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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心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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溧水古镇。好吧,是溧水镇。在他们看来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路边小镇。我和秦霜缩一边嘀嘀咕咕,内容无非就是搞点宣传,大力开发,挂个“溧水古镇”的名号发展旅游业,肯定比现在的大理古城还吃香!
“可是,时代不同啊,这里的溧水最多算个偏僻小镇,鸟不拉屎的地方,搞什么旅游业啊,跑这里来还大费周章来,古代人又没几个象你家那两只那么富裕,都穷来西的,自家的地不管管好,跑这里来观光旅游?切!”霜从鼻子里哼出声,我一下气馁,缩着脖子不理他,自顾自的想心事。
“霜。”我忽然叫他。
“有事就说。搞这么暧昧,我老婆要吃醋的!”
我气不过,回手狠狠掐他一下,满意地听到一声狼嚎,又靠他背上,抬头望天:“霜啊,记不记得以前夏夜的晚上,我们一起看星星的事?”
“不记得咯。”他悠然开口,“我只记得,某些人为了跑我这里来显摆,特地记了一肚子有的没的,然后那天晚上星星都没多少,绕了半天也只找到北斗七星。”
“霜!”我隐含威胁的道,这么丢脸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啊,有必要一次次翻老皇历嘛,真是!
隔了一会,又不甘似地嘟哝:“现代光污染这么厉害,总共也没几颗星星,找起来难度当然很大了。”
“现在纯天然无污染的世界,你找起来难度很小?”他似笑非笑,面前的屋顶上放的木质托盘里,一杯溧水人家自酿的米酒晃晃悠悠的映着天上的星光。
“找不到……星星太多。”我努力认了半天,泄气。
满天的星光离我们很遥远,又似乎伸手可触。现在是宁静的夏日夜晚,月明星密,满天的繁星一闪一闪的朝我眨眼。我叹口气,忽然就有点惆怅的感觉上来。
“霜,抱我下去。”我拍拍衣服起身,“我想子衿了。”
他不明所以地盯着我看,半天,摇摇脑袋:“这么长时间了……我还是对你跳跃性的思维没办法……唉,算咯,找个人陪我看星星也那么难……”他抱起我,足尖一点轻飘飘落地:“我说,你学了这么多年武,怎么连轻功都不会?”
“轻功也要内力功底的……你运气好,魂穿,还附赠一身内力。我可只穿了个弱女子身上,啥都没有,一来还给泡湖里,好歹咱也会游水,没被冤死成水鬼。一身内力也是自己辛辛苦苦练出来的,当然要省着点用了。”我嘟着嘴。同人不同命啊,我穿过来的时候,咋就不给我什么几个甲子的深厚内力呢?
“说到底就是懒。”他毫不客气,一针见血的指出:“再不勤快点,到时候连我老婆都打不过可别哭鼻子!”
“切!”打不过就打不过,咱不希罕。本来嘛,碧灵武功就比我高,打不过也理所当然。可是我老公比她老公好得多了!有本事,咱比老公啊!
“夫人的本事很高,我可打不过的。”碧灵笑盈盈的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手里还托了个盘子,里面摆了一盘的百花糕。
“哇啊,碧灵你太好了!”我欢呼一声扑上去,眼明手快抢了块糕点塞嘴里,“知道我们饿了,还特地送糕点过来……呜……”完了,吃东西的时候不能说话太快。这不,噎死了。
碧灵当下急着找茶水,秦霜一把拦住她,又上了回屋顶,下来的时候手里拿了壶米酒,一手捏我下巴一手就灌了进去,口里还恶狠狠的数落:“茶水没有,米酒凑合着冲冲……我老婆给我做的百花糕,又不是给你的,贪吃个什么劲啊……下次自己噎死算了,可没人救你!”
米酒香香甜甜的,平常喝着很舒服,但一口灌了一堆也着实难受的紧。我推开他的手俯身猛咳,碧灵终究是看不下去了,上来轻拍我的背顺气。秦霜也来凑热闹,大手往我后背就是猛力一拍。这下好,刚咽下去的百花糕又喷了一半出来。
好不容易平定了呼吸,我头一冲就开骂:“你丫的找死啊,酒多了没地儿灌灌自己去,我一大好青年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命丧你手死了也不放过你……”碧灵一脸黑线的扶住我:“夫人可还有什么不舒服?”
“碧灵!”我扑上去就是一个熊抱,“还是你好,呜……”
然后,几乎是马上的,头上就被人敲了一下:“没大没小的,叫嫂子!”
“霜~~~”
头上又被敲了一下:“是哥哥!”
“霜!”
“哥哥!”
“霜!!!”我一气,回敲他。他眉一挑,继续敲,我再敲回来,他再敲……
碧灵驻足看良久,摇摇头,决定了不去趟这淌浑水,干脆地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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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后半夜,我已经一觉睡醒,也没啥睡意了,趴寒身上玩他的头发,轻轻挑起一绺挠他的脖子、脸颊。
“……宝贝,别闹。”他轻哼,伸只手拨开我爪子,另只在腰上的手紧了紧,皱皱鼻子继续睡。
“寒~~我睡不着啦。”我不依不饶,扭着身子。呜……他抱太紧了,快喘不过气了。
两缕发丝钻进了鼻子,他可爱地蹙眉,然后打个喷嚏。我手快地捏住他鼻子,偷笑。
一分钟、两分钟……他依然没动静。小样,跟我装是吧。我抑住想狂笑的冲动,借着外面的月光细细地观察着他的脸。
不知道是不是南方的月亮都特别的大,所以才有拜月教的兴起,反正今天已经二十,月亮还是又大又亮,晚上出去都不用点灯,连后半夜都能看到斜挂天边的那弯明月。我们睡的是当地最大的客栈,为了赏月我还特地挑了个躺床上就能看到月亮的房间。
月华如流霜般泻下来,散开,地面也染了淡淡的白霜。月光照在他脸上,俊朗的脸泛了层玉石的光芒,长长的秀气的睫毛垂下,掩住了眼里的紫水晶,挺直的鼻梁和微弯的嘴角是我怎么也看不厌的风情。我一时间竟然有些恍惚。三年的携子独居已然将我锻炼出自立自强的能力,也让我有了足够的时间作茧自缚,来封住我业已冰封的心。
然而,现在的我沉浸在巨大的幸福中,幸福来得太快,太突然,突然到我措手不及,就像当初知道子衿的存在一样,我甚至还没做好准备去迎接,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就砸中了我的脑袋,将我砸晕。
这样突如其来的幸福容易带来患得患失的心理。早在洞房花烛的时候我便已领教过,但是每每午夜梦回,看着枕边人熟悉的近在咫尺的面容,我却时常有种梦里不知身是客的恍惚,似乎这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而就在下一刻,我会马上惊醒,身边的一切消失殆尽,梦里的繁华,梦里的欢声笑语里我有一光年那么遥远,而空荡荡的床上只有我一个人无语仰望帐顶,脸上是纵横交错的泪痕,顺着脸颊流下,沾湿半个枕头。
一下就失了继续胡闹的兴趣。
默默松开了作怪的手,改为环着他的脖子,我侧着脸贴上他赤裸的胸膛,倾听坚实的肌肉下传来的沉稳有力的心跳,手臂一分一分的收紧,仿佛只要我这么做了,便能深深嵌在他体内,感受到他的真实。
感到上头的呼吸顿了一顿,腰上的手微妙地动了下,寒的声音朦胧,还带着股迷糊劲:“宝贝……怎么了?”
我沉默不语,额头抵上他胸口轻轻摇晃,莫名地竟然有两行清泪流下,泪水滑过眼角滴在他身上,粘粘的沉郁。
“宝贝、宝贝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寒的声音带上了惊慌,轻轻捧起我呜咽的脑袋,拇指轻触抹去泪水。他坐了起来,月光照不到他的脸,双眸却如同紫月般明亮,带着满满的溢出来的心疼。
自从烟雨楼那夜起,只要看到我流泪,他就特别的慌,尤其是在晚上。
我呜咽着摇头,死死的抱着他不放,脸颊贴上他的脖颈。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哭,理智上我也知道我没理由哭,可……就是控制不住我的泪腺。
“宝贝?”寒不知所措的拥着我,只能柔声询问。窗外吹进来若有若无的花香,月光化成漫天流霜,他眼中的紫水晶越发的神秘瑰丽。
“寒……我没事,做恶梦了。”好不容易收住眼泪,我抑下心理的慌乱,竟然感到了一丝莫名奇妙,轻轻笑了起来。
我的第六感一向特别的准,潜意识也是特别的发达。这次莫名其妙午夜梦哭,心下已然隐隐感到了不对劲儿。
但是我不能将这不安说出来。他们……已经为我,承受了太多了。第六感这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贸贸然的提出来,反倒是会招致恐慌。
他无奈地摇摇头:“唉,怎么会的?……好点吗,要不要再睡会。”
我抬头看看月亮,摇摇头:“算了,也是五更天样子了。我去看看子衿。”说罢起身下床,背对着他穿好衣裳,就着床脚的脸盆胡乱抹了把脸,坐梳妆台前理顺了长发,随随便便的束了头发,就欲推门出去。
“雪……”寒在床上唤我。
我回首一个微笑,也不管大晚上的,不点灯他看不看得清:“怎么?——现下还早,再睡会吧。”
“……”他迟疑一阵,终是倒头,又睡了下去。我推门出外,江南的小楼下两个大花坛里密密匝匝的种满了栀子花,馥郁的花香乘着月光漫溢开来,吹来的风也带了那股甜腻的香。
转到左边,第一间就是墨墨的房间。墨墨一向带着子衿睡,就算是回来以后多了冰,子衿也还是习惯性的扯墨墨的尾巴当被子。
客栈的床对两岁半的子衿来说还是显得过大了点。这里不比家里,没特制的小床,空荡荡的帷帐里就一只雪白的狐狸和一张小小的稚气的脸。
子衿还是一如既往的扯了六根尾巴盖住自己,反而倒是将被子踢到了一边。墨墨用剩下的三根尾巴盖上鼻子,小小的身子蜷成一团,在我进来的时候睁开了眼睛看了我一眼,随后又打个呵欠,盖着鼻子的三根尾巴之一轻轻上下晃了晃,算是打过招呼了,又合上了眼继续睡他的大头觉。
我看看房间里,窗户大开,睡前点着的蜡烛已然熄灭,明晃晃的月光照得室内亮如白昼。遂摇摇头,过去半掩上了窗,正好可以保证室内的空气流通,又避免了风直接吹到床上。虽然有墨墨的守护,子衿不会有什么受凉的情况出现,但母子天性,总是为了儿子尽心尽力的多方关照的。
从前总是不耐老妈的唠叨,而今自己做了母亲,倒是亲身体验了把发自内心的关切和矛盾。恨不得将他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远离暴风雨;又希望他能自立自强,不要让老妈这般的费心,更加恨不得,将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东西都教给他,让他一辈子快快乐乐的,无疾无灾,无忧无痛。
“娘?”心底有个小小的声音响起,是墨墨在用心灵感应同我交流。
“没什么,睡不着了,过来看看你们。”我微笑着在心底回应,墨墨似乎很放心的样子,金色的瞳睁开了一瞬又闭起,我坐在床边看着两人的面容,睡着的子衿沉静的很,完全不似平日里淘气的样子。墨墨很乖,有时候我经常把他当大人看,而不是只有三岁的小龙。我相信墨墨是有前世的,有朝一日,当他完全忆起了前世的种种,那么我们的分别之日,也就来临了。
还有多少日子?没来由地有些感伤,随即晃晃脑袋,哑然失笑。
龙的寿命很长,最起码有上万年,而人类的寿命在他们眼中只不过是蜉蝣一般,朝生暮死,短暂的可怜。
所以,最起码,在我有生之年,可以和墨墨在一起,听他永远如同十岁幼童的声音清清脆脆的叫着我娘,可以在厨房里任劳任怨为我打下手,也可以在餐桌上含笑看着他和子衿抢最后一块蛋糕,随后出来义正严词的教育墨墨孔融让梨的故事,看他委屈的小脸皱起,再温柔地从背后端出那块省下来的蛋糕,看他的小脸瞬间舒展,笑靥如花。
不知道今天晚上我为何会这般心慌意乱,在静悄悄掩上门,回身发现那个白衣的人影的时候,我竟下意识地惊呼出声。
“别嚷,当心惊了子衿。”冰放下掩住我嘴唇的手,“怎么了,半夜不睡觉,跑出来乱晃?”他说得很轻,唯恐惊动了房间里熟睡的小人儿。我摇摇头,拉着他往厨房去。
“怎么了?”厨房离卧室较远,他的声音也放开了些,“寒的心里有点慌,我放心不下,就出来找你了。”
我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不就是睡不着嘛,晚上做恶梦了被吓醒。”天,双生子的心灵感应咋的就这么强,睡着的人都能给轰起来!
“怎么会做的……最近,心情不好?”他的担心写在了脸上,却不敢伸手来打断我忙碌的身影,只能在旁边递递工具、打打下手。
“怎么可能……物极必反罢,最近天天都太乐呵了。”我嘟哝,手下却是不停的择菜洗菜淘米烧火,“哎,应该把墨墨带下来的。人家一个火球全搞定,搞得我都不怎么会点炉子了。”
“我来?”冰接过我手上的主管,左手拉风箱右手执吹管,时不时的还腾出左手来拿几根劈好的柴丢炉灶里,再吹几下吹管,手法极其熟练,看得我一楞一楞的。
“你你你……你怎么会生火??”我嘴张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白衣飘飘的冰就像个不是人间烟火的谪仙人,更何况,人家是楚家的家长,娇生惯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怎么就比我还来塞了!
他回头,干净得不染纤尘的面容对我绽开个比月光还耀眼的笑容:“傻瓜,以前学艺的时候,我们都是自己做饭的。怎么,就以为我是那种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了?你太看轻你老公了。”
我干笑几声。汗,我怎么就忘了这茬了,低头一看,炉火熊熊,忙不迭的摆上锅子,满意地拍拍手回到桌子前,准备起下饭的小菜来。
“冰,今儿早上想吃点什么,我来做。”我笑语盈盈的挽起袖子。洗手做羹汤,以前倒是不屑的,想不到当真的这么做了,反倒乐在其中。
“老婆做什么我就吃什么。”冰也是笑盈盈的,坐在饭桌前一副就等着吃的样子,看了我不禁好笑,“现在还早,不饿?——想先吃点什么垫垫。”
“嗯……有些饿呢。”他侧了头微笑,眸中闪着促狭的笑意,“老婆让不让我吃了?”
我一楞,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当下不禁脸一红,啐一口道:“不给。再想那些有的没的,早饭不给你准备了!”
他不答,只是笑,笑得我浑身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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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溧水只呆了一个晚上,次日便浩浩荡荡开往泉州。
“啊,泉州,我来啦!!!”
“雪?”
秦霜翻个白眼:“别理她,花痴病犯了。”
“……”
可惜……泉州城的风景让我失望了。
本来嘛,我想,人家既然是铸剑出名的,应该家家户户都开铁匠铺,外面挂满了刀枪剑戟,风一吹丁零当啷的响,煞是好听……而且而且,泉州的风铃应该也是刀啊剑啊做的,有威武又好看。
“这这这……这正常的不象话的城,真的是泉州?”我伸出根颤抖的手指指着大街。道路宽敞洁净,旁边一溜商铺店家,居民进进出出一派祥和平安的气氛……
“很抱歉让你失望了,真的是泉州。”秦霜煞有介事的点头,拉着我指着街角那个酒楼:“哎,那家酒楼的土酒很好喝的。当年将军派我来订购兵器的时候,每天都过来的。还有那家的胭脂铺,上次来买过的,你看看灵儿,多漂亮!还有还有,那边经常会有个老大爷在卖糖人,很好吃的……”
我看他一眼,直接崩溃。
“咳咳,其实,这里还是有铁匠铺的。”好心的寒看不下去了,出言提醒,“我们家的铁匠铺子不在城里,在泉州南十五里的山里。”
“那里有口泉,唤作龙泉。传说某天雷声大作,一龙飞下,轰开了个泉眼,流出的清泉带了龙的仙灵之气,是以奇寒无比。以之淬火,刃锋锐坚韧,是不可多得的上好铸剑材料。”冰接得流畅无比,两人中间都不带换气的,强啊!
等等,雷声大作,一龙飞下?我下意识地看向墨墨。
墨墨瑟缩一下:“娘,不是我。”
“知道。是你家的什么人没?”
“不清楚……”墨墨为难的看着我:“墨墨还没以前的记忆呢。”
“也是……”我沉吟,一秒钟以后双眼放光。
秦霜嘴角一抽,别过头装不认识。
“冰,我们的剑室里有没有什么类似干将莫邪的对剑?”
“有是有,一年前得到的。不过不算很锋利,最多是宝器而非神器。你也知道,剑室的剑,都是没有名字的。”楚府剑室里的宝剑都是无名氏,只有它的下一任主人才会再将它带出剑室的时候为剑起名,于是剑就这样认了主。
按规矩,每代楚家家主都有的佩剑就是从剑室里挑选的,而且要到十五岁行一个叫做“舞勺”得礼的时候,才可以进入剑室,亲自挑选佩剑。那佩剑会与他相伴一生,是他生死不离的伙伴,贫贱不弃的知己。
但也有像以前冰跟我提及的那柄湛卢相似,剑上镌刻有本名的。在两个名字的冲突下,还是以其主人的意志为首。但是这样的剑基本上没人去选,因为这样的剑多数是拥有它的来历、它的故事。若主人不能让剑心甘情愿的折服并效忠,就算是神器在手,也不过是利器的效果而已。
这也不是绝对的。有些人心高气傲,对自己极度有信心,所以回去挑战那些神器,以期获得神器的帮助与力量。
冰的情况有些特殊。他四岁上家破,风影本来是他父亲的佩剑,却是他继承了而非回归剑室再重新挑选。寒不是长子,这规矩对他无用,他也不会剑术,所以自己选了白玉骨扇为武器,内含机关,可发暗器,配上他儒雅的外表,到更增添了温润如玉的感觉。
“喔……哪,我们自己去做一对好不好?”
“雪……”冰无奈的笑笑,伸手揉揉我脑袋,“铸剑不是那么随便的事情。”
“我知道我知道!”我的眼睛可以媲美一百瓦大灯泡,连珠般流畅地吐出一串他们莫名其妙的话语:“千年碧城山山破而出锡,万载若耶江江水干涸而出铜。铸剑之时,雷公打铁,雨娘淋水,蛟龙捧炉,天帝装炭。铸剑大师墨烛承天之命呕心沥血铸磨十载,这一对剑方才铸成。剑成之后,众神归天,碧城山闭合如初,若耶江波涛再起,墨烛也力尽神竭而亡。”
秦霜早在一旁笑得打跌:“不错哎,背得好流利。”
“那当然!”英雄红颜嘛,想当初我看沈洵看得两眼花痴,见着谁都在那里喊“英雄”(秦霜注:那个“谁”不是指人而是指剑 = =b)
“雪。”寒接过殷融递上来的字条扫了眼,“前不久大雨,铸剑谷有些山崩,谷里乱得很,要修整一段时间,我们进不去了。”
我噘起嘴,不情不愿的应了,却听秦霜讶然道:“山崩?没出人命吧?”
“没。人员疏散得快,兼之连日大雨,大家警惕性都高,没出问题,只是谷口被泥石流封住了,断了联系,只能以信鸽传递信息。殷凌在里面主持大局,谷里平时储备很多,不会有事。”
“……”好吧,我就知道我的第六感强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