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请开灯》狼人寻

4、Ch.4

　　一路沉默，白若颖脑子里一直回响着凌啸尘说的话，老爷子执拗，怎么劝也不肯离开，凌啸尘铁着脸，不悦的说了一句“别再装了”。
　　别再装了，有用吗……
　　当他说出这句话时，白若颖心里打起了鼓，她从一开始就怀疑了。
　　看到老爷子一怔后默不作声的样子，低着头像做了错事的小孩，凌啸尘已经转身大步走回车内，而老爷子则是跟在他的身后，履步蹒跚……
　　白若颖路上给欧打过电话了，此时欧已经在大宅等候。
　　本以为欧第一件事要做的是与老爷子进一步的催眠，结果却是对凌啸尘说：“有时间多陪陪老爷子。”
　　“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凌啸尘看了一眼欧，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薄薄的嘴唇弯出一种令人难以捉摸的孤度。
　　“我送你。”
　　白若颖看着二人出门的背影，又看了看老爷子小心翼翼的望着他们二人背影的眼神，轻轻垂下眼眸，也许自己的猜测是真的……
　　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白若颖记下了每天老爷子的行为举止以及反常的动态，记忆时而停留在凌啸尘小学时期，时而又产生已经结婚儿孙满堂的幻象，结合管家与保姆的说辞，她怀疑，老爷子也许没有病，他是装的……
　　可为什么要装呢？
　　白若颖紧抿着唇，颓然的走回自己的房间，如果，她一直装作沉默，欧老师会不会觉得她很笨，连个装病的人都看不出来，可是，如果她提出异议……万一老爷子真的是，那她岂不是在挑战老师的权威？
　　白若颖像个泄了气的气球，有气无力的趴在书桌前，前额不经意的碰着桌面，谁来告诉她该怎么办呀……
　　“不行！”白若颖突然挺直了腰板，特严肃的自言自语道，“神仙都会犯错被贬人间，更何况是人呢。”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委婉的意见出来。
　　待得无聊，又不知道欧老师与他们在谈些什么，站在走廊上来回徘徊，白若颖愕然望着紧闭的房门，半晌，像是一股引力吸引她一般，抬脚不自觉的走到门口。
　　“凌叔，我觉得我们这样根本骗不了小尘。”
　　“可是已经开始了。”
　　“……他察觉了，”欧顿了顿又说道：“凌叔，多重人格是一个躯壳里装了两个或两个以上的灵魂，您从一开始就一直是一个灵魂，这根本算不上多重，顶多就是早性老年痴呆。”
　　“这么专业的东西我哪懂啊，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好不容易把小尘从美国骗回来，总不能就这么……”
　　白若颖站在门外，老爷子与欧的对话一字字的撞击着她的心灵，她的怀疑是正确的，从一开始她心里就怀疑，可是欧是全国知名的心理医生，她的怀疑就是在质疑老师的权威，便将这份疑心放下了，毕竟患者的症状不一样，而且她还没有真的见过多重的人。
　　既然老爷子的病是装的，那她应该就可以和其他同学一样到医院实习了吧？
　　想到此，她的心情小小的雀跃了起来，终于能离开这种可怕压抑的鬼地方了。
　　白若颖只顾着在门前发呆，却忘了她正在偷听。
　　欧打开门的瞬间，白若颖像做贼似得溜回了自己的房间，欧还是看清了是她，随着她来到她的房间，身子斜靠在门上，双手环胸，一副坦然的样子，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
　　“你都听见了？”
　　“……”白若颖摇了摇头，又使劲点点头，“老师，为什么呀？”
　　“他们父子之间的事情，其实我们外人不好插手，可是只能用这种方法将他从美国骗回来。”
　　“……”
　　“想回医院？”既然她已经知道了，大概也不愿留在这里了吧，欧心里想着，嘴角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
　　白若颖轻轻点点头，可当她看到欧老师脸上一丝失落的神情时，又不自觉的摇了摇头，问道：“需要我做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