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西弗勒斯和他的阳光》不智明

3、荆棘上的嘲鸫【修】

　　某个孤岛上的嘲鸫因食物紧缺而改变习性，开始以岛上其他大型鸟类的血肉为食。一点一点用尖锐细长的喙在活鸟身上取血，或趁成鸟不备一分一分啄食它们幼崽的血肉。一切都是为了生存。
　　坚韧且不拒绝残忍。这是赫尔曼家族的家徽——荆棘与嘲鸫的含义。
　　这些都是在桑尼看见赫尔曼庄园大门上的家徽时，在脑海中浮现的信息——金色的荆棘上跳跃着一只嘲鸫，它灰蓝色的半透明羽毛下银白色的骨架清晰可见，头骨上原本属于眼球的窟窿被圆润小巧的紫色宝石代替。
　　桑尼忍不住去碰那只嘲鸫，它忽然飞起来，但在张开完全翅膀时突然凝固住，高傲的仰着头颅，尖细的喙张开，大门就在它仿佛是在宣告领地主权的鸣叫声中开启。
　　“小主人回来了！小主人回来！马汀太高兴了！”
　　桑尼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左右找了一遍，最后低头看到了那个其实比自己矮不了多少的怪家伙。
　　“先生，这是、、、、、、”
　　“家养小精灵，今后大部分时间都会是他在照顾你。”邓布利多向桑尼解释道。而那个魔法部的官员早已在荆棘墙消失后离开了。
　　“是的！马汀会照顾好小主人的！”家养小精灵对着桑尼深深的鞠躬，额头都触到地面的那种。
　　“哦。”桑尼很不习惯这种名为“家养小精灵”的生物，他过分热情又怪异的举动。
　　“需要我陪你进去吗？孩子。”邓布利多问。
　　“不用了。先生还要去找霍格沃茨今年的黑魔法防御课的老师不是吗？祝你今天招聘顺利！”在之前的闲聊中桑尼了解到邓布利多是个大忙人，而且他也并非一个货真价实的小孩子。
　　“希望结果如你所说。明天见，孩子。”
　　“明天见，先生。”
　　道别了邓布利多，桑尼跟着马汀进入赫尔曼庄园。
　　这里即使多年无人居住也没有因此荒芜，它依旧端庄美丽，盛放的紫玫瑰是它最引人注目的装饰。但或许是巫师居住之处的通病（桑尼结合斯内普宅和赫尔曼庄园得出的结论），再温暖和煦的阳光都无法驱逐一种阴沉的感觉。
　　幸好在衣服里打盹的Milky很温暖，让桑尼感觉不到冷。
　　“小主人，赛弗罗主人正在大厅里等你。”马汀恭敬的站在门边。
　　桑尼有些纳闷，他不是赫尔曼家族最后的族人吗？怎么还有一个“赛弗罗主人”？于是带着疑问走进去。
　　大厅里很明亮，不像“不太好”先生家那样昏暗得为难没有夜视功能的眼睛。然后桑尼见到了“赛弗罗主人”，那是挂在正对大门的墙上的一副巨大画像。
　　画里面的人身着黑色的巫师长袍，双手扶着嘲鸫头骨的手杖，笔直的站着，拥有和桑尼一样的金发紫眼。他垂眸，居高临下的打量着桑尼，目光锐利，似乎是打算将桑尼的每个细胞都分析透彻。
　　会动会说会思考的画像，桑尼在魔法部的某个办公室里就见识过了，只是这位祖先大人颇有气势，他的注目礼让桑尼很有压力。
　　“欢迎回家，我的孩子。桑尼•加斯提•赫尔曼。”故意拖长调子的话语，庄重而威严，同时还有不能忽视的温和。“梅林保佑赫尔曼家族，没有因为平庸愚蠢的第五十七任家主和动荡的时代，失去家族最后的血脉。虽然它们使得珍贵的继承人在麻瓜界流浪了六年。”
　　“、、、、、、”桑尼无话可接，也许祖先大人也没想让他说什么。
　　“先让马汀带你熟悉一下庄园。今天，好好的休息，明天将要开始你的继承人教育、、、、、、毕竟在麻瓜界待了六年、、、、、、”祖先大人很在意这个，“你有很多需要学习的。”
　　“是的，先生。”
　　“我是你的曾祖父，可以叫我赛弗罗。”
　　“是的，赛弗罗先生。”
　　“、、、、、、”祖先大人用眼神表达了他的不满。
　　“是的，赛弗罗。”
　　离开大厅，马汀并没有傻到带着桑尼随处乱逛，他仅仅是带桑尼熟悉了一下将来会经常出入的地方。这里很不错，桑尼觉得自己没什么可以挑剔的，随处可见的动物骷髅装饰也因为种类繁多显得格外有趣。
　　桑尼在小花园里吃着马汀为他准备的食物，一边听着马汀用显形魔法讲解整个赫尔曼庄园。他不禁感叹，原来人还有这么安稳平静的生活方式。
　　——
　　第二天，桑尼早早起床。如果他的生物钟还在正常工作的话，现在应该是凌晨五点左右。昨天与马汀的聊天，桑尼了解到神奇的魔法大部分需要依赖神奇的小木棍，哦，是神奇的魔杖，而且未成年的巫师是不能在校外使用魔法的。
　　桑尼对此深感不安，如果哪天忘带了魔杖或者不小心把魔杖弄坏了（桑尼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很大，因为它那么细而且还只是木质的），又或者未成年时在校外遇到袭击怎么办？所以他得捡起原来世界里的“生活技巧”。
　　第一步，体能锻炼——摆脱这副娇弱的身体。
　　哦，梅林！请原谅这个有被害妄想的可怜孩子吧！
　　快到七点的时候，桑尼跟着来找他的马汀到餐厅吃早餐，“不劳而获”的丰盛早餐让他感动了一番。
　　八点，桑尼正式开始了他据说九年压缩成一年份的继承人教育。和平时代的“生存法则”很新奇，规矩也很多，“吃饱饭的人想得真复杂。”桑尼不禁发出如此感叹。
　　午餐之后，马汀带桑尼去书房。他将在这里和他的曾祖父渡过整个下午。
　　曾祖父大人的第一节课：家族史。
　　不过在此之前，赛弗罗问了桑尼一个问题：“知道‘赫尔曼’代表着什么吗？”
　　“坚韧与平凡？”桑尼用家徽来解释。
　　“‘赫尔曼’是一个人名。”赛弗罗笑道。
　　“哦、、、、、、”现在的桑尼并不能明白赛弗罗笑容的含义，还有一个名字与一个家族之间的联系。
　　然后赛弗罗简述了赫尔曼家族的历史——
　　赫尔曼家族源发自德国，在第一代黑魔王时期迁至英国。历史也不是很长，会有这么多任家主只是因为赫尔曼家的人一般都因为各种原因短命。最后他提醒桑尼：
　　“请聪明而积极的享受你可能不会太长的生命，无论多疯狂，家族都能为你的行为买单。但是赫尔曼家的人绝不该愚蠢和懦弱。”
　　“我明白了，赛弗罗。”桑尼其实什么都不明白。因为巫师的正常寿命在两百岁左右，赫尔曼家的短命则是最长不过一百年，桑尼对十年的时间都没多大概念，更别说一百年了。
　　家族史到此介绍结束。或许就是因为太过随性，赫尔曼家无论是在德国还是在英国都不是一个大家族，也不合群，真正了解的人基本没有。就如嘲鸫一样，随处可见再平凡不过。
　　“接下来。”赛弗罗用他的嘲鸫头骨手杖敲了敲画里的地板，宽大的书桌上忽然凭空出现了许多报纸占满了大半个书桌。“你该从第五十七任家身上学习一些东西，别让自己也那么愚蠢。”
　　“、、、、、、”
　　桑尼的父亲，加斯提•赫尔曼是个平凡人，天赋平庸，为人温和。因为对血统有些偏执的妻子而加入食死徒，这就是上次血缘鉴定后众人表现怪异的原因。然后某次很平常的战役中夫妻二人双双牺牲，桑尼也是在那次战役中失踪。
　　“、、、、、、”战争中还带个累赘，那该是有多、、、、、、想不开的父母，桑尼无话可说。
　　然后在赛弗罗针对当时局势的讲解分析中，桑尼发现，赛弗罗对第五十七任家主的唯一的不满也就只是在战役中没把小桑尼送回赫尔曼庄园而已。而他这么细致的讲解食死徒、凤凰社和少数且幸运的中立派的原因、、、、、、
　　桑尼某根敏感的神经被触动了。
　　“赛弗罗主人，小主人。有客人拜访，是邓布利多先生。”马汀忽然出现。
　　“把客人请到书房来。到下午茶时间了，去休息会儿吧。”后面的话，赛弗罗是对桑尼说的。
　　“好的。”桑尼收起了那些会动的报纸，走到书房连接的露天阳台，马汀已经在那事先准备好了下午茶，不知从哪冒险回来的Milky也正在阳台上享受阳光。
　　“下午好，赫尔曼先生。”
　　“下午好，邓布利多。请原谅身为一副画像的诸多不便。”
　　、、、、、、
　　赛弗罗和邓布利多你来我往的聊了几句，神游中的桑尼没在意，估计听了也不会明白。后来邓布利多和桑尼一起喝下午茶，分享他终于在开学一周前招聘到这学期黑魔法防御课老师的愉快。
　　邓布利多还带来了一大包蜂蜜公爵的糖果，不过被赛弗罗以“为保障曾孙子的口腔健康”为由没收了。老人和男孩都对此深感遗憾。
　　下午茶时间结束时，邓布利多就离开了。桑尼接下来还有其他课程。
　　刨去晚餐时间，等桑尼终于闲下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不可能不疲惫，但是这种方式造成的疲惫对桑尼来说，也充满了新鲜感。
　　“小主人，您的牛奶。”马汀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出现。
　　“谢谢。”桑尼接过牛奶，然后注意到托盘上的一卷羊皮纸。“这是、、、、、、”
　　“这是赛弗罗主人让人为小主人准备的晨练计划表。赛弗罗主人还让马汀告诉小主人，以后早课会推后半个小时，小主人就不用起那么早晨练了，每周六也会有老师教导小主人体术。”
　　桑尼浏览了一下计划表，比自己制定的计划要系统得多。明明今天整个白天都没提起过这件事，他的曾祖父要比想象中细心得多。桑尼不会像个傻瓜一样纠结赛弗罗关心的是自己的子孙还是自己本身，坦然感受着其中的温暖。
　　“晚安，小主人。”
　　“晚安，马汀。”
　　明明很累，桑尼却没有一丝睡意。他抱起在他脚边蹭来蹭去的Milky，“Milky喜欢这里吗？”
　　“喵。”Milky眯着眼，万分享受桑尼的抚摸。
　　“我很喜欢。”每一次如此感叹，他都会不安。因为美好的东西总是容易被毁坏。
　　实在睡不着的桑尼抱着猫在卧室里徘徊，就像他来到这里第一天所做的一样，所以他发现了一面“多出来”的穿衣镜，桑尼肯定昨天卧室里没有这件东西。
　　“或许也是赛弗罗嘱咐过的东西。”这是桑尼的第一反应。
　　桑尼站在镜子面前看了一会儿，然后受身体某一模糊记忆的牵引，把手放到了镜子上。
　　一段金色的文字随之浮现——
　　“致我所爱的人，笑容永远灿烂温暖如同晨曦。”
　　文字的光芒越来越耀眼，就在桑尼下意识闭上眼的那一刻，镜子产生漩涡将他和怀里的猫吸进去了。
　　桑尼嗅到了暖风带来的，不知名花朵的馨香。他睁开眼，周围变成了一望无际的平原，无数鲜花沐浴在和煦的阳光中，随风摇曳。
　　“哈哈！”桑尼倒在花丛里，享受着花瓣在脸上的轻抚。Milky从他怀里跳出去朝一根猫尾草扑去。
　　他爱这一切！
　　即使这里仍会出现战争。
　　那就坚韧，而不拒绝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