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皎》来鸿去雁

25、重见玉牌

　　卫豫宁看着肖云飞匆匆回了肖府，暗暗舒了一口气。他的那番话处处是疑点，幸亏肖云飞此时着急上火，又对自己信任有加，这才没有起疑。

　　想想又对肖云飞有些抱歉，不过三皇子死后，自己和肖云飞已经没有政治立场的界限，以后好好赔罪，一定不能失去这个待人真诚的朋友。

　　卫豫宁想到忆卿所中的毒，脸色又郑重起来，想了想，转身进屋，写了封信，抓了一只信鸽，装好之后，信鸽振翼飞去。卫豫宁看着信鸽，心中仍是担心不已，看看时间，就去了四方馆。

　　肖云飞回到肖府，直接去了兰院，进去时，忆卿还在昏睡，蔚然和深秀一边一个，动也不动地看着她。

　　肖云飞见两个丫头哀伤不已，心里也是一酸，又感到十分愧疚。

　　忆卿这次，全是受肖家连累，自己不管如何，也要救他。

　　想到这里，肖云飞赶紧对深秀说道：“深秀，你家小姐那个玉牌呢？我今天出去，卫豫宁说京城四方馆有位名医也是姓卫，据说能解很多种毒。你把玉牌给我，我去四方馆看看。”

　　深秀听了，惊喜交加：“真的吗？可是四方馆不是茶室吗？”

　　肖云飞道：“确实是茶室，可是据说他们老板是为隐士，也姓卫，而且又能解毒。我们怎么样也要去碰碰运气。”

　　深秀连忙将玉牌找出来递给肖云飞，口中连连道：“那您快去！”

　　肖云飞接了玉牌，赶紧出门，快马加鞭地去了四方馆。

　　四方馆在京城最繁华的朱雀街，地处中央，门上有副对联，上面书写着“迎四方客，做四方人”，因此取名为四方馆。

　　肖云飞到四方馆的时候，卫豫宁早已包了雅间，安排好一切，只等他来。

　　肖云飞才踏进门，就有一名衣着整洁爽利的小厮迎了上来，笑着行礼道：“肖公子来了，我们公子已经在雅间等着了。让我在门口等您，您一来就请进去。”

　　肖云飞笑了一下说：“是信默啊。带我过去吧。”

　　信默一路引着肖云飞到了雅间。进去之后，信默便退了出去，细心地带上门。

　　肖云飞见雅间内有两人，先冲卫豫宁点了点头，向另一人抱拳道：“不知这位是？”

　　卫豫宁站起身来，引见道：“这位是四方馆的大掌柜，沈大掌柜。”

　　肖云飞连忙长揖到地，恭敬地说：“原来是沈大掌柜，在下有礼了。”

　　那位沈大掌柜笑着瞅了一眼卫豫宁，笑呵呵地拉起肖云飞道：“肖公子不必客气。如此大礼，小老儿可受不起呀！”

　　肖云飞见沈大掌柜须发全白，一张笑脸慈和安详，不像是会为难人的样子，不由自主地就道：“沈大掌柜，我这次来，是有件事情，想求您帮忙。”

　　沈大掌柜笑呵呵地说：“这位卫公子已经跟我讲了，您的夫人中了九回针的毒。本来呢，这可是无法挽回的了。不过。。。”

　　沈掌柜笑着抚了抚胡须，接着道：“卫公子偏偏耳朵尖，听到了我跟小犬的话，知道我家老爷能解此毒。刚刚已经求了我半天了。您家少夫人的玉牌。。。”

　　肖云飞赶紧掏出玉牌，递给沈大掌柜。

　　沈大掌柜仔细地翻着玉牌，反复细看，先似笑非笑地瞥了卫豫宁一眼，然后才抬起头来把玉牌递给肖云飞，对肖云飞说：“这就是我家老爷的玉牌，这可真是机缘巧合！”

　　说着又沉吟道：“卫公子求了半天，肖少夫人又有我家老爷的令牌，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看，这个忙我必定是要帮的，否则岂不是辜负卫公子一番好意，又辜负肖公子登门的诚意呢。”

　　肖云飞闻言又是震惊又是欣喜，瞪大了眼睛问道：“您家老爷能解九回针的毒？那他就是卫卿哲将军吗”

　　沈大掌柜摇摇头道：“我家老爷姓卫是不错，不过可不是什么将军。我都跟了我家老爷一辈子了，可从没听过他当了什么将军。”

　　肖云飞有些失望，本来刚刚听到沈掌柜能帮忙，他还以为，可以见到卫卿哲本尊的呢。

　　沈掌柜又道：“这九回针，要是中了之后，醒转过九次，可就没救了。不知您夫人醒过没有？醒了几次？”

　　肖云飞连忙道：“她才醒了一次，我刚回去时，她还没醒。”

　　沈掌柜沉思道：“才醒了一次，那还好。”

　　接着又正色对肖云飞道：“中了九回针之后，一次比一次昏睡的时间长。第一次只有半天，第二次是一天，第三次就是两天，第四次就是四天。如此，每次都是双倍时间，第九次醒过之后，就没救了，再也不会醒了。如果肖少夫人才醒过一次，那还有。。。”沈掌柜掐指算了算，道：“还有127天。”

　　肖云飞焦急地问道：“那卫老爷现在在哪里？什么时候能到京城呢？”

　　沈掌柜叹了口气，说道：“我们老爷在江南清州，早年因为一些事情，曾经发誓今生再不踏出清州一步。我们做下人的，也不好叫老爷违背誓言啊。”

　　肖云飞团团转如热锅上的蚂蚁：“那可如何是好呢？”

　　卫豫宁连忙安抚，又问：“沈掌柜，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沈掌柜捋捋胡须道：“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让肖家少夫人去清州。”

　　肖云飞愕然：“去清州？”

　　沈掌柜点点头，郑重地说：“是，去清州。我身边有两瓶我家老爷亲自炼制的凝心丹，只要三天服一颗，可凝神护息。肖公子，你可以护送肖少夫人去清州。从京城一路官道前往清州，稍微快些，只需二十天。”

　　肖云飞大急，他当然肯送忆卿去清州，可是自己父亲准不准呢。而且倾歌还生死未卜，他的心都快纠结成一团了。

　　卫豫宁见肖云飞焦急痛苦，无可抓拿的样子，赶紧对沈掌柜道：“沈掌柜，多谢您的指点。这样，我跟肖兄弟商量一下具体怎么办，待会儿去找您如何？”

　　沈大掌柜笑眯眯地瞥了一眼卫豫宁，点头道：“那我先出去，二位商量吧。”

　　卫豫宁被沈掌柜笑的有些心虚，忙转过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