手中的绣活。

　　终于绣完了一张帕子，绣儿将谢针绣收拢了一下，一旁的翠香也停下来问道：“怎么收起来了，绣儿你要出去？活忙完了？”翠香目光落在绣儿收起来的针线上。

　　“帕子已经做好了，翠香姐姐我要去如厕。”

　　绣儿没抬头继续收拾针线。

　　“哎呀，我也急了，咱们一起吧。”

　　绣儿收拾针线的手顿一了下又继续：“好啊。”

　　将东西拢整齐收了起来，两人出了绣房，绣房里的其他人有那么一两个瞥了两人一眼。绣儿和翠香才出绣差点和迎面而来的人撞上。

　　“清雨姐姐。”

　　来人是太太身边的清雨。

　　“正要找你们呢，太太要见你们，快随我来吧。”

　　清雨说完转身就走，绣儿和翠香对视一眼，皆疑惑，赶紧跟上清雨。

　　“你们先在门外等一下，我先进去通报一声。”

　　清雨说了一声就进去，绣儿和翠香一路上都没说过话，主意要是清雨在不敢说。

　　“翠香姐姐，你说太太叫咱们过来做什么？”

　　翠香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绣儿你……”

　　“我也不知道。”

　　绣儿也摇了摇头，就算心里有所猜测在这里她也不会说什么。门外门内只隔着一道帘子，绣儿凝神细听隐约能听清屋内人交谈的声音。屋内除了太太之外还有一个声音，绣儿并没陌生，那是二姑娘的生音。今天二姑娘回门，她在太太这并不奇怪，可奇怪的是太太为什么这时候叫她们来。

　　绣儿回想前后，心想隐有猜测，想到从保荣院回来那天，太太说过是二姑娘吩咐太太将她们留下的，难道二姑娘是想，绣儿吓得脸色苍白，幸好她低着头翠香没看到。

　　不会的，她已经被划掉不当陪嫁，也没听过出嫁的姑娘回门还能从娘家带丫鬟回夫家的。不会的，她定不会去荣国府的。

　　别人或许觉得国公府富贵地，可于绣儿来说那就是龙潭虎穴，她绝不想进去。

　　两人等的小一刻钟清雨才出来。

　　“太太叫你们进去，跟我来吧。”

　　两人低着头跟清雨进屋，绣儿果然看到二姑娘坐在太太身边。

　　此时二姑娘已经做妇人打扮，梳的是旗头。现在是清朝，妇人除了梳旗头之外多梳矮髻，类似环髻云髻之类的高髻在这个时代女人已经鲜少梳，尤其是在京城这地方；太太正是梳的矮髻。正是因为是清初，官宦人家大多都在努力满清化而不是后来的汉化。

　　二姑娘一身红色缎地绣桃粉色富贵海棠绞技花卉纹袷氅衣，是整经的旗装。那旗头上簪着镶大红红玺的金簪金钗步摇，簪满了发髻，发髻中间那朵大红色的富贵海棠和那些金簪闪烁呼应，晃得人眼花。双耳上三对金坠红玉环耳坠，双腕上带着温润的白碧两色玉镯，单是那玉镯以绣儿前世的经验一看便知是价值边城的。还有脚下那双蜀锦银纹绣大红芍药的盆底鞋，正是二姑娘出嫁前让绣娘绣的鞋面，绣儿见过。

　　二姑娘这一身真真是富贵荣华，只怕比宫中贵人也不差。

　　这不是绣儿第一次见二姑娘穿旗装，未出阁前二姑娘去旗人家做客也常着旗装，二姑娘喜奢华，下她的衣服一向奢华精致；只是过去到底是闺阁女子不敢太过，过去和今天这一身比起来还不及十分之一。

　　只是让绣儿奇怪的是，二姑娘怎么会穿旗装回来，就是出嫁时也没穿旗装，这回门时却穿旗装，不知是不是她错觉得，她怎么觉得二姑娘穿这一身有种炫耀的意思。

　　二姑娘这是要向谁炫耀？不知怎么的，绣儿突然想到大奶奶，她似乎没见过大奶奶穿过旗装，也没过太太穿过，绣儿在心里摇摇头，或许是太太和大奶奶穿的时候她没见过吧。对清朝她了解比其他的朝代要多一些，这都是看清穿文所得，至少她知道朝廷诰命服是旗装，太太可是一品诰命进宫朝贺时自然是要穿旗装的。

　　不过瞬间绣儿心里已经想了许多，不过她只在进门时抬头看了眼就一直低着头，跟着翠香一起跪下磕头。

　　“给太太请安，给二姑奶奶请安。”

　　二姑娘已经出嫁了，现在已经不能再叫二姑娘了，现在应该叫二姑奶奶了，她们现在可是侯府的奴才。

　　两人跪着半晌也没听以叫起，好在绣儿早有心里准备。别的府里如何她是不知道，但这侯府的主人都喜欢让下人跪着回话。绣儿心里暗暗猜测，是不是只有这样才让她们觉得自己更高贵，高高在上。

　　绣儿跪着脑子里不知跑火车跑到哪了，半晌大概史还璧觉得威势摆够了这才开口。

　　“你们就是绣儿，翠香？原是丽景院绣房的丫鬟？”

　　“回二姑奶奶的话，奴婢正是丽景院绣房的丫鬟绣儿/翠香。”

　　绣儿一听到史还璧的声音立即回神，和翠香异口同声的说道。

　　“听说大奶奶想调到你们到保荣院当差？”

　　“大奶奶只是叫奴婢去了保荣院，具体的奴婢不知，奴婢只是奴才，主子让奴婢在哪当差奴婢就去哪。”

　　话方落翠香恭恭敬敬的紧接着回话。虽然绣儿也没打算出头，但是翠香这么积极还是让绣儿心里惊讶，难道又是她错觉，怎么感觉翠香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谄媚讨好。

　　不过此时绣儿却没有心思想太多，她聚精会神的应对史还璧的问话。

　　接下来的问话和当日陈氏所问的问题差不多，左不过是大奶奶要她们去保荣院问了什么，目的是什么。虽然已经回过太太，但绣儿可不敢小觑史还璧，仍是小心翼翼的措辞回答，务必与之前回答太太的相同。

　　史还璧心眼更小，更是问了绣儿当日大奶奶和她说过的话，幸好绣儿算是机灵，可也是绞尽脑汁才编出来。大奶奶和她说的话自然是不能让陈氏和史还璧知道。

　　整整问了半个时辰，绣儿和翠香都跪得双脚发麻，额上汗都冒出来了，史还璧这才放过她们。

　　“行了，你们先出去在门侯着。”

　　“是。”

　　绣儿和翠香从地上爬下去，忍着双脚酸痛跛着脚走出去在门外站着。

　　不知母女俩要说什么，绣儿站在门口竖着耳朵听。

　　“母亲，这两个丫鬟说的您怎么看？”

　　听史还璧语气，显然有所怀疑，只是不知在怀疑什么。

　　“璧儿，母亲也问过两个丫鬟，她们今天说的和那日与母亲说的几乎不差，想来说的是真的。”

　　较于媳妇，陈氏虽然偏心女儿，但是也不想女儿和媳妇闹得太僵，毕竟女儿将来还是要靠儿子撑腰，而且媳妇到底是自家人，而女儿已经别人家的人了。

　　“母亲，你是知道我和嫂子的恩怨的，虽然我已经再三向嫂子道歉了，只是，只是怕当年的事嫂子心里还怨恨我。”史还璧说着心情低落，“母亲，当年我是不知道，其实事后我也非常后悔，只是……”

　　史还璧低着头，泪珠滴在手中的丝帕上，一副懊悔不已的样子。

　　“事情都过去还说得做甚么，你嫂子也不是那般小气之人。”

　　“我也知道，只是那事我也理解嫂子，若是我也会怨恨的的。”

　　“你能理解就好，她到底是你嫂子，母亲也不希望你们之间有怨恨存在。璧儿，不要跟你嫂子计较，母亲就你哥哥一个儿子，你也就只有一个哥哥，将来母亲和你父亲去了就靠你哥哥给你撑腰，所以不要跟你嫂子闹得太僵，这对你不利……”

　　“母亲，您说的我都明白，我不会的。”

　　“母亲，那两个丫鬟……”

　　“罢了。她们原是给你当陪嫁的，现在也给你了，你带走吧。”

　　不过是两个丫鬟，陈氏根本没放心上。若不是因为柳氏太过着急，突然将绣儿和翠香要到保荣院，陈氏也不会注意到两个丫鬟。不仅是陈氏，史还璧也不会在意。只是柳氏一招烂棋将绣儿和翠香推到了人前，推到陈氏和史还璧母女眼皮底下。

　　门外绣儿听到陈氏将她和翠香给史还璧时整个都愣了。将她们给史还璧？这，这怎么行？要去荣国府？不，不会的。

　　绣儿心里惊慌不已，她突然想到大奶奶给她的契书，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消奴籍的契书已经在她这了，太太应该不会将她转送给二姑奶奶了。绣儿早就想好了，大奶奶已经给她消了奴籍，她只要等史还璧走了她就离开侯府，离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

　　绣儿心里想得美好，可是屋里传出陈氏的话却打碎了她的美好梦想。

　　“璧儿，这是那两个丫鬟的卖身契，你收着。”

　　她的卖身契，她的卖身契怎么会在太太这，大奶奶不是已经给她消籍了吗，难道，难道大奶奶给她的契书是假的！

　　这一念头闪过，绣儿整个人都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