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乱》韦十三

1、一.梦靥

　　待英云从梦中惊醒是,已是五更天了,淡淡的红晕挂在脸上,提醒他刚才的梦是多么的不可思议.

　　没错,他梦到一片水田,就在一片海芋花和蔷薇中间,而那片水田中,除了一朵洁白的水莲和一朵妖艳的红莲就再无他花了,虽然有些空荡,却又是另外一种不被打扰的清幽之美.在这两朵水莲周围的花朵都黯了色彩,根本抬不起头来.英云想,他再没见过更美丽的花了.

　　就在他赞叹的瞬间,那朵洁白的莲突然化为一个白衣男子,朝他翩翩走来,他看不清他的脸,却很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气息,那是一种能让人觉得很温暖的气息,就如春天的风,伴着星星点点的雨丝朝自己吹来,于是他紧紧地望着那个男子,想看清他的摸样,却无奈他周身的光芒实在耀眼,然而心底却有个声音在告诉他,那是个绝世的美丽之人,至少那男子的气息就告诉了他这一点.

　　英云想握住他的手,可就在他伸出手的那一杀那,那男子却奇迹般的消失了,他失神似的一塄,随即望向身前的花田,竟发现那两朵水莲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而水中却看不出任何痕迹,仿佛这两朵莲花从未曾出现过一样.

　　"这个梦还真是奇怪啊."英云坐起身,抹去额头的汗水小声嘟囔着,可是,为什么梦中的景象如此的熟悉呢?好象在哪里看到过,是哪里呢?想不起来,还有那个白衣男子,好熟悉的气息,动作,连脸都没看到却还是觉得好熟悉,自己甚至可以想象得出那是一个怎样的绝世容颜.

　　英云揭开被子,翻身下床,正想倒杯水喝,却听见外面一阵嘈杂.像是出了什么事.

　　"王爷,王爷,不好了!"侍从小妖在门外喊了起来,听上去很着急的样子.

　　英云不耐烦地打开门,呵斥道:"惶惶张张的,出什么事了,大呼小叫的?"

　　"王爷,大事不好了,大理使臣送过来的那两茱绝世的水莲不见了!"

　　"水莲?"英云心中一惊,"你是说,前年大理使节送来的那两茱?不是应该种在花间田的吗?怎么会不见的呢?"

　　"是啊是啊,因为今天是一年一度的祭奠日,百姓们都去了花间田去祭奠花仙,可是却发现,一直被他们奉为花仙的水莲不见了!"小妖急得汗都出来了,要知道,王上可是很看中这两茱水莲的,更何况,大理的使节特别强调这是花仙的化身,这个要是丢了,别说王上不高兴,就是传到大理皇帝的耳朵里,也不好啊.

　　"王上知道了吗?"英云在小妖的服侍下穿好朝服,转身问道.

　　"没有,不过庚王爷好象知道了."小妖仔细检查了英云的穿戴,发现没有问题了之后又递过茶水让英云漱口,一切完毕后,才打开门,让侍女们端了早点进来.

　　"韩庚知道了吗?当初,可是他做主把这两茱水莲引进来的呢,想必他也是爱死了这两茱花了.如果花丢了,他也不会善罢甘休的吧."英云笑了笑,"早膳后,我去看看他吧,上次那茱红莲只不过因为暴雨掉了个花瓣,他就把看花人给打了个半死,现在好了,花都没了,他还不得疯掉啊."

　　英云"哼"了一声,王上总说自己不懂风月,好象自己真的不是很懂呢,这两茱莲来了也有两年了,自己却从未去看过,不过自己也是,似乎对这种花花草草的不感兴趣呢.不懂风月么?总比那个每日为了一茱红莲操心的韩庚好吧.

　　"庚王爷现在在哪里?"英云一边往外走,一边问跟在身后的小妖.

　　"刚才听说是在花间田那,王爷您要去找庚王爷么?"

　　"恩,总要去慰问一下吧!"英云邪邪一笑,小妖知道,这哪里是去慰问的,根本就是去看热闹的.

　　"找不到?找不到再给我去找!"韩庚真是气极了,看着手下一个个空着手回来,就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翻腾,说什么礼节气度,现在这些对他来说都是狗屁.他现在不仅仅是担心那两茱莲的下落,还必须在王上知道之前找到,不然,他就是有10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其实王也无所谓,却是王身边的那个金在中,若要是让他知道这两茱莲不见了,就他的脾气来说,自己是没好日子过了.最好的下场也就是个全尸吧.

　　"王爷,都找过了,没有."

　　"没有?再去找,把所有花田都给我找,找不到你们就别想活了!"当然,找不到我也别想活了.

　　韩庚卷起袖子,幽幽地叹了口气,掏出一直挂在胸前的血玉,抚摩着:"我就知道,当初就不该同意把他们带来,若我一人,最多也只是相思之苦,反正他也一直不相信.哎!就知道他的目的不只是想看看自己的弟弟这么简单啊.我到底是得罪他什么了?前天还好好的呢.花期就快到了,他们这是上哪了,没有护花人,他们是很危险的."

　　他此时真是想将那两朵花连根拔起,好好呆在大理不成么?毕竟大理才是他们生长的地方,这里的泥土都不一样,以他们娇气的生长习性是很难适应的,当初干吗执意要来,干什么那么听话地要带他们来呢?这下好了,花没了,脑袋也快掉了呢!早知道就算是得罪了自己的小祖宗,也要阻止他们来的.

　　"王上知道了没?"韩庚抓过一个小厮问道,还没等小厮回答,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已经从他身后传来了.

　　"我已经知道了,韩庚!"一个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让韩庚浑身一怔.还没等他转过身看清来人,那人已经窜到了他的面前,当然,后面还跟着一个人,就是当今的王上郑允浩.

　　"在中啊,我已经在找了,你先别急好不好?"韩庚试着让眼前人冷静下来,甚至将求助的眼神抛向了一边的允浩,可惜,面对在中,允浩也是爱莫能助的,他早已被他吃的死死的了,当然,这点韩庚也是很清楚的.

　　"我怎么能不急啊!"在中试图殴打韩庚,却被允浩一把拉入怀中,韩庚顿时感激地看了允浩一眼.以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特哥还没找到他护花人,身子又这么弱,他的花期就快到了,在花期内这样化成人形乱跑,你知道后果是什么么?"在中说到这,干脆趴在允浩怀里大哭起来,"就说不能让他们来的啊,就说不能答应澈哥的,就说不能听他的屁话的,死韩庚,你怎么就这么听话啊,早就应该把你发配到大理去的."

　　原来当初那么冷静地跟着允浩回来是早有把自己发配到大理去的打算的,怪不得这个从来没离开过大理莲山寺,从来没离开过哥哥的家伙竟然这么爽快就答应了.果然是兄弟,连脑子思维的构造都是一样的,尽想着怎么顺利地拐卖人口.

　　"还有澈哥呢,他的脑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惹了事怎么办?"

　　允浩看着怀里哭成了个泪人的在中,也不禁皱起眉头来,在中的花期也快到了呢,虽然有自己在他身边,但是这么忧愁还是很伤身子的,于是开口劝道:"他们八成是去为特特找护花人去了,你也别急了,找不到大概就回来了."

　　"不提这个也罢了,提起来就生气,那个家伙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就放着特哥不管了,一旦找到了对的人,为他付出过,两人的命就连在一起了,这几年特哥的花期都是怎么过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原本以为他是最早找到护花人的,原本还以为他会过的很好呢,可是,那家伙竟然就这么放着他不管了.别说在花期化为人形了,就是在花期开花都要花他很多的灵力,他这个样子,我怎么能放心啊,允浩."

　　看着在中哭成这样,韩庚也不禁红了眼眶,他现在真的是很担心他的那个小笨蛋,前天还和他交代过要好好呆在花间田的,竟然过了一天就给他离家出走,真是的,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有事:"其实,希澈前天拒绝了我做他的护花人,不然我也不会这么着急了."

　　"什么?我还以为澈哥是因为想你才离开大理来这里的呢!"在中抹了抹泪水,"那怎么办?两个人都没有护花人的保护,会出事的.哥他怎么会拒绝呢?"

　　韩庚没有回答,只是轻抚着胸前的血玉,一遍又一遍,都怪他自己太乱来了,现在好了,把人都给气跑了,怎么办吧.他现在只祈祷,希澈会带着那块自己给他的血玉,这样的话他身上还会有些人气,不至于让他被一些妖魔所接触,只是李特就难说了......

　　"我看我们还是先去找吧,在中,你能闻到他们的气息么?"允浩终于结束了在中的哭闹.

　　"恩."在中咬着唇点了点头,"可是因为花期还没到,气息会很弱,不过我试试吧."话锋一转,矛头又对准了韩庚,"你快给我去找啊,要是我哥出了什么事,你也别想活了!"这一点,韩庚是很清楚的.

　　若是希澈出了事,自己也真的是不想活了.

　　从王爷府邸到花间田这一路上都热闹得很,有人哭有人骂,有人围成一团议论纷纷,英云笑了笑:"不就是两朵莲花吗?至于么."

　　"王爷,这您就有所不知了."跟在后面的小妖一脸向往地解释道,"本来百姓们也是很排斥这外来的东西的,不过有天一个小孩无意间溜进花间田玩的时候,看见了那莲花化成了两个绝世的美人,一开始都以为这个小孩开玩笑呢,不过后来有越来越多的人看见了,再加上大理使节说这是花仙,而且王上和在中大人这么喜欢这两茱莲,大家也就相信了,您也知道,百姓一向爱花,哪有不祭奠花仙的道理?"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呢."英云不屑地哼哼着,加快了马力.

　　听说,花间田是为了这两朵莲花仿照大理的莲山寺下的花田建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这两朵高贵的花会水土不服,会想家.当初听到在中和韩庚这个建议时,英云还郁闷了好久,只不过是花而已,怎么会想家呢?不过后来英云也终于明白了在中和韩庚的良苦用心了,当然,这是后话.

　　一直听爱花的友人说起这个在种花人眼中像天堂一般的花间田,说它是多么的美丽神圣,说那里的花是多么的美丽,当然,怎么也比不上那两朵仿若不染风尘的莲花.但英云却一直没有抽身去看过,一方面他也不是个爱花之人,再一方面,他也实在是没有时间.不过,趁着这次去找韩庚的工夫领略一下也是好的,省得以后被那些伪文人嘲笑自己不懂风月.

　　花间田在一个很偏僻的地方,从市区赶到那里也要好几个时辰.但那里的风景,英云不得不承认,真的是很好的,他似乎从未见过这么美丽的风景呢!小时候住在宫里,除了高墙就是长廊,御花园也是除了一些庸俗的花朵之外别无它物了,别说一些别致的花朵草木了,就是泥土也不如郊外来的新鲜,真怀疑那种地方允浩怎么会住得下去.那些花又怎么会生长得下去.

　　"花花草草其实和人一样,是有心的呢!"

　　脑子里突然窜出这么一句话来.也不知是哪里听到的,也不知是谁说的,就这么想起来了.记忆深处,那个声音如水一般,柔柔的,但究竟是谁说的呢?真的想不起来了,也许,只是一个过客吧.

　　"其实我也不是这么的不懂风月呢!"他想到这里,沾沾自喜起来了.

　　记忆深处那一点点的悸动,也被他忽略了,他坐在马背上,游走于街道和街道两旁的景色,却不禁意间,于一袭白衣擦身而过.一阵花香扑面而来.

　　"那个人好漂亮啊."后面的侍女小妖惊叫起来,可惜英云连头都没回.自顾自地闻着那香气,不知为什么,觉得这香气是如此的熟悉.

　　"真是的,不过是些凡夫俗子罢了,有什么好惊讶的?人家不是都说月华楼的姑娘好看吗?你看怎么样?不就那个样,一身脂粉气."英云不屑地撇撇嘴.继续前行.

　　小妖嘟囔了一声,也跟了上去.

　　那人跟那些女子无法相比的啊.一边还回头去看,而那白衣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你怎么了?"看身边的人一副失魂的样子,希澈轻轻拉了他一下.

　　"啊?啊,没什么,只是,那个人好熟悉......不过,应该不是他吧,如果是他,他不会认不出我的."李特尴尬地一笑,往前走去.

　　"恩......"

　　希澈回头看了看.摸了摸胸口的血玉,皱了皱眉,没有说话.倒是李特,看出了希澈的不自在,一语道破:"我们实在不应该独自出来的,别说韩庚了,就是在中,也该急了."

　　"我会通知在中的,至于韩庚......这个坏蛋我再也不要理他了!"希澈跺了跺脚,气冲冲地往前冲去,也不管李特在后面追他追得急.

　　真是想起来就气呢,那个家伙竟然想霸王硬上弓,他把自己当什么了?真是气死他了.就是不要他当自己的护花人,就是不要不要,气死他了.

　　李特望着希澈,轻轻笑了起来,唇边的梨花若隐若现.自己的弟弟们,都找到归宿了呢.这是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呢?

　　可是自己的呢?要到哪里去找呢?当初他说会回来找自己的,却一去就是三年,至今没有下落,除了知道他是中国的人,其他的都不清楚,这叫他到哪里去找?他知道,自己的心和身体都交给了他,那自己的生命早已和他化为一体了,若再找不到,或者干脆被抛弃,那么,等待自己的下场,就会是永远阴冷的泥土和永远不会到来的花期,甚至死亡.

　　想起那夜他在自己耳畔说的话,李特的泪水就忍不住要掉下来了.

　　"特."希澈的声音在耳边想起,李特忙抹去脸颊两旁的热泪.

　　"我没事,咱们走吧."李特推了希澈一把,朝前面走去.

　　"特,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找到他,只要他还活着,我就能找到他."

　　"恩."李特握住希澈的手,疲惫地笑了笑.

　　也许,这就是自己的命吧.

　　待英云赶到花间田时,刚好是午时,偌大的花田没有什么人,大概所有的人都被韩庚赶出去找花了吧.

　　英云打发小妖去找韩庚,自己则欣赏起花间田的景色来.望着那一望无际的百合和蔷薇海芋花心里突然没由来的舒畅,而在花间,有一片水域,并不大,小小的,水很清澈,清得可以看见水底的鹅软石.水中还长着些许的水草,但看上去很干净,甚至还有一些小鱼在水草中穿梭,水边的淤泥也被清干净了,看来是有人一直在打理着这里,不知这人有没有见过所谓的花仙呢?

　　白色,红色,水域,水莲......

　　突然间,英云仿佛被电到了一样,脑子里突然回想起清晨的那个梦,难道,他梦见的就是这里?

　　不,不会是这里,因为不一样,梦里的水田边是没有百合的,而这里种了很多百合,梦里的水田是椭圆形的,而这里的却是圆形的,一看就知道是人工开凿的.所以.应该不会是这里.可是不是这里又是哪里呢?自己梦到的是哪里呢?

　　英云抬起头,望着蓝色的天空,美得不像话呢.好久没有看到过这么清澈的天空了.

　　"你还真是有闲心啊,我这里都急得焦头烂额了,虽然这事与你无关,但你至少也帮我分担点不是么?"

　　韩庚一掌拍下来,英云顿时疼得呲牙裂嘴的."干什么啊,又不是我弄丢的."

　　"你是来看热闹的吗?"韩庚将手一插,往水边一站,看着那空荡荡的水域,心里说不出的难过,差点就掉下泪来了.

　　"不就是两朵花么?我就不信天底下没有更好看的花,什么花仙,根本就是骗人的吧!"英云把头一撇,在水边找了个干净地方坐下,却发现水边早已铺好了一层厚厚的芦苇垫子.像是为谁专门准备的一样.

　　"哎!"韩庚叹了口气,坐到英云身边,"你是不会懂的,什么时候你有了你想守护的花,有了专署于你的花,你就会懂了,其实,花和人一样,都是有心的呢,它们只会为它们的主人绽放."

　　"别骗人了."英云不信,"那路边的野花呢?有主人没?不是照样开?"

　　"它们开是因为有人欣赏,其实,它们也很渴望有人能带走它们,让它们有个属于自己的家呢!"韩庚轻轻拍拍身边的芦苇垫子,这可是他专门为希澈准备的呢,知道他喜欢晚上和李特在水边看星星,又怕水边潮湿的泥土弄脏了他的衣裙,就让下人编了这么些个芦苇垫子.可是,他却不在了.

　　英云愣了一下,记忆开始翻动.

　　"那些野花,也是有心的呢,它们也渴望有人能带他们回家,让它们绽放得更为美丽,我是不是很幸运呢?"

　　是谁说了这些话?头好痛,能不能想起来,那个梦,那个白衣人,那梦里阵阵的花香,美丽的衣摆......可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啊,为什么,这么熟悉的感觉,这么熟悉的话语,竟然想不起来.

　　"街上的百姓们都乱了吧,我想也是的,谁让他们是这么的美丽呢?像仙子一样,原以为在中已经很美丽了,可是他......更加的与众不同啊,真的想看他只为我绽放的样子啊."韩庚自嘲地笑了笑,转头去看英云,发现他正不知想什么想得出神,于是推了推他,"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啊,没,没什么,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大家这么爱花呢?"英云发现了自己的走神,尴尬地掩饰着.

　　"你不是去过大理么?那里的人比我们这里还要爱花呢,花对于他们就像是生命一样啊."

　　"大,大理?我什么时候去过大理了?你是不是记错了?"英云一脸迷茫地望向韩庚,而韩庚被他这么一问,也觉得奇怪.

　　"不就是三年前?允浩让你去大理莲山寺拿一茱红莲来,你忘了?我记得你去了整整大半年,急得允浩都要派人去抓你了,后来你很不情愿地回来,还生了场病你呢?本来允浩还想惩罚你的呢,你也不知道那茱红莲对允浩多重要,竟然耽误这么久......"

　　不记得,统统不记得了,什么大理,什么莲山寺,什么水莲,一切一切,都不记得了,不记得了.

　　"是么?"英云疲惫地应道,他不敢去看韩庚,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心虚,但就是怕被看穿,怕被韩庚知道他其实什么都不记得了,不想被别人知道.

　　其实也没什么不是么?英云这么安慰着自己,只不过是一段记忆罢了,韩庚都说了,回来后自己生了一场大病,也许是病得太严重了所以忘了,这也没什么啊,可是,为什么会这么的不安呢?为什么?

　　"我要回去了,有需要的话,和我说一声,我帮你."英云起身说道,潜意识里,他很想逃离这个地方.

　　"恩,我想大概不会了,这件事,也只有我能解决了."要是不找到希澈跟他好好道歉的话,他怕是这辈子都见不到他了.

　　"那好吧,我先走了."

　　英云转身,飞似得离开,留韩庚一人在那里,望着那片空荡荡的水域出神.

　　不可能的,没道理啊?

　　英云一回到他的王爷府,就钻进了房中.他想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错,才让他陷入了此时的境地.是什么地方呢?他又说不出来.

　　先是那个梦,然后又是那两茱莲的失踪.梦中的莲也失踪了呢,那代表什么?想告诉自己什么?还有,在大理又发生了什么?

　　没有头绪,头又开始疼了,干脆不想了,反正韩庚也说了,这事只有他能解决,自己也就省了这份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