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三十章 血如泉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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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影凝重的地板上尸体被砍得血肉飞溅，黑发男子停下手里动作，猛地转过头给郦吉娅一个阴森森的笑，血淋淋的手拿着血淋淋的刀走向郦吉娅。郦吉娅心脏紧缩，踉跄后退，慌不择路中郦吉娅撞到了人，一看是夏洛克，对方还朝她调皮地眨了一下左眼。
【你在害怕什么，他只是一具尸体，又不会跳起来咬你一口】
【可是……】郦吉娅回头，阴暗的房间变成了开阔的草地，刚才扑向她的尸体闭着眼躺在地上，雷斯垂德和安德森在做尸检，莎莉警官在把刀装进证物袋。
【郦吉娅，我饿了，我们去吃东西。】
看到夏洛克在等她，郦吉娅走过去，两人很快坐在餐厅里，郦吉娅面前放着盘血红色的面包。
………
有些事无论经历过多少次，也不会被习惯。
走道里猫和人的惨叫声……躲在衣橱里目睹母亲大人被杀死，最后是她赤脚逃出家又被追上来的车撞飞……梦魇不经意间就会拜访她，换着花样揭开被封存的记忆————无论梦到多少次，郦吉娅永远不会习惯。
她冷汗涔涔地从床上爬起来，刷地拉开窗帘，把自己彻彻底底暴露在阳光下。
不同的是这次的梦多了个夏洛克，阴森和惊悚被冲淡了不少。不像那晚，被噩梦惊醒又发现身处漆黑寂静中，莫尼亚迪也不在，当时郦吉娅是如何的惊恐，慌乱中居然直接移形换影到了夏洛克的卧室，双腿发软坐在地板上，然后就那样看着床上蜷曲的人影慢慢找回心跳，在天蒙蒙亮后悄无声息的离开。
洗了个澡又吃了早餐后，屋顶传来了闷闷的轰鸣声，郦吉娅一下反应过来莫尼亚迪回来了，天知道她有多讨厌一个人的房子。
上辈子因为身体原因，郦吉娅很多时间都呆在家里，她生命的大部分都是关于音乐、书和家人，因此她喜欢身边有个人，她不用和那人说话，两人也不定要一起做点什么，甚至不用在同一间屋子里，但有人她就是觉得安心，可以平静做自己的事，不会烦躁不安。
于是飞机还没停稳，莫尼亚迪就看到了等在屋顶的郦吉娅，她双手拽着被风扯得飘忽的衣襟，仰头望着直升机，金发不停飞舞。等飞机停稳莫尼亚迪从舷梯上下来，就被强制性地给了一个拥抱，然后他脸上的墨镜被拿掉——郦吉娅每次都会把他墨镜拿掉。没有墨镜的遮挡，郦吉娅的笑容在阳光更加明晃晃。
“吉姆，你终于回来了……”
如果莫尼亚迪对郦吉娅一开始只是好奇，那现在要比好奇抽象得多了。
他听着郦吉娅絮絮叨叨说着这段时间和夏洛克发现的尸体，说最后一个人如何被自己的爱情杀死，说她如何打了凶手一拳，说一个人夜深人静时这栋房子有多寂静。
午后的阳光屏住了呼吸，窗台上的郁金香每个花瓣都熠熠闪光。两人坐在钢琴前，莫尼亚迪在郦吉娅的左手边，四手联弹出的旋律丝丝入扣，相互交织，转瞬即逝的纠缠，偶尔大胆突降和跳进，两人都乐在其中。
郦吉娅快速地翻了一下琴谱，想起那晚夏洛克问的问题，“吉姆，如果你说‘那为什么你一开始不问问凶手的特征？’，如果你说这句话，会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一开始为什么不问凶手的特征。”
郦吉娅转头盯着莫尼亚迪，“你没有责怪的意思吗？”
“我从来不责怪人。”
“你不责怪人？”郦吉娅一点不信。
“是的，我只会让那人直接消失……郦吉娅，你要知道语言是苍白无力的，用说的对方永远不明白你不高兴了。”
郦吉娅顿时觉得左手臂有些发凉，“吉姆，你的网到处都是，如果我哪天不小心，在不知道的情况下破坏你计划了，应该怎么办？”
“你可以跑啊，要知道你跑得挺快的。”
“那要是我不想跑呢，希望能弥补你，留下来，得到原谅呢？”他是她不多的朋友，她不想就这么舍弃。郦吉娅问得小心翼翼。
莫尼亚迪停下了手里动作，突然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那要看我的心情了。”
看，这就是为什么郦吉娅每次到贝克街都会先给自己几个清理一新，确保身上没有一点泥土或气味泄露她的室友和室友的住处，在夏洛克面前也闭口不谈莫尼亚迪的任何信息，免得被夏洛克知道不该知道的。可是，谁能确保会不会百密一疏啊。
“吉姆，我可以在你身上装个心情风向标吗？”
“你还有那种东西？”
“目前没有，但我一定要做一个出来，我必须做一个出来……”
*****
没案子的夏洛克坐在沙发上，抱着小提琴有一搭没一搭地拨着弦，大脑在闪电般急速运转，思考着艾琳的手机密码。目前他得出的结论是：在不毁掉手机的前提下，只能用密码打开才能得到里面资料，而密码输入还有次数限制，他已经浪费掉一次了。
夏洛克猛地拉了一下琴弦，这时，卧室里突兀有了轻微响动——夏洛克马上知道，郦吉娅来了。果然下一秒，郦吉娅拉开门从卧室出来，看着她脸，夏洛克罕见地笑着打了招呼。
“欢迎——你住在安道尔，和你室友。”
郦吉娅先是因为夏洛克笑有些受宠若惊，然后又只剩下惊了，“你怎么知道？！”她来之前明明检查自己的衣着，还保证身上没有一丝灰尘树叶，连鞋底也没放过。
夏洛克对郦吉娅招招手示意她过来，又示意过来的郦吉娅屈膝蹲矮一点，然后他把手伸向郦吉娅的左脸……撕拉——从她脸上撕下来一面安道尔的小国旗。看着夏洛克手里的东西，郦吉娅深深被自己的愚蠢打败了。为什么她考虑了一切就是忘了贴在脸上的国旗。
“我猜安道尔今天有大型活动，”夏洛克把国旗又贴回郦吉娅脸上，“你过来有什么事？”
郦吉娅在夏洛克身边坐下，酝酿片刻后最终开口道：“夏洛克，我是来道歉的，为那天我误会了你的话，还乱发火——虽然我知道你肯定不介意或者完全忘记了，但你是你的事——我觉得我该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那天的失礼。”郦吉娅异常正经又有点不好意思。
说完话的郦吉娅等着夏洛克的回复，却发现他一脸不明所以，又补充道：“一般这个时候你原谅的话会说‘我原谅你了’或者‘小事一桩，我不在意’类似的话。”
夏洛克恍然大悟地抬起头“哦，原来是这样……”他右手又使劲拨了一下琴弦，然后猛地把头凑向郦吉娅，双眼刹那间变得暗沉，冷冰冰地说：“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嗯——
他说什么——
那句“永远都不原谅你”让郦吉娅有些懵了，这不是夏洛克的风格，节奏完全不对啊。
看着愣愣的小巫师，夏洛克突然裂开嘴笑了，笑得眼睛几乎看不见，看起来心情出奇的好，半响后眨着眼说：“郦吉娅，我在开玩笑。”
“……”为何她如此认真还被耍。
******
在郦吉娅要离开贝壳街时，夏洛克的手机突然响了，郦吉娅的耳朵动了动，听出是雷斯垂德探长，说凶手伊恩要见她。
夏洛克扫了眼郦吉娅的耳朵问电话那头，“是因为她打他的事吗？”
“不，伊恩可以不起诉郦吉娅重伤他，但希望在入狱前见见她，说有个信息要告诉她。我觉得郦吉娅还是来一趟比较好，我会找人看着伊恩，不让他们单独见面。”以防郦吉娅把人打得进不了监狱。
郦吉娅的好奇心被点燃了，打算马上就上警局一趟，“夏洛克，你要不要一起过去？”
“不，没兴趣。”夏洛克身体往后靠在沙发上，再次面无表情地盯着前方，手里又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拨他的小提琴。
*****
空旷的房间只有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伊恩穿着橘色囚服，看起来干瘦又枯槁，他鼻子上缠着胶带，嘴皮几处破损，双手带着手铐，身后站着两名壮实的警察。
郦吉娅在另一把椅子上坐下，“我来了，你有什么信息？”
但伊恩没有开口，他对着郦吉娅诡异一笑。
在所以人都没反应过来时，他嗖地掏出袖子里的刀，然后以罕见的速度猛地刺向他自己的喉咙。
滚烫的鲜血飞溅到郦吉娅呆滞的脸上，更多的血如泉水般咕噜噜从伊恩喉咙缺口处往外冒，他抽搐了几下倒在地上，很快就一动不动了，只剩下双目狰狞地盯着天花板。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三十章 血如泉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