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和恶魔》地日草

5、第 5 章

　　那是眼泪。据说当人类难过的时候，他们就会从眼睛里分泌出这种液体，因为是由于痛苦产生的，所以它又苦又涩。

　　恶魔从一只经常去往大地的同类那里得知这件事。他回来的时候，女孩已经在地下室的床上躺下。她的床头边有一个小盆，里面有一些尚未干涸的血液和一些内脏碎片。看女孩嘴边的血渍，是她吐出来的。

　　恶魔用手指摸了摸女孩的嘴角，觉得人类真的很脆弱。他只是稍微有了点力气，女孩就是这副快要死去的模样。

　　他不想她死。

　　恶魔起身离开，他不知道身后床上的女孩已经睁开了眼睛，一双漆黑如深渊的瞳孔注视着他的背影，直到他走上楼梯回头才赶紧闭上。恶魔将地下室的门关上，招出翼翅匆匆离开。

　　地下室里的女孩从床上艰难地撑起身，眼里是仇恨的火焰燃烧。

　　今天被放走的那个少年是她的亲弟弟。

　　而恶魔什么也没问。

　　原来每晚来紧紧注视她的生物，无论外表再像人类，最终也还是个冷血的恶魔。

　　女孩咳出一口鲜血将其吐在枕边的盆里，躺下身。

　　快天亮的时候，恶魔回来了。他跌跌撞撞地冲进地下室，将一颗果子塞进女孩的嘴里。果子入口即化，变成一股热流滑进女孩的胃部，女孩马上就察觉到身上的疼痛迅速消失了。她眯起眼睛，看见恶魔身上裹着的黑袍破烂不堪，道道伤口溢出鲜血，原本的一头长发也变成长短不一，有些发梢尾部还呈现被烧焦的状态。

　　恶魔甚至不能像以前那样悄无声息地离开。

　　女孩舔舔嘴唇从床上爬起来，她惊讶地发现自己身体充满了力量。看来那颗果子很不一般。

　　早上的时候女孩一如往常一样将食物和酒放到餐桌上，片刻后她看见恶魔慢慢从楼上走了下来。对方换了一件白色的长袍，还维持着人类的模样，就是脸色比平常更苍白了些。

　　他用那双蓝绿色眼睛望了眼女孩，然后坐下开始吃饭。他的长发被剪短，向后梳起，几缕碎发落在光滑的额头上，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颤动。

　　女孩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向恶魔行礼离开。

　　恶魔在女孩离开后就停下了进食。往常异常鲜美的人肉也引不起他丝毫的胃口。一切对于他都失去了吸引力。

　　他告诉自己是因为受的伤不轻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