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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变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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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就成了色盲分不清颜色。原来看似文静的我疯狂的喜欢着耀眼张狂的红色,却在嘴上说着我喜欢黑色和白色,因为黑色是低调的,白色是纯洁的,对于那时候的我也许是可以活的像黑白两色一样简单和快乐。时间、社会和我却把黑白冲进厕所,妄图调出五颜六色,结果发现出了残留的一点点黑白变成了灰,我哪儿有什么红绿黄蓝。然后我就开始难过,我想把颜色分开,但也知道后悔没什么用,一顿的挣扎反而把那一片灰泼的到处都是,眼睛变灰了,嘴变灰了,耳朵变灰了,触觉也灰了。我开始厌世,不断不断地抱怨世俗不公,抱怨别人投机取巧,抱怨自己为什么不努力,抱怨父母没给小时候的我现在渴望获得的东西,不管是技能还是素质,我逐渐活在抱怨的世界里却傻傻不知道。
我想是因为那时候的我还没完全变成下水道里的老鼠,我还是能感觉到快乐。我会在太阳从云层露面时搬出躺椅放松自己,让阳光使劲的照自己,然后心就变的暖暖的,四肢就暖暖的,眼睛也暖了,嘴和触觉都暖了。我会喜欢明亮的画面,会不自觉的寻找暖心的歌曲,可爱的画面,安慰别人,从心底为别人的快乐而快乐,因为别人的痛苦而伤感。这也许是同情心吧,更小的时候,我会因为别人不能温饱、衣不蔽体伤感甚至流泪,那时候的快乐也是好简单,平凡的愿望被满足了我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后来呀,欲望过于强烈到我慢慢不能驾驭它了,可能还被牵着走了好久好久也没反应过来。这是“疾世愤俗”的我的开始阶段。
慢慢变严重了后,我会因为别人的痛苦感到开心,这是变态,但是乐在其中,乐此不疲。因为我没有享受到这种痛苦,我可以欣赏你的不安、难受、你的一切负面情绪造成的痛苦,我统统以为它是快乐的。我慢慢就没有了同情心,但我不是尼采那样的不需要同情心的强者,我是那群猥琐阴暗的,蹲在厕所,躲在缝隙的伪君子,可恶的“弱势群体”,整天想着别人帮助,在没有获得帮助时仇天怨地,诅咒世界。这也是我们这些“弱势群体”失去同情心之后的并发症,因为以为在自己痛苦时那人一定是快乐的,心里仿佛看见了那人偏头偷笑,那人在我不注意的时候笑,那人在我系鞋带的时候笑,在假装咳嗽的时候笑,在用纸巾擦嘴的时候笑,在心底哈哈大笑,那人的脑海里一定记住了我现在狼狈的样子,那人一定会把我狼狈的样子到处宣传让所有人知道我有多么痛苦,和那些人一起嘲笑我,一定在把我的无助当成一种消遣,嘲笑我的弱小,然后他们都悄悄地和自己比较,承托自己是多么的伟大和厉害,然后更加地嘲笑我。我好像都看见了我已经无助而且有人在问需要帮忙吗?这人一定是在嘲笑我,他这么看着我一定是认为我是个弱者,认为我很没用们认为我什么都不会,认为我这种没用的人怎么会活在这个世界,认为我这种人活在这世上简直是在污染空气、浪费水,甚至是在□□他的眼睛。我真希望把他给杀了,既然看不起我,那么你也没必要活着,既然□□你的眼睛,那么我会把你的眼睛挖出来放在能无时不刻看见我的地方,既然认为我污染空气,我一定会把你的鼻子剜下来揣进裤兜,然你一直闻,不停的闻。我还要把你剁成肉沫包成饺子吃进肚子,然你进过我的消化系统被我拉出来,哈哈被一个自己瞧不起的人排出来一定死都不快乐。
后来,我就一直一直这么想,早上醒来在想,吃饭在想,工作在想,睡觉之前在想,梦里在想。我已经想到快呼吸不出来了,因为我为自己这个伟大的计划感到兴奋,谁还敢以为我没用?但我开始担心自己不能把你杀死,反而又被你嘲笑。我越来越愤怒,而且越来越担心被你发现我的伟大计划之后你又开始嘲笑我,瞧不起我,我甚至以为你会比我先一步杀死我,然后像我想的这样践踏我。我开始不在为这个计划兴奋,我开始变得失眠,心悸。我半夜会被你把我杀死的噩梦惊醒,然后跑到某个角落蹲下来抱住头,有时甚至会跑到厨房拿起刀到处乱刺。这个夜晚对我来说都是疯狂的。
我开始变的邋里邋遢,不在注意自己的头发是不是该剪一剪,衣服沾满油污也不会有任何脱下换掉的反应,更甚至把鞋穿反也丝毫不知。我更加猥琐的,小心翼翼地偷偷关注你的一举一动,只要你的方向有任何动静,我就会猛然抬头看一眼。当然这样的情况不会持续太久,因为很快领导就把我叫到办公室说让我回家休息几天,调整调整情绪。我用眼睛死使劲看着领导,为什么不把那个企图杀死我的你叫回家,反而让我这个可能会受到伤害的人走!领导看不上我,领导一定认为是我在挑起大家的不舒服,一定是认为我是害群之马,认为我工作不认真,认为我配不上这个岗位,认为我玷污这个工作……我感觉到胸口一阵一阵地起伏,眼睛越来越突出,突然我抄起办公桌上的裁纸刀用劲往领导的胸口插过去,我看你还敢不敢瞧不起我,看你还敢不敢低估我,看你还敢不敢看不上我。后来办公室的脚步声越来越乱,好多人在尖叫,然后我站起来就仰头哈哈哈直笑,我知道你们都不会看不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