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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打造服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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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师傅汇报了一下见客户的情况,师傅看了看七个男孩的照片,交代了几个注意事项,我便回办公室设计初稿了。
与演唱会不同,近期的活动都是在电视台进行新歌宣传,所以服装的设计要求也有所不同。由于镜头的作用,人在电视上的影象会与实际形象稍微有所不同,而舞台表演的大忌之一就是演员个头不一样。个子矮的,镜头难以捕捉;个子高的,又难以进入镜头,除非给他们单人特写,否则很难拍好他们与第二个人在同一画面里。
我把七个人的照片铺在桌面上,听着他们的主打曲,一个一个的设计,既要各不相同,又要风格统一。既然是重出江湖想东山再起,服装就要抓眼球,闪亮的元素是少不了的,显得绚丽和有时代感。颜色可以黑色、银色、红色和金色为主打,展现行星的颜色。达布为漆皮红,凡可为闪亮红,阿力为亮蓝,麦格为金色搭配黑色,阿课为银色搭配黑色,其余均采用黑夹克,只在内衫上搭配亮色系的星云图。
裤子统一为黑色漆皮的材质,只在剪裁和拼接及廓形上有所不同,与上衣的风格相协调。为了方便跳舞,裤子都设计了两层,外层的漆皮体现闪亮的特点,内层贴身会方便活动,不至于剧烈运动时撕裂裤子。服装整体效果应该是炫目且有神秘感,但唯一的问题是会比较热。
打电话给白哥说明了一下设计方案,提到服装材料比较不透气时,他严肃的说,我们只求最好的演出效果。
好吧,艺人的辛苦就在这里了,为了效果,为了取悦观众,累死都没关系的,何况受点热呢?话既然如此,我就大胆做了。
在台上,个子小的队员是很吃亏的,镜头往往忽略他们。所以对于身材显瘦小的凡可和阿力,我是颇费了心思的。尽量给夹克设计宽阔的廓形,用皮子或是橡胶增加它的硬朗感,其他的只用帆布就可以了。裤子的臀部也有意设计宽了,尽量拓宽他们在视觉上的面积,以增加他们在台上的存在感。内衫也主要为白色,同样为了让他们在视觉上有扩张。
至于身材修长的米兹和阿凯,简单的设计就可以,黑色系可以弱化他们的身型,为了平衡整体的效果,我没有为他们设计内衫,只是一件夹克。
麦格长的长胳膊长腿,他和达布都是中等身材。可是达布长的壮实些,麦格长的偏瘦,我便为麦格设计了硬质地的漆皮夹克,为达布设计了软质地的开衫。
至于阿课,我相信什么样的衣服穿他身上都会很好看,不用刻意修饰什么,设计越简单越好,他那帅气的脸就可以赢得摄像师的青睐。
三天做衣服的时间很快过去,我一直吃住在工作室,和缝纫师们与人台作斗争,事先定做的鞋子也送过来了,改良的适合舞蹈的靴子。
交货的日子我起了个大早,在一楼大厅正好遇到刚吃完早饭去训练室的七个兄弟,他们帮我把服装拿到练习室,便迫不及待的翻找起自己的来。
白哥招呼大家试服装,我便默默退出。
白哥跟出来,说服装很抢眼,很漂亮。
我心里还是纠结于不透气的材质,他们可能会因此受苦。
穿上服装准备彩排一遍,队员们呼扇着夹克都沉默不语,他们应该已经预见到要大汗淋漓了。果然一舞下来,大家好像被水洗了,汗珠顺着头发滴下。能脱夹克的都脱了,只有不能脱的米兹和阿凯揪着领口用嘴向里面吹气。看到大家的样子,忽然对自己的设计没了信心,只希望时间快点过去,让我在这尴尬气氛里逃出。
我看了一眼白哥,心里默念:拜托。他对大家说:“先去换衣服吧。”话音还没落,大家蜂拥而出,留下一地凌乱的夹克,有的还被别人踩了。
我默默低下头,心里叹了口气,不愉快的开始是很影响以后的合作情绪的,队员们只是怪罪不到我头上,看得出他们心里的不高兴。
“这服装在台上一定好看。”白哥对我点点头。
“我知道,所以才用了一般很少用的材料,只是真的很热。”我苦笑。
“他们没关系的。”白哥父亲般的笑容不见了,换而冷峻的一面。
电视台的演出基本上是下午彩排,晚上直播,像他们这样的密集宣传演出,一般是异常火爆的,观众总是充满期待,能不能再火一把就看这第一场演出了。
在候机室,我见到了造型组的工作人员们。芊芊姐是组长,在公司算是元老级别的造型师了,负责给团队的定妆。另外还有菲儿姐和媛媛姐,她们都是经验丰富的造型师,有着一流的做发型和化妆水平。公司把最好的造型师分给了这七个男孩。
孩子们换上演出服后便穿着拖鞋走来走去,一个个都怕热,让他们坐下来做头发已属不易。侯场的时候,有的已经热得没精神了,闷在那里不说话。我帮着芊芊姐她们不停的拿纸巾吸去他们脸上和脖子上的汗水。
第一次给男生做这种事总是手抖,之前没有给男朋友擦过汗。而他们太习惯于这样的事,东张西望的站在那里任造型师摆弄。看着那一张张精致的脸,我想集中精力却又总是走神。要么细数麦格的眉毛,要么注意到阿力左脸颊上有三颗痣,右脖子上有一颗痣。当我拿着纸巾转向凡可时,凡可有意无意地避开了我的视线,我作罢,呆在一边等着。
“凡可过来。”芊芊姐招呼一声,凡可老老实实地挪了过去,站直了让芊芊姐擦汗。哎,这小屁孩儿还这么认生啊。
在台下已经热成这样了,等上了台,在炽热的灯光下,和激烈的舞蹈后,他们一定要被汗洗了。其实出汗是小事,只是他们的体力会被大量消耗,演员在台上中暑晕倒的事不是没有过。
待他们上台后,我便坐到观众席上看表演,在后台帮忙只是顺水人情罢了,我的本职工作不能丢,工作报告还要照写。
他们是专业的演员,一上台就拿出了百分百的精神,几次看到他们一甩头,齐刷刷的甩出去晶亮的汗水,引得台下观众阵阵尖叫。被汗水浸湿的鬓角和脖颈让他们裸露的锁骨与前胸越发闪烁出男性的迷人色彩。时有汗水顺着额头快要滴进眼睛里,他们便趁着转身的时候,自然地抬手潇洒的抹掉。一举一动都引起粉丝的尖叫,强大的气场从头至尾冲击着观众,我看着良好的服装效果,心里得到些许安慰。
继续观看其他演出团队的彩排,脑子里划过一句句对演出服装效果总结的草稿。
听说有的组合为了给新歌做宣传,甚至聘请国外设计师为他们设计服装。
服装与歌曲、歌者的统一是很重要的,三者相互支撑,服装能不能衬托歌者的气质与个性特点,能不能展现歌曲想要营造的气氛是我每天都要思考的问题。就像歌者要思考如何通过自己的嗓音传递歌曲的灵魂,我需要想办法让布料和轮廓帮助歌者诠释音符。另外,歌者能不能驾驭服装,这又是歌者的修为了。
对于强节奏歌曲的服装,可以像今天这样设计充满动感与时代感的服装,也可以反其道而行之,就像以静制动。
一个大胆的设计想在脑中形成。
晚上正式演出前,白哥找我商量两天后的演出服装。他希望是同风格的服装,我说想设计成轻纱材质的,看起来有飘逸的感觉。
白哥抬了一下眼角:“男生穿纱质的演出服会不会看起来奇怪?”
我拿出画本,边画边讲给白哥。他将信将疑,叫来芊芊姐她们一起来商量,她们对此很好奇,也很期待效果。
这种逆向的统一在设计上是行得通的,我希望把它放到舞台服装上尝试。这种试验成则成矣,败了,将失去专业好评,还可能因此丢了饭碗。
对试验的兴奋感遮蔽了对风险的担忧,我坐在候机室一角暗自兴奋地画着,一步步完善自己的设计,连麦格来到我身边都没注意到。
“姐姐在设计我们的服装吗?”
“嗯?”我抬起头,看到一双小月牙似的双眼在我眼前闪呀闪呀的,样子却有些害羞。“对呀,设计你们下一次的服装。”
他再开口却让我笑不起来了:“看起来好简单啊,几笔就画完了。”
说什么呢,我做的是简单的工作吗?我的坏脾气要被点起来了。小屁孩什么都不懂就乱说话,我们很熟么?
麦格依然一脸无害的看着我笑着,我正色道:“衣服不是画出来的,是做出来的,最重要的是做出来!”我提高了嗓门。
阿力闻声走过来一把揽住麦格对我说:“雪儿姐姐,麦格是不是对你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了?我帮你教训他。”说着就要掐他的脖子。
“我没有。”麦格躲避着忙解释,“我是来问候雪姐姐的。”
“一会儿看不住你就给我惹事。”阿力不听也不放手,麦格被戳到痒痒肉,俩人哈哈笑作一团。
我心里一动,俩人兄弟般的玩闹真让人羡慕。自己孤零零的长大,一直对任何亲密的玩闹感到恐惧,何时跟同学有过这般无忧无虑的玩闹。我忽然起了坏心,决定接着阿力的话火上浇油:“你问候还不如不问候呢。”
“听见没,你说什么了,嘴又欠了。”阿力照着麦格身上一阵乱戳,麦格只好求饶:“哥,哥我错了,错了。”
“雪儿姐,你别理他,他嘴可欠了,知道上一位设计师为什么不跟我们合作了么,就是因为他嘴刁还调皮。”
“不是这样的,雪儿姐……”麦格躲在阿力身后故作一脸委屈,又不敢直接反对阿力。阿力向后一伸手,麦格立马蹿了。
“行了,麦格刚才跟我开玩笑了。”我扑哧一笑。
好吧,我原谅他了,他就是找我来玩的,是我太敏感了,初印象不是太好,他们天真烂漫的一面多少让我有些难以接受。我摇摇头,想不起自己是否天真过,那份自卑的阴影占据着我的心,对任何人都有防御心、缺乏信任、敏感、冷漠,意识到自己的过错时往往伤害已造成。
害怕跟人接触,总是小心把那份自卑掩藏。心里缺很多东西,却又不敢向周围人求助。唯一能让我感到自信的就是做衣服,如机器般做衣服的本领。
“麦格很怕你吗?”我问阿力。心里有了那么一点嫉妒心,不知道为什么会嫉妒小孩子,生得比女生都漂亮,性格还这么好。
阿力看着我的脸色,继续帮麦格整理后事:“他比我小,是同一批选进公司的,所以比较粘我。”阿力像兄长一般的语气说,“他就是调皮而已,跳舞很好。”原来他还担心我的情绪,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笑笑:“麦格很可爱。”
“那不打扰您了,我该去后台了。”阿力向我欠欠身离开了。我忽然有种想亲近他们的想法,就像身体冷的人看到火炉会靠近取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