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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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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楼在外人面前，不论是敌人也好，同志也好，朋友也好，好像永远是彬彬有礼的。他会微笑，他会鞠躬，他会礼让，但是，阿诚知道，这条毒蛇还会毒舌。
看到明楼那熟悉的一字笑，整个面目表情隐隐地浮现出轻蔑，阿诚深呼吸了一下，等着明楼开出了嘲讽：“日本，也需要拯救吗？”
御手洗没有说话，似乎是打算听听明楼怎么说。
“日本，日出之初，太阳之本？但现在几乎已经被榨干的弹丸之地就快回到他本身的历史地位上了。你跟我来谈拯救？你也配？”
御手洗整个身体往后仰了一下：“我并没有站在你的对立面上。”
阿诚看见了明楼当初在巴黎、在王天风面前因意见不同的面目狰狞，明楼如出一辙的咆哮着拍桌：“一个混账装什么伟大！”
“明先生，我也算在帮你吧。”
“帮？”明楼几乎冷笑了，“一群刽子手、一群屠夫中间出了个双手不沾血的干净人么？这就是帮？你看见中国的土地上流血漂橹了么？你看见南京的那三十万冤魂了么？你看见日本人在不属于他们的领地里肆意掠夺了么？”
御手洗似乎在拼命的激怒明楼。语气淡然，但是挑动着人内心的伤疤鲜血淋漓：“我看见了。”
“你他妈看见个屁！你什么都没看见，你只是看着日本风光一时终于要回到原来的归宿了，要老老实实的回去继续当孙子了。你要拯救日本，是拯救他不被清算！！”
“或许吧......但是动机不同又怎么样呢？明先生，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哈，哈”，明楼嗤笑起来，带着一丝自嘲，“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指望着一个日本人反省是我太愚蠢了。”
“明先生可以把这当成是我的反省和赎罪。”
明楼摆摆手，喝了一口茶，身体往后靠在沙发上，似乎想让自己冷静一下。但在几秒钟的定格后，明楼的愤怒一瞬间溢出，一拳把面前的茶杯砸的粉粹！
阿诚看着明楼手上滴出的血，撕了御手洗的心都有。但他很快明白了明楼的意思，发泄够了，理智回归，可以谈正事了。
他瞟了御手洗一眼：“御手洗课长，那么你最多能反省到哪一步？”
御手洗的嘴角弯起一个弧度：“明先生，两位明先生，话都说到这地步了，也不用继续试探吧。合作，就意味着我们把命都交给了彼此，这么过硬的赌资，还犹豫什么呢？”
阿诚哼了一声：“赌资？日本人上千年来真是改不掉赌博的天性！”
“一个赌徒要是一直赢着怎么舍得下桌？”
“那就砍掉他的手。”
“很好的办法，于是我们可以正式讨论如何砍手了吗？”
明楼和阿诚对视一眼，阿诚了然，站起来拉开门，对门口望风的明堂来了句：“堂哥，能换杯茶吗？”
明堂气呼呼地把几个人的茶都换了，转头往外走，明楼叫住他：“堂哥你不坐吗？”
“我是个好人，谁跟你们杀人放火啊！”明堂嘟嚷着，“我就想赚点钱招谁惹谁了。”
室内安静下来。
御手洗食指轻叩扶手：“就围绕‘死间计划’谈谈，是撑死军方还是饿死军方呢？”
“你的信息情报是不是太过精准？”
“这是怀疑军统内部有高层内奸？”
“军统的内奸不算少，不过这个‘死间计划’没有多少人知道。”
“没有多少人知道，那就说明还是有人知道。只是”，御手洗意味深长的笑了，“明先生，绝对不是日本人的内奸，你可以放心了。”
明楼心里一松，但不喜欢御手洗这么形容，不客气地说：“你第一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撑死，那就要填进去几个人，而且不能是小卒子。饿死，就是不用填人，填点演技进去吧。”
“御手洗课长已经有预案了？”
“有。但是听说执行这个计划的除了明先生，还有个疯子？需不需要与他沟通？”
提到王天风，阿诚发现明楼晃了一下神。
的确，是个疯子。明楼心里放佛一块石头落了地，计划的完成是不是......不用任何一个人去死了？王天风不用死，郭骑云于曼丽不用死，还有......明台，可以安好的回家了是不是？真的可以这般幸运了是不是？
“先生？”阿诚轻轻地喊了明楼一声。
“啊”，明楼看了他一眼，站起来，低头系好西装的扣子，道，“御手洗课长，我们可以确定达成了初步共识么？”
“当然。”
“那么，下次见。”
阿诚很快拿起明楼的公文包，担心他刚用手帕草草包扎的手又挣裂，扶住他的手臂往外走。
“等一等，明先生。”御手洗开口。
“御手洗课长还有何事？”
御手洗向明楼伸出手来：“我们，都会取得胜利的。”
明楼没有回握她，道：“是，因为正义必胜。”
御手洗目送楼诚二人离开，独自轻喃：“是的......所以老师，我们必将胜利，不负初念......”
明楼匆匆上了车，阿诚平稳地掌握着方向盘，从后视镜注视着明楼：“大哥，你今天的情绪很激动。”
明楼呼出一口气，戴上自己的金丝框眼镜：“是有点，我自己也没想到啊，有一点混乱......好了，不说这个，最近毒蜂有联系吗？”
“没有。”
明楼不说话了，侧目观察着窗外许久，才道：“看来，要加快脚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