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红颜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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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在这个时空过了俩个多月了。刘晋元和云姨也一直留在这里，不过刘晋元也不是天天玩的人。每每路过他住的地方，他都抱着一本书在那里苦读。为了不破坏这株国家将来的栋梁，我也没忍心去打扰过他。每次都是自己跑出来玩。不过，我也很少出来玩。林天南在这俩个月里教了我不少的基本功。每天还要练习，根本没什么时间出去玩。有时候还想去余杭镇去看看小时候的李逍遥。可是，每每歇息的时候，都被娘给叫到屋子里去了。
娘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天天卧在床上，哪天气色好点，林天南才让她下床到窗前看看。看着娘的脸色日益惨淡，看着紫月日益的心不在焉，看着云姨的神色日益的沉重，看着林天南看娘的眼神日益的痛心。我知道，她的时间不多了。
现在是冬天，我每天下午练功练两个时辰就休息了。
又下雪了。
白皑皑的一片，将林家堡笼罩在一片冰天雪地之中。雪花飘舞，似乎留恋着世间，落在窗台上，便立即融化了。
人的生命不也是如此吗？
在一生的妖娆绚烂之后，然后消逝。雪花对于我们来说是稍纵即逝。那我们对于口口声声承诺下永恒的誓言不也是稍纵即逝的生命吗？
没有人能实现那个永恒的誓言。只是在一个人活着的时候，他的回忆是永恒的。仅此而已……
“表妹。”
刘晋元推门而入。
“嗯？”我回过头看他。
“我们出去转转吧，你每天练完功都待在房里。”他说。他才八岁，一个嬉闹的年龄，可是他不会因为下雪而像其他小孩子一样的兴奋。或许是少年老成……
“嗯。”我点点头。
“你也知道我娘的病没得治了？”一路上我们也没说什么。当我说出口的时候，却说出这句话。
“嗯。”他很诚实的点了点头。
“看你们的样子就看得出来。”
“嗯？”他愣了一下。
“其实，最能表现的心情的地方是脸色。”我说，“我看得出来。”
“……”他没有说什么。
“如儿，过来！”我听到这句话证明我没有看错！娘她出房门了？！她依偎在林天南的怀里看着雪景。
“姨娘她好了？”晋元的疑惑脱口而出。
我勉强地笑了笑：“没有听说过医学中所谓的‘回光返照’吗？”说完，我就向他们走去。
“娘~”我来到亭子里，看她一脸温柔地看着我。
“如儿，坐吧！”林天南说。
“嗯。”我点点头。
“这场雪很美……”她轻轻地说。
“是。”林天南应了一句。
过了很久，她轻轻地对我说：“如儿，给娘唱首歌吧。你在娘怀里的时候，娘常常给你唱歌，你才肯睡觉。这回，你给娘唱首歌？”
“嗯……”我想了想。唱什么歌？我听的都是流行歌曲，不是唱“我爱你”就是“不爱你”的。这让我唱什么呢？“狼牙月伊人憔悴 我举杯饮尽了风雪 是谁打翻前世柜惹尘埃是非缘字诀几番轮回你锁眉……”
“嗯？”她皱了皱眉，“怎么不唱了？”
我吐吐舌头：“忘词了……让我想想别的。”不知怎么的，我却唱不出“哭红颜唤不回”。哎呀，找个欢快的嘛。
绞尽脑汁才想到一个——
“我看到满片花儿的开放
隐隐约约有声歌唱
开出它最灿烂笑的模样
要比那日光还要亮
荡漾着青澄流水的泉啊
多么美丽的小小村庄
我看到淡淡飘动的云儿
印在花衣上
我唱着妈妈唱着的歌谣
牡丹儿绣在金匾上
我哼着爸爸哼过的曲调
绿绿的草原上牧牛羊
……”
“‘妈妈’‘爸爸‘”是什么？”两人齐声问道。
“呃……就是‘娘’和‘爹’的意思。”怎么把语言不通给忘了。还好没唱外国歌曲……
“再唱一遍吧，很好听。”娘笑着说。
“……我唱着妈妈唱着的歌谣牡丹儿绣在金匾上 我哼着爸爸哼过的曲调绿绿的草原上牧牛羊 环绕着扇动银翅的蝶啊 追回那遥远古老的时光传诵着自由勇敢的鸟啊 一直不停唱叶儿上轻轻跳动的水花偶尔沾湿了我发梢阳光下那么奇妙的小小人间变模样……”接着把歌唱完。
“铃……”
娘腰间的铃突然滑落到地上。
“……还有一个就是被系的人死去了，她身上铃才解开。”耳边突然想起了刚来的那天，她对我说的话。
抬起头，她已经闭上了眼睛。唇边还伴着满足的微笑。
“如儿，太冷了。我们回屋吧？”林天南对我说。看我点点头，他抱起娘就走。我一句话不说跟在他后面。
经过长廊，看到云姨的眼泪已经流下来了。晋元一句话也没说。
来到房里，林天南刚刚放下娘。管家就匆匆忙忙地赶了进来。林天南站起来，拍拍我的头，对管家说道：“准备后事吧。”
“是。”管家退了出去。
“如儿……”他低头看着我。
五天后，娘的葬礼。
雪，依然在下。
我站在爹的一侧，发呆。
来来往往的宾客,紫月的不断抽噎声，云姨的默默流泪，混乱着我的思绪。我只得在一旁发呆。
“最能表现的心情的地方是脸色，最痛最能隐藏的地方是心里吧。”晋元对我说。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也许他说得对。只是，那是因为，所有的东西只能在心里承受下来。流泪，只是一个减轻痛苦的方式吧？更痛的是，在心里流泪，使痛更痛。
白雪映着白事，融入一片新的景象。
雪，停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红颜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