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梦尽芳菲落

5、第 5 章

　　“卡桑德拉，我最最心爱的女子……”
　　阿波罗的身影在空气中渐渐模糊，消散，庄严神圣的面庞上竟是一个恶魔般的笑容，清朗的声音回荡在阴冷的殿堂里，让她在几十年后回想起来，仍然带着一身冷汗从噩梦中惊醒，无法控制的颤粟和喘息。
　　“你所拥有的眼睛能让你看清过去和未来。世间的林林总总，红尘俗事，无一能逃过你的注视——除了你自己和切身相关的一切。你将亲眼看到一切的灾难，祸害，战乱，眼睁睁地看着在你热爱的土地上，人民哀号，生灵涂炭；你会看到所谓的幸福不过是人类的臆想，不外乎过眼云烟；你会看得到神的强大与人类的渺小是如此鲜明的对比……我绝对不会干涉你，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向任何人说出你的预言，你所看到的真实未来——只是，只是，没有人会相信你。永远。”他的嘴角咧成怪异的弧度，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你将拥有无限的寿命，永葆青春——只要我还在保护你一天，我可不舍得你轻易地死去。因为我最爱的，就是你痛苦绝望的表情……”
　　清风如他的手指，划过她冰凉的面颊。最后一缕恶毒的笑，紧紧缠绕在她的身边，经久不散。她拼命把自己蜷缩起来，双臂环抱，咬牙不吭一声，却挡不住心底那份慢彻天地的绝望。
　　是谁说过死亡是最严厉的惩罚？如此屈辱地苟活于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难道不比死亡更为痛苦百倍？
　　只是，那时的她，还远未想得如此深远。绵延流长的痛苦煎熬，初始时总显得麻木，却随着时间的推移，才愈发呈现出刻入骨髓的剜心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