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近这么远》四月蕨薇

8、离开

　　像梦一样，梦醒以后，终究都要回归现实。

　　我的梦醒了，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那次分开后，我和左子海没有再见过一次面。我不禁开始怀疑之前那次相遇的真实性。

　　明天我就要离开无锡，结束这场有些难忘的出差。

　　两年了，也是时候结束了。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串数字。

　　每座城市都有它独特的美，我喜欢无锡的美，喜欢这里的人！

　　此时，依旧下着雨，滴滴的小雨声，像弹奏着一首欢快的舞曲，让我不禁想赤脚踏上去开始起舞。

　　我和郑希约好在我第一次见到左子海的咖啡馆见面。离我们约定的时间过了二十分钟的时候，我终于看到郑希的身影出现在咖啡馆门口。

　　她坐到我的对面，我看到她的眼有些微微的红肿，像刚哭过。

　　“这几天在这边呆的怎么样？”郑希甩给我一个有些不自然的微笑。

　　“我明天回成都了，临走前想跟你见一面，不知道下次再见会是什么时候？”不知道是受郑希的影响，还是怎么，我突然觉得有些难过。

　　我们就是这样相遇相知，然后在下个路口挥手告别，谁也不知道身边的人能陪你走到哪。

　　有些人，一旦分开，就是一辈子！

　　郑希低头用勺子搅拌着咖啡，有些心不在焉。

　　“你怎么了？看你眼睛像刚哭了一样。”我说出了心中的疑虑。

　　“梓涵。”郑希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转头看着窗外，“你应该听他们讲了我的事情吧。”

　　“嗯，听说了一点点。”我回应淡淡的回应。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下贱。”

　　我摇摇头。

　　“我决定离开他了。”郑希依旧用勺子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语气显得很无奈，“我在他心里，没那么重要。”

　　“我来这里之前，他老婆给他打电话说身体不舒服让他回家，我不让他回去，他死活要回去。然后我们吵架，不管我怎么寻死觅活，他都无动于衷。他说他爱他老婆，担心他老婆出事，我问他那我算什么！”郑希停下来，看着我，眼里满是泪水，“梓涵你猜他说什么。”

　　“他说我什么都不是，他对我只是逢场作戏，玩玩而已！呵呵。。。。。。”说着，郑希开始冷笑起来，“玩玩而已！”

　　我想起那晚第一次见到郑希口中的那个男人，感觉温稳儒雅，不像寡情之人。可是，在这有时候男女不分的年代，谁又能看出那件衣服背后的真相呢？

　　“我现在终于知道，男人的承诺，他妈的就是一个屁！”

　　“郑希。”我伸手握住郑希的手，安慰道，“别难过！”

　　虽然我知道我的安慰起不了任何作用，可是，我除了这样做，还能做什么呢？

　　郑希开始跟我讲诉她的故事。

　　毕业那年，郑希回到家乡像所有应届毕业生一样，到处头投简历，到处奔波于各种各种面试，最后都石沉大海。郑希一度开始怀疑自己到底行不行。

　　在一次朋聚会上，郑希经介绍认识了那个事业有成的伪君子杨大林。在杨大林的帮助下，郑希有了一份轻松且待遇丰厚的工作。

　　杨大林不管在生活还是工作上都给了郑希很多帮助，郑希开始依赖他。

　　对于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就这样沦陷了。

　　杨大林一开始就隐瞒了他有妻子的事实。郑希想到过要放弃，可是每次总是被杨大林的甜言蜜语给哄骗过去。

　　感情这个东西，谁都控制不了，郑希无法自拔。

　　“梓涵，这一切，是不是我自作自受？”郑希冷笑两声，道：“是我破坏别人家庭得到的报应！”

　　“你这不是已经迷途知返了吗？”我伸过手去握着郑希的手，“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郑希深深的叹了口气，转头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

　　我们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窗外的雨，这样的雨夜似乎本来就该多愁善感。

　　“对了，你见过左子海了吧。”郑希突然转头过来看着我，她的脸，已经恢复了平静。

　　我点点头。

　　“你还没原谅他？”

　　“原谅了能怎么样，不原谅又能怎么样。我和他，终究都是有缘无份。感情这种事情本来就勉强不来。”我有些苦笑道，“我到现在为止，都在怀疑我们当初有没有在一起过。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说过一句喜欢我。一切好像都是我一个人的戏。当初是他离开我。我又何必苦苦纠缠。我想在他面前，保留我仅有的那点尊严。”

　　“或许他有苦衷呢？”

　　“在我的认知里，一个人要是真心喜欢另外一个人，会不顾一切。既然他选择离开我，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又怎么会有苦衷。”我看着手中的咖啡，感觉到一股淡淡的苦涩。

　　“你怎么就一根筋啊，有些事何必太较真。真的放不下，就自己去寻找答案，说不定一下就柳暗花明了。况且，你都不问他，只顾自己在一边瞎想，或许把话说开了，就好了。”

　　“要是真有苦衷，在两年的时间里，他为何都不主动联系我。”

　　“没有联系？”郑希有些惊讶的看着我，“那为什么去年左子海去云南回来相机里全是你的照片？还因为伤口感染去医院打了一个星期的点滴，说是在云南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山崖下面，伤口处理不当感染了。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我一点也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当时陈斯语在他身边照顾的无微不至。”郑希接着说到，“我还纳闷陈斯语怎么就插进来了。”

　　也许，他们就是那个时候在一起的吧。

　　“聚会那晚，我看见他们拥抱在一起。”我觉得心里一阵绞痛。

　　“是你的终究都是你的，不是你的，再怎么也抢不过来。梓涵，看淡点。”

　　“前一秒，可是我在安慰你来着。”我不禁觉得好笑。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郑希举起咖啡，“来，干杯！”

　　我举起杯子轻轻碰了碰郑希的杯子。

　　“你额头上的伤口怎么回事？”郑希盯着我的脸问。

　　“去年摔的。”我伸手弄了弄头发，想要试图遮住那道伤口，“在云南的时候。爬山的时候不小心掉到了山崖。”

　　“左子海也是说掉到了山崖，怎么总觉得你们是一起去的云南。连受伤都是一样的地方。”郑希一副搞不懂你们的样子。

　　“或许只是经历了一样的事情而已。并不能代表什么。”

　　“梓涵，我觉得你变了。”

　　“是吗？有没有变漂亮啊？”我开玩笑道。

　　“以前你活泼开朗，现在却感觉有些冷艳，有种让人不敢靠近的寒气。”

　　“我又不是寒冰射手。”氛围太低沉，我想还是活跃点好。

　　“你幼稚不幼稚，还玩植物大战僵尸呢！”郑希给我一个白眼。

　　“郑希。”我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说到，“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嗯，你说。”

　　“你哪天看着左子海的时候，麻烦你帮我跟他说句谢谢，谢谢他照顾那天喝醉酒的我。”

　　“你怎么不自己跟他说？”

　　“毕业两年来，我们就前几天见过一次面。这一次的分别，可能就是一辈子，就这样让我们在彼此的世界里消失吧。我想留下我们之间的美好。有时候，留些遗憾，才会更珍惜。”

　　“你这是什么逻辑啊。”郑希喝了口咖啡，表示不能理解，“有机会见到左子海，我帮你跟他说。”

　　“谢谢你啦。”

　　和郑希分开，已经是深夜。因为下雨的原因，街道上的人稀稀落落。我看着郑希上了出租车，才回到酒店的房间里。

　　飞机场。

　　离登机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小时。

　　原本郑希说来送我，被我拒绝了。我实在是不喜欢太煽情的离别。

　　机场人来人往，喧闹无比。

　　我掏出手机按出一长串号码，手指放在拨号键，却终究没有按下去。

　　“我上飞机了。”我编辑短信发给了郑希。

　　“嗯，一路顺风。”郑希回复我。

　　我关掉手机上了飞机。

　　飞机起飞的时候，我透过窗户，俯瞰着这个美丽的城市，慢慢在我的眼中变小，直至消失。

　　再见了无锡，再见了郑希，再见了左子海。

　　再见了。

　　我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