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黛西娅番外 ...
-
这是……哪里？好黑……为什么不开灯呢？“来人！来人！！”父王呢？老师呢？……人呢……呜呜呜呜呜，不要……父王，我以后好好听话好不好……老师，我以后一定好好学魔法……你们出来好不好……小小的黛西娅蜷缩在黑暗的空间里，双手环抱着腿，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住的滴落。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又仿佛只是一秒，突然一道血红的光束刺破黑暗，小黛西娅被这突然的光束吓了一跳，眼看着红光逼近，却无处可逃……黛西娅小脸煞白，死死的攥着衣服角，惊恐的看着越逼越近的红光，在即将照到黛西娅身上的时候，黛西娅死死的闭上眼睛。想象中的疼痛感没有到来，反而有一丝丝温暖，好像母后还活着的抱着自己的时候……想起母后，黛西娅的眼泪再次喷涌……
“咦……小家伙，你怎么自己在这，你叫什么？”一个温柔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黛西娅睁开眼睛，就看见一个黑头发黑眼睛的女人，白瓷般的皮肤没有一丝血色，就连本应该鲜红的嘴唇都颜色淡淡的……给人一种羸弱的美感。
刚想回答的黛西娅突然发现自己无法发声……身体好像也无法控制，正在焦急的时候，男童声怯弱的响起“雷尔……”
还没明白自身状况的黛西娅就见对面的女人笑了一下，却不及眼底，随后黛西娅两眼一黑，看不见任何东西，耳边却传来了一句肯定的疑问句“呵，营养不良……么？”黛西娅仿佛能透过黑暗看见女人那泛白的唇勾起的弧度。
几日后，黛西娅终于明白自己在哪儿，原来这个不是自己所处的世界，自己的灵魂依附到了这个世界上一个名叫雷尔的少年身上，黛西娅除了视觉随着雷尔的眼睛存在，听觉也存在，其它的感官都没有。最开始黛西娅也很伤心，想父王想老师，想一切有关云腾大陆的一切……可是还没有办法回去。随后的几天，跟着雷尔到处走，黛西娅也放弃了自怨自艾，因为……她感觉雷尔更可怜……亲眼目睹双亲被吸血鬼虐杀，虽还有一口气被救回，可在确定没被感染的时候就被赶出观察院……哪怕他才五岁，哪怕他满身伤痕……颠沛流离，捡垃圾为生，冬天没有地方没有衣物，只能躲在墙角带着满身冻疮，还要和夜猫抢食……三年，三年被人打被人骂的乞丐生活，在碰到那个女人之后结束。即使她是个吸血鬼……雷尔也没有表示出憎恨，黛西娅也不知道雷尔怎么想的，只是每次黛西娅注视着那个女人的眼睛的时候，总感觉好想哭，不是害怕，是心疼……
那个女人没有告诉雷尔她叫什么，只是让雷尔称呼她为夫人，他给雷尔疗伤，给雷尔最好的衣物，让他读最好的贵族学校。如果不是雷尔清楚的看见杀了自己父母的吸血鬼被猎人杀掉，雷尔自己都错觉仿佛是她杀的，而现在……她在赎罪……也确实是赎罪，因为曾经雷尔问她为什么，她只是盯着那双让人心疼的眼放空看着隔绝阳光的窗户说一句话“我在自我救赎…虽然弥补不了以前的过错……我罪孽深重……”然后……就没有了然后，夫人给雷尔的物质生活是平民不敢肖想的，虽然在同一屋檐下，可是见到女人的次数一只手都可以数过来，这让黛西娅错以为古堡比自己家的皇宫还大……
兜兜转转，八年……黛西娅跟着雷尔在这个世界上呆了八年……雷尔也从学堂毕业了，可最后却成为了古堡的管家。没人知道夫人的想法，也没人看懂雷尔的意图。如果说雷尔感激夫人，可是他每每看着夫人的眼里却没有一丝感激，如果说他恨，可是他却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夫人。明明只需要拉开窗帘就可以让夫人重伤，可他却将没合好的缝隙挡上。往往夫人看见雷尔的举动，都只是笑笑不说话，靠着炉火，看着炉火。
慢慢……雷尔掌管了古堡的一切，就连夫人的餐饮，都是雷尔一手掌管……动物的鲜血……并非人类的……黛西娅初知晓的时候很是诧异，不过想也合情合理，毕竟夫人那么虚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带走……雷尔知道了以后，每次送餐的时候都不声不响的将自己的血掺进玻璃杯里，夫人又怎会不知，每次夫人都只是凝视着雷尔，一口一口的将血喝下去。妖冶的猩红点缀在苍白的脸上，黛西娅每每都不免失神在这张脸上，但却不敢看她的眼。
又一年，雷尔被潜进古堡的猎人失手射瞎了双眼，黛西娅也失去了视觉。当事情过后，夫人第一次用手触碰雷尔，手掌敷着那双眼睛，可惜黛西娅无法感觉，不知道那双手是多么凉。可是她知道雷尔是多么激动，即使瞎了雷尔也不曾悲伤，不曾言语，只是一个简单的触碰，雷尔就溃不成军，紧咬的牙齿，微颤的身体，在那双手离开的时候回归平静。
“夫人，请契约我”
“……雷尔，好好体验生命吧，有生老病死的生活才是幸福的”
再后来，夫人死了，在猎人围攻古堡的时候。
在雷尔的怀里变成一捧白沙。雷尔低头亲吻着白沙，呢喃“伊莉莎……等我”
随后就是一声枪响，黛西娅灵魂颤抖了一下，随即飞出了雷尔的身体，那一瞬间她的视觉再次回归，她看见滔天的焰火在张牙舞爪，手持武器的猎人在火墙外欢呼高笑。雷尔，黛西娅终于看清他的脸，深褐色的头发染着红白脑浆和鲜血…一动不动的躺在白沙旁。那一瞬，黛西娅心里如同被塞了一包药草，苦涩要命。她突然想起每逢雷尔生日雷尔许的愿“愿有人陪你爱你，哪怕死亡也不分开”
再后来，黛西娅终于看见自己的父王……年迈的老者激动的泛着泪花。她记得母后说过，心爱会伴自己一生，死亡也不会分开……“父王，我要结婚！”不顾所有人的惊诧，她不想像夫人那样，永生活在孤寂里。
看，那蒼老钟摆的颤动
一摆一摆的奏响午夜的序曲
将辰星点缀上空
将皓月挂在枝头
嘿，午夜在迫近
恶魔将重开封印....
听，那老钟在竭力的嘶吼
沙哑晦涩的撞击出12闷声
远处阁楼的棺木嘎吱作响
优雅的贵族张开腥红的眼眸
薄唇掀起嘲弄的弧度
月色将他惨白的脸照透
血的浓香引出他们本性的嗜杀
因血液而灼热的目光
因血液沾染上疯狂
因血液不朽不亡
癫狂...
露出尖利的獠牙
张开浓黑的翅膀
贪婪的吮吸食物的芬芳
优雅的收割鲜活生命
漫长的时间模糊了他们的记忆
只深深记得那死板的贵族礼仪
始终保持温和的微笑
可怕亦可怜
自染血那一刻
被诅咒的血脉
生生世世感受不到温暖
永远担负那鲜血的罪孽
无法沐浴阳光
只能残喘于黑暗
该隐的后代
习惯了夜的寒
从未有人拉着他们手不放开
从未有人给予他们极致宠爱
从未有人拥住他们细腻关怀
悲伤满溢
汇集成海
他们为这世代桎梏的枷锁痛苦
他们痛恨这无休的命运
陷入沉睡被定格为最后结局
满身狼狈的重归故里
暂时淡出这场舞台剧
带着无奈与不甘闭上渴望的眼
让时间抚平
左胸口那致命的一击
等待下次的钟声响起
嘘，莫要喧哗在此地
总有一天他们还会苏醒
再次重临这片天地
重蹈、轮回
那世代都无法摆脱的夙命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黛西娅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