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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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清看着莱斯特抱着自己的尸体，有些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她伸出手想碰碰莱斯特，却无奈地发现自己的手直接穿过了莱斯特的身躯，就像空气一样。
莱斯特颓废了多久，秦清就看了他多久。他就着抱着秦清的姿势就这样不眠不休了几天，双眼呆滞地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秦清很想现身安抚一下莱斯特，让他去进食。即使莱斯特比一般的吸血鬼更强大，但也无法长时间抑制自己的天性和欲望，那样必将消耗自己的生命力。
不知道过了多久，莱斯特有了动作。他转过身，头埋在已经腐烂的尸体肩上，沉默地在酝酿什么。在他闭上眼的时候，秦清竟然发现一滴晶莹的泪水滚落了下去，在破败的衣物上开出凄迷的一朵花。
秦清几乎就在旁边叫着说“我就在这里啊，莱斯特！”，然而或许是像阴阳相隔那样，莱斯特根本听不到。
随着那滴泪水的滚下，秦清发现莱斯特竟然伏在那尸体上（原谅秦清实在不想把那具腐烂发臭的身体称为自己）低低地笑了出来。笑声越来越大，到最后竟然极致的猖狂。
“很好……”
“很好……”
“克劳迪娅……路易……”
“很好……”
“完美！”
莱斯特呢喃着什么，像是找到了振作的动力，猛地跳了起来，抱起那尸体向门外冲去。
在夜幕中，一个金发男子以超乎正常人类的速度狂奔着，手里还似乎抱着一个人。幸好晚上并没有行人，否则他们必将做一个幽魂索命的噩梦。
莱斯特抱着秦清的尸体来到密西西比河边，将尸体放在木筏上，想要将那木筏推入河流。
看到这一幕的秦清眼睛酸酸的，想流泪却发现灵魂状态下的她压根没有泪水。在莱斯特收养秦清没多久的时候，秦清曾经对莱斯特说过如果她死了一定要将她水葬，当时秦清并没有说的是，顺着河流或许她能回到自己的故乡吧。在几十年的生活发现秦清不老不死后，秦清本人都快忘记了当时的话，毕竟那时候的他们以为彼此都不会死亡。
没想到……没想到莱斯特还记得。
秦清低低地啜泣，以手掩口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却忘了，即使她哭出声莱斯特也是听不到的，而她流不出的泪水也在无情地提醒她已经死亡的事实。
莱斯特即将要吧木筏推入水中的时候，突然停了手。
密西西比河的水流湍急，无数的船只在这里起航返航，载着无数的人们奔向绝望、死亡，或是缥缈的希望。莱斯特清楚地意识到，如果将秦清就这样送走，那自己就再也留不下什么了。
不！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顿住了的莱斯特坚定地轻声说道，眼中闪烁着痴迷而又疯狂的光芒。
面对莱斯特最后处置尸体的方法，秦清表示：一开始其实我是拒绝的。纵然莱斯特的深情让她动容，两人阴阳相隔的事实让她悲伤，种种现实让她不该这么无厘头。然而，莱斯特你太变态了你妈妈知道吗？
想起了什么的莱斯特又抱起那腐败的尸体回了废墟，用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小刀片一片片地将尸体身上腐烂的肉给刮去。明明是血腥恶心的事情，莱斯特却淡然冷静地就像在制作什么艺术品。
在一旁围观的秦清表示，亲眼看着自己的尸体被解剖的感觉也是蛮微妙的。看来以前还是小看了莱斯特，这货的变态程度……不过，他想要做什么呢？
内脏之类的处理太恶心，秦清不忍直视，毕竟也是自己的尸体不是？
很快，原本腐烂的尸体就变成了一具骨架，骨骼上面还残留着血迹肉末。没有了眼睛的骷髅只剩下两个黑黢黢的洞，就那样盯着秦清，秦清还被自己吓了一跳。
之后莱斯特抱起那具骨骼，黄色红色的组织物沾到他头发上衣物上也并不在意。地上残留着一些惨不忍睹的肉块，内脏，以及各种组织，乍然一看就像个残忍分尸案的现场。
秦清作为一个灵魂看到这幕，也恶心得不禁弯腰呕吐了起来，却什么也没有吐出来。
还好莱斯特没有保存人体组织物的爱好，那些东西都被一把火燃烧、吞噬，什么都没有留下。
莱斯特将那具骨骼放在地上，因为骨骼很容易散架的缘故，所以他的动作异常的轻柔小心。安置好骨骼之后，莱斯特再次出了门。
这个空间里只剩下灵魂状态的秦清和骨骼状态的秦清相互对视，秦清看着自己的骷髅骨架，似乎有些明白莱斯特想做什么了。
莱斯特很快就回来了，取回了一堆秦清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他将骨架依次浸泡在那些液体里面，随着步骤的推进，骨架上残留的东西全部被消融掉，原本泛黄的骨骼也变得洁白起来。
这时，天空已经泛出鱼白色，日出即将来临。
差不多完成之后，莱斯特将那骨架浸入另一种液体，自己靠在一旁休眠。
看着莱斯特这一套堪比专业医生的手法，秦清已经说不出话了。她本以为骨骼保存在这个时代是不可能实现的，没想到莱斯特竟然做到了。
夜幕再次来临的时候，莱斯特醒了过来。
他直接将手伸进那液体中捞出骷髅，丝毫不在意自己的手和胳膊被那液体腐蚀得血肉模糊，像是已经失去了痛觉。离开液体之后的双手和臂膀快速地愈合，丝毫没有留下任何伤痕。即使这样，在一旁看着的秦清却还是不由得抚上那伤口原本的地方，感到无比的心疼。
莱斯特像是感受到什么，眼神直直地往秦清所在的地方看去，却一无所获。
秦清感到了一阵欣喜，却又怕只是幻觉，她的幻觉或是莱斯特的幻觉。
觉得刚才只是幻觉的莱斯特回过神依旧专注眼前的事情。他取出一种小小的钉子，正在秦清疑惑钉子的用处的时候，莱斯特就用他那吸血鬼强大的手部力量直接将钉子按进关节处。莱斯特就这样专注而面无表情地将钉子钉入各个关节，大到腿骨，小到手指，无一遗漏。
最后钉子几乎用完的时候，莱斯特也终于完成了对这副骷髅的改造。他细心地将骷髅上的液体、碎屑一一擦去，露出一副洁白无瑕的样子。
莱斯特从骷髅的额骨抚摸到颧骨，再到颔骨，仔细地描绘着秦清的脸盘，就像在他对面的不是一具骨架而是活生生的真人似的。他目光缱绻深情地看着骷髅的脸庞，嘴唇轻轻地贴到那骷髅的嘴部位置，失去了皮肤肌肉的那里只剩下了坚硬的牙齿。而莱斯特像是没有意识到一样，用舌尖舔舐过那些骨骼，用尽了所有的温柔。
看到这一幕的秦清终于忍不住了，她放声大哭，却发现没有眼泪；想抱抱莱斯特，却触碰不到他。伤心欲绝的她几乎无法要破门而去，却依旧逼着自己站在那看着莱斯特。
吻过骷髅后，莱斯特将那骷髅视若珍宝地抱了起来。
“清，一直陪着我吧。”莱斯特凑近骨架以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他将秦清的骨架轻柔小心地放置在棺材里，然后自己再小心翼翼地躺进棺材，搂着骷髅，像是从前秦清在他怀里那样。
棺材盖被盖上，遮住了那诡异又温情的画面。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