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神夏]贝克街的猫》十一月见

37、你失望啥

　　命运喜欢重复和推演，丽吉亚仿若回到了以前。伦敦塔案之后，那些前来贝克街苦寻一份答案的人更多了，夏洛克依旧只挑选他喜欢的，丽吉亚再次目睹侦探如何快速剥丝抽茧的破案，如何乐在其中。
　　好似一切都没什么不同，除了偶有陌生人带着粗口或好意问候她，当然，还有一根名叫吉姆的刺，老是卡在她喉咙不上不下。
　　丽吉亚有时会情不自禁地假想，下一个被迎进贝克街的客人会不会突然给她一枪，或一个炸弹。抑或她走在大街上时，会有吉姆派来的狙击手暗杀她，或一辆车突然失灵撞向她。
　　刚开始丽吉亚出门都忧心忡忡，像个精神病人一样看见谁都有问题，可几个星期下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直风平浪静丽吉亚又觉得不得劲，好似海盗没遇见任何风浪，也没遇到任何宝藏。

　　还好时不时有案子可以消遣。
　　今天夏洛克又接了桩平淡的案子。名叫菲娜的女士，弟弟六岁时走失，二十年后和家人意外相认，手上的疤痕吻合，能说出小时候一些事情，头发颜色也对，甚至连DNA测试也是父亲的孩子，可菲娜总感觉那不是小时候和她很亲密的弟弟，有个声音一直在心底说他不是他，最后她终于随从自己的心意前来找侦探调查一翻。
　　“你母亲什么时候去世的？”夏洛克问。
　　“你怎么知道……”菲娜顿了顿，“ 她五年前去世的。”

　　第二天，夏洛克宣布要前往布莱顿小镇，去菲娜家看看，丽吉亚不明所以。
　　“不是都测试DNA了吗？”
　　“噢，是吗？我需要确认一下”夏洛克眉毛挑了挑没再说话。
　　又这样故作高深，夏洛克的恶趣味，丽吉亚翻了个白眼。
　　几个小时他们见到了菲娜的弟弟迈克。一双浓眉，皮肤黝黑，笑起来有点小忧郁，很能给人好感。等见到菲娜生病的父亲后，丽吉亚觉得他们这次白来了，因为迈克那双眉毛和他父亲的一模一样，丽吉亚不知道还有什么可查的，难道是……就在丽吉亚正要开口询问夏洛克时，隐约听到了警车鸣笛声，越来越清晰。
　　“你报警了？”丽吉亚诧异地看着端着咖啡的夏洛克？菲娜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望着他，而迈克神情有些慌张。
　　“咖啡很香。”夏洛克刚放下手里的杯子，看着迈克，目光冷冽。门被推开，几个穿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领头认识夏洛克，跟他打了声招呼。
　　夏洛克此刻才开始解开谜题。
　　原来迈克是菲娜同父异母的兄弟，把他弟弟带有走杀掉，然后多年后回来冒充他，又用慢性毒/药打算杀死她父亲。
　　起因是一个很俗套的故事。一个男人犯了任何男人都会犯的错。在妻子怀孕时有了一夜情，事后女人纠缠了几次，他怕妻子知道伤心就把女人逼出布莱顿。可那女人居然怀孕了，艰辛的生下孩子，在孩子很小时就告诉了他，他父亲是谁，又如何的无情。孩子很多次偷偷来见自己的父亲，每次都看到父亲是如何疼爱另一个孩子。
　　之后是九岁的孩子如何把六岁的孩子骗离布莱顿后杀死，长大了，又在母亲病逝后前来杀死自己的父亲。
　　故事没说完迈克就被逮捕了，他试图从厨房逃跑，没能成功，被抓上车前还一边挣扎，一边嚷嚷着如何恨他的父亲。

　　唉，夏洛克接的这个案子不仅狗血，还让人骤不及防。
　　“你怎么不先提醒一下啊？”丽吉亚唏嘘道。
　　“前面有家餐厅，我饿了。”夏洛克无视丽吉亚的抱怨，心情很好的大步往前走。
　　提醒？那趣味何在？――夏洛克心想。他就喜欢最后才透露真相。
　　可谁也没想到办个案子吃个饭也能遇到熟人。
　　他们还没走进那家餐厅，远远的丽吉亚就顿住了，玻璃橱窗的那个背影――
　　丽吉亚看着夏洛克无声问道：你知道他在这？
　　“不”夏洛克回答。他也很意外。
　　即便再低的概率也有可能性，尤其是夏洛克和莫利亚帝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比如说都只吃好吃的――那他们爱上同一家餐厅也不足为奇。
　　是的，那个背影是丽吉亚几乎一个月没有见到的小吉姆。
　　带着湿味的风，附在八月小道上吹来，凭添了丝怀旧之情，让丽吉亚想起和一个穷演员住过的梅得林小镇。各种印象连续闪现，转瞬即逝却生动鲜活。那个像童话一样又危险的夜晚，很多事现在想起来，竟没有一点苦涩的味道。
　　丽吉亚在犹豫要不要继续往前走，夏洛克已经迈进餐厅，坐到了莫利亚帝的对面――那是唯一空着的位置。丽吉亚踌躇几秒，走到夏洛克身旁坐下。
　　吉姆正带着耳机听音乐，手里拿着一本书。
　　丽吉亚没有注意夏洛克点了什么吃的，她注意力都在大boss身上，法庭上隐晦的揭穿莫利亚帝的计划让他的游戏破产时，他眼中的冰冷还历历在目。
　　丽吉亚在心底偷偷叹了口气。
　　从他们坐下到现在，莫利亚帝的眼皮没太一下，一直没有离开过手里的本书，丽吉亚扫了眼封皮――《意志与表象》，她没看过。
　　点的食物很快端了上来，丽吉亚虽然饿却没有一点食欲，夏洛克瞄了她一眼，拿起了刀叉。
　　吉姆耳机里的音乐还在继续播放，丽吉亚觉得心脏上有几百只蚂蚁在爬，还越来越多，她浑身难耐，坐立不安，最后终于忍不住，伸手取下吉姆的耳机。
　　“吉姆……”
　　莫利亚帝放下手里的书，一个眼神也没给丽吉亚，反而抬眼对夏洛克道：“你是为了那个案子来的。那是个可爱的小男孩，可惜，很不幸遇到了你。”
　　“有人死了，还有人差点死了。”
　　“你不……”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聊了起来，如果无视谈话内容，看起来倒是像多年老友，丽吉亚被妥妥的无视了。有些无奈，她拿起了刀叉，开始思考这个世界和这个世界的食物都是如何构建起来的。在她的思考还没任何进展时，听到吉姆说到她，这是他从开始到现在第一次谈到丽吉亚。还是因为夏洛克一直好奇丽吉亚和莫利亚帝是如何认识的，现在终于从莫利亚帝口中得到答案。
　　“喔，我在剧院遇到你的助手，流了很多血。”
　　丽吉亚之前没有向夏洛克透露两人的任何事。
　　“谁伤的你？”谈到流血，夏洛克转过头问丽吉亚。
　　他一直推测不出小巫师了无音讯的那段时间去了哪。
　　丽吉亚没有回答夏洛克的话，安静了几秒，才抬起头看着好似比以前憔悴的莫利亚帝，脑海一直回旋着他那句――“你的助手”，你的助手……
　　小吉姆，这是在生气？连名子都不叫了。看来她有必要认真的道个歉，毕竟吉姆的人生中，他与夏洛克斗智斗勇，连招拆招占第一位。
　　“很抱歉，吉姆。但我发誓，”丽吉亚举起自己的右爪，表情严肃，万分认真、真诚，“我说出那些话绝非故意，真的吉姆”她其实思考了好久。
　　“哦”莫利亚帝面无表情，“你是因为被折磨了精神不佳重度失眠一时冲动。你怎么知道我的安排……哎呀，已经不重要了，”莫利亚帝苦瓜着脸，“因为你，丽吉亚，游戏提前结束。对你，丽吉亚·斯班赛”
　　话还没说完，下一秒莫利亚帝抽搐似的抓住丽吉亚的衣领，猛地把她一把扯过来。丽吉亚面前的果酱被撞翻，撒满她的衣襟。紧接着莫利亚帝贴着她的耳膜，用震耳欲聋的声音吼出：“我！真！失！望！”
　　那声音如此之大，丽吉亚有种耳膜破了的错觉，耳朵里居然出现了短暂的轰鸣声，丽吉亚听觉本来就敏感，此时更是轰隆隆。
　　整个餐厅的人都望向他们，很多人被莫利亚帝狰狞的表情吓到。店老板还以为莫利亚帝要伤害丽吉亚，竟勇敢的上前准备解救他的客人。
　　“先生，你不该对一位可爱的女士这样……”
　　劝阻的话没说完，路人甲老板就停止了步伐，因为她口中可爱的女士自己推开了对方，紧接着用更大的声音，比刚才还大声的声音――老板发誓，那是他有生以来听到的人类发出的最大音量。
　　“因为我不想你拿约翰威胁夏洛克最后逼他跳楼只为了赢得你那无聊的游戏还一枪嘣了你自己！你很失望！了不起啊！”
　　光有声音似乎不够发泄。
　　“啪啦”――桌子被女士徒手拍碎了，是的，老板没看错，碎了。可爱的女士坐下，然后转头看着他恨恨说道：
　　“老板，再上个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