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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此事古难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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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传言的如同仙境的蜃楼，子鸢登顶后才发现也不过如此。
看似没有守卫，实则危机重重。那几个娃娃的处境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天明那孩子是一张王牌，若在这小小蜃楼里没了性命，那岂不是太可惜了？子鸢竟然萌生了一种想要去帮他们的冲动。但是她关注了墨家这么长的时间，把所有的事情都摸透了。唯独有一件事情她要亲自确认。
那个叫少羽的孩子是个成大业的人，如果这个难关闯过去的话对于以后解决很多事情是非常有用的。
“独自一人就敢上蜃楼，好大的胆子。”
听到熟悉的声音，子鸢轻笑着回头，“一个人敢面对我，你的胆子也不小啊。”
星魂想起上次被打败一事，脸色越来越难看，“你是过来找死的吗？”
“我想和你做个交易。”子鸢说。
“那是你想，不代表我一定会做。”
“你一定会做的。阴阳家内部已经出现了隔阂，我对你的威胁还不如月神的一半……”像说中了他的心事，星魂有点犹豫，子鸢盯着他，“我知道东君焱妃在蜃楼上，知道月神带走高月的目的，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
“你需要我做什么？”星魂犹豫了半晌之后问道。
“引开云中君。”
虽然不知道子鸢怀着何种目的，他还是照做了，确实如子鸢所说，月神的威胁比她更大。
……
也许是看多了太多的生死，子鸢对眼前的药人没有半点的同情之心，地上长出的藤蔓限制了药人的行动。子鸢从容不迫地寻找着。
心跳声越来越近，子鸢可以感受到她的存在，密室内安静到可以听到她的呼吸声，沉重又急缓。
巨大的透明柱子里，液体里浸着一名少女，子鸢的脸倒映在水中，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同一个镜面上，算不上诡异，也说不上凄凉。
尖锐的指甲在柱子上划开一道缝，液体顺着裂缝缓缓地流出来，玻璃制的柱子也从裂缝处开始一点一点地碎掉。
接住坠落的少女，子鸢像得到救赎一样，嘴唇颤抖着，“该回去了……”
离开蜃楼比进去来得容易，星魂做的事情，比她想象的还要干净利落。
走到甲板的时候，子鸢遇到了少司命，给她指了一条路。她本不应该相信任何人，但还是顺着少司命指明的方向离开。她本性并不坏，和她认识的每个人一样。
出了这林子，就离风蜀不远了。子鸢这样想着，离出口不远的地方，她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飘扬的长发，彰显他高大峻拔的披风随风摆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即使她远远地只看到轮廓，但她知道是谁，她最不想看到却最想念的人。
走进之后，她才看清楚他的脸，这次她终于看懂他脸上的表情，很温暖很温柔，是从未向她流露的那种细腻情感。子鸢冲他点头微笑，卫庄也只是看着她，两个人没有半点话语。
卫庄却从她眼睛里看到了泪光，不是夺眶而出的眼泪，只是留在眼眶里的闪光物，清楚透彻地映在卫庄眼里。看到她怀里抱着欧阳语鸢，卫庄更多的是心疼，她竟自己一个人扛了那么多，却从来没有对他提及过。是苦是乐，她只对自己分享。
卫庄，我想，我知道我的决定了。
再见，又或者是再也不见。
像一阵风，像她从未出现在卫庄眼前，卫庄的眼里闪过一丝失落。
……
风蜀圣地
当子鸢脚踏上风蜀的土地，空荡荡的平原上空传来空灵的声音，“辛苦姐姐帮我带回肉身。”
把语鸢的身体放进白水晶制的棺材，“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姐姐请说。”
“你觉得卫庄记得我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姐姐当真要这么做吗？”语鸢的语气充满了心疼。
让棺木沉入地底之后，子鸢叹了一口气，“反正总有一天我也会忘了他……”
“谢谢你的成全，我要去一趟桑海。”
“姐姐还是在风蜀待一段时间再出发吧。”
子鸢知道她的担忧，说道，“那倒也无妨，以后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了，你也不再需要我。小鸢，帮我查一下盖聂现在的位置吧。”
“姐姐……好……”无奈之中还是答应了，她一向这么固执。
固执到，连语鸢都不知道她是为了什么，若仅仅是初心，那代价太大了。
盖聂众人在桑海的有间客栈商讨要事，有间客栈是墨家的根据地，张良也在，他是这场会议的核心。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
众人在慌乱中又不失冷静，感到最奇怪的人是盗跖，他明明把门锁了，怎么可能那么轻易被推开？
张良见来人是子鸢，忙起身接见，“子鸢姑娘。”
“三叔公的朋友吗？”天明看着眼前有点面熟的少女，又看着张良，表示不解。
“子房先生，盖先生，还有各位，有礼了。”子鸢轻轻点头表示友好，“首先为我的唐突拜访道歉，事出之急，不得不打扰了。”子鸢歉意地作揖。
“喂，她是谁啊？”盗跖暗中问盖聂，盖聂摇头，他也不认识。
“我有些话想和盖先生谈，能否借步说话？”
天明盯着子鸢的脸看，感到很熟悉，突然惊叫道，“啊！你不是……”话还没说完就被张良捂住嘴，“子明子羽，我们先离开吧。”
张良见子鸢的脸色不同往日，神色一凛，“告辞。”
见张良离开，子鸢才开口，“忘了自我介绍，鄙姓欧阳，是卫庄许久不见的友人。”
“卫庄！”除了盖聂没把惊讶表现出来之外，其他人的神色都有了变化，对卫庄没有好感甚至有恨意的高渐离欲拔出水寒，“卫庄的友人？也不是什么好人吧？”
盖聂感觉到清浅的杀气，并非只是高渐离散发出来的，制止住高渐离，“欧阳姑娘是小庄的朋友，找盖某有什么事情吗？”
子鸢没有直接回答盖聂的问题，而是看向庖丁，“可以为我找一处清净的地方吗？”
“我想两位可以到后院去。”
“多谢。”子鸢道谢之后看着盖聂，“先生请吧。”
子鸢开门见山说道，“我有一事要拜托盖先生，这件事情也只有你能做到。”
“什么？”盖聂表示不解，只有他能做到的事情，会是什么？
“你听说过风蜀的传闻吗？”
“略有耳闻。”
“风蜀一族的人离开风蜀，就像离开了养育自己的母亲，生命之源会衰竭，更不用说在风蜀之外使用风蜀特有的能力。”
“你是……？”盖聂听她一说好像明白了。
“我是巫女。”子鸢抓了一把自己的长发，中间已经有些许在泛白，“我在衰老，所以注定不能和卫庄在一起。下一次和卫庄见到我的时候，不管是什么情况，带卫庄离开。”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只需要护他周全，作为答谢，我有一件礼物。”子鸢的语气突然变得很冰冷，手里多了一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长剑。递到盖聂面前，“请盖先生帮他完成夙愿，他只是以一个不同于你们的方式来保护他想守住的东西。”
“但……”子鸢欲言又止，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如果他做了与夙愿相违背的事情，请杀了他，用我手中的这把鬼渊，连同我的那份……”
盖聂沉思，眼前的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怎样的决心让她说出这种话……或许，这就是她说的守护的不同方式吧。
“好。”盖聂允诺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