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近这么远》四月蕨薇

20、我爱你

　　“你怎么了？”

　　我伸手去扶住他，烂醉如泥的他把整个体重都朝我压了过来，我我弱小的身体哪能承受得了他的全部重量。刚把门关上，重心不稳，一个不小心，我和左子海一起重重的摔了下去。

　　好疼。

　　他整个身体压在我身上。

　　好重。

　　“子海。”我叫了他一声，却没有任何反应，又轻轻推了推他，“子海，你醒醒。”

　　“嗯……”还好他没有完全失去意识。

　　他把头从我肩膀上抬起来，定了定神，看着我。

　　“梓涵，是你吗？”他的声音轻柔的如羽毛。

　　“嗯。是我。”我轻声回应。

　　“真的是你。”他脸上露出迷人的笑容。

　　他抬起右手，轻轻抚上我的脸，从眉、眼、鼻子最后到嘴巴，他的动作一直很轻，像是在抚摸自己心爱的玩具，生怕自己一用力，就会毁坏了它。

　　他的手有些滚烫，纤长手指在我脸上随意游走，弄的我心乱如麻。

　　“子海。”

　　他的手指停在我的唇边，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深情看着我，然后他的脸在我的眼里被慢慢的放大。

　　他湿热的唇紧紧的贴上我的唇，热情似火的舌在我口中肆意蔓延，贪婪的吮吸着我嘴里的气息，我的身体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心中似乎有一股热火在放肆的燃烧着，脑中一片空白，忘了拒绝，我顺从的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放开了我。我开始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里的氧气。

　　“不要推开我。”

　　“能不能先起来，你……真的好重。”

　　他很吃力的从我身上挪开身体，几次尝试站起来失败后，他索性直接躺在了我的旁边。

　　可是刚刚他，明明就那么的刚劲有力。

　　我起身推了推他，他却没有任何回应。

　　是不是故意装做不醒人事，因为做了坏事。

　　“子海……”

　　他依旧没有任何反应，无奈，我只能把他拖起来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放到床上去。

　　褪去他的外套，扣上他衬衣的扣子，我为他盖上了被子。

　　我已经记不清楚有多久没有这样近距离的认真的看过他的脸了。

　　那紧蹙的眉毛，像是隐藏着无数的哀伤与寂寥。

　　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你这么放不下心。

　　手指划过他性感的薄唇，想起刚才那个炙热的吻，呼吸竟变得有些急促。

　　他，是真的睡着了吧。

　　低头，俯身，我吻上了他的唇，轻轻地。

　　后脑突然被一只宽大的手掌紧紧固定住，轻咬住我的嘴唇，不断的索取着我嘴里的气息。我被他紧紧控制住，挣脱不开。

　　这一次，更热烈。

　　如果前一次是因为失去理智让我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可是这一次，理智告诉我，我们不能这样。

　　我用力的咬住他的唇。

　　他吃疼的放开了我，用手摸了摸被我咬疼的地方，脸上却是坏坏的笑容。

　　我瞪眼看着他，什么嘛，明明就是醒着的，偏要装不醒人事。

　　我就那么好骗吗？我就那么好欺负吗？

　　左子海，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不想要了就硬生生的推开，现在又来搞这一出又是意思！

　　当初是你离开的我，现在又三番五次的出现在我的面前，打乱我努力想要平复的心。

　　“你究竟想怎么样？”我的眼泪不自觉的从眼角滑落。

　　他见我哭了，慌了神，从床上坐起来想要拥我入怀，我躲开了。

　　“你心里还有我。”他看着我，像是要看透我的心底，语气里满是肯定。

　　“那又怎样？”我别过头去，躲开他的眼神。

　　“我爱你。”他认真的说道：“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乃至将来。”

　　我惊愕的看着他，耳边是他充满磁性的声音。

　　“我们都住在彼此心里，你又没什么……”

　　“够了！你不要说了。”我打断他的话，冷静了几秒后，我缓缓的说道。

　　“在没有认识你以前，我一直觉得，彼此喜欢的两个人就应该在一起，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不会分开，我以为，那就是爱情，美好的爱情。可是认识你以后，我才发现，原来还有一种爱情，彼此喜欢，却因命运的捉弄，屡屡错过。这也是爱情，残缺的爱情。”

　　“你之前问我，为什么要放弃原有的前途到自己从头开始。”

　　我记得他当时回答我因为有了新的梦想。

　　“我曾经因为无知，而伤害了你。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找回你。”

　　“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是的，回不去了。

　　你已经有了陈斯语。

　　他沉默了下来，起身走到我面前，掰正我的身体，让我正对着他，他抬手为我抹掉眼泪。

　　“你是不是……喜欢其他人了。”

　　他说：“是南亦然？”

　　他怎么知道南亦然的？

　　我承认我是有过或许南亦然更适合我的想法，那也仅仅只有一瞬间。

　　心里住着一个人，又怎么能去接受其他人的好。而此时，我却不知道如何回答左子海的问题。

　　我是不是喜欢南亦然。

　　喜欢，却不是爱情的那种喜欢。

　　“你是不是喜欢他？”左子海再次追问我。

　　“喜欢又怎样，不喜欢又怎样。”我喜欢谁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嘲他大声吼道。

　　“当然有关系。因为我要重新开始追你，如同三年前一样。”

　　我惊讶的看着他。

　　“你滚蛋！”我拿起放在床边的他的外套甩在他身上，“你给我走！”

　　心中的怒火被点燃，愈演愈烈，一发不可收拾。

　　左子海，原来你是这种人，身边明明就已经有了陈斯语，并且快要订婚了，现在却在我这里跟我胡言乱语。

　　我在你心里，难道就这么不堪吗？

　　他错愕的看着我，想要上前拉我，却在我撕心裂肺的吼声中放弃了。

　　“你走啊！”

　　“梓涵，你别这样。我哪里错了你说出来，我改。你不要赶我走。”

　　我曾听说，一个男人愿意在一个女人面前放弃骄傲和自尊，委曲求全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他爱她。

　　我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忍住眼泪，缓缓说道。

　　“左子海，我也有我的骄傲和自尊，两年前，你就将它们剥削的所剩无几。你能不能让我保存着仅有的那一点点残缺。”

　　泪如雨下……

　　“对不起……”

　　“能不能让我一人静一静。”

　　他叹了口气，转身出了房间，单手带上了门，他的声音却在门关上的瞬间传入我的耳朵。

　　“我就在客厅，有事叫我。”

　　我把自己甩到床上，用被子蒙住了头。

　　雨过以后，总会天晴的吧。

　　“铃铃铃……”一阵门铃响起以后，是开门声。

　　“你是谁！”我听到一个女人高分贝的吼声。

　　是我姑姑的声音。

　　姑姑怎么来了啊！

　　我猛地从床上跳起来，冲出了房间。

　　左子海和姑姑面对面的站着，左子海背对着我，姑姑不可思议的看了他一眼，再看了看有些慌张的我，话有些说不清楚。

　　“你……你们……怎么回事……”

　　我家的教育比较传统，女孩没有结婚前，是不允许和男孩子有过分的行为。

　　而此时，姑姑显然是误会了。

　　“姑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急忙上前拉过姑姑急忙解释，然后对左子海说：“你走吧。”

　　他微微一笑，礼貌的向姑姑鞠了一躬，算是打过招呼，然后看了我一眼，转身出了门。

　　“他是谁！我没进来之前你们在干什么！”姑姑回过神来，生气的看着我。

　　我想姑姑是误会了。

　　“你这孩子，到底在干什么，你是个女孩子，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

　　我的手臂被姑姑一巴掌打过来，火热的疼。

　　“姑姑。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我都看到了。”姑姑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这么重的酒味！女孩子要懂得自尊自爱。你这孩子怎么越来越不让人省心了。我是管不了你了，我这就给你爸妈打电话，让他们来管管你。”

　　姑姑拿出电话开始拨号。

　　“姑姑。我错了！我不应该让他进家门，我不应该看他酒醉不醒就收留他，我不应该让他闯进我的生活。”我说着说着眼泪又不自觉的流了下来，“我不应该无可救药的喜欢他。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见我哭的伤痛欲绝，姑姑慌了神，急忙把我拉到沙发上坐下。

　　“你们真的什么也没发生？没做什么坏事？”姑姑递给我纸巾。

　　我委屈的看着姑姑，点头。

　　我亲爱的姑姑，你到底是怎么想我的啊。

　　“别哭了。”姑姑像是松了口气，又突然想起什么问我，“你刚刚说，你不应该喜欢他，你喜欢刚刚那个人！所以不管我给你介绍条件多好的人，你都看不上的原因就是因为，他！”

　　我点头。不是因为看不上，而是心里住着一个人的时候，遇到再好的人，也就成了过客。所有的心思都在那个人身上，再也看不见其他人。

　　“我们是大学同学，因为我不知道的原因，大学毕业那年，我们分手了，那以后我们再无联系。”

　　“那还来找你干什么。”姑姑问。

　　“说了些奇怪的话。”我脑袋里还在回想着他之前说的话，“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傻孩子，缘分这种事情是勉强不来的，多看看你身边其他的人吧。真正喜欢你的人，是不会轻易放弃你的。”姑姑若有所思的说道：“这样一对比，我更喜欢亦然那孩子了。”

　　我擦干眼泪，不在说话。

　　为什么总是提南亦然？

　　“后天亦然妈妈生日，你可得好好表现。”

　　我不解，别人妈妈生日，为什我要好好表现，不过说到生日，我开始征求姑姑的意见。

　　“我打算亲手做生日蛋糕作为阿姨的生日礼物，您觉得怎么样。”

　　“好，满满的诚心。”姑姑拍手叫好。

　　得到姑姑的赞同，我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我转头看着姑姑不再严肃，略带兴奋的脸。看来她应该不知道我住院的事情。

　　南亦然的嘴可真是严实。

　　“姑姑您吃饭了吗？我给您做好吃的，想吃什么。”

　　我刻意讨好的嫌疑好像有点重，姑姑甩给我一个白眼。

　　“吃你做的饭？就你那手起刀落的厨艺，还是饶了我吧。我就过来看看，提醒你不要忘了后天的晚会。我走了。”

　　“这就走了，再坐会嘛。”我很违心的说道。

　　“走了。”

　　姑姑起身，拿上包，出了门。

　　后天生日晚会的话，那明天下午之前就得把蛋糕做出来才行。

　　我拿出手机，翻出南亦然的电话，编辑短信：“明天上午有时间吗？我们去你朋友那做蛋糕？”

　　他很快回复：“早上10点，我来接你。”

　　我本不打算回复，手机却叮的一身再次想了起来。

　　不是南亦然，是左子海的短信。

　　“没事吧？”

　　我犹豫着要不要回复，他再次发来短信。

　　“开下门，看到你没事我才能安心的走开。”

　　我走到门口，透过猫眼，是左子海挺拔的身躯，略带疲惫的脸。

　　手放在门把上，犹豫了两秒，又收了回来，转身回了卧室。

　　让我认真的缕一缕混乱的思绪以及不知所措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