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狄仁杰》女巫若水

25、Part 24

　　元芳听完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问道：“朵雅怎么样了？”
　　“巫医说她这辈子都不能再有孩子了。”柳湘湘想到朵雅醒过来知道孩子和代卡都没了时的绝望表情，或许她这一生会不会再有孩子都不重要了罢。
　　“唉，世事弄人，”元芳感慨：“你说狄仁杰走之前大巫师告诉了你们一些事，是关于二十年前的？”
　　柳湘湘点点头，道：“二十年前大巫师之所以会帮代卡的父亲隐瞒那些事情，是因为他爱上了代卡的姑姑，那姑姑后来也因为生孩子难产去世；仰阿莎的父亲为了保住阿幼和她母亲而与大巫师达成协议，就是对接下来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大巫师还有孩子？”元芳略惊诧。
　　“嗯，那个孩子就是朵雅。”
　　“朵雅？”元芳嘴角浮起一抹无奈，“也算是一报还一报吧，当年代卡父亲就因为一块玉佩而害了一家六口人死于非命，也害得另外三人生不如死。”
　　“对了，之前你说在你掉下寒潭时曾有人救你？”
　　元芳点点头，“那人给我的感觉很熟悉，我……”
　　元芳陷在回忆里，微微皱着眉。
　　“好了，你也别去想了，”柳湘湘站起来，“斋堂应该在放饭了，我去打一些过来，你乖乖待着，我去去就回。”
　　用过晚膳，柳湘湘去井了打了些水，就着斋堂炉灶的余热温了温，润了毛巾帮元芳擦身子。
　　褪下元芳月白色单衣，背上粗陋的划痕结成的黑褐色疤痕格外刺眼。
　　“当时一定很疼吧？”柳湘湘微微红了眼眶，用毛巾轻轻划过疤痕问道。
　　“还好，一直昏迷着倒也没什么感觉。”元芳苦笑道。

　　第二日，妙善端来加了些草药的粥，并嘱咐柳湘湘让元芳喝了再去泡那温泉。
　　从温泉回来已快到午时，太阳照在身上火辣辣的。
　　山谷间的布谷鸟在一声一声地唤着，寺里的众人们也各自安静地做着各自的事情，直到一道凌厉的呼救声打破这原本的安详。
　　“声音好像是从普善堂那边传过来的。”
　　般弱堂外面，几个年轻的峨嵋俗家弟子迎上快速走过来的普慧和玄慧说道。
　　普慧和玄慧听了也不多做停留，领着众人急急地朝位于后院的普善堂走去。
　　“走，咱们也去瞧瞧。”元芳看着众人匆匆离去的背影，对一旁的柳湘湘说道。
　　柳湘湘拉住他，道：“你体内的余毒还没有清除干净，再说你旧伤未愈，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那里有师父在，玄慧师叔也去了，不会有事的。”
　　“湘湘，刚才那道呼救声太凄惨，肯定是出事了；咱们就远远的瞧瞧。”元芳反握住湘湘的手道。
　　柳湘湘看着他，无奈地点了点头。
　　不到半盏茶的工夫，普善堂里里外外站满了人；元芳和柳湘湘站在普善堂的大门外，普慧站在佛像的左面单手合什垂着眼一面轻捻佛珠，一面轻声念着佛经。
　　而在普慧的右手边，玄慧紧皱着眉头看着蹲在地上的白纱女子。
　　“怎么样了？”
　　白纱女子起身，朝玄慧和普慧行了个礼，才道：“一剑穿透胸口，与半年前妙音的伤口一样。”
　　玄慧听了担忧地看向普慧，普慧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这件事先不要到处宣扬，派人去通知静荷的家人，另外再准备一百两银子送过去。”
　　“静荷是般若堂智慧师叔的俗家弟子，五年前才来的峨嵋，一直帮着智慧师叔管理这普善堂；只是不知为何今日竟遭了这横祸。”柳湘湘看着被蒙上白布从面前抬出去的人婉惜地说道。
　　“又死了一个，还是般若堂的人；”
　　“今年不知道又要死几个？”
　　“听说是后山洞里的六耳猕猴，你看这里连打斗的痕迹都没有，估计是被迷晕了才被杀的吧？”
　　“是啊，听说那六耳猕猴可厉害了，当年妙善师姐不就是……”
　　“嘘……”
　　下面的人议论纷纷，柳湘湘听了有些惊诧地抬头，正遇上元芳看向自己的眼睛。
　　“看来你走后这里不怎么太平。”
　　“我会去打听清楚。”柳湘湘看着元芳道。
　　随着普慧的离去，众人也渐渐地散了，若大的普善堂竟空荡荡的显得格外冷清。
　　柳湘湘扶着元芳正要离去，却被身后的玄慧师太叫住。
　　“这位施主，老尼是主管戒律堂的长老，亦是柳湘湘曾经的师叔，老尼想提醒二位一声，峨嵋派里都是女弟子，留下施主本身就增添了诸多不便，还望施主日后在我派里能守我派的规距，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还是少出来走动的为好。”
　　元芳回了一礼，道：“是元芳思虑不周，日后元芳一定会多加注意。”
　　玄慧点点头，拂了拂衣袖便出了普善堂。
　　白纱女子走来来，抱歉地说道：“王公子不要见外，我师父一向不太喜与陌生人打交道，现下又出了这样的事，心里难免有迁怒之意。”
　　“没事，峨嵋派里本就是女弟子，我一个男子在此实与你们增了不少麻烦。”元芳道。
　　“师姐，听刚才众师姐妹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柳湘湘问道。
　　妙善无奈地叹了口气，点点头道：“去年妙音师姐被人发现死在无量堂，前年德空小师侄在般弱堂……”
　　“德空？前年她应该才十三岁吧？”柳湘湘问道。
　　“是啊，前日她还兴高采烈地告诉我主持师伯答应下月教她心月剑心决，第二日就被人在般弱堂杀害……”妙善忆起早逝的德空，心痛地道。
　　“师父没让人查吗？”
　　“查了，寺里所有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明，而且德空为人热情、心底善良，寺里的师姐妹们都很喜爱她，实在想不出谁会对她有这么大的仇恨非要致她于死地。”妙善道。
　　“刚刚她们在说后山……”柳湘湘看见妙善脸上的伤，迟疑地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这个谣言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在寺里流传开的，我和师父查了很久，也想了很多办法都没有扼制住。”
　　“那在此之前寺里可有什么反常的事情发生？”元芳问道。
　　妙善低头想了想，“倒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前年德空被杀时是刚过五月节，之前寺里住的客人们也都走的差不多了；要说真有什么特别的事情的话……”
　　妙善似是在回忆，良久才道：“德空师侄被害两日前，曾有一个中年女子带着个病妇来寺里求主持医治，主持替女子症断后开了些药就让她们离开了，并没有收留她们。”
　　“师父一向仁慈，从来不会把病患拒之门外，想必那病妇也只是寻常小病。”柳湘湘道。
　　妙善摇摇头，有些迟疑地道：“那病妇得的是顽疾，肚大如萝，已入膏盲，药石无医；主持开的药方只能暂时帮她止痛，让她好过些罢了。”
　　元芳听了与柳湘湘互视一眼，道：“那俩人离去后就再没来过？”
　　妙善摇摇头，道：“没有，过了两日德空便被人杀死在般弱堂内，智慧师叔收藏多年的一棵千年雪莲也不见了，所以师父和主持一直觉得是有人来盗雪莲刚好被德空撞见，继而被杀灭口。”
　　“刚才你说半年前还有人被害？”元芳又问道。
　　妙善叹了口气，道：“去年腊八节，妙音师姐被发现死在无量堂后的空厢房内，当时情形也如现下一般，厢房内无明显打斗的痕迹，甚至连反抗都没来得及，就被人一剑抹了脖子；那把剑应该很薄，而且持剑的人手法极快，因为三人的伤口深、薄而且出血很少。”
　　妙善说完，又回头对他二人道：“王公子身上的伤还未痊愈，这温泉还是每日都要来泡的，只是寺中多是女弟子，呆在室内实在有些不便，所以，公子以后泡温泉时得自己时时注意，万万马虎不得。”
　　柳湘湘闻言担忧地看向元芳，元芳点点头并轻轻拍了拍柳湘湘挽在他臂间的手背。
　　下午寺里众人皆是来去匆匆，神色甚是紧张；入夜，窗外一轮上弦月高高挂在天空，四周寂静无声，只余下山间虫鸣。
　　元芳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实在无睡意，便随意披了件衣服出了厢房来到院子里的石凳前坐下，刚坐定眼前便闪过一道青色身影，元芳警觉地轻呵一声：“谁？”