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遇上兵》冰镇红糖水

85、85 我很喜欢你

　　杨霆珂觉得疼，全身都疼，外伤还好，内伤却是撕心裂肺的疼，可是他却又动不了。
　　什么都不能做的时候，他就把之前发生的事来来回回地想，但是不管怎么想，都像落了一些什么。
　　他记得苏见琛跟他说话，却不记得说过什么，而苏见琛为什么会出现，他也不明白。
　　他还担心很多事情，老袁到底是怎么死的，他以后该怎么办，苏见琛是不是有危险了，杜若生在这件事里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另外，他似乎好久都没有追查日本人的动向了。
　　好多事情需要去确认啊，可他居然动不了。
　　他集中精力在手指，用力地动了一下，动作很小，然而牵扯之下，全身肌肉骨骼都在疼，这种疼痛他很不熟悉，是灼伤般的痛，又像是有人要将他的骨肉分离。
　　电流过大会让人碳化，他不能确定自己还算不算是个活人。
　　不是就不是吧，反正了无牵挂了。
　　执着的念头没有了，身体也就没了力气，慢慢的又陷入黑暗中。

　　杨霆珂终于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凌晨。
　　苏见琛黑着脸守了一宿。
　　他知道司令部派人在外面守着，每次出去都把对方当空气。
　　杨霆珂睡得不踏实，时而频临清醒，时而陷入昏睡，反反复复，几乎耗掉了他所有耐性。
　　他在想要不要泼一盆冷水上去，反正人都这样了，也不差一盆水。
　　好在人还是醒过来了。
　　四目相对，苏见琛翻了个白眼，而后上前一步将本能要起身的人按住：“别动，这里是医院，没事了。”
　　杨霆珂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不成声的嘶哑声音。
　　“你把嗓子喊破了，得休息两天，这两天没事别说话了，反正你也不爱说话。”
　　杨霆珂盯着他，眼中那恍如永别的眼神看得他心里一阵阵发凉，他想去倒杯水，裤子却被杨霆珂拽得死紧。
　　苏见琛用力把手掰开，走出两步又退回来，把杨霆珂的手抓在手里，人又坐回床边：“你没事了，我也没有事。所有人都好好的，你放心吧。”他晃了晃手里的水杯，“不让我倒水，就只能给你喝凉水了，而且是我喝剩下的。不介意吧？”
　　杨霆珂顺从地张开嘴，让他把冷水喂下去，可手却一直抓着他的衣服不放。
　　“转性了？我之前怎么没看出你这么黏人啊？”苏见琛调笑着放下杯子，安抚性地抚摸杨霆珂的胳膊，见对方没有放松的意思，又俯下身去亲吻杨霆珂，从额头一路亲到唇瓣耳边，暧昧调*情一如往常。
　　“司令部那边暂时过关了，有力气的话可以想想后面怎么圆。”苏见琛把杨霆珂的右耳垂含在嘴里，吮吸得滋滋作响，杨霆珂不安地挪动身体，伸手试图将他推开，却被他抓住了手，十指相扣。
　　杨霆珂着急地想要说话，相处那么久，苏见琛是真心还是假意他还是看得出的。苏见琛眼睛里闪着的光显示出他人是在生气的，生气的原因他大概能猜出来，怎奈他脑子不够清楚，话也说不出。
　　“表现自然点，隔墙有耳。”杨霆珂听到这话立刻安静了下来，停顿了一下又不安地挪挪身体，在挪动身体的时候，他看到了门外的人。

　　杜若生听到杨霆珂醒过来的消息就赶了过去，他还有一些事情想要问。
　　在病房门口，他遇到了苏见琪，苏见琪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走了，神情有些微妙。
　　杜若生也学着他透过病房门的探视窗往里看，就看到了让他无比震惊的一幕。
　　他的第一反应是要推门进去，第二反应才是疑惑。医院这种公共地方，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之前在刑讯室苏见琛突然亲吻爱徒的时候，他以为只是个别情况，现在看来并不是！
　　两个男人，光天化日之下！成何体统！
　　他刚要推门进去，就被被拽开了，陈有为甩着差点脱臼的胳膊：“杜处啊！现在小年轻跟咱们想的可是不一样，干柴烈火的，况且这病房又没别人……咱们就不要进去搅和了，多尴尬啊！”
　　“他们都不嫌尴尬！”
　　“可咱们尴尬啊！杜处您说，您进去说什么？万一他们不停下来接着亲呢……咱们站在那是看还是不看啊！您没看到苏医生都走了……算了算了，咱们待会再过来吧……”

　　“我知道老袁是谁，知道你是什么人，也大概猜得到你们每次都做了什么。不过你放心，我没对任何人讲。你不希望我知道，我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苏见琛摸到他另一只手放到自己腰间，“你最初接近我不就是想拿我作为你不在场的证据吗？为什么我突然就变成弃子了？而且看起来你也没找到更合适的。”
　　苏见琛把一只手伸进被子里，被子凸起的轮廓和杨霆珂颤抖的身体昭示着他在做什么，但是事实上，苏见琛的手只是顶着被子在里面滑来滑去，并没有碰到杨霆珂的身体。
　　手在被子里摸索一阵后停留在胸口上，亲吻也从耳边转到喉结：“别担心。我不怕被你利用，我早就有所准备。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半途而废，铤而走险，非要来遭这个罪。”
　　苏见琛以一记响亮的吮吸作为结束，而后坐起身抚摸着杨霆珂的脸：“我不去找你，你就死了。你死了，谁陪我一个一模一样的你？”
　　杨霆珂死死地看着他，仿佛是不相信他的话。
　　苏见琛举起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别跟我闹了，咱俩好好过，好不好？”

　　杨霆珂用了几天才好，但是也没有完全好利落，好在司令部也没催着他上班。
　　这个事情就这么莫名其妙过去了，杨霆珂也觉得奇怪，不过他看得出，苏见琛和苏见琪在其中起了很大作用，他靠着苏家这棵大树，算是靠对了。
　　杨霆珂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苏见琪毕竟是代表苏家的，即便只是大了四岁，他也算是苏见琛的家长，他一出面，那层窗户纸就算捅破了。
　　杨霆珂顺利常驻苏公馆，为此苏见琛和父亲大哥大吵了一架，出于私心，杨霆珂没吱声。虽然已经没有了各种意义上的上级，但他还是想要查清楚苏公馆的秘密。他的直觉告诉他，苏公馆不干净。
　　他住过去的第一晚，苏见琪来房间找他，然而两人对坐了半个小时，直到苏见琛端着饭进来，苏见琪也没跟他说什么话。
　　苏见琪走后，屋里的两个人再一次单独面对面。
　　杨霆珂的嗓子好了，身体也好得差不多，虽然还在休养，某些机能也没有归位，但聊个天吵个架一般情况下动个手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苏见琛在他养病时说等他伤好再谈，可是后来也一直没机会，今天这么看，是躲不掉了。
　　杨霆珂想好了，今天苏见琛闹翻天，也由着他，左右不过就这一条命。
　　他那么站着，等着苏见琛发难，然而苏见琛利落地把菜摆好，汤盛好，放在他的位置上，又把筷子和勺子放好：“把这汤喝了，养胃的。我还让柳妈给煲了些壮*阳的汤，你睡觉前记得提醒我去给你拿。”苏见琛边说边抬头看他，“过来呀，还是你要站在那吃？”
　　“见琛，我……”杨霆珂磨蹭着坐到椅子上，支支吾吾的也不肯吃饭。
　　苏见琛边吃饭边等着，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什么，于是“噗嗤”一声笑出来：“你还真是藏不住事儿，你就这么当特务的？吃饭吧，吃完咱们躺床上慢慢说。把这猪手吃了，还有这些，都是你爱吃的，多吃点。”
　　两个人没什么话，苏见琛一个劲夹菜，杨霆珂玩命吃，没多久饭就吃完了。苏见琛让柳妈把桌子收拾了，等门一关，转身就把杨霆珂抱了起来。
　　苏见琛是习惯性想扔人，但关键时刻停下了，抱着人一步步走到床边才把人丢出去。
　　“瘦了，都能摸到肋骨了。”
　　杨霆珂把他的手从衣服里拽出来：“见琛，关于我的事，你知道多少？”
　　“那你希望我知道吗？”
　　“不希望。”
　　“那我就什么都不知道。”
　　杨霆珂沉默了。他不想主动说出这些秘密，如果苏见琛不知道，那还是保持不知道的状态比较好。但是论说话绕圈子，他不是苏见琛的对手。他慢慢地爬起来站到床边，尴尬的不知是不是要出去走走。
　　“好啦我直接说吧。你们是……某个组织的人，老袁是你的上线，你的弟弟妹妹可能也牵扯其中……你们通常在袁记药铺接头，偶尔在其他地方，如果不是面谈，信息就藏在药包里。你确实需要持续吃药，但是并没有你表现的那么严重。你在徐家汇、火车站、仙乐斯和日租界都有行动，有时候是你来动手，有时候是你协助其他人动手，而我一直都是你的不在场证明。”
　　“最近你们的组织可能出了问题，以前不需要你来做的事也归你了，比如半夜去运货。比如那天突然叫你出去。而司令部也不知为何盯上了你。你查的军火走私案和西郊爆炸案是司令部那边的案子，但是很有可能你隐瞒了一部分调查内容，或者借由调查去做了组织那边的任务。我说的对吗？”
　　苏见琛猜的八九不离十，有不对的地方杨霆珂也不想去纠正。
　　“哦，对了，接近我是你上级的意思，也就是说，是老袁，或者老袁更上面的人授意你接近我寻求保护的……”
　　杨霆珂张了张嘴，没有否认。
　　苏见琛脸上瞬间挂上浓浓的失望，他苦笑着继续说：“刚刚我特别希望你否认，我希望你说你说因为对我感兴趣才……看来我是痴心妄想了……不过，你就没有一丁点喜欢我吗？”
　　杨霆珂内心忙不迭地说“我有，我很喜欢你。”但他却选择了沉默。
　　苏见琛笑得有些难看：“算了算了，你怎么可能喜欢男人……不说了，睡觉吧……”
　　杨霆珂站着没动，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确定自己的身体在不规则地发抖，有些不太受控制的情绪在大脑中炸开，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电刑的后遗症。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苏见琛想了一下，一咕噜从床上翻到杨霆珂身边，“哪里不舒服？”然而他没问完，就被杨霆珂推到了床上。
　　杨霆珂跨步上来，压着他亲吻，吻得激情四射乱七八糟。
　　苏见琛摸着杨霆珂砰砰乱跳的胸口，自上而下用力按了几下，又就着亲吻的力度翻身把人压住。
　　在床上比狂野杨霆珂绝对比不过苏见琛，一个混乱的长吻下来果然又是杨霆珂先气短。苏见琛松开嘴，一只手压着他的心脏一只手拖着后颈：“呼吸，吸气，对，好呼气……胸闷吗？”
　　杨霆珂摇摇头。
　　“那你听好了，你现在可能，身体还没完全恢复，有后遗症，哪里不舒服立刻告诉我。”他心有余悸地擦擦额头的汗，“你刚刚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吧？”
　　杨霆珂点头。表情乖巧，眼睛里却露出异样的光。
　　“你最近还真是，越来越露本色了……不过年轻力壮的喜欢这个也没什么……但是……”苏见琛把枕头垫到杨霆珂后背，头下压，和杨霆珂头顶头，“那里，好了吗？”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