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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入梦 ...

  •   夜深了,又到了万家休息的时候。这时候的祁府,也是一片静谧,只有零星的灯火,在某些角落里忽闪忽现。
      这忽闪忽现的灯火,不是别人,正是本文的女主——祁家小姐,祁凝。她端着灯,烛火打在她的脸上,隐隐透露些稚气,她小心地看着地面的路,又要十分小心的端着烛台,一低头,“哎呀,又被烧了头发”,致使这短短的回廊,变成了与烛火斗智斗勇之地。
      她抬脚,试探脚下,没错,平的。于是她便大胆走过去,再停下,再继续探路。
      突然,妖风大起(抽风),祁凝赶紧捂紧灯,生怕一不小心被这风给吹灭了。开玩笑,吹灭了她还回的去她那“闺阁”中吗?她一路小心翼翼又小心翼翼,终于拐进了自己的房间,她像战胜了灯神一样,整个人都意气风发,满脸傲气。大喇喇的将烛台撂红木圆桌上,三两下就除下了衣物,“噗”一声,吹熄了灯,屁颠屁颠的跑到床边,脱去鞋履,爬上床,缩进被窝,不禁感慨万千。明日到底是吃蔡记的包子还是玉池斋的小笼包呢?
      然而,………这一晚并不安稳,祁凝做个了非常荒唐的梦。
      起初,她觉得身体十分燥热,火烧火燎让她十分揪心,心想:这是要闹哪样?!她翻过来覆过去,一直睡不着,反倒折腾出了一身汗,连衣服也打湿了,贴在身体上,不舒服啊不舒服。她也懒得动一下,一折腾,肯定也是半夜了。如果再去耽误一会儿,明天别想有精神去看那些新奇的东西了。等到明早,一定要好好梳洗一番。这样想着,迷迷糊糊竟睡着了。
      在梦里,祁凝终于好受了些,她的脑海里出现这样一个场景,自己鬼鬼祟祟地溜到一个清幽的小潭旁,潭的四面被茂密的竹树环绕,茂密到什么程度呢?此刻的太阳处于正中,才能直射潭底。潭底距水面约有一人那么高,底下是完整的石板。祁凝看见这样的好地方,立刻欣喜了起来。她四处张望,确定没有人在附近后,向岸边走去,除下鞋子,踩着清凉的青石,用手撩起裙摆,以免沾了水。她弯下腰,将手伸进那清幽的水中,手中传来清凉的感觉,她遂解下衣带,脱下外衫。双脚浸入水中,钻入水中。那股清凉瞬间袭上来,身上的燥热立刻消失殆尽。她在水里扑腾了一会儿,觉得很累才停了下来,倚靠在岸边,用双手掬起些水来浇洒在自己的身上,不多时,已经昏昏欲睡。
      突然,她听到了有人呼唤她的声音,她从迷糊中清醒过来,紧张兮兮的四处张望了一会儿,向水中沉下去,赶紧躲起来。不一会儿,一个穿着白衣的男子出现在这里,他看向各处没有她的身影,眼光却在扫视石潭时发现了他的好徒儿的身影,焦急的神色遂变化成一抹笑。
      祁凝心里很是着急,一方面是在水里憋出来的,一方面是害怕被发现又少不了一顿解释和说教。
      就在她眼前发黑,快要窒息的时候,她隐约看见了白色的影子在那绿幽幽的的水中荡漾开来,她感觉到一股热量也传递到她身上,得到支撑,祁凝便用力靠过去,攀着对方的身体,挣扎着要出水面,那人把她从水里捞了出来,丝毫不避讳她还没穿衣服。
      祁凝双手环胸,那男子立刻解下自己的外衫,将她整个的裹了起来,厉声问道:“不是叫你好好呆在殿中吗?怎么又跑出来了,还下水,是嫌板子挨得不够多吗?”
      “这天气这么热,呆在那里岂不是更热,会死人的,师傅!”
      “还狡辩,全凤栖山的人都受的住,就你偷偷溜出来,其他人知道了,不是怪为师管教不严?”
      “哎呀,师傅我错了嘛,你看小黄热的时候还知道去水里趴着睡觉呢,何况我还是个不成气候的小仙,哪里比得上师傅您,自然是怕热的。”
      男子却是一脸的无奈,看向她,“你是在说为师皮糙肉厚吗?还有,你要什么时候才能改掉犯了错就耍赖的毛病?”祁凝回答得理直气壮,“不是这个对师傅您最管用嘛,您看看,是不是马上消火了?”男子默,惹得祁凝一阵欢快的笑声。男子不满的将她从他身上放下来,祁凝也不管自己浑身还湿淋淋的,拿起岸边的衣裳,就往自己身上套,一只手慌忙去拉男子,一路说笑着回到了凤栖山。
      刚踏进大门,一道凌厉的目光就扫了过来,祁凝望向那到目光的主人,却是一位十分美丽的女子,怒目相向,眉间掩不住的怒气,“师兄师侄倒是好兴致,相携而游,难道不知这凤栖山的规矩?’’
      规矩?祁凝想起来了。凤栖门规第一条:师徒不可乱了辈分,长要爱幼,幼须敬长,不可拂而违之。但这规矩也甚奇怪,分明第一代掌门就是和自己的女弟子双宿双栖而去,把掌门之位留给了自己的师弟,而这规矩竟是那当上掌门的师弟立下的。有传言说这师弟也是爱慕着那女弟子,爱不成,便立下了这规矩去坑害后人。真真是人心险恶啊。
      眼前的人名叫颜楚玉,乃是掌门收在门下的唯一女弟子,这位女弟子却是没有老前辈的勇气,原因是她爱慕的人不是自己的师傅,而是祁凝的师傅。但她生性骄傲,却从来不屑于表达,天资聪颖,又生的一副俏模样。就是有点脾气,曾有世代与凤栖山交好的东启山弟子看上了她,被她一顿羞辱,两人大打出手,凤栖山掌门莫玖离为维护自己的女弟子,更是好好惩治了前来求取美人的登徒子,此人回去之后,添油加醋的描述莫掌门的羞辱他的经过,东启掌门一听,休书一封,致使百年和睦陷入僵局。
      祁凝回过神来,她早就不满颜楚玉,要不是因为她是她师叔,她早就不用顾及这些礼仪,一定好好教训一下她。
      无奈辈分搁这里放着,但还击的话她是要说的,“师叔是说师侄乱了规矩?师侄自知自己相貌丑陋,本领更是不行,无人赏识无人陪伴,无非是平日太无聊,央了师傅出去散散心,师傅宅心仁厚,自是不能否了徒儿的要求,既然师叔不喜,那我离去便是。”说罢还背过身去,做出哭声来,其实心里早已笑得前仰后合。悄悄撇过头去,似在小心翼翼地求得原谅,其实是想看颜楚玉的脸色变化,那一阵红一阵白,祁凝十分满意。
      颜楚玉挑衅不成,看向祁凝身边的男子,道:“师兄的徒儿难道是这般的不顾礼仪,巧言令色吗?”白衣男子也不看向她,只是任祁凝牵着他的手,道:“我的徒儿,我自有分寸,用不着外人指点”,此话一出,颜楚玉露出痛心的神色,“你我同门多年,我对你如此,为了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野丫头,竟说我是外人,真是枉费痴心。”
      祁凝却在此时顿住了,再怎么说她也是一个女子,不过是因为爱,丧失了该有的冷静和骄傲。世间的女子,又有几个得到自己心爱的呵护?自己想要的被别人拥有,任何人都无法冷静吧,何况她还如此骄傲,这种痛苦,让祁凝心中一惊。想到这里,祁凝心里的悲伤感越来越浓,恍惚似有人在哭泣,寻找那哭声的来源,却发现自己已是满脸泪痕,她从梦里醒过来了,发现自己也是哭着的。那是谁?颜楚玉师傅?祁凝对着突然来的梦有些木然,那梦中的女子是自己没错,可其他的却与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可回想起那个男子,祁凝莫名有些情绪的波动,不知为何,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她翻来覆去却始终想不通。
      祁凝从出生以后,一直过得平静安稳。可阿娘说她出生时,可让一家人着了些急,每每说到这里,祁凝心里总是甜滋滋的,毕竟谁知道自己出生时和其他婴儿有些不一样都是高兴的。据家里人说,她一出生就瞪着大眼睛,也不似那些孩子放声大哭,为这生命的喜悦,送出这来到尘世的第一声。祁凝只是默默流着泪,咋看却不像是出生的婴孩,倒像是受尽了委屈的女子,可生长这十五年,倒也安稳,除却刚刚的梦,竟无一事扰了她的心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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