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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阴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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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德龄和蒋步青等人赶到堤下,忙着给少钧检查伤势,子弹是斜擦着左臂飞出去的,伤势虽不严重,创口却不小,流了不少血,忙给他进行了紧急处理。
张德龄正要开口说话,少钧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张德龄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亦霜斜卧在旁边的草丛中剧烈地喘息着。少钧开口吩咐道:“给她检查一下,看有没有伤着哪里,带她上车,马上返回专列。”
孙连仲看亦霜只是有些轻微的擦伤,便唤人来扶着她上了汽车。张德龄、蒋步青则搀扶着少钧上了另外一部车,风驰电掣般往苏杭火车站驶去。
汽车上少钧仰靠着,眼睛微闭,听张德龄禀报说:“这伙刺客一共六个人,当场打死三个,活捉了两个,还有一个叫他跑脱了。”
蒋步青说:“跑掉的那个人,瞧着像是…。”
少钧不耐烦道:“说。”,蒋步青道:“像是沪上警备司令部的那个李琰。”
少钧猛地坐直了身子,睁开眼睛,简短地吩咐道:“不要惊动地方政府,尽快赶回直隶。”又咬着牙恨恨地说:“回头那两个人给我好好地审,非要叫他们把主谋给供出来。”张德龄、蒋步青立即齐声应“是”。
张德龄犹豫了一下说:“薛小姐看来和这件事情脱不了干系。”少钧道:“给我把她看好了,她少一根头发我唯你们是问。”张蒋二人又忙应“是”。
众人连夜赶到苏杭火车站,专列即刻启程前往直隶。随车的大夫给少钧仔细的处理了伤口,又包扎好。少钧失血疲累之下沉沉地睡了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傍晚,随意用了些饭菜,就去了临时的审讯室。
审讯室中的两个男子衣衫褴褛,浑身血迹,脸部青肿,面貌都已辨别不出,一看便知是经过了连番刑讯拷问。坐在桌前的蒋步青见少钧进来,忙立正行礼,禀报道:“已经招供了,看着还算属实。”
少钧“嗯”了一声,说:“押下去吧,待到直隶再行处置。”
又吩咐道:“叫张德龄、何润之、董书钊到特厢去。”
专列特别包厢内,少钧坐了上首的长条沙发,蒋步青侍立在旁,秘书何润之、参谋董书钊和侍卫队长张德龄坐在下首的单人沙发上。
少钧看了蒋步青一眼,开口道:“说吧。”
蒋步青斟酌着禀报道:“据两个人交代,此次谋划暗杀的是金陵政府中反白反军统的一派人,他们的目的是谋杀少帅,离间白恩伯直系一派和我们江北的关系,以达到趁乱夺权的目的。”
顿了顿又说:“李琰确实也参与其中,开枪的人就是他,因为他的身份特殊,是以他的同伙拼死掩护他逃脱了。”
董书钊说:“这一番谋划,环环紧扣,不容易啊,要不是薛小姐临时变卦,扑过来挡子弹,少帅此时怕已经是凶多吉少。”
张德龄忙接着说:“少帅,薛小姐既然已经起了二心,就不能再留她在身边。”
少钧却是眉头皱起,仿佛充耳未闻,好半天才说:“我累了,明天再议吧。”说着已起身向门外走去,蒋步青和张德龄见状忙快步跟了上去。
屋内剩下的何、董二人,面面相觑,只得作罢。
少钧出了门,却是往关押亦霜的包厢走了过去。到得门口,向负责看守的两个侍从吩咐道:“开门。”
跟在后面的张德龄急忙上前一步,说:“少帅您正在气头上,身上又有伤,不如过几日再来看薛小姐吧。”少钧却是充耳未闻,径自走进了包厢。
亦霜正斜倚在外面会客间靠窗的一张绿绒沙发上,墙壁上的一盏壁灯,发出幽幽的一点昏黄的光亮。
少钧随手拉亮了天花板上的吊灯,几步走到她面前,猛地用手将她从沙发上拽了起来,厉声说道:“薛亦霜,你究竟想要怎样?”
亦霜的目光中却是没有焦距,好办天才虚弱地说:“我什么都不知道,要怎样处置随你叶少帅高兴。”
少钧冷哼一声,说:“李琰你总不会不知道吧?他也任由我处置吗?”
亦霜担心李琰的生死,急切地问道:“叶少钧,你将李琰怎么样了?”
少钧沉声道:“到了此刻你自身难保,还想着李琰!你说你和他是怎么密谋的?”
亦霜一字一句地说道:“好,那我就告诉你,我与你有着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是以求了李琰帮我报仇。”
少钧沉默片刻说:“原来你早就知道,是以才虚情假意和我亲近,我问你那日在马场之后,你们是如何联系的?”
亦霜稍稍平静了一些,说:“我知道你书房和卧室的电话不在侍从室的监听范围之内,是以借看书为名随意进出书房,实则是为了打电话。”
少钧气得胸膛急遽地起伏,气急败坏地说:“好你个薛亦霜,我掏出心来待你,你却私下和别的男人密谋暗杀我,我现在就叫你死了心,李琰已经被当场击毙了!”
亦霜似是不敢相信,用手死死抓住他胸前的衣襟,颤声问道:“你真的杀了他?你这个浑蛋!”
少钧烦躁地伸手解开脖颈间衬衣的前面两粒纽扣,解气似的说道:“是,我杀了他,一枪正中眉心,当场毙命!”
亦霜似是已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软绵绵地滑坐在地毯上,说道:“既然如此,我和你再无话可说,你杀了我吧。”
少钧又烦躁的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问道:“那你又为何扑过来替我挡子弹,难道你真的爱上了我?”
亦霜恨声道:“你别妄想了,我爱的人自始至终只有一个,就是李琰,你如果还念在我们昔日共过患难,就给我一个痛快,不然就放我走。”
少钧怒道:“绝无可能,不管你是死是活,都只能是我叶少钧的人,李琰如果爱你,怎会把你送到别的男人身边,又怎么会不顾你的生死,让你去做此等危险的事情。”
顿了顿又说道:“既然你我之间不得善终,那就只能成为孽缘了,我今日就要叫你知道,你心中爱的究竟是谁?”
说罢一手揽了她的腰,一手虎口钳住她的下颚,迫使她仰面微微张开嘴,低下头就狂乱地吻了起来。亦霜无力反抗,慌乱之中咬了他的嘴唇。
少钧吃痛松开手,下嘴唇渗出了血丝,双目通红,眼中满是狂暴的意乱情迷,猛地打横将她抱起,不顾她的拼命挣扎,大步朝里间的卧室走了进去,重重地将她丢在铺着雪白床单的席梦思床垫上。
亦霜咬牙切齿地恨声说道:“叶少钧,我恨你。”
少钧脸上微微浮起一抹冷酷的笑意,在她耳畔低声说:“你恨吧,我终会叫你爱上我的。”
说罢又不管不顾地吻了下去。
“起来,放我走。”
少钧略微一怔,知她因为慌乱并未拉开枪支的保险拴,用激情还未退却的,略带暗哑地声音说道:“你舍得就一枪打死我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