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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对战(二) ...

  •   望月教两派虽暂停争斗,休养生息,只是里边接二连三的杀戮却并不曾有停止过。随着灵鹫山祭司孤云的出关,华阴山的气氛变得更为紧张起来。
      一大早,一名白衣散发的拜月教徒手持飞鸽传书,等不急他人的通报便疾步往禅月营帐闯去。
      “教主,荧惑山飞鸽传书。”教徒在禅月退下左右后连忙将手中的信筒恭敬的递于禅月。
      禅月微微一怔,连忙一个跨步自教徒手中拿走信筒,抽信展开看起。
      教徒见禅月的眉心收笼,不由的出口问道:“教主,信上说什么?”
      “令主要我们暂停进攻灵鹫山的一切行动,全力配合徐州之力,将徐州给端掉。”禅月将信件收回手中,眉头越笼越紧。
      “教主打算怎么做?真要放弃我们的部署吗?”教徒问。
      禅月摇了摇头,负手走动沉默着。
      “准备多年,怎么能说放就放。”禅月冷了下眼,透过营帐,看向远处高耸于天的灵鹫山,“但……”她再次展开手中的传书,深吸了口气,“秘密传令下去,今晚行动,全力向徐州进发!”
      教徒错愕,良久方回神道:“得令!”虽有满腹疑问,但也只敢将疑问压下腹底的教徒迅速退出营帐。
      禅月有些不耐的看着远处的灵鹫山,眉头越蹙越紧。
      树摇影动,一只灰色的信鸽躲过了众人的眼球,向着灵鹫山上扑飞而去。一道黑色的身影蛰伏在树林当中,眼神凌厉的盯视着前方的营帐,如同饥饿良久的毒蛇,吐着殷红的信子,监视着自己相中的猎物,伺机而动着。
      ……
      “顾晖?”火光通透的地牢中一道幽冷的声音徐徐向静靠清凉的石壁盘膝而坐的顾晖。
      牢狱中被利剑削去左臂的青衣男子缓缓张开眼,看着那个一身素洁飘逸儒衫的俊雅之人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
      “果真是你?!”有震惊,有愤怒,有仇恨,以及那些说不出的不知是何的情感。
      殷念远只是淡淡一笑,在狱卒落锁的声音以及恭敬的姿态中走进监牢之中,撩袍于顾晖对面坐下。
      这是一间监狱,但若无外人提示以及那道铁栅栏似的牢门的话,还真看不出它是一间牢房,因为这里的摆设同一般的民房并无何不同。有床有桌有凳有茶具以及所有的盥洗物品,除了吹饮之器。
      “你想对我怎样?”顾晖防备的看着眼前与自己相貌之上有之诸多相似之处的殷念远。
      殷念远只是轻瞥了他一眼,伸手自袖中暗袋中取出一块洁白无瑕的玉令——昆山令扔在桌面上。
      “昆山令!”顾晖惊诧的看着桌上的玉令,狠狠盯着殷念远,站立起来,“你怎会有山主玉令?!你对山主怎么了?”
      “山主?濮阳明霁么?都已自身不保了,还有这等闲情去关心他。”殷念远冷笑,满是不以为然,“不过,也不过几年光景不见,你倒是变得奴性坚强,敢情你骨子里灌满了的就是奴性意识?”殷念远话语依旧含笑,只是里边的刻薄却令人无法忍受。
      “你……”顾晖已然咬牙切齿了起来,手直指殷念远的鼻头。
      殷念远笑起,以折扇一把挥开顾晖的手指,道:“什么影子杀手,我还以为你跟了濮阳明霁几年后会多少会有所改观,只是没想到……就你这定力,若想找我报仇,还是再等上几十年吧。”满脸的不屑,连遮掩一番也不愿。
      顾晖唇角抽搐,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你不要太自得了,终有一天我会让你落在我手中,求生不得就死无门!”
      殷念远微微挑眉,不以为然的看着顾晖,轻轻以扇拍掌笑道:“好志气。只是就凭你现在这幅尊荣,你连能否活着走出这扇牢门都不清楚,你有什么资格放口说大话?”
      “我……”顾晖哑语。
      “成大事者,心要坚,气要定。看看你,”殷念远站起身与顾晖平视,纸扇直直击打顾晖的身板,“心浮气躁,急功近利,能成什么气候!”
      顾晖受不得殷念远那份击打,微微弯下腰身,伸手按住胸口,紧紧闭口,吞咽着,妄图压下心口处直欲涌出开来的血液,然而心中压不住的那份不服与不甘却又让他所做的一切全给白费,满口的鲜血喷涌而出,触目惊心的暗红色的液体吐落在青砖上,迅速的融入砖石的缝隙当中。
      殷念远只是轻瞥了地上的血液,冷冷钩唇一笑,朝着后面的狱卒道:“端进来!”
      狱卒不敢耽搁半分,连忙端进一碗冒着热气的乌黑汤药走了进来。
      “将它喝下。”他冷眼看着顾晖。
      顾晖捂着胸口,也不揩拭去唇角的暗红的血液,只是不服气般的狠狠看着殷念远。
      “若你还想活着走出这牢笼寻我报仇的话,就乖乖将它喝下。”
      “我怎知你这药是不是想取我性命?”整个牢房因这揭开了碗盖的汤药而弥漫着浓郁的药味,顾晖不由的轻蹙眉头。
      “爱喝不喝,随你。”殷念远对顾晖的怀疑也不甚在意,只是拿起桌上的玉令转身道,“今夜将有人前来营救你,濮阳明霁命你速战速决,结果了他们。”
      “这不是你的命令还是山主的命令?”顾晖站直腰板,问道。
      “你在怀疑什么?”殷念远撇头看了眼顾晖,“放心,你家山主命硬的狠,死不了。若你出了这个监狱,有的是机会见到他。”
      “我的全身功力被废,拿什么同人速战速决?”顾晖又追问,语声带恨。
      “你可以看看你现在是否功力真的被废。”殷念远走出监狱门,听着背后迅速上锁的声音响起,“那碗汤药可以助你提高一甲子的功力。”
      顾晖愣怔,他看了看一旁的汤药,暗暗牵引内力,直达百骸的内息让他瞬间通体舒畅,他的那本该废去的功力瞬间又回来了。
      他低头看了看地上那暗红的血液,甚为不明的看着渐渐远去的殷念远,几步走到铁门处,攀着铁门的栏杆朝着殷念远不解地叫道:“为什么?”
      “为什么?”殷念远停下脚步,转过身看铁门处的顾晖,“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你就不怕我出来杀了你?!”顾晖疑惑之极,心中充斥着一股说不出的矛盾感。
      “若你有那个本事的话。”殷念远依旧自负之极,一步步向外走出去,清冷的话徐徐的传入顾晖的双耳,“那碗汤药的药效有限,过了今夜,那一甲子功力将会全给退去,你就少做些不可能实现的百日梦了。”
      ……
      “是玉面游侠的飞鸽传书吗?”戴正堂最为倚重的左膀右臂曹泰问道。
      戴正堂点了点头,依着窗口望着窗外湛蓝的天空。
      “今天天气真好。”戴正堂脸色微带喜色的说道。
      “这几天天气都很好。”曹泰看了看窗外的天气,在看了看眼中带喜的戴正堂说道。
      “是么?”戴正堂展了展双臂,“我们出去走走吧,这么好的天气,浪费了可惜。”
      “堂主心情很好?是因为玉面游侠的这封信?”
      戴正堂未答,只是信步向屋外走去。
      “那玉面游侠上面有何指示?”曹泰想知道那个行事诡谲从不按常理办事的玉面游侠在信上究竟说些什么。
      “看戏。”戴正堂很是正经的说道。
      “看戏?”曹泰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戴正堂,“看什么戏?这就是玉面游侠的指示?”
      “嗯。”戴正堂心情大好的向外走着,也不理应曹泰的惊讶与愣怔,“既然是要我们去看戏,那就走吧。”
      “等……等等。”曹泰赶忙追了上去,“玉面游侠的指示就只有这两字?”他说什么也不信。
      “你自己看吧。”戴正堂将那张信条放入曹泰手中,迈步走了。
      曹泰展开,一时感觉天地具白,这信上果真只有两个分外张狂的墨字——看戏,连一个多余的字,多余的墨汁也没留下。这看戏,究竟是要看什么戏,到哪里去看戏,他是只字未提。玉面游侠行事以怪异著称,可是这未免也太怪异过头了吧。而且……
      “堂主,等等,等等——”曹泰心又急急追了上去,“堂主不会真的要去看戏吧?”
      “对啊。”戴正堂连眼都不眨一下的回道。
      “到哪去看戏?”戴正堂问。
      “不知道。”
      “不知道?”曹泰几乎要跳起来。
      “因为不知道,所以才说出去走走看。”戴正堂见曹泰有些跳脚模样,心情极好的道。嗯,玉面游侠说的没错,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戏码果然值得一看。
      “什么?!”曹泰震惊,现在是什么时候了,竟然放着正事不干,为了那莫名其妙的两个字到外面乱走!
      ……
      “二小姐,让她这么继续呕血不止,怕是不行吧。”华震南问着一直闭目养神的烟萝,有些心惊胆战的看着床榻上吐出不停的葬花。
      “是不行。”烟萝放下手手中的念珠,点头。
      “那二小姐为何一直如此放任她呕血?!”华震南不解。
      “我在等您。”烟萝无关痛痒般的说道。
      “等我?”华震南惊讶。
      “若要我动手,她非出事不可,所以我在等华老您。”烟萝回着。
      华震南张了张嘴,无语的摇着头,很是认命的向葬花走去。扶正其身,以银针封锁其心脉,阻止其进一步的吐血。
      “二小姐当真有把握替她解去身上的蛊毒吗?”华震南有些疑惑的看着烟萝。几天下来,他并无看到烟萝有何大的解毒动作,顶多就是不时的放血再放血,进补在进补。照这个速度下去,葬花蛊毒还没发作死去便就要因不失血过多而死去便是因进补过度而咽气了。
      “有吧。”烟萝点头,似乎也不大确定。
      “有吧?”华震南感觉有些头痛了起来,“也就说可能没有咯。”
      “我非神,更非阎罗,不是想要她不死她就会不死。蛊毒太深,而她有来的太晚,要医治好,并非易事。华老,您行医数十载,不会不清楚吧。”烟萝问。
      “就是因为太清楚了。”华老叹了口气,“若是戈清扬找来那药引而我们却未曾医治好她,那就麻烦了。”
      “因此有劳到时候华老您就多费费心神了。”烟萝淡笑说着。
      “我?”见烟萝点头,华震南想不认命也不行了,“二小姐,那个药方可是真的?你从哪来的得知的那些药方?千年灵芝只有皇宫才有,紫龙舌是南海神品,拥有者除明剑山庄外也就只有那个神龙既不见首页不见尾的玄月城了。至于那朱兰月草,先别说其本身特有的剧毒,既然是望月教圣物,他又怎能轻易得到?还有那药引,未免也太过诡异了些吧,人血人心的。要想将这些东西弄齐,没它个几年时光不行吧?”他从来就不认为那是真正的解药。
      烟萝只笑,不答。
      “二小姐不会是想借刀杀人吧?”史可生自外端着药走了进来。
      “借刀杀人?杀什么人?”华老不解的看向史可生,一心痴迷于药理之人是不可能想歪太多的。
      “望月教教主禅月。”史可生道。
      “禅月?”华老机械般的重复起来,“那,那些朱兰月草、千年灵芝、紫龙舌又做何解?”
      “二小姐开的药方中,朱兰月草是主药,千年灵芝、紫龙舌是配药,而禅月的血或着心虽说只是药引,但其却是重中之重。短短的七天时间,皇宫、明剑山庄远在千里,而南滇却是触手可及。再者朱兰月草作为圣物,却并非由祭司掌管,而是由教主亲自看管。既然朱兰月草与禅月同的在一起,他自然目标是直锁禅月了。更别说禅月与孤云之战元气大伤,退守华阴山,这对于戈清扬而言不可不为是个大好时机。”史可生分析着,放下太过烫人的汤药,看了眼床榻上深深陷入于昏迷当中的葬花。
      华老哑然,良久方道:“既然如此,二小姐向戈清扬直说就是,何必绕那么大的圈子。他需要二小姐替他妻子解毒,自然会甘心替二小姐办事的,用得着什么借刀杀人么?”
      烟萝摇头,道:“史先生分析不假,但谁说我只是要借刀杀人来着。”
      “难道二小姐还有其他目的?”华老问。
      “那些本就是月蛊的解药,一样也不能少。”烟萝道。
      “什么!”两人皆是惊讶,那么诡异的解法,当真是闻所未闻了,烟萝的话彻底的打破了他们一直一来的猜想。
      “她身上的蛊毒虽深,但只要以放血及进补改变其体质,拖个三年五载不成问题,我只是对戈清扬将三五年的时光压缩成七日而已。”烟萝淡淡的解释着。
      华老与史可生皆是不可思议的看着烟萝,再两两相望无语。
      “更何况……”烟萝钩唇一笑,“若我没差错,戈妻身上所含的秘密极深,我若不将个清扬给支走,我怎么探听。对吧,戈夫人!”
      华、史二人一怔,连忙回头看向那个一直紧闭双眼的葬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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