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1、人间欢乐多 ...
-
上海华尔道夫酒店坐落于外滩核心地带,在一片紧密相连的欧式殖民建筑中独显属于自己的雍容华贵。大理石白的对称古董建筑彰显异域风情,酒店由两栋大楼组成,文化交流处为Tom预定的客房位于百年历史建筑楼——Waldorf Astoria Club内部。Waldorf Astoria Club曾是具有传奇色彩的上海总会,从穿着考究的服务人员,到楼内锃亮的一砖一瓦,都复原着歌舞升平的大上海滩。
Tom与岑年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上到老楼的顶层,一大一小两只箱子早已在套房的外间等待着他们。
“那么,好好休息,Mr.Hiddleston,下午活动前我来接您。”中方文化交流处负责接待的是个灵活儒雅的上海小生,操着流利的伦敦音,与岑年对话时还会特意切换成中文,
“岑小姐,如果你想做spa或者任何单独的女士行程都可以与我联系,我负责一切周到的接待!”
“Thank you,Ryan!”Tom握手表示感谢。
送走Ryan,Tom走向mini bar倒了两杯威士忌,递给站在窗边的岑年一杯。
“庆祝一下?”Tom提议碰杯。
“庆祝什么?”岑年自然接过酒杯。
两人并肩而立,俯瞰着黄浦江两岸的优美江景。
“庆祝…终于到了你的主场?”Tom低笑,突然问道,“为什么中国男士都喜欢操持伦敦音?”
岑年耸耸肩。她也不明白,就像是不明白为什么女生喜欢刻意装港台腔,“可能是因为英伦绅士是风靡全球的物种?”她握住Tom的暗金色领带,将他拉近自己,咬着鲜红的下唇从指缝间感叹,“一个性感的国际新物种?”
“And new sex!”Tom将她打横抱起,走进卧室。
这间临江套房有120多平方米的开阔空间,一间装点华丽的卧室,浅绿与米白的优雅法式装潢,墙上装点着几幅中国画。卧房的正中央摆着一张华尔道夫柱式床,旁边是步入式衣物间。金银二色相映成辉的浴室设有双洗漱池、古典式猫脚浴缸及大理石装裱的淋浴室,屋外的外滩车水马龙,屋内的摆设让人感到享受又放松。
Tom抱着岑年扑倒在柱式床上,强大的冲击力使得两人双双陷入柔软的羽绒被里。
岑年笑着捞起一只抱枕挡在胸前,“Please note!我们需要好好洗个澡,然后休息,要不然下午工作会没精神的!”她试图认真解释。
Tom不以为然,“你不想行使一下,官方占有稀有物种的权力?”
岑年咯咯笑着去蹭他的胡渣,“我每分每秒都在行使呢!”
“那么,”Tom将两人之间的抱枕移开,右手开始往她贴身的薄衫里伸,“我要开始行使我的权力了!”
岑年还想再说什么,然而所有话都被Tom的吻堵了回去。
下午一点多Luke打电话来,提醒该准备出门了。岑年被电话铃吵醒,半梦半醒的躺在床上看着Tom换衣服。
“到时间了吗?”岑年试图挣扎着坐起来,却发现自己腰部以下基本瘫了,汤先生真是随便使出两分力都有办法折腾的她下不了床。
“别起来了,”Tom放开系了一半的马甲扣,凑到床前扶住她,疼惜的亲亲她的眼睛,“我从中餐厅叫了两道热菜,一会儿就该送过来了。你需要补充能量,然后下午好好休息,晚宴还能参加吗?”
“晚宴在哪儿?”岑年觉得自己根本还没睡醒。
“和、平、饭店?”Tom努力以中文重复Ryan刚才说过的地点名。
“什么饭店?”岑年对Tom诡异的RP音中文简直爱,平时没机会听他说,还央他在line录了几首唐诗给自己听。这回来了中国,可算能好好调戏调戏他了。
“和,平,饭,店!”汤先生咬着牙又重新念了一遍。倒霉催的,他一个完虐好莱坞所有口音的语言天才,居然栽在了自己女朋友手上!
“哦哦哦!”岑年做恍然大悟状,瞬间觉得自己已经醒透了,“那离得近,我自己就溜达过去了。”
“Liu—Da?”Tom眉头皱成一团,“what's mean?”
“哈哈,”岑年简直想仰头笑,“我得找机会让你听听上海话!”
吃过Tom点好的菜心和蟹黄豆腐羹,岑年又趴回床上睡了一会儿。再次睁眼时窗外的外滩两岸已是华灯初上。岑年猛然惊醒,看了看手机还不到五点钟,确认Tom也没打电话,才又安下心缩回被子里。
岑年算了一下,发现换衣服化妆的时间还是挺充裕的,于是放了热水趴在浴缸里滑手机。
微博上已经被Tom下午的活动刷屏,一大波的高清近照激起了岑年光着身子走出浴室去拿pad放大看的欲望。就算是下午刚刚被本尊“行使权力”,看到这些照片里的一颦一笑也忍不住想存下来舔屏。
一张照片里Tom正握着话筒靠在沙发上,身着三件套、戴着黑框眼镜的他正抿着薄唇在认真听问题,尽显学院范儿的禁欲诱惑。
岑年暗暗决定一会儿一定要好好捯饬捯饬自己,否则怎么对得起这枚天生尤物。她点开底下回复,原来下午有人问Tom女友去哪儿了,汤先生以一贯可怜兮兮的眉眼表示女友也有自己的生活,这会儿回了自己主场就不管他了呢。
岑年退出了这条微博,决定节约下化妆的时间再躺一会,不用费事了。
午夜十一点多,和平饭店的爵士吧里,所有人已经喝的歪七扭八。
岑年在晚餐时给Tom介绍了这间被《时代周刊》誉为“全球最佳”的楼底酒吧。
和平饭店的老爵士乐队成立于1980年,队员们平均年龄已经八九十岁,最擅长演奏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爵士名曲。他们使用着老旧掉漆的乐器,却坚持一年四季西装革履,全情投入。
作为一只隔几天不秀舞技就全身痒痒的“长腿圆规”,Tom对这样充满故事又鲜明在眼前的乐队和舞池毫无抵抗力,啤酒喝了没几杯就拉着岑年下场跳舞了。
岑年踩着十分细跟跳的哭笑不得,但还是忍不住被他的热情传染。
“Come on,Holly!”Tom拉着她跳的全情投入,“脱掉它!这样的地板光脚踩在上面也不过分!”
“但是……”岑年摇摇头,虽然昏暗的灯光下大部分人都已喝醉,但她还是有些放不开,“我好像做不来。”她尴尬的摇摇头。
Tom看着岑年想放又放不开的尴尬表情,又转头看看周围,突然停下舞步,顿了一下,拉住她的手就向大门方向走去。
“Tom,你要做什么……”岑年提起裙摆,踩着高跟鞋努力跟上他的步伐。
Tom带着她跑出饭店,一路沿着黄浦江奔跑起来。
Tom腿长步子大,似乎有意为了让岑年努力赶上他,故一点也没有放缓步伐,紧紧牵着她的手在凌晨的马路上飞奔。
岑年起初还试图用喊声制止他,但张了两次嘴就被江边的寒风灌了满腔凉意,她的肩膀上披着Tom的西装外套,梳的一丝不苟的发型已经被迎面而来的风吹散开,高跟鞋一步步打在地面上,所有的重心几乎都放在了与Tom牵着的手上……
这么跑了大概有两个路口,Tom才逐渐放缓步伐。他拉着她走过马路,走上已经空荡荡的江边平台。
两人沿着江边走了一会儿,Tom说了句等我一下,快步向着不远处亮灯的便利店走去。
Tom回来时拎了一只纸袋,他扶岑年到一旁的长椅上坐下,从纸袋里取出一双浅粉色毛茸茸的拖鞋。然后小心翼翼的半跪在岑年面前,替她脱掉高跟鞋,又将她的双脚放进软绵绵的拖鞋里。
“站起来试试!”Tom扶她站起,“舒服吗?”
岑年低头看看自己高冷的小礼服和小公举系列的拖鞋,觉得自己这一身画风差距也是没sei了。
但她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放开Tom的手蹦跶了两下,“我觉得自己还能再跑五公里!”
“那正好,”Tom笑着表示,“我们可以夜游黄浦江!”
午夜时分,外滩两岸高低起伏的华丽灯景也已趋于平静,只余路上偶尔跑过车子的声音。
“我好像有点饿了…”岑年摸摸凹下去的胃部。她真是佩服那些穿着晚礼服还能吃一晚上不会凸出肚子的女模特和女演员。她就不行了,一口也不敢多吃,整个晚上只进了两口沙拉和一杯鸡尾酒。
“那我们这就回酒店,”Tom走到路边准备拦车。
“哎!”岑年打断他,“等一下,我想吃的东西,酒店房间里比较不方便。”说着眨了眨左眼。
Tom疑惑的看着她。
岑年带着Tom走街串巷,先是在靠近南京路的小路里发现一家地下游戏厅。
Tom看着岑年突然停下脚步,从只有巴掌大、镶满水钻和珍珠的手包里左掏右掏,费劲儿的掏出一张边角泛黄的磁卡,上面印了一只卡通熊的图案,居然与面前这家游戏厅的招牌长得一模一样。
一向舌灿莲花的汤总裁蒙逼了。
岑年看着他傻笑,“连锁的。”
于是在一家只有小猫两三只的地下游戏厅里,汤先生穿着条纹三甲套、阿玛尼立领衬衣坐在一张皮都翻起来的椅子上不停的往金币机里投币。
这家金币机的顶端是一只会转着圈跑的小火车,每次要往下面撒金币的时候,就会发出“突突”的鸣笛声。
岑年换了一百块钱的币,不抓娃娃也不骑铁马,就坐在小火车面前投金币。每当有金币掉下来,她就开心的鼓掌,反之就撅嘴。
Tom在一旁温柔守候,她可爱的让他心痒。
但汤总裁同时又忍不住扶额:我的小仙女居然是个赌徒……
“小姐,我们要打烊了。”胖胖的男售货员艰难的移动过来,显然已经是困得受不了。
Tom看到岑年又撇了下嘴,直了直身体表示,“我们可以换一家继续玩。”
岑年摇摇头表示不用了。二人抱着一堆积分条到柜台上换礼品,结果只换到两瓶冻的冰疙瘩一样的冰红茶。
岑年看着手里的红茶味儿冰疙瘩,突然想起来,
“我们好像要去找吃的来着?”
Tom揽住她,“算了,我们可以明天…”
“不行!”岑年义正严辞,“我必须让你吃到它!”
两人又手拉手在弄堂里转了半天,最后终于找到了一间24小时营业的包子铺。
这铺子在某个弄堂深处,小小的店面只摆了四张餐桌,店主是个笑容和蔼的中年大叔。
岑年知道Tom作为一枚听着威斯敏斯特钟声出生的真正贵族,作为一个在妇联片场吃了土耳其烤肉就激动的安利给全组人的纯情少年,人生一定没经历过苍蝇馆子的洗礼。
她从油兮兮的筷子笼里拿了两双一次性筷子,掰开搓了搓木屑递了一双给Tom,后者一脸蒙逼的接过来,就像从来没听说过这东西是餐具。
“我记得你会用?”岑年有意调戏他。
“呃……”Tom面露难色。他确实在伦敦一些中餐馆和北京的高级餐厅使用过筷子,但……它和眼前这东西完全不是一个样啊!
“相信我,你不会想用手吃的。”岑年好心劝告,转头冲老板喊,“老板,一屉生煎一屉蟹黄!”
Tom看着对面吸汤汁吸的一脸满足的岑年,神情渐渐从惊讶化为欣慰,伸手替她拢了拢掉下来的碎发,温柔的叹道,
“多吃点。”
岑年本来觉得是男神不懂她吃了一整年土豆之后回到美食天堂的幸福感,但此时她从忘我的进食中抬起头来,觉得Tom脸上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像是“看小猪多吃多长膘”的意思……
“你来过这里?”Tom也觉得两种包子的味道都非常诱人,但显然,对面这位穿着小礼服托着裙摆吃汤包的美人更合他的口味。
岑年摇摇头。
“那你是怎么找到?”Tom好奇,这九曲十八弯的,也亏她居然没迷路。
“直觉。”岑年十分认真,中英夹杂着回答,“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当如此!”
汤总裁不负所望的继续无语。
老板看到吃包子的是个外国人,特别热情的走过来以飞快的上海话介绍了半天他家包子的馅料和品种。
岑年并非本地人,自己也只听的七七八八,转头看Tom,
汤总裁正在实力蒙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