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和恶魔》地日草

9、第 9 章

　　女孩从梦中惊醒。恶魔不在她床前站着，正侧坐在窗台上望着外面。他一条腿踩在窗台上，一条腿荡下，听到声音他回过头来看女孩，发现她醒了正和自己对视。

　　恶魔一下跳了起来，向来缺少表情的脸上露出些许慌张。他支吾着：“你醒了？”说着就想要从窗户跳出去。

　　还好女孩及时制止了他，她朝他招招手：“请过来。”

　　恶魔乖乖地走了过来，被女孩拉着手坐在床边，他情不自禁地放轻呼吸，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蓝绿色的眼睛在夜里闪闪发光。

　　女孩将手附到他宛如野兽发亮的眼睛上，感觉到长长的睫毛翕动划过自己手心。恶魔柔软的暗金色长发落在手背上，凉丝丝的，女孩问：“快要天亮了吗？”

　　恶魔摇了摇头，头发因此在女孩手背上晃动摩擦。

　　女孩沉默了一下，将身体靠过去，头放在恶魔的胸前，她发觉恶魔的僵硬就解释道：“刚才做噩梦了，能让我靠一下吗？”

　　恶魔没有回答，但他也没有起身离开。他只是维持着之前的姿势，顺从地让女孩靠着。

　　女孩用手指摸着恶魔的胸口，仔细寻找半天也没有找到原本应该有心跳的位置，她只好放弃。同时掩盖般地将恶魔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轻声问：“你感觉到我的心跳了吗？”

　　恶魔似乎点了点头，因为女孩看见他的长长的头发上下晃动了一下。

　　女孩微微笑了笑，像是在安慰他又像是在告诉自己：“没关系，不由急，你也会有的。”

　　女孩睡着之后，恶魔无声地离开了。走在寂静的城堡里，恶魔摸着自己的胸口，比人类更加灵敏的感官清晰地察觉到里面极细微地鼓动，他想起女孩的话，他急吗？他想要有心跳吗？他想和女孩一样吗？

　　不，她是人类。

　　恶魔停下脚步想，她是低劣的生物。而他是深渊恶魔，他怎么能堕落成和人类一样？恶魔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变回本体了，他也很久没和自己的同类在一起了。

　　他踩上窗框，跳了出去，巨大的久违的翼翅在他身后展开，恶魔变回他原本的模样，身躯庞大，全身披毛，四肢生有利爪。

　　翼翅扇动了一下，恶魔朝远处暗红色的天空飞去。那里的上空有几只恶魔正在低空盘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