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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收网(三) ...

  •   兵分五路的望月教五行旗已有一旗悄然盯上了一座秘密的山谷,另四旗则依令静静潜伏于西南一带,只待一声令下,一跃而起,一举歼灭禅月残余势力。
      其实他们也是要暗叹万幸的,万幸鸢尾势力只是一个个大小势力的利益结合而已,万幸鸢尾势力因为发展的过快而使得这些势力一时无法顺利融合一团,让他们在利益的牵扯下,既相互协助亦相互提防。否则,如鸢尾这般的一个遍布天下每一角落的庞大势力,要想撼动它一分一毫,着实艰难。
      瑶光圣女此时已满是焦虑的在房间中来回地踱步。她是远在计划开始实行之时便依禅月教主之令进入徐州城内,依照着计划,将徐州搅乱。
      天下一切皆为原罪,万物皆是丑恶,唯独月神恩赐之光芒可洗涤所有罪孽,不诚服月神者,可扰、可杀。当手中的血毒浸泡如水,她感到的是神圣;当小范围内出现了血毒现象,她感到的是激动;当血毒无节制的开始蔓延,她感到的是莫可名状的兴奋与幸福。
      利用死亡的威迫,她开始传授起望月的教旨,拯救着愚民无可救药的灵魂。死亡,是令灵魂觉醒的最佳良药,是令神月之力威慑天下的最佳方式。
      她谨记着禅月教主的旨意,自徐州万德起,向南北推进,让月神的足迹遍布整个汉人的角落中。
      他人只知血毒需与液体相容方可存活,却不知血毒若存活于生物一段时间后,再经一定药物的处理,便能异化。异化后的血毒,能够于生物死后自行破体而出,分化成两血毒,并于常温的空气中存活一刻钟时至一柱香时不等。血毒的生存时间长短与气温及空气潮湿度有着极大关联。空气越潮湿,气温越温暖,血毒存活时间越长。
      眼见着血毒急速在蔓延传播开去,却突然被徐州府衙中人给从中插了一脚进来——全面封锁万德。隔断了血毒的向外蔓延,也隔断了她与外界信息的角落。所有的工作,开始转向暗处进行。
      其实她并不惧于与徐州府衙敌对,然她所持有的势力并无多少,要与府衙正面争夺,无疑以卵击石。故而,她开始煽动民意,鼓动万德民众突破封锁。这一举,另府衙多日的挽救措施迅速化为泡影,府衙与朝廷一时间成了冷血无情的兵器代名词。
      万德爆发了有史以来最强的一次暴动,无数万德百姓手举锄头、铁楸等农具冲向了县衙。只因上头有令,若无命令,不得随意向百姓动武,府衙兵士硬生生地承受着死伤无数。血,到处都是一片殷红的色彩,在雨水的冲洗下,汇集一起,蜿蜿蜒蜒地流着。
      死亡与救治、镇压与反抗在万德不停地上演着。所有的一切,似乎已慢慢走向了正轨。她放飞鹰鸽,连续教主,等待下一步动作的到来。
      只是可惜,千算万算,她却没有算到朝廷公主竟会冒死而来。如同定海神针般,稳稳地扎入万德心脏。彻彻底底的稳住了万德那颗躁动不安的心。
      府衙的救治快速的进行着。德馨公主到万德半个月候,血毒医治已取得了初步的进展。而她传出的信息,却再也没有得到答复。
      不得已,她开始发信向同盟着——鸢尾令主。
      得到的答复令人惊心,禅月教主陨落,教主之位暂由华光圣女替代。她不是朝光,不像她那么天真。禅月的陨落,华光的替代,让她不得不想到其他,比如阴谋,比如内讧。
      而后不久,府衙在血毒防御与医治取得了初步进展后又有了其他的动作。一个个藏身万德的教徒给府衙兵士给查了出来。
      万般无奈的境况下,她选择了突围。而这样的突围,比要有一关键人物——德馨公主。
      她手下人员成功潜入了府衙中,并顺利接触到了德馨公主。眼见着胜利在望,却最终落得功亏一篑的下场。德馨公主没抓到,反倒是将己方行踪彻底暴露了出来。
      府衙中德馨公主是他人假扮的,真正的德馨公主并不曾出现万德。
      是了,堂堂一国公主,又怎会出现在这危险地带中。究竟是朝廷太过狡诈还是自己太过天真了,让自己最终落得被人围剿追杀的下场?她不竟要怀疑同盟者给予的答复是真是假了。如果是真,那为何无德馨公主出入万德信息真假的判别。是否这又是另一场阴谋的存在,是否他们的目的就是让自己走向如同禅月教主下场的另一个阴谋,当然,如果禅月教主的陨落内部某人有意而为的话。
      下属愤恨地要将假德馨公主的消息散发出去,意图再一次激发民愤,只是却被她给烂了下来。在血毒得以控制与救治的情况下,德馨公主是真是假,对于万德境内为求活下去的百姓而言,已经不再重要了。再说,万德百姓并未曾真正见过德馨公主,谁又能证明你说的是真是假。一个弄不好,只怕是连现在最后的栖息地也要给暴露了出来。
      风吹树叶婆娑,留下一片哗啦啦的声响。
      密集的树梢所指的上空,新月悄然莫入山头。
      穿过密林的那头,一道灰白的光线渐渐扑上了东方地平,带着微弱的气息。漆黑的密林里,似乎已感知到了天明的即将的到来,那么的宁静,那么的安详。一天的时间似乎就这么悄然过去了。
      瑶光看了眼周围渐渐放松警惕的教徒们,什么话也没说。
      火堆已经熄灭,但仍有微微得热气在散发。
      突然间,一阵沙沙的枯叶声响起。有教徒立马跳粒而起,一剑飞去,刺向蓦然凸起的枯叶处。枯叶抖落,一条两尺余长的白底黑花背的尖嘴蝮蛇出现在众人眼前。
      虚惊一场的众人松了一口气,再次各就各位的休整起来。
      瑶光紧了紧眉头,起身走步到蝮蛇发现地,用剑挑开枯木,翻出一股腐烂的草木气息。
      草木另一方,一只肥硕的山鼠窜出,向着另一头急速奔去,只是可惜,没跑多远,便蓦然一阵抽搐的死去。
      瑶光看了看蝮蛇,再看了眼远处的山鼠,紧蹙得眉头稍稍放松了些。
      林中,再次恢复了一片宁静。
      教徒中有人开始打起了呵欠,然后似乎有传染般,一个接着一个地打起哈欠起来。
      远方,有鸟飞起。
      教徒们放松了神经,开始渐渐进入睡梦,一道道的呼吸声慢慢变得平静了起来,慢慢变越来越来缓慢。
      瑶光开始有些恍惚了起来,似乎感觉有些不对劲。
      她站起身,看到的只是教徒们背靠在树干上,有些歪倒的身影。
      “不好。”她不由出声惊呼,连连唤起周遭的教徒。
      然而教徒们就像是睡熟了般,一动不动着。她心惊地走向邻近的一名教徒,微微颤抖着的手轻轻一推。只见得那名教徒随力一歪,彻底地倒在枯叶地上,一动不动。
      瑶光大惊,伸手到教徒鼻翼,只觉得那呼吸渐渐变成了一丝细线,若有若无了起来,对最后,竟是全然消散。
      瑶光见状,迅速往其他人方面试探而去。一个,一个,又一个……瑶光的手抖动地厉害了起来。她头似乎越来越晕了。
      “谁?谁在搞鬼!是谁!”瑶光终于惊叫了起来,朝着四周厉声大叫。
      无数的飞鸟惊声而起,扑哧声不断。远处有猴子吱吱的叫声,几个金色的身影在树梢上起落,从一头晃到另一头,眨眼间不见踪迹。
      “是谁?!给我出来!”
      南滇的语音起落有致,一串话下来,便如唱歌般,别有了一番滋味。只是可惜瑶光的惊骇的声音太过尖锐,破坏了那份独有的美感。
      地上木叶哗啦啦地响起,不多时,一个个身着土褐色短衣大腿裤之人破土而出,立于瑶光周围。
      瑶光脚步微微一颤,看着眼前众人,低低惊呼一声:“土行旗!”
      来人们只是静默不语。
      为首者看向瑶光,俯身一拜,满面虔诚,然而却在下一刻眸光骤然变冷,扫过左右之人。
      两土行旗卫得令,上前缴械起身上利刃,如绑粽子般,将瑶光紧紧缠绕起来。
      瑶光自见得土行旗,便已放弃了挣扎,只是高抬下颌,对着土行旗为首着要求道:“让我要见祭司大人。”
      土行旗为首者看了眼瑶光,犀利的眸光闪过一丝鄙夷,伸手一挥,洒下无数土褐色的粉末。瞬时间,变见得一条条尖吻蝮自林中各处爬了出来,向着哪些昏死过去的望月教徒游走而去。
      一土行旗卫一跃而起,攀至树梢,手中拳头般大小的褐皮弹丸向上振力向上一抛,一道土褐色的烟雾顿然在上空中徐徐散开。不多时,远处便一道接着一道的土褐色烟雾自东向西紧跟着燃放开来。
      远方的灵鹫山上,有白衣教徒急冲冲向着转令台奔跑而去。而后又见得转令台一教徒面带喜色地急急抓炭于笺纸写下一串如画般的墨字,吹掉多余粉末,装余箭筒,向着另一转灵台发射而起。几番下来,墨字终于转到了大殿之中。
      孤云看罢,迅速下笔书信,下令快马加鞭传至逍遥侯。
      与是时,云雾山中却是一片沉寂的气氛,在层层雾霭的笼罩下,更显示出来几分压抑的气息。
      天似乎有将下雨的倾向。
      正堂主位上的阴沉男子一手紧紧捏着一纸信笺,一把将手中的茶碗深深扣押入石桌里,目光阴沉而尖锐,阴阴冷冷道:“数天之内,连续破我八个据点,一大金器坊。殷侯爷果然够快,够绝,够厉害。”
      这话说的有些咬牙缺齿,如果殷念远就在他面前,只怕已是扑上去直接张口撕咬了。
      “来人!”
      一个黑影一闪,黑衣人自堂外闪身了进来。
      “传令下去,全面围攻徐州府衙!”
      黑衣人微微一诧,随即低首退了出去。
      一面黄色的行令旗在山中冉冉升起。
      ……
      同各地开始紧张的气氛相比,烟萝所在的乡间宅院则是另外一种悠然自得的氛围。
      十余日的休憩,烟萝脸上血色已微微有所好转。她本想下床走动,谁料殷念远弗许。左右随侍不敢忤逆,一见烟萝稍有动作,边是下跪磕头,一片戚戚然的声色。
      烟萝无奈,只得命左右打开门窗,侧卧聆听屋外虫鸟之音,闲坐静品风雨之味,也慢慢静候殷念远的到来。只是可惜殷念远太过忙碌,往往是烟萝一睡起来,他便已出门办事,待烟萝入睡,仍然是不见踪影。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每日殷念远必定是要做些破门而入的小人行径,站立烟萝床榻旁边许久。但其又恐声音过大,惊醒睡梦中的烟萝,故而总是要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缓步而行。有时有守卫见了,免不了是要惊疑一番,恐逍遥侯被人易容了。
      当然,这般的惊疑是要付出代价的,比如曾有侍卫刚好张口正准备要大叫出声时,便被殷念远一个飞指給隔空点穴,令那守卫张口瞠目地站了一整天。到第二天时,不禁是浑身被蚊虫叮咬得不成模样,便是全省也是伤痛异常,眼睛半天盒合拢不上,还是队长给他慢慢地做着按摩才好了起来,苦的他见人便抱头大哭,然后在第二次安排他负责德馨公主住处的巡逻是,便是打死也不去,一副坚决捍卫自己坚贞的列妇模样。
      事实上,殷念远对于烟萝安全的关切已近乎到魔怔的地步,烟萝此次万德之行的险遇让他的神经紧张到了一定的程度,也让他意识到了某些过往不曾注意到的情感,比如比欢喜还要来的浓烈一些的情感。本来烟萝素来浅眠,此番遭遇,更是令她睡眠变得更浅,稍有个风吹草动,便易为惊醒。就因为此,殷念远便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命人将宅院前后的树全给伐去。好在烟的对此强烈反对,那几株老树方逃脱了殷念远的魔掌。不过也因此,殷念远要守卫巡视时,一要注意周围环境的异动,防止贼人的出现,保护烟萝的安全,二要注意巡逻是脚步的轻重,防止惊醒睡梦中的烟萝。这一令下,导致下面的守卫不竟暗中哀叹,古有帝王为妃子一笑而烽火戏诸侯,今有侯爷为妻一眠而苛令守卫步履轻盈。其实想想,一个身着六七斤重袍甲之人,怎么可能做到脚步轻盈无声。一到轮班巡逻烟萝所在宅院时,守卫们便少不得要精神高度集中,脚步是轻轻抬起在轻轻落下,比窃贼的脚步还要轻上几分,实实在在就叫三个字——累得慌。
      好在这样的日子也没过的太久。也就在烟萝回来的第十五日,殷念远终于比平时要早很多得回到宅中。看看时间,不早不晚,正好赶上晚膳。
      宅里的守卫高兴了,侯爷在,他们就只用负责宅院外围的巡逻了,不用在担心巡逻稍微过重的脚步而受罚了。烟萝左右的随侍也高兴了,终于不用在因为害怕侯爷发现自己看到他偷偷潜入二小姐房内而担心受怕了,他们可清楚着呢,那名被点穴罚站了整整一夜的守卫可不仅仅是因为他险些出声打扰到二小姐休息,更是因为他看到了侯爷那偷偷潜入二小姐闺房的不妥行为。
      殷念远的提早回来,不仅仅是左右之人高兴,烟萝也算是挺欣喜的。这不,立马便名人多下了几个菜过来,顺便温了一吊陈年桂花酿。
      殷念远省的烟萝的欣喜,便也满目含笑地坐在一侧,静静看着烟萝的忙碌。
      烟萝道:“大哥今日早回,想必事情已办的差不多了。辛苦多日,也是该好好犒劳一下自己了。”
      烟萝又说:“事情虽然重要,但也要顾及一下自己身体。”其实这句话她最该说的人是她自己。
      烟萝还说:“这儿是个好地方,左有流水哗哗声响,右有山木沙沙起音,前人所言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也不外乎是如此的意境”难得她有一回又这般雅兴。
      烛光之下,殷念远一直静静听着烟萝的言语,看的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想来,往日成家之后,大约也是这般的温馨光景吧,若是再有一两个孩子在旁边打闹,不知又将是如何一般的境况呢?殷念远对此不由有了几分憧憬了起来,脸色笑意越浓,看着烟萝的眸光也越发温柔了起来。嗯,他这般的眼神,也是少有的很。
      见烟萝左一言右一句的说了一阵后,殷念远方温温和和地笑着问了句:“烟萝,你是不是在紧张。”
      “啊。”烟萝一怔,摸索着布菜的手停顿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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