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艾德勒

61、番外《授勋》

　　“这件看上去更郑重些吗？”
　　清晨的威斯敏斯特在朝霞熹微之中更显宁谧。希德勒斯顿宅的主人今天起得较以往都早。
　　主卧衣帽间里，Tom试着一件米兰手工定制的双排扣黑色西装，衬衣和手帕则是纯白的典雅款式。
　　“Daddy好英俊哦！”坐在一旁换鞋凳上晃着两只小腿的Olivia觉得爸爸无论从哪面看都倜傥的令她心醉，“看起来就像是个真正的王子！”
　　“Well，thanks darling！”Tom转身揉揉女儿柔软的金发，眼中盈满疼爱，“但我还是得先听妈妈的意见。”
　　不远处，同样在挑选正装搭配饰的岑年从镜子里打量着丈夫的一身装扮，笑道：“你是永远不会穿错星人！”她的丈夫是最挺拔优雅的英伦绅士，似乎掌握着某种魔力，总是能随意游走在庄重正式与潇洒体面之间。岑年转过身观察感受着，才轻轻说道，“不过这件有点像‘晨间礼服’？”
　　Tom深吸一口气，解开马甲上方的扣子，“太严肃了，我知道。但这毕竟是个如此特殊的日子，Holly。”他停顿了一下，着重了“特殊”两个字，然后似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我想尽善尽美。”
　　岑年将戴了一半的手链搁到一边，走到Tom面前，含着笑温柔地扫视着他身上的每个细节，手掌抚到他的胸前，压低声音说道：“你的存在就是至善至美呀！”
　　“嗯…”Tom一声沉吟，手掌按在妻子腰间将她往怀里拢了拢，“一个满分的晨间情话，我全盘接收了！”
　　岑年在他怀里低了低头，还没来得及脸红，Olivia已经笑声朗朗，“原来Daddy不是真的要问意见，是要mummy夸！”
　　夫妻俩不约而同转头看着女儿，Olivia已经跳下凳子往外跑去，“我去叫弟弟起床啦！”
　　Tom俯下身给了岑年深深一吻，“你要穿我挑的那件吗？和那顶像是公爵夫人的帽子？”
　　岑年似无奈更似甜蜜地叹息道：“一直都是选择你更喜欢的那件呢，我的丈夫，一直都是。”
　　“那是因为Holly也知道，只有我能看到你最美、最动人、也是最不为人知的一面！”他贴在她耳边轻声说，声音饱含暧昧。
　　岑年望着他眼波流转，准备走到衣帽间另一边去试高跟鞋，却看到穿着婴儿服的双胞胎一前一后两个趴在卧室地毯上向她爬来。岑年连忙快走两步上前抱起离她更近的那个，将baby哄在怀里亲吻，“早上好，my baby，做了什么好梦？”
　　还处在婴儿期只能咿咿呀呀的baby冲妈妈挥挥小拳头，笑得咯咯响，似乎是在表示着自己真的梦到妈妈了。
　　Tom也同时走上去抱起另一个，“Hi，baby，miss dad？”他一手抱着baby一手走到窗前拉了拉窗帘，注意着趴在自己肩头的小儿子有些苦恼迹象，“你一定是想吃早餐了。”
　　将宝宝放到主卧的摇篮里，岑年在Tom的帮助下拉开了身上刺绣连衣裙的拉链，坐到单人沙发上开始哺乳。两个宝宝的喂奶时间是专门错开的，虽然双胞胎的喂养方法有同时喂两个的“橄榄式”，但对于妈妈的体能和精力都是极大的消耗，即便岑年再三表示自己愿意试一试，Tom还是不舍得妻子太过辛苦。
　　年逾四十又添两子，即便妻子小他十岁有余，Tom除了感激这份上帝赐予的礼物以外，最明显的情绪就是对妻子的心疼。怀双胞胎是件对妈妈身心消耗极大的事，Tom一路陪伴，第三次目睹着整个孕育过程，对妻子除了更深的依恋感情以外再也想不到其他。
　　“我真不该让你在这种情况下还陪我出席活动！”Tom坐在沙发扶手上亲吻哺乳中的妻子，语气里全是心疼，“但是Holly，这世上我得到的所有荣勋，如果没有你的并肩，又有什么意义。”
　　岑年仰着头笑道：“所以我们应该加快动作，先生，让女王陛下等着你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这一年对于Tom来说尤为值得纪念。先是在计划之外添了一对双胞儿子，时隔不久，政府便表示为了鼓励和肯定Tom为英伦文化作出的贡献，将获得由女王亲自颁发的“大英帝国司令勋章”。在英国众多的颁发给艺术从业者的国家勋章中，“大英帝国司令勋章”限量且尊贵，仅仅再往上一级，就可在名字前加缀“sir”了。
　　Tom这些年不止在演绎工作上颇有建树，拿了国际大奖，戏路有所拓宽，另一方面，希德勒斯顿夫妻所开设的独立制作公司也在两年前成立。Tom利用自身优势吸引国际资源和平台，岑年致力推进英伦剧场文化和带有BBC标签的艺术作品，两人从生活到事业都合作无间，制作公司短短两年便打响名声，可谓是当代英国戏剧文化的重要输出载体。因此媒体也曾表示，女王就算真的颁发给这位英伦男神一个爵位，似乎也不显得那么过分。

　　“Mummy，你要去哪里？”
　　岑年换好正装，踩着高跟鞋刚下楼，就听到William依依不舍的声音。小王子站在楼梯下摇了摇妈妈的裙摆，仰着小脸眼巴巴望着她。
　　岑年抱起心爱的儿子，声音轻柔地解释道：“Mummy要陪daddy去参加一个重要的活动，宝贝，你能和姐姐还有保姆乖乖的在家吗？”
　　被妈妈一把抱起来搂在怀里的William略微感到了一丝满足，将小脸紧紧贴在妈妈的肩膀上，打定主意就算是爸爸来抱他他也不会走了。
　　岑年感觉到儿子的小手用力圈着自己的脖颈，心里十分清楚让儿子离开她身边从来就不是件容易的事。站在对面的丈夫与她打了个眼色，她便抱着儿子往客厅走，掌心揉着儿子乌黑柔顺的短发。
　　“William最近在读匈牙利的诗吗？”
　　屋外是带有伦敦特色的蒙蒙细雨，岑年一手抱着William一手拉开面向花园的玻璃门，雨打青草的味道令她周身舒畅。她知道Tom每晚都会给这个喜爱文学的儿子念睡前诗。
　　William点了点头，他对于诗歌和故事的话题总是无法抵抗，“Dad念到裴多菲了，匈牙利人总是特别容易激动，dad每次都念得特别大声，我都没法儿睡觉了。”他贴在妈妈耳边小声抱怨，似乎想到什么，转念又笑道：“我还是喜欢dad录在ipad里那几首唐诗！”
　　“是吗？”岑年抱着儿子看着屋外景色，轻轻开始念道。
　　Tom前一秒还在为儿子的小声抱怨而无奈脸红，下一秒已经顺着妻子悠扬的声音念出一首诗，
　　“南山新长凤凰雏，眉目分明画不如。年小从他爱梨栗，长成须读五车书。”
　　他走向妻儿，从她身后将他们圈在怀中，三个人安静欣赏着从屋檐流淌下来的淅淅沥沥的雨丝。不一会儿，Olivia快乐的少女笑声从身后响起，她蹦着几步走到父母身边，仰头看着一脸不情愿和妈妈分开的弟弟，笑着打趣道：“好啦，小凤凰，你现在已经是个小哥哥了！你得懂事点儿，像我一样，爸爸妈妈出门的时候，要和nanny一起照顾弟弟，知道吗？”说着还踮起脚来戳了戳弟弟的小鼻子。
　　Tom和岑年低头看着“训”起弟弟来有模有样、一板一眼的女儿，既觉得有趣，又感动欣喜于她的成长。倒是被“教育”的正主，一脸无辜的状况外，完全不懂什么叫“和nanny一起照顾弟弟”。
　　Tom拉着女儿的手，被她带的在原地转圈。
　　“Oli真是我的珍宝！”他曾遗憾过女儿为什么不能是最小的那个，那样她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得到所有人的偏爱，在兄长们的保护下做个“肆无忌惮”的小公主。但越是有了儿子们他越发现，他的Oli懂事聪明的让人无法不偏疼，这与年龄无关，她就是他唯一的小情人，他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掌上明珠。

　　车子绕过女王的花园，驶进英格兰最尊贵富丽的宫殿。
　　白金汉宫是一个独立的世界。这世上没有哪个建筑能像它一样集家庭集体住所、元首办公室、和呈现盛况与庆典的华丽舞台于一体。这个英伦与皇室最重要的象征近些年越发的向大众敞开活动，以表示它的主人对于那些杰出人士所做贡献的肯定。
　　岑年挽着Tom的手臂，皇宫内饰的装潢令人缭乱。与Tom在一起后，她也逐渐适应了伦敦上流社会的生活节奏。王族并不罕见也不遥远，作为杰出人士的妻子，她也几次受邀参加王子的晚宴，然而与之前几次感觉不同的是，这次要近距离接触的人是那位全世界在位时间最长且最有权威的女士。
　　“紧张吗？”她悄悄问她英俊的丈夫。
　　Tom撇撇嘴，略微挑起一边眉毛，“可能有点儿，但是，”他贴近岑年的耳边，“说实话，比起在产房外等待的心情，这实在已经好太多了。”
　　岑年抬头望着丈夫的眼神里有些意外，白金汉宫的威严居然也无法压制他的甜言蜜语。
　　“我想我早已知道这世上究竟什么才能牵动我的心，”他将她的手握地紧了些，“不是名利。早就不是了。”
　　两人脚下步履未停，岑年看到四周被黄金镶嵌的镜面里倒影出好多Tom，一个叠着一个，就像是某种古老的魔法。
　　两人被一位身着工作服的礼仪官带进等候室，后者表示一会儿会有人来领Tom去彩排，在女王正式出现之前。交代好流程后，诺大的房间里只剩下Tom和岑年。
　　多少带些严肃的氛围使得岑年有些不自然，Tom抚摸她的背部，发现她背部的线条崩得紧紧地。
　　“你不舒服吗？”英伦玫瑰的眉头微微皱起。
　　岑年摇摇头，“大概是有点为你紧张。”她丝毫不遮掩眼中的深情，“紧张或许也不准确，是激动。”
　　Tom说，如果没有她的并肩，怎样的荣勋也会失去意义。她是那个始终守护在他身边的天使，是他理想和创作的缪斯，是他并肩作战的战友。他们携手面对生活的深刻与琐碎，也可共同站在舞台的中央接受世界的掌声和赞颂。她让他的付出更有意义，让他的得到更加完整。在他被肯定的诸多时刻，妻子温柔的目光才是他全部真实的获奖感言。
　　岑年的手指轻轻划过他下巴好看的棱角，“嗯……是自豪。你优秀的让我嫉妒，”她另一只手的手指缠绕着他耳畔微卷的发梢，“也让我感恩。拥有一个这么好的你，让我觉得自己在被神爱着。”
　　Tom若有所思地望着妻子，笑容从唇角一层层荡漾开，“完了。你现在说这些话，一会儿我还怎么在女王面前表现的受宠若惊。”
　　岑年被他逗笑，眼睛瞥到别处故意不去看他，“反正你是全英女人心中的完美化身，女王也是女人呢。”

　　看着Tom进到内室接受勋章，岑年像无数次陪伴他的时候一样，站在一旁安安静静的等待着。岑年发现，即便身边站的是女王，她的丈夫依然是更加光彩夺目的那一个。待Tom授勋出来，第一件事情便是在长长的回廊里寻找岑年的身影。Tom快步走上前去拥抱她并亲吻她的两颊，
　　“我对女王说我与妻子一起来的，你猜她说什么？”他牵着她的手，跟着礼仪官往外走。
　　“什么？”
　　“她说‘你有个幸福的家庭，她看起来就是个很棒的妻子！’”Tom的表情有些小小的得意，“谢谢你，达令，谢谢你给了我连世上最尊贵的人都会称羡的生活。”
　　皇宫花园外，一干长枪短炮早已等候多时。
　　Tom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站到适合拍照的位置，岑年下意识想要退到一边，却已经被Tom紧紧牵了手往镜头前走。
　　“Tom！恭喜你！”记者先生将摄影机对准这位刚刚获得司令勋章的国民男神，打趣道：“你的魅力连女王都有所肯定了，不是吗？你现在可以毫不心虚的说自己是真正的‘人生导师’和‘人生赢家’了！”
　　Tom的脸上挂着笑容，眉目间却是认真思考时的神情，“我感激大家如此的厚爱，‘人生导师’这样重大的责任，我恐怕自己负担不起。至于‘人生赢家’，我承认我对自己现在生活非常满意，但这并非我的功劳。”他在镜头前深情亲吻岑年，背景是白金汉宫恢弘斑驳的墙壁，“我有这世上最好的爱人，能够看到她的每一天，我都觉得自己像得到勋位一般欣喜若狂。”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两篇番外，会放在个人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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