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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钻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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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勒卡雷的长相是最不令人好奇的那种。
中等身材，窄窄的额头，稀疏的胡须，穿着笔挺的黑色衣服，脖子上系着普通的宽领带，很符合他显示在世人前的职业——轮胎代理商，暗地里却是中情局密务部的部长。
威廉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眼神游离不定，他的内心就像夜一样幽深，却不像夜一样幽静，更像一个乱乱的蜂房，充满了神经质和女人似的多愁善感。
他右手无名指上有一枚秘鲁人的戒指，里面装有能在三秒钟内把人放倒的毒/药。使用这种毒/药很有风险，稍微过量就会使一个强壮的男人终身变傻，无药可救。
而他刚刚让一个手下变傻，因为证据表面对方可能是德国的一名间谍。只是可能，但他不能冒一点风险，否则他就该步入前密务部长后尘了，被不知什么人、不知什么时候突然杀死。
威廉开门进屋，习惯性地扫视房间，客厅还是跟他离开时一样，而当他走进卧室，神经立刻绷紧，因为窗户上有轻微的异常——有人进来过！
他把枪拿在手里，脊梁骨像上了钢条绷紧，眼睛变成了雷达般，犀利地扫视屋内敌人可能的藏身之处。当他正要用脚踢开衣柜时，屋内的灯突然全部熄灭，厚厚的窗帘连街灯也透不进来——他什么都看不见了。
往墙边退，然后耳边一阵风声传来，威廉头本能避开，可接着他的左膝被重重的踢了一脚，一只手掌快速地击打他的肩胛骨之间的脊柱，在他踉跄后退间，手里的枪已经被踢飞了。
然后他像被老虎钳夹住的螃蟹般，脖子和腰被人钳住——还是个女人。
威廉被激怒了，可他想要疯狂反击时，却发现自己全身无法动弹，连张开的嘴也无法闭上。在威廉惊慌不安时，他仰着的嘴被灌进了苦涩的液体，是他从没接触过的味道。下一秒他的嘴能动了——而他发现只是嘴能动，他什么时候中了奇特的麻醉药？
威廉在思考被灌了什么时，黑暗中的一个女声响起，不急不缓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想报出其中一个假名，可让人惊悚的事情发生了，当他张开时说的却是“威廉·勒卡雷”，他真正的名字。
“你在中情局的职位是什么，你主要负责什么？”
这个问题肯定不能回答，可威廉却听到自己的声音说：“我是密务部部长，主要负责确保……”
不这是他的嘴，是他的声音，却不是他想说的话！上帝啊，难道这人是个女巫吗？
威廉度过了有史以来最紧张和害怕的一个小时，即使当年从德国逃回来时他也没有这么惊恐过，因为他说了不能说出的一切，详细、准确、毫无偏差，他甚至感觉自己脑子不受控制的回忆起很多机密的事情，比如暗号，比如密码。
他变成了提线木偶，一个理智、清醒的木偶。接下来威廉没有太多时间思考这个女人的身份，因为他回答完最后一个问题后，大脑一片空白，双眼一黑晕了过去。
我……是……昏……迷……分……界……线……
威廉睁开了眼睛。
他感到自己浑身酸痛，饥/饿/难/耐，有点不对劲，他想。
而当威廉习惯性的拿起手机，看到上面显示的时间时，发现他用错了程度副词，他改用非常不对劲，而不是一点，因为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并非他以为只是一个晚上。
他记得自己开门回家，但怎么进的卧室呢……又是如何睡着的……
多年养成的习惯，他告诉自己要镇定。扫视整个屋子，他发现衣柜被打开过，有套衣服还不在原来的位置，卧室窗户上那根他放的丝线掉在了地上，而厨房——有人曾经做过饭，还使用过餐具，餐盘被洗干净放了回去，可顺序被打乱了……
所以，有人让他昏迷了三天，还使用了他的屋子……
在威廉还在困惑、艰难地思考时，手机突然他熟悉的铃声《moonlight shadoww》。
“The last that ever she saw him
carried away by a moonlight shadow……
来电人是贝拉米·克莱尔，麦克罗夫特·福尔摩斯——他顶头上司的助理。威廉接通电话，深呼吸克制心头的焦躁不安，用平稳的声音说出暗号：“Yes？金轮轮胎为你服务。”
“Boss说让你不要再像昨天那样，因为可能误伤的事不打招呼就去第欧根尼俱乐部里找他，还有对于比尔的家人你不用处理了，他另外安排人手。”
昨天去俱乐部找boss？那个人一定不是他，他升为部长后虽然精神高度紧张，但也不会因为心里的愧疚和迷惑而去找boss
仿佛被巫师下了蛊惑咒一般，威廉鬼使神差地选择了隐瞒这件事。“我很抱歉，下次不会了。”他的声音依旧听不出什么异常，虽然心里已经翻江倒海。
有人冒充他三天还与福尔摩斯接触过，可居然没被发现。福尔摩斯都没发现，那他也该保持沉默，否则他的结局将是被抓进密室拷问，在一无所获——肯定什么也问不出来，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而最后他能得到的只是一颗子弹，从他的太阳穴打入。
他该找借口——比如精神压力太大——主动申请“半薪退役”，然后去旅游，再也不回伦敦，否则事情暴露了第一个死的人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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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路灯像蒲公英，在郦吉娅看来，它们和流星一样神奇。夜风刮过飘起她的风衣，似乎还想往她脖子里钻，可郦吉娅心情很好，并不觉得冷。
她用复方药剂变成威廉，然后顶着他的脸和身份消除了她的一切档案记录，纸质的，存在硬盘上的，还有知情人大脑里面的。没有人记得她的名字，也没有能记得她的脸，看麦克还怎样逮住她。
当然还有夏洛克，但他可以最后处理。
夜深人静，整条街只有她一人的脚步声在突突回响，路灯下人影被拉长又变短。郦吉娅正沉静在自己的思绪中时，一片白色的人影突兀地出现在她面前，双脚离地漂浮着——他是幽灵！
郦吉娅有一秒被吓住了，她反射性地后退了一步。
“你能看见我……啊……是的，你能看见我。”
郦吉娅重新迈出脚步，面无表情地穿过白亮的影子。
“别装了，你能看见我，你刚才被吓到了……”
“你什么时候死的？”
“今天早上，天刚亮的时候。”
郦吉娅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不明白这里的幽灵为何可以存在这么长时间，不都是死后立刻消失了吗？以前的粉红女郎也是，这只也是。而现在这只幽灵还一直跟着她，在她耳边念叨：“能帮我把藏起来的钻石交给我的女朋友吗？请帮帮我吧，好心的小姐……”
还是只重情义的幽灵，郦吉娅瘪瘪嘴，脚步没停下：“那东西是你偷的吧。”
“虽然东西是我偷的，但我也为此付出了生命！我女朋友怀孕了，你不用全给她，只要给她一部分，让她有钱度过难关就行了，当然如果你想都给的话……”
郦吉娅没有说话，也没有思考“偷东西付出生命，那东西该不该归死人所有？”，她只是突然想起这具身体的母亲，在丈夫被食死徒杀死后，她一次次从死神镰刀下逃生，最后还是在生下孩子不久后死去。这些都是丽姬娅·斯潘塞一遍遍问她祖父的。唉！
幽灵就差点跟她跳贴面舞了，“能请你今晚就去取吗，失主委托了一个很厉害的侦探找钻石，我担心他明天就找到了。”
幽灵的话让郦吉娅脑子一闪，很厉害的侦探？“那个侦探叫什么名字？”
“好像是叫夏洛特，夏洛特·福尔摩斯。”
“是夏洛克，不是夏洛特，”郦吉娅突然想出有一个计划，也许她可以让夏洛克不用忘记她是谁，但是又不能拿她如何。郦吉娅整个人都变得兴奋起来：“东西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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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东区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
夏洛克和约翰从命案发生的屋子离开后，就转到了一个丁字路口。夏洛克蹲下用放大镜看了看路边的脚印，然后对约翰说道：“走着边，约翰”
两人转向一个小巷子，最后停在了一面被常春油麻藤覆盖的墙上。
看着夏洛克脸上带着熟悉的笑意，约翰觉得他肯定发现了有用信息，他好奇地问：“发现了什么线索吗？”
夏洛克看着一簇明显易于周围的常春油麻藤叶子，脸上浮现出不易察觉的骄傲笑容，他挑了挑左边眉毛回答：“不是线索，约翰，我想我找到了钻石。”
“就找到了？”
“嗯哼~”
可侦探难得的失算了一次，当他大步走向油麻藤墙，带着黑手套的手拨开了密密麻麻叶子后，他脸上的笑消失了，因为放着一袋钻石的地方变成了一张略湿润的字条，上面写着：
夏洛克先生，如果想要钻石，请于明天中午十点到“怀旧咖啡屋”。
从湿润度来看，这张字条是昨晚放到这的。随处可见的纸张，写字者用了不常用的左手，从笔画轻重均匀适中看出书写者有自制力，字迹的棱有角表明对方意志坚定，而且还是个女人。
“为什么要留这条信息给你？”约翰不解地问。
侦探幽幽回答：“明天就知道了。我有预感会很有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