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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出王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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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到车上后,樊东方拽着我的领带拉到他近前亲了我一口,不咸不淡地警告:“以后离女学员远点。”
我回视着他,要笑不笑:“这正是我要提醒你的,别忘了你撩学生是有前科的,以后要跟女学生保持距离!”
我们彼此绷着劲儿对视了不超过五秒,我便破功笑道:“像不像两个神经病?”
樊东方莞尔:“嗯,所以我们还是互相祸害彼此的后半辈子比较科学。”
我笑着附和:“对对对,你说得非常对。”
樊东方轻笑了一声表示满意,从杂物箱里翻了一小瓶免洗洗手液搓手:“明天又该进社区了吧?”
我点头,发动车子往学校外开:“嗯,我按照上次的标准直接找了崔老师。”
樊东方点了下头,说:“我这阵子没功夫管咨询中心,你费点心,甭跟Brant客气,该使唤就使唤。”
我应了一声,笑道:“哎,一跃成为剥削阶层的感觉,真是倍儿爽!”
樊东方斜睨着我,似笑非笑:“你的意思是我以前剥削你了?”
我求生欲瞬生,忙不迭否认:“没有,你哪舍得,是吧?”您顶多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来着!
樊东方哼笑了一声,旋即莞尔:“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你也是男人,我的男人。”我含着笑白了他一眼,拿情话堵了他的嘴之后立马转移话题,“直接送你回家,还是先回公寓一趟?”
樊东方抬手看了眼时间,说:“送我回家吧。”
我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下文,无奈道:“地址啊,大哥!”
樊东方撩起眼皮子瞟了我一眼,接着摆弄手机:“着什么急,正在问。”
我无语:“本来以为我家男人是医学世家贵公子,没想到其实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惯的你!”樊东方抬手拍了我后脑勺一下,“往南郊开吧,樊院长今天给我提升考题难度了。”
我打了转向,预备从前边路口掉头:“怎么说?”
樊东方想了想,说:“他大概是对咱俩的关系心里已经有数了,知道一个王搞不定我,想给我上王炸。”
我特诚恳地建议他:“哥,请你说点通俗的。”
樊东方收起手机,淡然道:“就是说他在我爷爷那等着我呢,准备跟我爷爷奶奶一块三英战吕布了。”
最近才被凌宇科普过樊东方的成长环境,听他这么说,我不禁有些担心:“听起来处境有点儿惨啊!要不今天咱们先战略性避难吧?”
樊东方莞尔,抬手揉了把我的头顶:“要对你的男人有信心。”
我耳朵有点发热,轻咳了一声,含着笑斜睨了他一眼道:“我就怕你盲目自信。”
樊东方笑道:“放宽心,我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
我半信半疑:“那可是带着王炸的樊院长。”
樊东方颔首:“嗯,放心,樊院长跟我有约定,不足为虑。”
我问他:“什么约定?”
樊东方看着我笑笑,没吱声。
我知道他这是不愿意多说,识相地放弃追问,跟他说:“晚上我去你那。”
樊东方握住我扶到换挡杆上的手,低声应了声:“好。”
我看了他一眼,没吱声。
樊东方低笑:“不会太晚,等我回去。”
“嗯。”我从鼻腔里应了一声,有他这句话,至少不用担心他被樊院长关起来反省了。
没想到樊东方的爷爷就住在石村村后半山腰上的半别墅区里,把他送到半山腰上临着月牙潭那栋别墅门前后,我问他:“要不我在山下等你?”
樊东方想也没想就拒绝道:“不用,我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你去姜姐那吃点东西就先回去吧。”
我点点方向盘,问他:“车我开走了,你怎么回去?”
樊东方理所当然地道:“搭樊院长的顺风车。”
看他如此淡定的模样,我心里倒是踏实了一点,我推推他:“那行吧,我的英雄,我回家等你凯旋。”
樊东方失笑,倾身在我唇上轻吻了一下,说:“乖乖回家等我,别胡思乱想。”
我的心脏简直被他亲到了嗓子眼儿,越过他的肩膀往外看,正好看见樊院长的车也开了进来,我忙不迭推推他:“樊院长来了。”
樊东方低笑,又啄了我一口:“嗯,回去吧。”
我目送着他下了车,直至看着他恭恭敬敬地站在樊院长车边,替樊院长拉开了车门,在嗓子眼里欢蹦乱跳的心脏才归了位。
我摩梭着潮乎乎的掌心,忍不住低骂了声:“真他妈胆儿大!”
既然不用等樊东方,我便没去姜氏私房菜,说实话我有点膈应姜琳和李南蓉之间的关系,平时倒还罢了,今天心里装着事儿,就懒得因为一口吃的过去应付姜琳有可能的揶揄或者是玩笑了。
半路上找了个粥屋喝了点粥,我就直接回了樊东方的公寓。
平时都是两个人,冷不丁就我自己,竟然有点无所适从之感。我在卧室、客厅、书房和健身房来回绕了两圈,最终拿了本《自卑与超越》躺在客厅沙发上开始看。
心不静,一行行文字过眼不过心。翻了两页,只好把书放到一边,开始拿着手机刷微信、刷微博。
哒哒哒:心有所系,故有所怖。
尽管这个时候正是饭点,一条朋友圈发出去还是收获了二十几个赞,几条评论。
评论里最惹眼的头像是我怎么也没想到的一个人——我的偶像、徐远东的父亲徐泽清教授,徐教授评论说:心之所望,无畏无惧。
被偶像翻牌,我激动得在沙发上打了个滚儿,险些摔到地毯上,手撑着地稳住身形,坐起来双手捧着手机,想了又想,才蹩脚地回复了一条:徐教授好,我是笪溪。
徐教授大概正有空闲,又回复了我:知道你是笪溪,你跟小樊一块儿来过我家。
我趁机大着胆子表白:我特别崇拜您!
换回来徐教授一个摸头杀的表情。
虽然这么说好像有点没良心,但是我的心情真的因为“偶像莅临”轻松了很多,尤其是在收到母亲大人的质问的时候,心情就更好了。
妈妈突然发微信问我:“你崇拜的人不应该是我吗?”
我一乐,忙不迭狗腿地回复:“是是是!绝对是!您始终是我最崇拜的人!”
妈妈似乎并不怎么相信,问我:“哦?你朋友圈里表白的是谁啊?”
我老老实实地回禀:“徐泽清教授,我当初想考他研究生来着。”
妈妈冷不丁换了个话题发问:“带蓝宝石戒指那人是谁?”
我长舒一口气,尽量装着平静淡然地口吻说:“樊东方啊,他昨天跟我求婚了。”
饶是妈妈一向淡定,也被我的消息惊了一下:“嚯!那么优秀的白菜还真让你给拱下来了!”
我满头黑线:“妈妈,您这是什么比喻?我也是很优秀的好吗?”
妈妈笑着说:“别在意那些小节了,现在的问题是,你俩都谈婚论嫁了,你是不是也该带他回来让我和你爸爸见见了?”
我有点犹豫,倒不是不想带樊东方回家,而是拿不准他到底什么时候能有时间,只好道:“我不确定他什么时候才能有时间。”
妈妈笑意未变,温温柔柔地问我:“怎么?他就这么忙?连来见伴侣家长的时间都腾不出来?”
我心头一跳,忙不迭解释道:“不是,是最近出了点事,他表哥车祸去世了,他一直在着手料理后事,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料理完。”
妈妈:“东方晟?”
我:“是。”
妈妈沉默了一会,说:“可惜了,代我跟他说一声节哀。”
我说:“好。妈妈,等他忙完这阵子我就带他回家。”
妈妈笑着应了一声:“行,时间由你来定。”
我特别真心实意地说了声:“妈妈,谢谢你。”
这句谢,谢的是妈妈的理解和宽容,谢的是妈妈对我的爱和支持。虽然如今大环境比以往开放了不少,但同性相恋依旧要承受着他人异样的目光,我能够得到妈妈的谅解和支持,真是三生有幸。
我庆幸我得到了父母的宽容,更贪心地希望樊东方也可以,那样即便我们很难肆无忌惮地在所有阳光所及之地牵手,至少有家人的祝福也是幸福的。
樊东方回来的确实如他所说,并不算太晚,不到十点钟就回来了。
我从沙发上站起来,看着他穿过暖黄色的灯光,一步一步走向我,缓缓张开双臂给他了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丝丝缕缕的凉意从他身上渗进了我心里,我忍不住收拢了手臂:“一时不见,如隔三秋。”
樊东方低笑了一声,推推我:“乖孩子,先松手,我身上凉,你别再凉气入体感冒了。”
我顺着他的力道松了手,煞有其事地绕着他转了一圈,伸手从他胳膊开始,十分认真地摸摸捏捏。
他抬起手配合着我的动作,回头斜睨着绕到他身后的我,低声调笑:“这么热情?”
我白了他一眼:“别动!我检查一下我的男人有没有被樊院长炸成残次品。”
樊东方失笑,反手攥住了我即将落在他腰上的手,转身把我按进沙发里,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问:“手的触感是具有欺骗性的,不如深层次体验一下来的准确。”
我抓着他的胳膊挣扎着坐起来,笑着认怂:“不不不,哥,你绝对是奢侈品不是残次品!”
樊东方扬眉:“确定?”
我拼命点头:“特别确定。”
樊东方坐到我旁边,胳膊搭在我肩上,松松地揽着我:“放心,樊院长虽然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但爷爷的教育思维是偏西方的,所以你男人没受什么皮肉之苦。”
我端量着他的脸色,确实不太像忍痛的样子,笑着问他:“英雄,战果如何?”
樊东方噙着笑看着我,看得我心跳不听使唤地开始加快的时候,突然凑过来亲了我一下,说:“战果喜人,等妈妈从郾都回来就带你回家吃饭。”
我笑着凑过去,也亲了他一下:“好啊,等你忙完了我也带你回家吃饭。”
他看着我,眼里仿佛绽放出了无数耀眼的星光:“荣幸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